第四章 要為秦叔叔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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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秦芊芊從遊泳池拉上來的那一刻起,秦域就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
    生日宴、同學挑釁、落水……
    也許惡魔的外表比天使更美麗,不然她怎會展露著天使般的笑容,卻用著最卑劣的手段,迷惑人心?
    “好玩嗎?”秦域平靜著聲音,徐徐道“陷害同學,用自己的生命當籌碼,我問你好玩嗎?”
    “那……秦叔叔,您要懲罰我麽?”秦芊芊絲毫沒有認錯的樣子,反而很得意的問他。
    秦域靜靜地看了她一會,輕笑一聲。
    前麵罵聲漸收,秦域在綠燈剩最後幾秒時,猛然踩了油門,衝了過去。
    一路上都沒有一句話。
    回到家的時候,秦域徑直進了書房,秦芊芊也去將自己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去衛生間洗了個澡,出來後看到桌上放了一碗麵和一杯咖啡。
    咖啡自然是給秦域的。
    秦芊芊很有規矩地把麵吃完,在陳媽準備將咖啡端進書房時,主動道“我去送吧。”
    陳媽“哎!”了一聲。
    房門被叩開,秦芊芊看到秦域背對著自己坐著,便將咖啡放在桌上,又轉身將門闔上。
    關門的聲音過去了很久。
    秦域才微微揉了揉晴明穴,伸手就要去拿桌子上的咖啡來喝,卻一伸手,摸到一隻膚如凝脂的腕。
    手腕上還帶了點未幹的水漬,泛著玲瓏的顏色。
    秦域猛然抬頭。
    堆積在心頭多日的怒火,在這一刻攢聚到了巔峰。
    被男人緊箍著的手腕,立即泛起了一圈淤紅。
    秦域陰沉著臉看向秦芊芊,像是打量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你想幹什麽?我將你送到學校讀書,你就這樣回報我?你想勾引我是嗎?想找刺激跟撫養你長大的長輩上床是嗎?你知不知道‘禮義廉恥’怎麽寫?知不知道!”
    手腕上的痛感越來越密集,秦芊芊掙紮了一下,沒有掙脫,臉上反而露出了笑容“我想做的事情,已經寫的很清楚了,難道秦叔叔沒有看到我發給你的消息嗎?”
    秦域沉默了一會兒,反倒笑了一聲“看來我平時對你太縱容了,以至於你跟你狐朋狗友學了些風月場裏的勾人手段,全都往我身上賣弄。”
    秦芊芊冷冷的看著他。
    他永遠是這樣。
    永遠這樣高高在上。
    無論自己做什麽,在他眼裏,不過就是小孩子的玩鬧,即便自己跟別人結婚,他的回答也永遠隻有一句“隨她”。
    他永遠都不懂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或許他也根本不屑去懂!
    這樣想著,秦芊芊反倒勾唇一笑,不在意被他鉗製的手腕,卻將自己瑩潤而飽滿的唇,輕輕的送到他的麵前,細而彎的眼尾愈發上挑“我的手段,秦叔叔不自己試一試,怎麽……”
    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被一口吞下。
    秦域狠狠的覆蓋住她的唇,將她要說的話、要耍的手段,碾磨成一個個破碎的符號,從唇齒間溢出。
    男人托著她的後腦,張開的手指插入發間,將她死死鉗入懷中,不得掙脫。
    頭頂的燈光靜靜的穿過男女糾纏的縫隙。
    秦芊芊如一條美人蛇一般,回吻著他,雙手不知何時,纏上了秦域的脖頸。
    “叮鈴鈴——!!”
    視頻會議的提示鬧鍾響起的那一刻,秦域稍有迷離的眼眸,瞬間清醒。
    他驟然推開了秦芊芊,抽身錯開,身上的西裝嶄新的沒有一絲折角,語氣中裹挾著難以化開的寒冰“給我滾出去!”
    像是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錯覺。
    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秦芊芊緩緩吐出一口氣,嬌笑一聲“秦叔叔也晚安。”
    房間內的聲音倏然一停。
    鬧鍾在堅持不懈的響了兩分鍾後,終於被秦域按掉。
    他沉默著。
    良久,接通了薑白的電話,音色沉啞“國的市場提前開啟,我親自去。”
    電話那邊的薑白吃了一驚。
    秦域的這個計劃他自然知道,但是這個計劃要完全實施,得等到下半年,現在去這麽早,拓展市場的難度就大幅度增加了。不過他也沒有說太多,隻是問秦域要幾點的票。
    秦域握著手機,冷而銳的眼睛掃過已經涼透的咖啡“明天上午十點。”
    薑白回了一聲“好”。
    電話被掛斷。
    這個晚上,秦芊芊睡得並不好。
    前世所經曆的一切,在睡夢中刺痛著她。
    秦域握住她手的那一刻,她以為這就是自己的救贖,此後她為非作歹、無理取鬧,秦域都無限度包容,因此秦芊芊一直以為,他心裏是有她的。
    直到沈藍出現!
    沉沉的夜色裏,秦芊芊輕聲的嗚咽著。
    明明最愛他的,隻有自己!
    他怎麽能看著沈藍笑呢?
    明明隻要秦域乖乖的、給她一點點愛就足夠了……
    可他偏偏這樣絕情!
    破碎的、黯淡的、痛苦的……
    窒息的黑暗如潮水般將她吞沒,秦芊芊猛然睜開雙眼。
    熟悉的場景,將她的記憶喚醒。
    黑暗中,她勾起一抹笑。
    秦叔叔,不能束手就擒的話,我主動的話,會很痛很痛哦。
    時間一晃而過三個月,這段時間,秦芊芊減少了跟校外人士鬼混的頻率,安安靜靜的在學校上課、考試,蘇綠看到秦芊芊如此自覺,差點把舌頭吞了。
    要知道秦芊芊入學之後,幾乎每天都在胡鬧,即便自己跟秦芊芊關係最好,都不一定能在學校找到她人,結果現在她居然在圖書館學習?
    將書本闔上,秦芊芊從自習室離開。
    蘇綠小跑著跟上,氣喘籲籲“芊芊,你最近這段時間是不是吃錯藥了?”
    秦芊芊側過臉,勾起胸前的一綹頭發“沒有啊,我隻是覺得既然來上學了,哪怕是藝術特長生,文化課成績也不能落下。”
    蘇綠癟癟嘴,明顯不信她這個說法“你們班最近是不是得排一個《花之圓舞曲》去比賽?領舞的舞者選出來了沒?”
    與秦芊芊一樣,蘇綠也是藝術特長生,不過她學的是聲樂,秦芊芊學的是舞蹈,兩個人雖不在一個教室上課,但藝術係隻有一棟樓,消息傳得飛快。南城大學畢竟不是藝術學院,尤其藝術係所得到的獎項更是寥寥,這次藝術係鉚足了勁要為校爭光,校方也全力支持。
    “哪兒那麽快呢。”秦芊芊隨口敷衍著。
    兩人不急不緩的朝著舞蹈教室走去。
    蘇綠的課上完了,她想跟著秦芊芊去看看熱鬧。
    課還未開始,學生倒是來的七七八八了。
    秦芊芊剛把頭發盤好,張黛漫不經心的從後方走了過來,“不經意”的碰了一下桌子上的水杯。
    “乓——!!”
    玻璃杯應聲落地。
    飛濺出來的水花灑在了鞋麵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四處飛落。
    秦芊芊站的最近,小腿還被一塊碎掉的玻璃刮了一下,當即就沁出了血。
    “真是不好意思,我剛剛沒看見,芊芊,你沒事吧?”張黛一臉誠懇的道歉。
    身為舞蹈生,張黛也是這次的《花之圓舞曲》表演者之一。
    此前程硯秋有意想在班上找一個舞跳的最好的學生來領舞,秦芊芊與張黛都被她列入考慮,而登台演出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首席舞者的人員名單,則更加急迫起來。
    嘈嘈雜雜的舞蹈教室因為這一場意外,瞬間安靜了。
    蘇綠看著滿地狼藉,當場破口大罵“沒眼睛你捐了吧!瞎成這樣出來溜達?沒看到這兒站著一個人?!”
    小腿上的血珠一滴滴滲在了地板上,砸出一朵朵燙紅的花。
    秦芊芊意味深長的看了張黛一眼,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從包裏拿了一張繃帶貼上。
    張黛屏著呼吸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卻一直沒等到秦芊芊的質問,反倒是蘇綠跟吃了興奮劑的豌豆射手一樣,噴的她差點找不著北。
    “啪!”
    一道拍手聲響起。
    程硯秋掃了一眼舞蹈教室的學生“好了,大家都聚過來,把排練的那段舞最後跳一遍。”
    最後……
    聽出這兩個字的弦外之音,同學們的身軀顫了一下。
    小提琴優美的旋律緩緩響起。
    程硯秋站在上首,縱觀全場學員的動作姿勢,一眼就瞧出來秦芊芊和張黛今天狀態都不太對,但好在秦芊芊的基本功十分紮實,即便動作稍有凝滯,也被極輕微的帶過了。
    音樂結束。
    程硯秋掃了一眼秦芊芊腿上的繃帶,有些不快“秦芊芊,你的腿是怎麽回事?”
    聽到這裏,蘇綠站在更衣區嚷嚷起來“程老師,剛剛張黛把芊芊的水杯摔碎了。”
    “我不是故意的!”張黛下意識反駁。
    在舞團混了二十年了,聽到這裏,程硯秋怎麽可能沒明白?
    麵含警告的瞥了張黛一眼,程硯秋徐徐道“你們的實力我已經有數了,首席舞者的人員,我在下個星期公布出來,這段時間,大家把動作再練練。”
    剛才一直緊繃著呼吸,現在乍然放鬆,小腿的傷口還在一抽一抽的疼。
    蘇綠扶著秦芊芊坐到了椅子上,看著張黛很不爽的將衣服塞進書包,陰陽怪氣道“有的人呢就是見不得別人好,現在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這都是報應啊!”
    張黛死死瞪了蘇綠一眼,背著書包衝出了教室。
    這會才五點多,校醫還沒下班,蘇綠想讓秦芊芊去校醫那兒包紮一下。
    一條短信傳了過來。
    ——是陳媽。
    掃了一眼內容,秦芊芊眼裏頓時有了笑意。
    將手機塞進書包,秦芊芊歉意的看著蘇綠“對不起,蘇蘇,我得回家一趟,我叔叔回來了。”
    蘇綠愣了一下,點頭道“那行,我給你叫輛車吧。”
    秦芊芊應了一聲,低頭盯著地上還沒來得及清掃的玻璃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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