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太子壽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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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昭陽一路前往荊州。
    柳宰輔特地派了一隊親衛還有兩名醫師一路護送。
    “還好是宮裏的夏皇醫給昭陽王治療的,如今後背已經結痂,新肉也逐漸開始長出來。”
    昭陽王點點頭,“可會留疤?”
    兩位醫師不敢完全確定。
    “這荊棘上的倒刺剜了不少皮肉,即使恢複如初,也難免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
    昭陽王沒有再問什麽,之前還未結痂的時候,每日每夜都難以入睡,每一次換藥都像是又被用了一次刑。
    換完藥之後,都是大汗淋漓,經常因虛脫而昏迷。
    如今傷口倒是結痂了,隻是那新肉長出來,便想後背有蛆蟲在爬,不敢撓又無法忍耐。
    這一切都是李雲興留給他的“禮物”。
    越是痛苦,蘇昭陽就越要提醒自己,之後行事更要更加深思熟慮。否則在李雲興麵前,挨打受刑事小,那種被貶低到塵土裏的感覺,他絕對不想再嚐。
    聞言,昭陽王身邊的隨身仆人蘇旭握緊了拳頭。
    “王爺!這太子殿下欺人太甚!您這傷都沒好就被他趕出了皇宮,莫非真當他已經繼位了不成?”
    昭陽王麵色一滯,然後提醒他不要妄言。
    “蘇旭,就算太子不要求,我也會盡快趕到荊州的。”
    “可是您的傷……”蘇旭不解。
    “太子不過是做了所有明君都會做的選擇,我也一樣,與黎民百姓比起來,我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麽呢?”
    蘇昭陽雖然在閱曆與能力上不足與李雲興匹敵,但也是自幼學習聖賢之道,對家國天下之事,心中還是存有大義與正道。
    而且柳仲卿為了培養他為儲君的有利競爭者,也為了以後能讓蘇昭陽更好的成為傀儡,不會在關鍵時刻反咬自己一口。
    便沒有將官場上的汙穢、貪墨之事教給他。所以比起柳仲卿,蘇昭陽顯然要純善許多。
    “王爺,您的一片赤誠之心,真的能被武皇看見嗎?”
    蘇旭自小便是昭陽王的陪讀書童,見過昭陽王在宮內被皇子公主欺負,自然也就懂得他的心酸之處。
    即便功課在皇子之中屬於說話最為得體,行事穩重,就連成績也是甲等。
    可最終,武皇也隻是封了他一個昭陽王,將他派去了遠離都城的封地。
    就像是判了蘇昭陽一輩子隻能為臣,隻能做李雲興的臣。
    “蘇旭,你我都懂民心所向的道理。”
    “如今太子飛揚跋扈,必定在朝中難以穩定人心。”
    “若是我在這次荊州水患之事上處理得當,必然也能獲得聖眷。那麽,到時候太子不再受聖寵,甚至會失了帝心,也並非不可能。”
    “所以,我們不用著急。”
    “一切自有天意。”
    蘇昭陽微笑著看向蘇旭,目光溫柔而堅定。
    蘇旭聽完蘇昭陽一番肺腑之言後,點頭應是。
    的確一國之中,若是無法為百姓謀福,那僅憑血緣,難以服眾。
    即便登基,也難保江山再續。
    所以,每任君王都要想盡辦法讓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
    另一邊的李雲興也是如此想的。
    蘇昭陽被派去荊州治理,雖然方法上多有不當,但柳家勢必會暗中助力,為他謀得一次好政績。
    無論目的正確與否,隻要結果是李雲興想要的,那便是最好的。
    如今最難辦的便是糧食一事,百萬石糧食可解荊州的燃眉之急,卻不能保證這未來一年都能讓百姓吃飽肚子。
    何況如果一直賑災,這武朝的國庫根本難以支撐。
    到時候便是整個武朝都會陷入困境。
    但今日,卻有一人突然造反,倒是讓李雲興有些驚訝。
    “臣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愛卿平身吧!”
    “謝太子殿下。”戚鳴站起身來,望向坐在高位之上的男人,眼底劃過一抹深色。
    “啟稟太子殿下,還有三個月就是殿下的二十歲的壽誕,依皇宮舊製定了幾項計劃準備為殿下慶賀壽誕,還請殿下明示。”
    太子的二十歲生日,曆代太子都會大操大辦,宴請文武百官。
    同樣地,太子的壽辰之禮,也是極其貴重且稀少,由朝廷撥款。
    而且因為武皇病重的原因,李雲興的壽誕顯得更為重要,這也是大鴻臚戚鳴提出這件事情的理由。
    “今年百姓勞苦,若本宮再大肆操辦壽誕,豈不是讓百姓寒心?”
    太子皺眉沉聲回答。
    戚鳴聞言,恭敬地彎腰拱手道:“太子殿下的壽誕並非您一人的壽誕,普天之下共慶也能彰顯我武朝之氣度,更能激勵民眾奮發圖強。”
    “何況,如今匈奴在我朝北界頻頻生事,倘若沒有武皇陛下和太子來鎮壓,怕是很快又會南侵,到時候戰火蔓延……”
    戚鳴欲言又止,但話裏的意思已經表達清楚。
    這壽誕,不是辦給李雲興看的,是辦給天下人看的。
    萬國來朝,體現武朝泱泱大國風采。
    這的確是比較和平的外交手段,不費一兵一卒與他國達成盟約,從而增加彼此間的信賴程度。
    “好,既然愛卿如此認為,那麽本宮便應允。”
    李雲興聽罷,臉上浮現一絲笑容,爽朗地答應下來。
    “多謝太子殿下。”
    戚鳴滿臉喜悅地退下去籌備壽宴一事。
    李雲興知道,戚鳴之所以如此上心,絕非真心為他著想。
    大鴻臚主管的是涉政外交,若是外國番邦來武朝賀壽,所有的壽禮名目皆會經他的手。
    若是戚鳴能夠借機撈取油水,或者趁機在番邦麵前刷一把存在感,他又怎麽可能放棄這次的機會。
    李雲興心中冷嗤,但也懶得揭穿戚鳴的心思。
    戚鳴若是想貪,李雲興便給他機會貪。就連三歲稚子都知道,這豬要養到過年,養肥了再殺。
    他是一國儲君,是監國太子,不可能去收受賄賂,那就讓別人去,他最後以反貪腐的名義將財權收回來,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
    待他走後,李雲興將江常喚進了禦書房內,神色肅穆地吩咐道:“揚州可有身家清白,信得過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