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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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胡亥竟如此不知悔改,嬴政心中更為生氣。
    他把案卷直接扔到胡亥跟前,那案卷砸在了胡亥的腦門上的,頓時就青了一大片。
    “啊……”
    他剛想賣個慘,就聽到嬴政暴怒的聲音:“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聞言,胡亥疑惑地撿起地上的卷軸,本來隻是隨意地看了幾眼。
    在看到上麵的內容時,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隨即驚恐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起來,渾身抖如篩糠,卷軸也被扔在了地上。
    他顫抖著聲音說道:“父皇……兒臣……兒臣知錯了……”
    說話的時候,胡亥眼中的淚水都流了下來。
    “父皇……”
    這一番言辭,變相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嬴政失望地看著他,本以為,胡亥可能是受了奸人的蠱惑,可這明顯就是他自己做的,言語中絲毫不曾說其他人的事情。
    “逆子!”
    “混賬!”
    “堂堂大秦的皇子,你竟將大秦棄之不顧!”
    眼看自己做的事情暴露了,胡亥已經亂了神誌,他現在隻想著如何保命,讓父皇消氣,其他的都想不起來。
    他跪著往前爬了幾步,十分的狼狽。
    也顧不上身後還有其他人,大聲地哭喊道:“父皇明鑒,兒臣也是一時鬼迷心竅啊。”
    “兒臣沒有惡意,隻是大哥太過優秀,兒臣擔心父皇隻喜歡大哥,看不到兒臣。”
    “父皇,兒臣一心為大秦好,兒臣沒想過會造成這種結果。”
    這一番哭訴,並沒有讓嬴政減少怒火,反而更生氣了些。
    這種善妒之人,根本不配當皇子。
    他指著胡亥,怒斥道:“真是蠢!愚蠢至極!”
    “來人,把胡亥禁足府中!沒有寡人的命令,誰都不能把他放出來!”
    趙高站在那裏,目光落在胡亥的身上,鬆了一口氣。
    隻要把胡亥關起來,自己就是安全的。
    但是自己畢竟是胡亥的老師,若是一言不發怕是會引起陛下的猜疑。
    他躬身朝嬴政行禮,說道:“陛下……”
    剛說了兩個字,就被嬴政一個眼神製止住了。
    “誰都不許求情!”
    “否則,以同罪論處!”
    說完,嬴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斯和馮肖,揮揮手說道:“都退下吧。”
    等從鹹陽宮出來,馮肖走到李斯身邊,小聲問道:“丞相,此事是否太過蹊蹺了些”
    不怪他這麽想,這件事最後查到胡亥頭上,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
    而且,那些人招的也太過順利了,仿佛是把結果故意擺到他麵前的。
    但是結果又一點問題都沒有,胡亥也認罪很幹脆。
    他就想不到哪裏有問題了,若是處理不當,他們恐有性命之憂啊。
    “依丞相之見,此事該如何處理”
    涉及皇家秘事,李斯內心是不太想摻和這種事情的。
    而且看陛下的意思,這件事不可宣傳出去,否則今日他們二人加上廷尉府的那些人,怕是都會有危險。
    “你去一趟鹹陽獄,此事既然因冉方而起,那他應該知會於他。”
    “況且,此事也不能瞞著扶蘇公子,此事還需他從中說和。”
    馮肖點點頭,誰不知道扶蘇公子最是仁慈,看到胡亥入獄,他怕是也不會袖手旁觀。
    “多謝丞相提醒。”
    ……
    鹹陽獄。
    冉方和扶蘇倒是自在,兩人的狀態絲毫看不出在坐牢,一個撥弄著牡丹花,一個做著廣播體操。
    看到馮肖過來,兩人才有片刻的歇息。
    剛坐下,馮肖就把在廷尉府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還有陛下最後的決斷。
    等他說完,扶蘇麵露異色,不明白為何胡亥要做這種事情
    雖說這個弟弟和他向來不太親近,但他也自認為很了解胡亥,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啊。
    “馮大人,這件事可是當真”
    “那還能有假,”馮肖坐在冉方的對麵,臉上的表情十分認真,他俯身往前趴了一些,很小聲地說,“聽說陛下暴怒,直接把胡亥公子禁足了!”
    “還說,誰要是給他求情,就以同罪論處。”
    “看來陛下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扶蘇有些無奈,禁足一事,除非陛下同意,誰也不可能把他放出來。
    到了這個地步,隻能等著陛下消氣,那胡亥才有出獄的可能。
    但他也沒有要替胡亥求情的意思,畢竟現在他跟在冉方身邊許久,有些事情也懂得先問清楚緣由了。
    “這胡亥為何要做這種事情”
    冉方倒是沒有太多意外,他看了一眼扶蘇,才說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說穿了,也隻是為了一個利字罷了。”
    說完,停頓了片刻,他接著說道:“不過,就胡亥那個腦子,想不到這麽周密的計劃。”
    “背後定會有人為胡亥出謀劃策。”
    最後四個字冉方說得斬釘截鐵,扶蘇和馮肖兩人皆是一愣。
    馮肖遲疑了一下,他有些遲疑地說:“此事不可能吧”
    “當時審問那些賊人時,我也在場,他們說得很明確,就是胡亥公子的主謀,他們都是聽命於胡亥公子。”
    “若是還有其他人,那些人早就交代了。”
    冉方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他眼神若有若無地掃了一眼扶蘇,隨即又收回了目光。
    他坐在那裏,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
    “胡亥是個皇子,把精鹽的事情說出去,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那些利潤想必也到不了他的手裏。”
    “再說了,胡亥長年在皇宮中,他怎麽會認識那些鹽商呢”
    “這……”馮肖沒有說話,他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當時所有人看到刺客口供的時候,大家第一反應就是震驚,隨即就是去找陛下。
    誰也沒有想到,胡亥直接就把此事認下來了,根本不用審問就招了。
    陛下下旨禁足,誰也不敢去提審,如此一來胡亥的事情就算是定下來了。
    “那依先生之見,胡亥公子是被冤枉的”
    “可誰又能讓胡亥公子,心甘情願地替他定罪呢”
    不隻是馮肖想不到,就連扶蘇也想不到。
    這朝中上下,還有誰能值得胡亥豁出自己的性命來保護。
    見他們二人都想不明白,冉方歎了一口氣說道:“胡亥我雖不了解,但是那種情況下,他的第一反應定然是認錯。”
    “不管陛下查到了多少,當時盛怒之下,既然查出來他刺殺那些人,這件事就算不是他做的,也是他做的。”
    馮肖聞言,思慮了片刻,不得不說冉方看事情很透徹。
    就連對嬴政的了解,也是最透徹的。
    “那依先生之見,胡亥公子的背後,還會有誰呢”
    扶蘇坐在那裏,給冉方倒了杯水,也等著冉方的回答。
    冉方目光掃過兩人,過了片刻才開口說道:“定是能讓胡亥聽話,又很了解的胡亥的人。”
    “否則,他不敢確定,那胡亥決計不會出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