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爾朱榮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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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很快就傳回了洛陽,小皇帝元詡急忙召開禦前會議,商討應敵之
1.朝廷的邏輯
宗室廣陽王元淵進諫:“陛下,以前定都平城的時候,六鎮士兵的地位都很高,大家爭先恐後應征入伍;遷都洛陽後,他們喪失了榮譽感,而且上次柔然南下,我們的十幾萬大軍北伐一無所獲,六鎮士兵產生了輕視之心,因而叛”
元叉冷笑道:“提到上次北伐柔然,我就來氣,你李崇不是建議改鎮為州麽?就是因為這個建議,才助長了那幫士兵的囂張氣焰,讓他們產生了非分之想!”
李崇聽了元叉的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明明是一心幫助朝廷緩和與六鎮士兵的關係,反而自己成了引發六鎮之亂的禍
李崇正要開口反駁,元叉不知哪兒來的無名火,對李崇旁邊的魏蘭根說:“都是你的餿主意!”
魏蘭根低著頭苦笑,盡量沒讓元叉看元叉對小皇帝耳語了幾句後便得意地站到了一
元詡說:“李崇將軍,既然這事兒是你引起的,那麽這次還勞煩你走一朕命你為北討大都督,費穆、崔暹、元淵、李神軌四人受你節度,即刻出”
李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再也不能退讓了:“老臣當初考慮到六鎮地方偏遠,想改鎮為州提高他們的地位,怎麽敢引導他們作亂呢?老臣罪該萬死,聖上能赦免我讓我北伐,我感激不盡,但如今我已經七十了,垂垂老矣,確實難堪大任,還請聖上另請賢”
元詡根本不聽李崇的理論,直接拒李崇搖著頭無奈地接受了任
2.再次慘敗
李崇帶領大軍來到了五原,上次元彧兵敗的地崔暹出身博陵崔氏,世家大族,年輕氣盛立功心切,他對李崇說道:“老將軍,崔暹不才,願意請戰破賊!”
鑒於上次元彧北伐失敗,又考慮到破六韓拔陵士氣正旺,這次想打持久戰,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拖死破六韓拔“崔將軍稍安勿躁,老夫自有破敵之”老將費穆也支持李
本來也是一片忠心,卻被李崇從頭到腳一盆冷水潑下來,崔暹當場就下不來台,他眼裏閃過刀鋒一樣的光,仿佛在暗自決定著什
崔暹打心裏瞧不起李崇,認為他是老糊塗於是召集手下部眾,向白道發起突襲,打算給破六韓拔陵來一個措手不可惜崔暹中了破六韓拔陵的埋伏,全軍覆沒,自己單騎逃回,不敢麵對李
“報,破六韓拔陵親自帶領大軍朝我軍殺來”
得知崔暹戰敗的消息,李崇上氣不接下氣,還是在兒子李神軌的安撫下才緩過
在軍事會議上,元淵發言道:“五原是守不住了,我們隻能守住要衝,和敵人打持久”李崇點頭道:“雲中扼守白道口,又是拱衛平城,咱們還是前往雲中迎敵”崔暹隻是讚同,不敢有異
李崇前腳到雲中,破六韓拔陵後腳就跟了上
“快,傳令下去,全軍戒備,準備迎”李崇說罷便朝身旁的費穆、元淵、李神軌看去,他斬釘截鐵道:“報國就在今”
雲中城裏糧食充足且地勢險要,硬生生把敵軍凶猛的攻勢按了下這時候,軍中長史祖瑩打起了軍糧的主意,暗中倒賣軍糧,時間一長,軍隊的戰鬥力直線下降,李崇卻不知道怎麽回
祖瑩出身官宦世家,三字經中的“瑩八歲,能詠詩”就是說的祖瑩,才華橫溢,卻難逃一個“錢”元淵平時深得士兵喜歡,早就有士兵將祖瑩的事情報告給了他,想到雙方僵持不下以及崔暹的戰敗,一條妙計從他心頭湧
3.元淵勝出
元淵道:“此次北伐因崔將軍的擅自行動,已經失去了大好機為今之計,隻得班師回朝,從長計”
李崇不想晚節不保,他認為及時止損才是最好的選他長歎一聲後,對費穆說:“費將軍,您是常勝將軍了,之前就有過護送柔然阿那瑰北歸的壯舉,這雲中城非閣下不能守住”
費穆起身道:“在下一定竭盡全力,與雲中的百姓軍民共存”給費穆留下一部分軍隊後,李崇帶領剩下的軍隊朝著洛陽行
洛陽皇
元叉冷嘲熱諷地對李崇說:“李將軍,此次出征可真是勞苦功高呀,辛苦”李崇老臉無光,似乎想爭辯什麽,可又不知道從何說
元淵突然抽身前來,跪著對皇帝說:“陛下,元淵有要事啟”小皇帝打起精神來:“請”
“崔將軍擅自行動,不聽號令,因而白道慘敗,其罪當誅!”
崔暹聽完後,撲通跪下,一邊向皇帝磕頭,一邊給元叉使眼原來,崔暹早就派人先回洛陽,說自己的戰鬥是如何英勇,敵人如何狡猾,自己又如何受李崇氣壓,同時又給元叉送上了金銀財寶以及妹子和田元叉看到了錢和妹子,自然就懂
元叉咳嗽了兩聲:“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崔將軍確實有罪,但罪不至死,我看就暫時革職”
雖然這不是元淵想要的結果,但至少把崔暹排擠出了軍隊的領導圈他接著說:“李將軍賬下長史祖瑩在軍中貪贓枉法、倒賣軍糧,導致人心離散,因而大軍無功而”
“什麽?還有這種事?”小皇帝質問李李崇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他楞在原
“陛下,這是祖瑩發國難財的罪”元淵從容不迫地把早就收集好的證據遞給皇帝查清事實後,皇帝同時將李崇和祖瑩削職為
小皇帝對元詡說:“廣陽王此次檢舉有功,那就認命你為北討大都督吧,全權負責平”
自己目的已經達到,元淵躊躇滿誌,欣然領李崇對元淵也恨不起來,畢竟他的檢舉是事實,反正也老骨頭一把了,渾身是病,免職也就免職,自己本來就不想
“陛下,不好了,西邊,西邊······”
元叉聽到宦官氣喘籲籲跑進大殿,本來就很煩惱,於是嘴裏蹦出這幾個字來:“西邊怎麽了?要死不活”
“敕勒人胡琛在高平稱王造反了,羌族,羌族······”
小皇帝一聽說有人造反,也召集了:“羌族什麽?”
“羌族人莫折大提殺了秦州刺史,稱王造反”
小皇帝癱在龍椅上,半天說不出話
4.關隴起義
破六韓拔陵的統戰工作相當成功,胡琛和莫折大提雖然不是邊鎮士兵,但身為少數民族酋長,難免受到北魏朝廷的壓榨,加上破六韓拔陵派來的革命指導員能說會道,胡琛和莫折大提相繼起
高平在寧夏固原,秦州是甘肅天水繼六鎮起義後,胡琛和莫折大提掀起了浩浩蕩蕩的關隴起義,名義上他們受破六韓拔陵的節
元叉很無奈,就像泄氣的皮球一樣,六神無當初搞了政變從胡太後、元懌手上強行接管了北魏政權,他哪兒知道這最高權力是燙手的山芋,如今隻得活馬當成死醫,他讓皇帝下召,分別派宗室元顥、元修義進攻胡琛、莫折大
元顥派盧祖遷快馬加鞭趕去前線,自己集結大軍跟元修義平時喜歡酗酒,常年累月下來,成了病秧皇命難為,他隻得拖著病殃殃的身體上路
“將軍,太好了,莫折大提病死了!”傳令兵興衝衝跑到元修義前邀功請元修義聽到消息後,將身體挺直了許多,正要給大兵賞賜,另一個傳令兵打斷了他的興致:“將軍,不好了,莫折大提之子莫折念生稱天子了!”
元修義差點從馬上滾下來:“什麽,天······天子?”
相比於北邊固守觀望的胡琛,莫折念生更進了一
在父親的葬禮上,弟弟莫折天生對他說:“如今天下大亂,破六韓拔陵、胡琛等人隻是稱王,他們的旗幟並不鮮明,受苦的百姓看不到希望,依我之見,大哥你不如直接稱帝,封官許願,早早拉攏民”
莫折念生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於是葬禮變成了自己的加冕儀他設立年號為“天建”,立國號“大秦”,分封了跟著自己起事的各路豪傑,設置百
果然,不久莫折念生就收到了涼州“光複”的好消
涼州刺史宋穎這兩年官運亨通,全靠巴結賄賂大宦官劉羊毛出在羊身上,孝敬劉騰的錢隻能從當地的土豪劣紳中出,至於誰是土豪劣紳,自然是宋穎說了
於是涼州城中的大族趙天安便遭了不過現在,劉騰死了,莫折念生也稱帝了,趙天安覺得翻身的機會來了,開始蠢蠢欲宋穎這幾年沒少得罪人,偏將於菩提就是其中之
趙天安找上門來:“於將軍,如今的局勢,我看要換天了;這些年您沒少受宋刺史的氣吧?”於菩提自然也是聰明人,馬上就知道了趙天安的意圖:“趙老爺您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但說無”
“莫折念生已稱天子,一路攻城略地所向披靡,這是眾望所歸,咱們不如早做打算,越早加入革命越早成為開國功臣!”大土豪趙天安把革命掛在嘴邊,於菩提差點笑出聲,但沒有笑出聲,他知道所謂的革命隻是搶錢搶女人的幌
二人很快就商定了計於菩提設宴邀請宋穎去商討平叛之事,宋穎毫無防備就去於菩提出其不意,輕鬆拿下宋穎並把他關同時派趙天安去向莫折念生上表稱
莫折念生聲威大震,胡琛也扔掉了破六韓拔陵的旗幟,跑來向莫折念生表示臣服,畢竟秦州隔高平更
不久,莫折念生便迎來了稱帝後的開門他的弟弟莫折天生帶兵衝下隴山,大敗隴口的元誌,元誌東逃岐州,可岐州的土豪們早就聯絡好了莫折天生,於是元誌殉
各地刺史中也有明白事理的人,東益州刺史魏子建就是其中之下屬看到莫折念生連連得手後,向魏子建建議:“岐州、涼州等地陷落,都是因為當地豪強有武器,不停使喚,我們最好是收繳了他們的武器,斷了他們造反的念”
魏子建也是出身官宦之家,家族在朝廷有龐大關係網,他對土豪劣紳的牆頭草行為看得十分透徹,魏蘭根是他堂
魏子建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天下是世家大族的天下,要想鎮壓革命,隻能籠絡當地的土豪劣他笑道:“你們還是太年輕,這些豪強見慣了大場麵,逼急了他們隻會倒向叛軍,安撫他們卻能為我所”
果然,在魏子建的拉攏之下,城中沒有一個投降派,魏子建的東益州遏製住了莫折念生的擴
5.爾朱榮登場
看到北邊的破六韓拔陵、西邊的莫折念生革命搞得有聲有色,秀榮人乞伏莫於、萬於乞真也打算加入革命隊伍,二人殺了當地的太守搞
可惜,他們的運氣不如破六韓拔因為秀榮川有一個大哥級別人物,叫爾朱秀榮川在山西北部,為朔州爾朱榮是契胡人,祖上三代為當地的世襲首領,他們家的牛羊要用山穀來計
爾朱榮生下來就是咬著金鑰匙的,而且皮膚白皙、容貌俊美,遇事沉穩果斷,聰明機因為有錢,那自然會給執政送錢,所以他和元叉關係比較
有錢,人帥,有出身,有關係,老練,這簡直是完美人設,這種人在亂世就是傳說中的梟
梟雄嘛自然是對時局有著敏銳的洞察爾朱榮得知六鎮起義後,把那些牛羊都賣了,暗中召集天下豪傑,買馬買裝備,訓練了一隻實力強悍而且忠心不二的契胡軍
他的結識的天下豪傑中,心腹有慕容紹宗和元天穆二
慕容紹宗出身前燕皇族,身材魁梧,沉默寡言,膽略非
元天穆是北魏宗室,此人是爾朱榮心腹中的心
那是一個風清氣爽的下元天穆跟著李崇、元淵大軍北伐,他的使命去前線勞軍,路過秀榮的時候,遇到了奉命帶兵前來配合的爾朱榮,又同樣是英俊瀟灑、騎射一流、豪氣幹雲,同樣的秉性,同樣的帥氣,同樣的貴族出二人在深情對視後,結交為了異性兄弟,元天穆年長,成了大
元天穆完成使命回到洛陽後,主動請纓,表示要前往並州一線保家衛國,小皇帝樂得有人去前線主動當炮灰,很快就同意了請求,任命元天穆為並州刺秀榮川名義上屬於並州轄區,二人經常一起討論天下大事,慢慢的二人的關係比親兄弟還
這種關係不是基於簡單的金錢,而是找到了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也就是惺惺相
爾朱榮訓練軍隊有自己的一套辦他把打獵當成訓練,他經常對部下說:“遇到虎豹不得回避,否則就是死,你們是願意被老虎咬死還是被我的大刀砍死,自己”元天穆得知後,替弟兄們勸諫:“榮弟,你對弟兄們也管得太嚴了吧,不就是打獵”
爾朱榮義正言辭地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大哥,想要在亂世闖出一片天,咱們就得拿戰鬥力說話,軍隊的戰鬥力從何而來,隻能靠一次又一次的訓”元天穆聽後,不由得撫掌讚歎:“好,不愧是賢弟,我心服口”
經過幾年的韜光養晦,爾朱榮打造了一支鐵
當爾朱榮聽說自己眼皮底下的乞伏莫於、萬於乞真起義後,派500個人就去滅了他們,沒有任何計謀,直接就是硬碰硬,兩個小時便結束了戰
爾朱榮牛刀小試,相繼滅了並州其他反叛勢力,被封為博陵郡公、安北將軍,食邑一千五百這時候,雲中傳來了好消息,刺史費穆帶著鮮卑大族厙狄幹來投降
費穆抵擋不住破六韓拔陵的進攻,覺得回洛陽也是臉上無光,直接去投靠了地方軍閥爾朱
爾朱榮在並州的事業如火如荼,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他叫高高歡自從衛可孤攻陷懷朔鎮後,四處遊走觀直到爾朱榮的公司上市後,他才心有所
高歡召集團隊,對大家說:“爾朱榮在並州一家獨大,為人豪邁,有英雄之誌,我看各位可以前去投”他建議侯景、劉貴、司馬子如、孫騰、竇泰、賈顯度去投靠爾朱
“歡哥,那你自己呢?”大家不解地問
“我嘛,我打算帶其他兄弟另尋出”高歡雲淡風輕地
其實高歡心裏是崇拜爾朱榮的,他也想成為爾朱榮那樣的人,正因為相當大哥,所以不願意屈居人他的盤算是分頭下注,讓一部分兄弟去投靠爾朱榮,自己呢看看有沒有機會單獨創
自己如果敗了,可以經過兄弟們介紹,再投靠爾朱榮不遲;如果成了,再把弟兄們拉回隊總之,這是最佳選
於是爾朱榮賬下聚集了侯景、劉貴等高歡集團6人,高歡則帶著蔡俊、段榮、尉景以及可朱渾元等人去別處創
爾朱榮軍閥化已經成為不爭的事實,東北營州又傳來就德興稱燕王造反的噩
元叉和元詡二人徹底慌小皇帝元詡突然想起了李崇、魏蘭根的建議,趕緊下召該鎮為州,決定要提高六鎮士兵的待遇,為了表示誠意,派出酈道元為特使,去安慰六鎮士
酈道元出身官宦世家,也就是寫《水經注》那可惜元詡醒悟得有些晚,六鎮已經成了一片火海,道路斷絕,酈道元走到中途就折返
雪上加霜的消息從南邊傳來“報,陛下,南梁大軍壓境,壽陽告急!”
朝廷上一片嘩
和北魏對峙的南梁趁著北方大亂來落井下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