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葛榮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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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6年4月,河北戰場,北伐軍
得知自己給河間王元琛當副手,長孫稚一直悶悶不他想到了一年前的壽陽慘敗,是元琛硬逼著自己出城迎戰裴邃,結果魏軍戰死了一萬多
1.致命搭檔
“他是王爺,勝了,功勞是他的;敗了,隻有我去背”長孫稚這樣嘀咕
隨軍的長子長孫子裕看出了父親的憂愁,他對此憤憤不平:“父親,咱們長孫一家世代為將,戰功赫赫,聲譽可不能被一個不會打仗、隻知道貪汙炫富的公子哥給毀了呀!”
是呀,我可是跟著孝文皇帝南征北戰過的!長孫稚仿佛從夢中驚醒了一般:“兒呀,你替為父走一趟吧,就算不能改變朝廷的意見,也要表明我的心意,我是萬萬不能和河間王繼續搭檔”
長孫子裕向元詡轉告了父親的話:“去年我與河間王一同防守壽陽,他不聽正確意見而導致失敗,反而卻怪在我頭上,我們之間便產生了嫌隙,如今我實在難以接受他的調遣,希望朝廷給予調”
“嗯嗯,那個······”元詡剛開口要說些什麽,卻被胡太後打斷胡太後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長孫稚的想法:“別跟哀家講條件,去年產生了誤會,那今年就好好磨”
說到底,長孫稚在胡太後眼裏還是外人,禮賢下士、剛正不阿正好就是長孫稚的罪過,她覺得像元琛這樣懂得享受生活的人才是自己統一戰線的,才是可親可愛你不吃不拿,讓我怎麽放心你呢?
長孫稚的這次“小報告”不知怎的,被元琛發現
“這老東西還敢背地裏說我壞話,有你受”元琛心裏默默念叨,他覺得有必要給長孫稚一點顏色瞧
元琛叫來長孫稚,鼻孔朝著天,對他說:“長孫將軍,趕緊進軍吧,咱們還有皇命在身,要去剿滅定州的叛賊呢!”
“我軍長途跋涉,恐怕叛軍偷襲······”
“怎麽?老將軍是想違抗軍令麽?”元琛劈頭蓋臉就這麽一句話,把長孫稚的分析給堵了回
長孫稚搖了搖頭,帶著大部隊開始了急行軍,元琛和剩下的士兵緩緩跟
長孫稚行進到了五鹿河北大名),這裏高山林立、地勢險峻,鮮於修禮帶著大軍早已在此恭候多
“弟兄們,這是和魏軍的第一次正麵交鋒,咱們必須打出威風,讓這幫老爺知道咱們這些保家衛國的士兵不是破抹布,不是可以隨意呼來喝去的!”鮮於修禮開始了戰前動
長孫稚看到這裏的地形,就預感不突然,他看到了山頭隱約有旗幟飄逸,他大叫一聲:“不好,有埋伏!”鮮於修禮沒有給魏軍撤退的機會,義軍從四麵八方湧過
長孫稚帶著大家且戰且退,並叫人去找元琛支元琛得知後,命令後續部隊原地待命,他惡狠狠地說:“看你這次死不”
很快,長孫稚的軍隊全軍覆沒,在幾個親兵拚死護衛下,長孫稚得以生還;義軍乘勝追擊把元琛的後續部隊也擊敗
“3萬軍隊,還不到兩個月就被敗光了!”元詡氣得手直哆嗦,他極其不滿地看著胡太後,胡太後也覺得臉上無
元詡將元琛、長孫稚二人同時免還沒等具體懲罰下來,6月,陳雙熾在蜀地造反的消息就傳來
元詡本來就想保住和拉攏長孫稚以便對抗胡太後,這便找到了機他讓長孫稚戴罪立功去討伐陳雙熾,另外派薛修義輔助
薛修義出身河東薛氏,世家大從小就輕財重義,結交天下豪傑,正值天下大亂,朝廷下令隻要召集三千人馬就給官兒薛修義很快就召集了七千人,朝廷封他為假安北將
但朝廷並沒讓薛修義參與實際戰鬥,誰也不知道他是想澄清天下還是想當草頭王,亂世之中,這些大家族是最靠不住
被朝廷閑置一段時間後,終於等來了施展理想的機會,他主動申請要去平叛,理由是陳雙熾是他老元詡也沒了辦法,隻能死馬當活馬
很快,在薛修義的勸說之下,陳雙熾就歸降了朝廷,長孫稚也官複原至於元琛,這段時間被派去鎮壓少數民族的起義,最終病死軍中,在亂世這是最好的結
2.於謹妙計
鮮於修禮的革命事業蒸蒸日上,令胡太後頭疼不
“派誰去征討合適呢?”胡太後向群臣問計,元徽低下了頭,他認為自己是朝廷的脊梁,是萬萬不能離開權力中樞帶兵打仗
酈道元站了出來:“老臣推薦廣陽王元淵,是他打敗了破六韓拔陵的軍隊,這是我們有目共睹”
元徽一聽元淵二字,就像嘴裏飛進蒼蠅那樣惡心,他露出了牙,狠狠瞪著酈道
胡太後看看元徽又看看元詡,彼此漠然相對,沒辦法,目前能帶兵打仗的確實隻有元淵
元淵被認命為驃騎大將軍、大都督,北伐鮮於修禮,元融、裴衍受其節製,裴衍是南方投降來的將領,出身將門世
本次出征,元淵帶著兒子元湛一同出征,打算讓他去戰場上曆練,不過這一消息很快被元徽的特務們盯上
元徽慎重其事地對胡太後說:“我聽說廣陽王此次出征帶著兒子,重兵在外又是攜家帶口的,恐怕······”
元徽故意欲言又止,露出一副關心國家大事的樣子,胡太後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圖,下令讓元融、裴衍二人暗中監視元二人素來敬仰元淵,便把胡太後的密令給元淵看了,元淵看罷直搖頭:“如此懷疑我,何時才能剿滅叛亂?”
元融、裴衍二人表示要和元淵同心同德、共赴國難,元淵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一旁的於謹一直沒說話,他沉默了許久,似乎在思索什
“思敬呀,你有何良策?”元淵注意到了這個智
於謹說:“大都督,叛賊雖然人數眾多,但魚龍混雜,我覺得可以去做做文”
“對呀,就像上次那樣!”元淵拍著大腿,興奮地看著於謹,他想起了上次於謹說服柔然、鐵勒夾擊破六韓拔陵的事跡
毫無意外,於謹是這個計劃最合適的人選,他帶著大家的期望,獨自混入了義
形勢並不樂早在鮮於修禮起兵之際,朔州、恒州的流民紛紛響應,盡管朔州的義軍費也頭目子很快被附近的爾朱榮鎮壓,但南下的鮮於阿胡很快便包圍了舊都平
危急時刻,賀拔勝再次成為救火隊長,他主動請纓去肆州山西忻州)搬救不過,在平城土豪們的響應下,平城很快淪陷了,賀拔允、賀拔嶽在城破之前投靠了爾朱
爾朱榮早就聽說賀拔兄弟的威名,十分歡迎他們的到爾朱榮這兩年除了訓練部隊積蓄力量,就是剿滅朔州一帶的各股小部隊,他撈到了最大的好
聽說賀拔勝去了肆州,正好自己韜光養晦了那麽久,也該出去活動筋骨了,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就帶著如狼似虎的軍隊朝肆州撲過
肆州刺史尉慶賓沒有絲毫準備,很快城破被俘,一起被俘的還有賀拔爾朱榮扶起賀拔勝,對著賀拔允、賀拔嶽二人說:“得到了你們三兄弟,何愁天下不能平定?”
此時的爾朱榮是躊躇滿誌的,他手下聚集了大量人才,有老資曆的費穆,有荊蠻首領樊子鵠,有敕勒酋長斛律金,有武川豪傑賀拔兄弟、寇洛、若幹惠等,以及厙狄幹、司馬子如、劉貴、孫騰、侯景等等,這些人日後都有重頭戲······
3.鮮於修禮被殺
被於謹選中的臥底叫元洪業,他是北魏的偏遠宗室,算是貴族破落戶,跟著鮮於修禮幹革命,不過為了混一口飯吃,鮮於修禮手下人才濟濟,自然不缺元洪業這種混飯吃的
“咱們裏應外合,王爺你設法除掉鮮於修禮,那麽您就是最大的功臣,榮華富貴嘛······”於謹笑著看著元洪
一聽自己這個破落戶被於謹叫“王爺”,元洪業似乎也找到了皇族的自信,他決定要投靠朝廷,建功立
元洪業雖然窮破,但身上流著皇族的血夜,自然能給革命軍鍍瞧瞧,咱多牛?宗室都跟著我們一起幹革命!鮮於修禮一直這樣想
葛榮卻一直對元洪業不冷不熱,他總勸鮮於修禮不要和元洪業走太近,鮮於修禮卻自信滿滿地說:“幹大事嘛,咱們要胸懷天下!”
8月的一天,元洪業趁著鮮於修禮和自己單獨商討革命偉業之際,很輕鬆地一刀結果了這個革命領
元洪業很興奮,他覺得自己走向了人生巔峰,興致勃勃地召集義軍中高層將領開會,他高聲說著:“我有皇帝密旨,誅殺叛賊鮮於修禮一人,其餘人等朝廷既往不咎,皆有封賞······”
元洪業一邊收買人心,一邊聯絡於謹,希望讓元淵趕緊派人來接管部
葛榮得知消息後,表麵上對元洪業表示恭順,暗地裏召集自己心腹尋找應對之軍中,比較敬重葛榮為人的有出身廣寧石門山西壽陽縣)的世家大族任祥、潘樂、韓顯,這些人是高歡朋友蔡俊的老鄉,還有來自武川鎮的宇文洛生兄弟、獨孤信以及趙貴等
任祥在眾人中資曆最老,年齡最大,他首先開了口:“將軍,萬不能讓元洪業那小子竊取了革命果實,咱們應當做了他!”其他人紛紛附
葛榮還有一些疑慮,宇文洛生站了起來:“將軍不必擔憂,我們願意追隨您!”
看宇文洛生如此幹脆利落,葛榮放下心來,他知道宇文洛生在武川一係中發揮著領導地
廣寧、武川兩派都支持自己,葛榮開始了斬首行動,就像元洪業幹掉鮮於修禮那樣簡單,葛榮很輕鬆就殺掉了元洪
葛榮發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說:“弟兄們,咱們都是被朝廷扔掉的破抹布,都曾被貴族老爺踩在地上蹂躪,如今領袖被殺,就要輕易放棄革命立場麽?我們手上早就沾染了魏軍的血,他們會放過咱們麽?”
在一連串的致命拷問下,這些鮮卑大兵們熱血上湧,賭咒發誓表示自己要跟著葛榮將革命進行到
隨後,除了留下一部分人繼續圍攻定州,葛榮帶著大軍朝著瀛洲河北河間市)撲
於謹把鮮於修禮被殺,革命軍群龍無首的消息帶了回來,元淵喜不自勝,趕緊讓元融帶兵快速前進,去接管大
9月15日,在白牛邏河北蠡縣),興奮的元融遭到了宇文洛生的偷襲,全軍覆葛榮早就知道魏軍的尾隨行為,他對外說是要去瀛洲,實際上是聲東擊西,要給元淵來一個驚
宇文洛生把元融押到葛榮跟葛榮笑了笑,惡狠狠地問他:“怎麽樣,元融你貪汙殘暴了一輩子,現在也差不多該還債了吧?”
帥哥元融盡管一輩子貪財吝嗇,但一向豪氣幹雲,他自然不肯向惡勢力低頭,他閉著眼,懶得跟葛榮多說一句廢
葛榮和這種貴族老爺是勢不兩立的,輕輕一揮手,潘樂便把他拖下去砍就這樣,北魏帝國富豪榜排名前三的元琛、元融相繼死去,僅剩下首富元雍一
“弟兄們,又一個殘酷剝削我們的貴族老爺被我們打倒了,魏國這座大廈又被我們抽掉了一塊磚,總有一天,我要帶領你們把這破房子掀個底朝天!”
士兵們歡呼不已,有幾個膽大地高喊“萬歲”,也就是叫葛榮稱帝的意
葛榮不置可否,隻是靜靜坐著,他一向比較冷靜和理智,從不輕易表露自己的想
獨孤信見狀,已經看出了箭在弦上,他極其鎮定地對葛榮說:“民心所向,葛王如果再不稱帝,恐怕會寒了大家的心,隻有豎起旗幟,大家才能看到您的決心,才能看到革命的前”
在這種形勢下,廣寧、武川兩係的大佬紛紛站出來,一致勸進讓葛榮當皇帝,葛榮這才答應下
葛榮自稱天子,建國號為齊,改元廣隨後設立百官,將宇文洛生封為漁陽王,潘樂為京兆王,任祥、獨孤信等都有封
元淵知道元融兵敗被殺,葛榮風頭正盛,不敢前進,緩緩朝著定州州城中山進軍,去和城中的楊津匯
4.元淵隕落
元融被殺的消息傳到了宮中,朝野震元徽像是逮住了出洞的老鼠那般激動,他對胡太後說:“如今章武王被殺,身為大都督的廣陽王卻按兵不動,反而退縮不前,恐怕有異心;他手下有個叫於謹的人,謀略過人,恐怕不是陛下的忠”
胡太後堅信元徽的每一個字,因為他的男朋友鄭儼是元徽的死愛屋及烏,自然元徽的話不會有胡太後不能公開對付元淵,畢竟沒有鐵證如山,隻能采取旁敲側擊的辦她下令在尚書省門外張貼告示,說抓住於謹有重
於謹聽說後,對元淵說:“現在女主臨朝,信任小人,如果不能自證清白,隻能等死,在下願意回去訴說清”元淵無奈地笑笑,同意了他的想
於謹回到洛陽,揭下了告示,麵對盛氣淩人的胡太後,於謹一五一十地說清楚了元淵徘徊不前的前因後“如果太後陛下不相信微臣所言,微臣情願一”說完,於謹便毫不遲疑衝向身邊的柱
元詡趕緊叫侍衛攔住了
“真是忠臣”元詡這樣想著,他高聲說道:“朕恕你無”胡太後看著情形,確實也抓不住於謹什麽把柄,隻能作
不能再讓於謹回到元淵身邊了,必須把他打發到別處去,胡太後想到了折中的辦她臉上擠出一點笑容來,對著皇帝說:“王羆不是苦守荊州麽?正好需要於謹將軍這樣的人才去幫”元詡點了點頭,聽從了母親的意
元淵失去了於謹這個主心骨,心情更加低落元徽也很失落,氣憤自己沒能一次整死元淵,很快楊津給他送來了好消
楊津所在的定州被圍攻很久了,他就像快溺死的人,拚命尋找著能讓自己浮起來的東西,哪怕是一根竹
聽說元淵遲遲不來就自己,他反而成了一個得不到就要毀滅的怨“莫非廣陽王真的有想法?”他這樣問自
“對,他肯定對我取代他位置這件事耿耿於”楊津決定先下手為強,一邊派人去給元徽送消息,說元淵謀反,一邊派人去截擊元淵,阻止他進入中
元淵根本沒想到楊津會來這一手,僅剩的軍隊被擊潰,自己帶著十幾個人如狼奔豕突那樣,趕緊往相反方向逃
不幸的是,元淵被葛榮手下巡邏的士兵抓住元淵一來到葛榮軍中,不少人議論紛紛,他們認識這個人,正是他建議朝廷采取安撫措施來對待這些六鎮流
葛榮一看元淵如此深得軍心民心,害怕革命遭受到影響,怕大家跟著元淵混,下令處死了元淵,果斷是亂世梟雄必備的品
就這樣,在自己人和義軍的聯合夾擊之下,北魏朝廷最能打仗的廣陽王元淵死
葛榮即刻下令去宣傳殺死元淵這個頭號敵人的重大意義,很快,各地的革命軍歸附的歸附,響應的響
10月,營州稱王的就德興拿下了旁邊的平州河北盧龍),殺掉平州刺史響應葛11月,北邊的盟友杜洛周徹底占領幽州州城範
葛榮聲威大震,成為河北戰場當之無愧的革命領爾朱榮為了防止葛榮的偷襲,派賀拔勝去守住太行山的井陘口;寄居在杜洛周軍中的高歡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