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戰火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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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州越南北),龍編城河內市東
    1.李賁搞事
    新任刺史蕭谘近來心情很不好,同樣是姓蕭,同樣是蕭衍的侄子,憑什麽老哥蕭範就可以在江南繁華地任職,而自己卻跑到這犄角旮旯餐風飲露?
    媽的,既然伯父你讓我來這裏當刺史,那就是已經放棄我了,不把我當自家人,我還跟你客氣什麽?還不得趕緊撈一票?沒問題,老子要專門找找當地大地主的麻煩,借兩個錢來花
    蕭谘讓人把戶籍冊拿過來一查,哦,不錯,李賁、李天寶、趙光複、範修、李佛子等等,這些人都是當地肥得流油的土尤其是這個李賁,時任德州越南義安省榮市)監軍,他出身交州俚族大戶,家世顯赫,世世代代都是人上人,有錢有
    你不是有錢麽?你不是地主老爺麽?好,老子就革你的蕭谘認為自己的行動一定會得到底層老百姓的支持,經常去找李賁等人的麻煩,一會兒加稅,一會兒又是讓他們捐款搞慈善,不僅讓他們免費提供勞動力搞經濟建設,還讓他們提供女眷來取悅朝廷命
    可惜,蕭谘低估了李賁對當地群眾的影響大地主確實對農民有壓迫剝削的一麵,但兩者也是共生關係,地主也要給農民提供庇護、安全、飲食等保障,他們之間是一種比較穩固的主仆關
    如果地主被抄家,這些農民、佃戶一時半會兒上哪兒去找吃的?破壞舊秩序容易,建立新秩序卻蕭谘隻想著去“解放”農民的人身自由,卻沒給他們另謀生這一點正好被李賁利
    “同誌們,鄉親們!蕭谘不給我們活路,咱們也不讓他好”李賁義憤填膺,召集大家開“媽的,幹脆反了他!”哥哥李天寶帶頭喊
    大家也跟著起李賁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冷靜地說:“要造反可以,我們必須得推選一個領導出來,帶領我們行”趙光複接過話來:“選什麽,誰不知道李監軍德高望重、號召力強,我願意跟你”
    李佛子等人也表示支持,底層群眾自然也無話可就這樣,李賁振臂一呼,得到了大批地主和農民的支持,他們都表示要一致對外,要把蕭谘趕
    12月底,按照事先的計劃,李賁聯係了趙光複、李佛子等人,他們對龍編城發動了突蕭谘還在呼呼睡大覺呢,聽說土豪們造反了,他來不及收拾金銀細軟,帶著幾個親信就倉皇出逃,狂奔數百裏,直跑到廣州才停下
    2.霸先妙計
    廣州刺史蕭映,也是蕭衍的侄子,蕭谘的堂“哥,你要救救我呀,李賁造反了,一路追殺我,我對他們不薄,他們卻這樣對我!”蕭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蕭映自然知道蕭谘是什麽德行,也沒拆穿他,畢竟是親戚,安慰一番後就收留了他,並商議對“還商量什麽呀,哥,趕緊發兵”蕭谘急可蕭映不是傻子,也不想用自己這點家底去補交州的窟窿,他說道:“這事情很嚴重,必須要報告陛下,我豈能擅自做主?”
    “廣州距離建康這麽遠,等陛下指示下來,恐怕黃花菜都涼”蕭谘並不想讓皇帝知道他把交州丟掉這事兒,好說不好聽,他隻想請蕭映幫忙,趕緊把這事解決
    “在下倒是有一個辦”在一旁沉默許久的參軍陳霸先開了陳霸先字興國,出生於吳興郡長城陳氏浙江長興縣),自稱他們這一支來自於潁川陳氏,從小家境貧寒,父祖輩也沒有什麽事跡可
    陳霸先在江南水鄉長大,胸懷大誌,身高七尺五寸,額頭高高隆起,垂手過膝,不喜歡田間地頭的生活,喜歡打魚練武,愛好兵書,剛開始隻是村官,後麵經蕭映的介紹,到建康去擔任油庫的管理員,工作踏實認真,做事一絲不苟,想極力改變命運,恢複家族榮
    由此可見,“潁川陳氏”隻是他的自稱而作為南梁的替代者、南陳的開國之君,陳霸先成功後自然要給自己的成功抹上非凡的色彩,認一個聲名顯赫的大家族作為祖先,那是必要
    反正,陳霸先很在意自己出身,這一點毋庸置咱們就給他這個麵子,肯定了陳霸先的貴族出
    “興國呀,我都差點把你給忘了,你有何高見?”蕭映轉過臉來笑當初,任職吳興太守的蕭映,一眼就看中陳霸先氣度不凡,把他留到身邊當隨從,經常對他人說:“興國將來一定能成就大”
    蕭映升任廣州刺史後,提拔陳霸先做自己的參軍,並且還讓他兼任西江都護、高要太守,時間一長,陳霸先已成為了蕭映的心腹智
    “如果等朝廷的大軍來到,李賁可能已經坐大了,軍心民心盡我的意思是,不妨聯絡交州之南我大梁的附屬臨邑國,請他們幫忙打擊李賁,屆時,大軍一到,交州必可平”陳霸先娓娓道
    “我看行,興國呀,那就麻煩你走一趟了?”蕭映派陳霸先為使者,出使臨邑臨邑國在越南東南部,也叫占城國,看到陳霸先帶來的南梁土特產還有美女,臨邑國主當場就答應了,這種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542年,臨邑國在陳霸先的鼓動下,發兵兩萬進攻德州,偷襲李
    李賁得知後,大驚失色,德州是大本營,必須救援,他一打聽才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個叫陳霸先的人引起的,他眼中充滿了怒火,趕緊安排兵馬去應付臨
    不久後,朝廷派出的大軍也來正在講經的蕭衍是根本不把李賁放眼裏的,就這邊遠地區的小毛賊,哪能引起他的重視?佛祖和菩薩才是他的眼中蕭衍大手一揮,封元景仲為都督廣、越等十三州諸軍事,讓他帶著一萬人去平
    元景仲是元法僧的兒子,之前提到過,元景仲並沒有什麽戰功,能竊居高位,完全是因為老爹曾獻上徐州來投靠蕭之前也擔任過廣州刺史,對嶺南一帶也比較了解,於是就帶兵出征
    李賁陷入了危機之中,讓他心慌一會兒,先把視線移到北方的東西魏
    3.鐵城玉璧
    時間來到農曆的10月,高歡才想起王思政在河東修築的玉璧如果說,河陽三城是西魏沿著黃河順流直下進攻河南的噩夢,那麽,玉璧城就是高歡沿著汾河進攻關中的噩
    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本來高歡要進攻宇文泰,可以通過陝城逆流而上或者臨汾盆地順流而下,可惜,陝城已經牢牢被宇文泰控製,而且逆流而上還要經過函穀關、潼關等天險,難上加難,現在隻能選擇走汾水流
    早在538年賀拔仁、薛修義收複河東領土的時候,莫多婁貸文也硬生生從李弼手中把南汾州山西吉縣)、東雍州新絳縣)給搶了回不過,雙方再也無法向對方推進半
    高歡想要他的晉陽大本營牢固安全,必須要把臨汾盆地以及蒲阪一線給奪回來,可惜他錯過了最佳時機,因為王思政已在玉璧城紮下了
    為什麽非要經過玉璧城不可?祖國山河大地如此廣袤,繞個彎不行麽?打仗打得是錢,戰爭的勝負長期來看是取決於後勤補給的,和將領個人的神功無敵沒有直接關這是一筆經濟賬,如果算不清楚,哪怕你動員十萬大軍,餓著肚子怎麽打?
    玉璧這顆釘子如果不拔掉,別說進攻關中,宇文泰完全可能因此為跳板而進攻東高歡打定主意後,先是封侯景為河南道大行台,讓他全權負責河南一線,然後再動員五萬軍隊,進攻玉璧
    侯景不是早就被高歡安排為河南全權負責人了麽?是的,不過那時候河南還有高敖曹、任祥等大佬存在,侯景隻是名義上的老大;直到河橋之戰後,高敖曹戰死,任祥病死,西魏全線龜縮,河南之地才真正交到他手
    十月初六,高歡率兵包圍了玉璧來到玉璧城下,高歡傻眼了,他眼前站立的哪裏是什麽城池,簡直就是屹立不倒的高原,非用固若金湯不可描述!
    這高原占地麵積廣,可以輕鬆養活一萬多玉璧城前麵就是汾水,而且東、西、北三麵都是溝壑,懸崖絕壁,隻有南邊有一條路可穿過臨汾盆地到達蒲津渡
    宇文泰可以通過蒲津渡口,源源不斷給王思政運送物資和兵這仗怎麽打?高歡思來想去,想到了勸高歡派祖珽去給王思政傳話:“隻要你投降,我封你為並州刺”之前王思政不是被宇文泰封為並州刺史麽?不過並州一帶在高歡手裏,王思政得到的隻是個空頭支票而
    幹脆做個順水人情,這個並州刺史,我高歡來封並州刺史相當於首都一帶的市長,高官高官,聽起來誠意十足吧?王思政正和晉州刺史韋孝寬、長史裴俠討論戰略呢,聽說高歡來勸降,他哈哈大笑:“高歡急了,看我玉璧城高池深無處進攻,居然想用並州刺史來收買”
    韋孝寬也抿嘴一笑:“將軍,你看應該怎麽對付高歡呢?”“還能怎麽對付,自然是用滾木礌石來對付”說罷,王思政轉頭對裴俠耳語了幾句,裴俠笑著出去找祖珽
    裴俠對祖珽道:“麻煩你轉告高歡,可朱渾元曆經千辛萬苦來投靠,他怎麽沒有被封並州刺史?”口才極佳的祖珽,竟然被裴俠問得啞口無隻得悻悻而歸,把原話轉告了高
    當時可朱渾元就在軍中,高歡十分尷尬,比他更尷尬的是可朱渾“別跟他廢話,丞相,我請求打頭陣,幹掉這個不識抬舉的東”還不等高歡答話,可朱渾元帶著幾千人就發動了攻
    高歡也隻得有他去,順便試探下玉璧城的虛可朱渾元的攻擊是徒勞的,一場衝鋒下來,正如蚍蜉撼樹、螳臂當車,那城門沒有任何動靜,王思政根本就沒搭理他,隻是叫幾個小分隊在城頭輪番扔石頭,其餘人該吃吃該喝
    每一個登上雲梯的士兵,在幾米高的地方就被砸死了,更何況這玉璧城有幾十米高!東魏士兵死傷不計其數,而玉璧城依然像山一樣立在高歡麵
    不知不覺,雙方這樣對峙了好幾宇文泰也接到了王思政的戰報,立刻安排賀拔勝、楊忠、怡峰等狠人帶著兩萬軍隊渡過蒲津來支援“歡哥,現在已經進入了冬天,連日大雪,士兵們都拉不開弓,走吧,我們幾乎沒有勝”斛律金開始勸慰
    高歡隻是搖頭歎息,這時候張華原前來低聲了幾句,匯報了西魏援兵趕來的事高歡才醒悟過來,包圍玉璧第九天後,丟下了幾千士兵屍體,他帶著大部隊撤退
    大雪中,高歡一行人留下了落寞蕭瑟的背影,還有一種絕望的氣賀拔勝等人渡過汾河追擊,不過高歡早就跑了,撲了個空,他情緒難平呸了一口:“賀六渾,你給我等著,下次一定要活捉你,新賬舊賬一起”
    回到晉陽後,高歡想起了王思政羞辱他的話,馬上派人叫來了可朱渾高歡的臉色並不怎麽好看,可朱渾元膽戰心驚,不知道老大要對自己做什高歡一開口就是要封可朱渾元為並州刺史,可朱渾元也不好說什麽,更不敢表示出半點的慶
    事實證明,天上是會掉餡餅就這麽莫名其妙,可朱渾元得到了並州刺史這個職
    4.任胄通敵
    玉璧城讓高歡又恨又怕,一時半會又沒有辦法,隻能做好防守工作,他把薛修義調任別處,把堂弟高嶽從鄴城叫來,接替薛修義鎮守晉作為並州的門戶,晉州這種地方,還是讓自家人來守比較放
    跟著高嶽一起鎮守晉州的,有一個叫任胄的,他是任祥的兒任胄作為二代,能出鎮一方完全是靠老爹血戰沙場換來的,沒什麽能力,天天在平陽城裏飲酒縱欲,高嶽罵過他幾次,他反而來了勁:“你不過是丞相的親戚罷了,跟我一樣啥能力也沒有,還有臉罵我?”
    高嶽被懟得沒脾氣,隻好報告給高高歡也寫信責罵他,這下他真的慌任胄覺得姓高的都在針對自己,自己在東魏是混不下去怎麽辦?這個天才想到的唯一辦法竟然是暗中和西魏溝通,他找人給王思政送禮,表示自己的好
    這事兒就鬧大了,好死不死,任胄通敵的事情做的不幹淨,被高嶽的馬仔捕風捉影,傳到了高歡耳朵
    因為沒有抓住真憑實據,高歡也不方便把自己人推到敵人的陣營裏,於是打起了感情牌:“我誠心帶你,料想你必定不會辜負況且宇文黑獺招降人時,前後都有來往,你的虛實,我慢慢就會知道”
    這話其實是柔中帶硬的,先是推心置腹,隨後說自己會探清虛說者無心聽者有任胄沒有記住前半句,隻記住了後半句,更是害怕不當務之急是要尋找誌同道合的夥伴,於是他開始結交爾朱文暢、鄭仲禮等
    爾朱文暢是爾朱英娥的弟弟,即爾朱榮的兒子,他早就對高歡有怨言,就是他高歡誅滅了爾朱家族;鄭仲禮出身滎陽鄭氏,公子哥一個,每天生活無聊透頂,又不能刷抖音麻痹自己,隻能吃喝嫖賭三人一拍即合,蓄養死士,準備找機會幹掉高歡,玩一次大
    高歡並不知道任胄等人的陰謀,他現在的心思全放在家裏
    543年初,高睿的老媽華陽公主死了,他徹底成為了孤兒,哭得稀裏嘩啦,一天之內,這個10歲的小朋友哭暈了三次,而且茶不思飯不想,日漸憔悴下高歡聽說後,也是感動不已,連忙來安慰這個親侄子,讓他好好保重,高睿這才有所節
    剛把高睿的事情安撫下去,那好色成性的親兒子高澄又給他捅了一個大簍子,這一次禍事直接導致東西魏雙方再次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