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自強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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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8年四月,高澄下令,對王思政展開全麵反攻,收複國土戰打
    十三日,高嶽、慕容紹宗、劉豐等將領,帶著十萬勝利之師包圍了潁川郡城長社河南長葛市城內的王思政根本不慌張,他期待這一刻很久
    1.孤勇王思政
    潁川的郡城不是在陽翟河南禹州市)麽?怎麽跑到長社了?陽翟那是東魏設置的郡城,等王思政入主潁川後,他變得更加激進,想把辦公地點設置到更東邊的長社,他要朝著敵人最密集的炮火走去!
    想要變更西魏駐河南辦事處的位置,這事還是得請示宇文泰,不管你王思政再猛,再怎麽軍閥化,名義上你還是宇文泰的馬王思政派魏仲去請示宇文泰,宇文泰麵露難色,意思就是不同
    麵對尾大不掉的王思政,宇文泰自然不好說什領導有需要,下屬就得站出來及時排憂解難,而淅州刺史崔猷就是這樣的好下
    崔猷反對道:“長社孤懸敵後,無險可守;襄城許昌市襄城縣)連接長安洛陽,是戰略要地,有異常情況,大軍也好接應,不如將治所設置在襄可在長社置州,領派人鎮守,這樣可以遙相呼應,安定人心;淅州河南淅川縣)在長安和襄城之間,也可以保證物資供”
    應該說,崔猷的建議是一針見血你王思政把辦公室直接幹到最前線,這不是找死麽?糧食補給怎麽辦?長社一旦有危險,東魏軍直接把你司令部一鍋端了,那其他地方還不得望風歸降?
    宇文泰很滿意,讓魏仲轉達了崔猷的反對意不過,王思政似乎有點忘乎所以了,他堅持要求把辦公地點設在長社,而且還立下軍令狀:敵人如果水攻的話一年內不用救我;陸戰的話三年內不用救我;如果超過了這個期限,我甘願受
    好嘛,這就是下屬對領導赤裸裸的威宇文泰也沒辦法呀,人家現在是“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隻能答那王思政麵對東魏的進攻,表現如何呢?
    王思政仿佛嗜血的鯊魚,看到敵人就很興奮,守城他太擅長了,不論是之前守過的弘農陝城、河東玉璧城,還是後來的西魏荊州城,王思政從來沒有讓東魏軍占過便
    十萬大軍又如何,你不至於全部都聚集在城外,吃喝拉撒怎麽辦?總是要延綿幾十裏地的,也就是說,長社城外最多不過一兩萬人罷王思政下令,全軍偃旗息鼓,不發出半點聲響,似乎這裏是一座空
    高嶽向大家征求意見,劉豐率先發言:“太尉莫急,王思政在玩空城五年前的邙山之戰,我率五千騎兵追擊敵軍到陝城,當時守城的就是他,因為連續作戰,我軍疲倦,也就沒有趁機攻城,才讓他逃過一這一次咱們人多勢眾,絕不能放過王思”
    “豐生說的對,王思政這個老狐狸,局勢已經不同了,他還給我們耍花招,真是可”高嶽認為,以多欺少,這仗沒有懸念,下令全軍從四個方向上同時進
    不過,劉豐隻猜對了空城計的上半段,卻沒猜到下半王思政也知道,自己孤軍深入跑不了,更無法通過計謀嚇退東魏軍,所以,他得主動出擊,才能掌握戰爭主動
    是的,東魏軍根本不會想到,王思政居然敢出城進戰場上,出奇製勝永遠是顛簸不破的真理,麵對王思政的突襲,東魏軍絲毫沒有準備,人越多潰敗起來越不可收
    知道王思政的厲害後,高嶽叫停了原始的雲梯攻城法,派薛孤延帶領士兵在城外修建土山,在土山上搭建器械,俯攻潁川東魏軍居高臨下,一會兒是萬箭齊發,一會兒是飛梯火車,西魏軍死傷了很多
    王思政經觀察發現,東魏士兵土山上的攻城器械大部分是木製的,那用火燒不就得了?說幹就幹,王思政讓士兵們在短矛上綁上火把,大家舉起燃燒著的短矛往城外的土山上投擲,一個個都變成了標槍運動霎時間,土山變成火海,士兵和器械都被燒個精
    不僅如此,趁著東魏軍四散逃命的時候,王思政還叫勇士們縋城而下,一鼓作氣搶占了兩座土東魏士兵眼瞎麽,這麽多人不知道阻擋?因為守將薛孤延喝酒喝多了,還在睡夢沒有領導的命令,誰敢擅自行動?幾千守軍成了擺設,成了活靶
    就這還不夠,王思政還讓士兵在土山上修建木樓以及矮牆,以此來加固潁川城城薛孤延的這次失誤,給東魏軍帶來了極大的損失,高嶽痛罵道:“薛將軍,你可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了,怎麽能這麽不靠譜?”
    高嶽歎了歎氣,把薛孤延綁了送到晉陽去治罪
    “王思政善於守城,太尉,我們沒必要去和他玩命,還是深溝高壘拚消耗”慕容紹宗建議既然正麵進攻沒用,那就隻能打消耗戰了,高嶽下令停止進攻,打算和王思政長期對峙,餓死
    這可就擊中王思政的命門了,後文再就在王思政被圍困期間,裴寬主動出擊幫忙,被彭樂一戰擒獲,送到了晉陽高澄高澄想拉攏這位河東裴氏,對他說:“你是河東的英傑,我一定好好待你,你何必跟著宇文泰,屈居在那破舊狹小的關中?”
    高澄也是愛才之人,給裴寬賞賜了大量禮物,希望他為自己效裴寬感動了麽?他不敢動!他們河東裴氏有很多人質都在宇文泰手轉頭,裴寬就夜縋而出,跑長安去
    宇文泰高興得很,拉著他的手說:“高澄如此挽留你,你還是來投奔我疾風知勁草,你真是千古忠臣呀,一定名留青”裴寬估計心裏想罵娘,我不回來,你還不得把我全家都宰了?老子又不是不知道韋子粲族人的下
    宇文泰對忠心的馬仔還是要重用的,封裴寬為河南郡守,鎮守孔城河南伊川縣
    宇文泰在忙什麽呢?在忙著集權幾乎是同一時間,獨孤信又上表請求回長安了,這次的由頭是老媽死了要回去服可惜,宇文泰依舊是無情地拒絕你還想回來跟我叫板?門都沒有,老實待著
    為了加強中央對地方的權威,5月開始,宇文泰和太子元欽一起,對邊境地區展開了長達一年多的新一輪巡他們巡查第一站就是獨孤信所在的秦州甘肅天水市),然後到達了原州寧夏固原市)、靈州寧夏吳忠市)、五原內蒙古包頭)、蒲州山西永濟市)以及華州山西大荔縣)等
    巡查路線把西魏境內的各個軍事要塞、政治中心都走了一個遍,不僅是對地方軍政大佬的震懾,也是對當地百姓的拉攏,這次邊疆行對加強個人權威是十分必要
    宇文泰對時局的把握還是精準的,他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現在侯景在東魏和南梁邊境搞事情,而他則悄悄在國內猥瑣發育,把自身做大做強,不得不說他是真的有戰略眼光,是一個幹大事的領袖型人
    2.我命由我
    候景的革命工作準備得咋樣了?相當順他下令,凡是壽陽一帶的老百姓免去地租、徭役及商業稅,提升士兵的福利待遇,歡迎廣大市民、農民、商人參這可不得了,候景直接打破了階層壁壘,下層民眾還能不樂翻天?
    出身六鎮士兵的侯景,太知道士兵需要什麽了;出身寒微的侯景,太清楚老百姓需要什麽大家革命熱情高漲,民眾們還把女兒嫁給候景的將士,雙方的關係更加緊密,形成了利益共同
    “大王,咱都有妹子了,您自己也趕緊找幾個妹子唄!”任約笑“對對對,大王的女人一定要出身名門,這樣才和您匹配,不如找蕭衍要女”宋子仙也樂看著弟兄們起哄,候景也心動起
    自己的家眷不是被高澄宰了麽?這麽久了,身邊沒有妹子,確實難於是,候景給蕭衍寫信,希望能娶到王家或謝家的女
    “嗬嗬,這跛子,還想高攀王謝的門第!”蕭衍拿著候景的信給群臣王克、謝舉兩人哈哈大笑,表示這根本不可琅琊王氏,如東晉的王敦、王導、王羲之;陳郡謝氏,如謝安、謝靈運,這些都是可以和當時皇權一爭高下的世家大
    富豪的吃穿住行,是你窮苦人見都沒見過的,你們談戀愛,請問聊什麽?有共同話題?二者在生活習慣、價值取向、言行舉止方麵有千差萬愛情真的可以打破階層麽?現代中國人都不敢這樣說,更何況等級森嚴的古中國?
    “王謝兩家是頂級豪門,你和他們不匹配,倒是可以從朱、張以下的家族中找對”蕭衍直言不諱地回朱、張是江南當地的豪門望族,比如朱異朱異他也瞧不起候景哇,所以蕭衍說的是“朱、張以下
    候景那個氣哇!老子怎麽不配了?我辛辛苦苦從底層打拚,全靠自己努力成為了一方諸侯,稱王稱霸,這不就是你們富人灌輸的成功學典型人物麽?不就是你們心靈雞湯裏頌揚的對象麽?現在居然跟我說我不配,說什麽我是土包子,說我出身不好,你們這些寄生蟲、啃老族還要臉不?
    候景這才明白,跨越階層不是那麽容易的,必須要幾代人的持續努力才他憤怒地呐喊道:“老子得勢後,一定要把這些所謂的千金小姐、富二代們發配為奴隸!”
    一個出身底層的男人,自尊心崩潰後,他眼裏隻有仇恨,隻剩下破侯景發誓,一定要把大梁那些牛鬼蛇神打得稀耙爛,一定要把那些帝王將相強加在底層民眾身上的鎖鏈打得稀耙爛!他要告訴全世界:我命由我不由天!
    侯景很清楚,這個世界還是那幫貴族的,所以,他並沒有在壽陽一帶開展打土豪分田地的活動,而是去拉攏當地的軍政大佬、豪門貴族,因為貴族之間也是有等級差別在劉神茂的建議下,侯景爭取到了淮南一帶夏侯氏、裴氏的支持,他們紛紛表示加入侯景的革命隊
    同樣是貴族,憑什麽王謝可以竊據高位?有了中下層貴族的捧場,侯景的名望更高了,很快就在壽陽聚集了八千子弟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鏟除以蕭衍為代表的地主階級,掙脫身上的鎖鏈,破壞一切舊秩序,重建美好生
    夏侯氏、裴氏的投靠,並不是個人行為,他們在淮南一帶有廣泛地群眾基礎、地主基這些地頭蛇能和侯景合作,隻能說明他們對蕭衍極度不滿,是地方和中央之間矛盾爆發的體
    大梁帝國的劉神茂、夏侯氏、裴氏又豈止一個?那底層想翻身的窮苦人民又豈止千千萬?有這麽多人支持,侯景的八千子弟兵取得成功,難道不應該麽?
    王偉建議道:“大王,蕭老頭瞧不起咱,上次拒絕了娶親的事,這一次我們要點物資,他一定會同意”
    侯景便繼續上書要好侯景表示,自己召集士兵隻是為了防備北齊以及周邊的盜賊,希望皇帝賜萬匹錦緞,給士兵們做戰
    這個時候,蕭衍還不知道侯景在幹嘛,即便他知道了,他也不慌是呀,你有了八千小弟又能如何?朕的大梁再窮再落魄,八萬馬仔還是隨隨便便能湊出來
    蕭衍笑了笑表示要答應,不過朱異有不同的意見:“錦緞這種高級材料是用來賞賜王公大臣的,侯跛子又髒又臭,陛下何必給他錦緞,給他點青布就不錯”蕭衍一聽,有道理,是呀,為啥他說要啥就給啥?朕也是一個有架子的皇帝好麽?
    看到皇帝送來的青布,侯景正要發作,卻被王偉打斷王偉笑著說:“大王,你沒聽過建康的童謠麽?”
    “什麽童謠?”侯景一臉懵
    “青絲白馬壽陽蕭衍賜給我們青布,我們又正好在壽陽舉兵,這正應了那句童謠,大王,這是大好事,您反而應該高興,怎麽還生氣呢?”
    侯景聽後大喜,他下令把這些青布全部分配給士兵,告訴大夥,我們是天選之民,我們重任在肩,跟著自己幹,前途非
    有了戰袍還不夠,這武器也得升侯景再次上書,說是壽陽武器庫裏的兵器都生鏽了,希望皇帝派一些工匠來壽陽打造兵蕭衍又答應
    3.華林對詩
    蕭衍咋回事,這不是為虎作倀麽?他根本沒把侯景放在眼裏,這麽做不過是為了穩住侯景罷了,因為他的使者徐陵正在鄴城和高澄和談
    徐陵是東魏的熟客了,魏梁停火的十餘年裏,徐摛、徐陵父子,以及庾肩吾、庾信父子經常代表建康出使晉陽、鄴城,而每次接待的都是魏大家都是才子嘛,這樣聊天才投
    五月二十八,元善見在華林園設宴款待南梁的使者徐陵一行,丞相高澄專程從晉陽來鄴城出席本次活動,並代表東魏和南梁商談和平發展大列席大會的還有蕭淵明、趙伯超、高洋、陳元康、杜弼、楊愔、崔暹、崔季舒、韓軌等
    高澄出手不凡,一開口就是把薛孤延帶上來,他對元善見說:“陛下,這老東西在潁川之戰中醉酒誤事,還請陛下定”元善見哪兒敢定罪呀,這剛結束囚禁生涯,變得更加老實了:“還請丞相定”
    薛孤延當年在沙苑之戰的時候,負責殿後,一個人抵擋追兵,砍壞了十幾把鋼刀,才保住了高歡一條一朝天子一朝臣,高澄可不管這些,把薛孤延叫過來趴在台階上,自己一屁股坐在他身上,一邊和蕭淵明、徐陵等人有說有笑的,以此彰顯自己在東魏的絕對權
    隨後,宴會進入飲酒賦詩環魏收率先吟誦,其中一句是“尺書征建業,折簡召長安”,意思是單靠書信、竹簡就把長安和建康都給征服就是要給徐陵等人一個下馬威,秀肌
    “好,好詩!”高澄特別興他轉頭對群臣誇耀道:“魏伯起是我們大魏的國寶,他的詩歌氣勢縱橫,文辭典我也經常讀溫子升、邢子才的詩文,不過二人的才情詞氣都趕不上我有時心有所思卻說不出來,說出來了情感也不能完全表魏收呈上他起草的文章,都把我的想法說得淋漓盡致,這種人才真難“
    崔暹等人狂拍馬屁,連聲附和,魏收也是洋洋得意,鼻孔朝蕭淵明看了看徐陵,那意思就是:才子,咱們大梁的臉麵就靠你
    開玩笑,作為《玉台新詠》的編纂者,作為宮體詩的鼻祖之一,徐陵那是一般人麽?片刻之間,一首反對戰爭的詩歌就浮現在腦海,徐陵吟誦道:關山三五月,客子憶秦思婦高樓上,當窗應未星旗映疏勒,雲陣上祁戰氣今如此,從軍複幾
    這首《關山月》,大意如下:十五的月亮映照在關山,征人思鄉懷念秦川;想必妻子正在高樓上,對著窗戶眺望我,故而輾轉失戰場上的旗幟飄蕩在疏勒城頭,祁連山上烏雲密布;局勢如此緊張,從軍好幾年了,何時能回家?
    要跟魏收比氣魄,徐陵是比不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另辟蹊徑,這次宴會的目的不是和談麽?你叫囂著要征服長安和建康,這不是在挑起戰爭麽?咱就來一首反對戰爭、渴望和平的詩歌,不僅接地氣,還符合大會的主題,更能表達大梁走和平發展道路的信心、決
    就問你服不服?魏收聽後汗顏不已,才知道自己詩歌雖好,但離題萬文人相輕,自古皆魏收並不服氣,正值炎炎夏日,他調侃道:“天氣這麽熱,恐怕是徐孝穆帶來的”徐陵,字孝
    徐陵不慌不忙,反唇相譏:“從前王肅到北方來,為貴國製定禮儀;現在,我徐陵前來讓你們知道寒”王肅,琅琊王氏,在北魏孝文帝當政期間,到洛陽幫助改革,製定禮
    這裏,徐陵把自己和王肅比肩,不僅提高自己身價,而且還拐彎抹角羞辱了魏收在內的東魏臣天氣熱是吧?我徐大才子來了,你們這群鮮卑狗才知道寒熱,不然都不知道呢!
    徐陵不僅有文采,而且還會隨機應變,這種能力,讓魏收大為歎魏收連忙端起酒杯,賠笑道:“幾年不見,想不到孝穆兄學問大長,伯起心服口服,來,我敬你一”兩人哈哈大笑,整個酒宴的氣氛進入高
    蕭淵明趁機對高澄說了回國的事情,高澄並沒有立刻答應,他一定要看到侯景才能稱心如意,於是就安慰他,這事兒要慢慢來,急不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高澄同意趙伯超等降將和徐陵一同回
    為何是趙伯超?宴席間,韓軌早就把趙伯超的表現告訴了高澄:“如果他們非要人不可,那就放趙伯超吧,這家夥是個投機者,出了名的逃跑將軍,放他回去禍害他們自己,一舉兩”高澄笑納
    4.明目張膽
    雖然蕭淵明沒能如願回國,但兩國的和談工作,還是取得了實質性進展,徐陵帶著趙伯超等人回到了建康,並且向蕭衍表示,隻要把侯景送過去,蕭淵明就能回家
    可惜,侯景並不給這個機會,他日夜不停地訓練士兵,隻等時機成熟就行侯景身邊也有不願意搞事的人,他就是元
    元貞本來是蕭衍擁立的傀儡,是想北伐打回老家去的,因為渦陽大敗,隻能跟隨侯景一行南下壽侯景革命,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元貞多次請求回到建康,以逃離是侯景直接明了對他說:“北伐雖然失敗,但咱們還可以南下建康,你再等待下,到時候擁立你做皇”
    元貞一聽,這侯景是真要搞事,那還得了,他連夜逃跑回了建康,並把這事告訴了蕭蕭衍哪信你這個破落貴族的話,覺得這是挑撥離間,並沒放在心
    元貞一跑,侯景的招牌就沒有了,革命必須要有旗幟才行,怎麽辦?徐思玉進言道:“大王,我有一個人選推”
    “先生請”
    “臨賀王蕭正當初蕭衍沒有兒子,以侄子蕭正德為兒子,蕭統出生後,蕭正德就失去了太子的資北逃避難時,我和他有過密切來往,我深知這個人不願寄人籬下,一定有野故而,蕭正德是最佳人”
    “他人在哪兒呢?”侯景問
    “蕭正德後來回到了建康,為了發泄對蕭衍和眾位兄弟的不滿,他悄悄蓄養死士,為政暴虐,一心期待天下大亂,他就好渾水摸我隻要給他轉達大王的意思,他一定會答應”
    於是,侯景派徐思玉去找蕭正徐思玉轉述道:“現在天子老了,奸臣禍依我侯景之見,大梁就快亡王爺你本來是儲君,中途被廢黜,老百姓都想念大王的恩侯景雖不才,但願效力,待我揮師南下,擁立王希望王爺不要辜負天下蒼生的心”
    蕭正德本來就是一個普信男,看到侯景這麽吹捧自己,那還了得?拉著徐思玉的手說道:“侯公的意思,跟我想的一樣,真是天助我”他這口氣憋了二十年了,他認為自己的不幸都是蕭衍父子造成的,必須要報複他們!可惜,蕭衍的菩薩心腸還是沒有感化蕭正
    徐思玉回來,轉達了蕭正德的原話:“朝廷裏的情況,如侯公所我有這種想法很久了,我做內應,侯公你在外起兵,一定大功告機不可失,趕緊行動”
    心想事成,侯景樂壞了,他沒想過這麽順利就能找到內
    合肥的鄱陽王蕭衍對侯景的異常舉動也有所察覺,他多次寫信給朱異,告發侯景謀朱異把信給蕭衍看,堅持認為侯景不會造蕭衍也這麽認為,便給蕭範回信道:“侯景走投無路來投奔,就像嬰兒需要母親哺乳那樣,這麽點本錢,他怎麽造反?”
    蕭範回複:“不如趁早把他扼殺在搖籃裏,免得禍害百”
    蕭衍不耐煩,回了一句:“這事兒自有朝廷做主,不需要你瞎操”蕭範不依不饒,表示要用自己在合肥的部隊去平叛,不需要蕭衍派
    朱異本來就和蕭範合不來,他對蕭衍歎氣道:“鄱陽王就容不下我大梁有一位客人麽?”是呀,就一個瘸子,他能做啥呢?不就是一普普通通來投靠我大魏的客人麽?蕭衍不相信侯景要造反,不想承認自己看錯人,覺得朱異太懂自己了,直接把蕭範刪除
    等蕭範再發信息的時候,收到的隻是“對方已經開啟好友驗證
    部下侯瑱建議道:“王爺,侯景造反是必然的了,既然陛下不聽,咱們就做好防備工作吧,以後朝廷自然有用得著咱們的地”侯瑱是蜀地的世襲貴族,之前跟著蕭範在益州平定過張文萼作亂,後來又跟著蕭範去雍州任職,算是老熟人聽老部下都這麽說,蕭範隻好聽
    告發侯景的不止元貞、蕭範,還有司州河南信陽市)刺史柳仲他向皇帝上書,希望蕭衍給自己三萬人馬,就可以蕩平壽陽的侯柳仲禮可是天下為數不多打敗過賀拔勝的男人,他都開口了,不過蕭衍還是拒絕了
    侯景現在要建立廣泛的統一戰線,他想起了羊鴉羊鴉仁不是丟了懸瓠害怕被皇帝罵,不敢回建康麽?不過,怕擔責任是一回事,直接造反還差點意羊鴉仁把侯景的使者於子悅給抓了,並送去建
    人贓並獲,可朱異不以為意,他笑著對蕭衍說:“侯景不過八百個人,他能做什麽?”隨後就把於子悅給放了回聽說於子悅居然生還,侯景難以置信,王偉也是莫名其妙,一臉的問
    哇,這都行?有沒有搞錯?蕭老頭,我現在要造反,你居然這麽看不起我?好嘛,老子不搞出個名堂來,你都不知道什麽叫做“太清之難”!
    有的人和對象分手後,一走了之,不想再見到對方,害怕傷心,因為還深而侯景,早就對蕭衍死心了,既然蕭衍主動提分手,那要一些分手費什麽的,不算過
    侯景啟奏蕭衍:“如果羊鴉仁所言是真的,我請求接受法律的製裁;既然陛下已經明察秋毫,那微臣請求誅殺羊鴉仁,還我名”
    蕭衍看著侯景的信,笑著對朱異說:“喲,悄悄,這瘸子還急眼了,開始撒嬌”蕭衍並不搭理他,把信扔一邊了
    侯景繼續提要求:“高澄奸詐,陛下卻相信他,和他通好,至我於尷尬之我怎敢冒粉身碎骨的危險,投身仇人高澄呢?請求您將江西之地,劃歸我控如果您不答應,我就飲馬長江,殺向閩這樣,不僅朝廷蒙受恥辱,也會使三公大臣們顧不上吃”
    這哪裏是撒嬌,明明就是要造反,人家都明說蕭衍未必不知道侯景真的要造侯景是他一手招來的,為了不讓天下人說他不能容人,他必須要把麵子做足,把人情做到位,讓天下人知道:不是朕對他不好哦,是他一心要跟朕鬧分手
    於是,蕭衍讓朱異給使者帶話:“貧窮之家,招待十個、五個客人都沒問題;朕隻有你這一個客人,卻不能讓你滿意,這是朕的過失”還送給侯景許多錢財布帛,以寬慰侯
    話都挑明了,侯景也就不裝八月十日,侯景傳檄淮南,公開扯旗起義,他要拿著手中的金箍棒,打上那高高在上的淩霄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