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得盡興了，文無涯說道：“小彩、小黑，我要回院子裏了，誰帶路？”
    小黑“咕咕”兩聲，撲著翅膀，往前走了幾
    文無涯笑道：“好，那就小黑帶路”
    小黑飛的步子比小彩的大，但也始終飛在路正中央，有時停下來等等文無涯，用爪子磨青石地麵，小黑的利爪十分厲害，當真能在青石路上抓出淺痕來，那聲音，對於文無涯來說，實在太過尖利刺耳，不由苦笑道：“好了，小黑，我聽得見你的位置，用不著用爪子抓”
    “哆”小黑側耳想了想，改成用鳥嘴啄地
    “嗯，也行”文無涯無奈地
    不多時，小黑就帶著文無涯回到了無涯
    剛好清音忙完了送信任務回到院子裏，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小黑，大驚小怪之餘，登時生出無限好奇心
    “公子，您的意思是說他們雖然不會說話，但是能聽懂人言？”清音蹲在小黑麵前，小黑嫌她靠得太近，往後退了好幾
    “是簡單的話，都沒問題，複雜的，就不知道”文無涯在石凳上坐了下
    清音學小黑的樣子歪著腦袋看他，又往前湊，小黑不耐煩了，拿翅膀在麵前扇，一副“你給我走遠一點”的架式，逗得清音“喀喀”直
    “清音，你若想和小黑玩，不如拿靈米糕喂”文無涯拄著腮，聽一人一鳥在那裏逗著玩，提醒
    “好”清音興致衝衝地招呼清風幫她拿一盤靈米糕，自己片刻都舍不得離開小
    清風果然拿了一盤靈米糕遞給清音，清音用手端著，遞給小黑，見小黑又偏著腦袋看她，立時又笑得花枝亂顫，覺得小黑的樣子，看上去不僅不凶殘，還萌萌的可
    小黑執拗地看著她，就是不
    清風想了想：“清音，你要放在地上，拿在手上，他恐怕不肯”
    清音聞言，將盤子擱在小黑麵前的地
    小黑“咕咕”兩聲，瞅瞅文無涯，見文無涯不吭聲，便伸長了脖子吃了起
    “哈哈，小黑吃了，小黑吃了！”清音歡
    文無涯跟著勾起唇角，笑了
    忽覺雙瞳的疼痛又開始如針紮一般，剛才一路走到橋邊再回來，這麽長的時間，眼睛一直有隱隱的痛，但不是很厲害，找點事情做做轉移注意力也就好了，這會兒反而疼得厲害起來
    他不願讓清風、清音看出來，起身回了房間：“我回房休息片”他交待了一
    “是，公”清風在後麵，目送他穩穩地走進房間，還順手掩了門，便沒有吱
    按記憶中的位置，走到床邊，膝蓋碰到床沿，手摸著床坐了下來，脫了鞋子安靜地躺了下
    一直持續著，像針紮一般，不能修行，難
    不想呼痛，呼痛也沒有
    文無涯翻了個身，悶哼一又翻個身，還是還好隻是刺痛，沒有流天圖宗的人，一個月後才會來，至少還要忍一個月，一個月，一個月而
    隻是眼睛疼痛而已，又不會瞎，就算瞎了，唔，師姐也不會不要自己的，切，丟人，男子漢，怎麽就想著依靠別人求我識字，會算數，做個店小二綽綽有餘，還會背這麽多道經……都沒用啊，眼睛看不見，這些都沒有用，種田也種不了，那能幹什麽呢？有什麽關係，就算隻能寄居山野，日子也隻會比從前好，就算看不見，形容狼狽些罷了，打些野物，煮煮吃吃，沒有任何問題，頂多寂寞一些罷
    寂寞的時候，就來背書
    文無涯心中一動，當真開始背書，從一開始啟蒙的聖人言開始背起，認真背書的時候，似乎真的忘卻了眼睛的疼
    直到清風來敲門，喊文無涯吃飯的時候，文無涯才停了下
    吃飯時，菜什麽的，都是清風幫著挾到碗
    小黑大概是得了靈米糕的甜頭，也不飛回自己的鳥窩了，就停在院子裏的樹吃完飯，文無涯要消消食，一聲呼哨，小黑就乖乖地飛了下
    “小黑，你帶我在竹林邊走走，再帶我走回”文無涯說道：“清風，你不用跟著”
    遲疑了一下，清風應道：“是，公”
    雖說不跟著，清風還在站在月亮門邊，遠遠望著一人一鳥的身影在那裏慢慢溜
    “清音，下午的修行時間，我們兩個輪流來，務必有一個人一直盯著公子，可以不用靠近，但是要一直盯”清風說
    “知道了哥”清音甜甜地應道，猶豫著，她問道：“我看公子還好，沒什麽難過的反應，公子的眼睛應該會好的吧？”
    清風在她頭上敲了一記：“亂擔心什麽呢，宗主和玄淵真人老人家都說了，是功法的原因，過段時間就會我們把公子照顧好就行”
    “嗯嗯，我也這麽覺”清音用力點
    “小黑，我背書給你聽好不好？”文無涯說
    “咕咕？”
    “那，我們就從千字文和聖人經開始，好不好？這可是三尾一直在聽的經書，背了很久的”說著，文無涯低低地笑了起
    三尾大人聽的經書啊？！那我一定要聽！
    小黑表達急切地連著“咕咕咕”了好幾
    “好，那我開始背了，第一本，千字天地玄黃，宇宙洪日月盈昃，辰宿列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少年的聲音清清朗朗，在竹林的風聲中，傳出很
    不多會兒，小彩不知從哪裏飛了來，跟著文無涯的腳邊，聽文無涯背書，亦步亦趨
    這倒是給文無涯走路帶來新的難度，他需要仔細辯認小彩和小黑撲扇翅膀的不同小黑扇動翅膀時，聲音沉悶有力，小彩的就輕盈許多，小彩還有長長的尾翼會拖在地麵，發出悉悉索索的小聲
    等文無涯在竹林邊的小路上來來回回走了好些趟，終於將經書背完，又講了一遍的時候，鏡澹澹已經在月亮門那裏等了好一會兒
    文無涯聽見有個人在那裏，很特別，不同於清風和清音的心跳、呼吸他“聽”不到他的血流聲、心跳聲，呼吸聲也是極緩極長，想來是因為修為高深的緣
    這是誰？故意不出
    文無涯停了下腳步，卻忽然聞到一陣熟悉的淡淡的香氣，臉上不由得綻開了笑容：“鏡師姐，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眼睛受傷了也不告訴”鏡澹澹嗔
    聞到熟悉的香氣靠攏，有一種溫暖的氣息離自己很近，文無涯不禁笑了起來：“沒事的，師姐，就是開始嚇人，師傅來看過了，還帶了宗主和滄笙真人來看”
    “他們怎麽說？”師姐弟兩人肩並肩地往院子裏
    “都說是功法的原因，一時也不敢怎樣，給天圖宗的人發了信，看看怎麽說再決定下一”
    “如果是功法的原因，應該沒有大問有的功法，會引起五官的變就像第二峰峰主諦聽師叔，他的耳力就非常非常得好，可以聽到好多旁人聽不到的聲”
    “啊，是嗎？我都不知道諦聽師叔說我的竹風曲裏就有很多旁人聽不到的聲音，音域特別廣特別深，所以曲子很難練，師傅每次練完都要叫苦不”
    “哈哈哈哈，真的嗎？可惜我沒有看到，好遺憾哈啊，那豈不是意味著我也很難學會？哎呀，那怎麽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