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天津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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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安,等弟兄們吃完飯,把哨官以上的都叫到這”
    “我這就”
    在之前的數次拚殺中,劉文耀身先士卒,賞罰分明,已在健勇之間形成了初步的威信,盡管怨言不少,但還是很快就集齊
    劉文耀望了一眼黑壓壓的人群,他決定用自己的“先見之明”,進一步樹立權
    “弟兄們多有怨言,本都督都清楚,但我必須這麽做,因為再晚一步,很可能就性命不”
    “順賊必敗,這個毫無疑問,但兵敗後的李自成咱們能抗衡的嗎?不能,看昨夜就知道了,十幾個人能追著你們幾百人打,京師必然守不住,到時,咱們可真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我推測,山海關的吳三桂一定是降了滿清,所以人家才會出死力氣和順賊較勁,能打敗順賊,那說明這個更狠,到時候碰上韃子,咱們隻會死的更慘,所以,我才把大家帶出來,尋條活路,至於怎麽攻下天津,我自有辦法,帶弟兄們出來是求活,而不是去送死”
    “把情況都和底下的人說明白,我也把話撂這,對錯與否,五日之內,必見分曉,如若有差,本都督的位置,你們都可以取而代之,行了,去歇了吧,明天還得趕”
    劉文耀的話太硬,一點餘地也沒留,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以至於好半天才散去,但怨言沒有了,卻而代之的是數不盡的竊竊私語,不少都忘記了疲倦,咬耳朵到半
    翌日,行軍速度有所加快,在第二日半,到達了天津衛城的西
    天津衛並不是一座獨立的城池,而是由左衛、右衛和衛城三座城池組合而成,最後又在外修築了一道長方形的城垣,形如算盤,所以又叫算盤
    其緊鄰京師,位於水路要衝,又是漕運的必經之路,所以有“通舟楫之利,聚天下之粟,致天下之貨”的地位,光百萬石級別的大糧倉,就有大運倉、大盈倉,廣備倉三個,來往商賈更是不計其
    劉文耀盯上這裏,不光是看中了裏麵的財貨,更重要的為了奪船,滿清入關,整個北方都不安全,自己手裏的兵不到三千,還缺練少訓,根本沒什麽機會,還是按照最初的想法,逃往南京,而此去南京幾千裏之遙,僅靠兩條腿,那得走到猴年年馬
    望著高聳的城垣和寬廣的護城河,劉文耀又犯了難,將軍炮過於沉重,攜帶不便,已盡數搗毀,隻剩下二十幾門虎蹲小炮,火藥是又搜羅了不少,可想要炸毀城牆,護城河絕對是個大麻煩,城內守軍雖然薄弱,但己方更少,蟻附攻城不現實,隻能另尋他
    而城上的守軍也犯
    此時掌控天津的是原兵備道原毓宗,以及他的副將婁光先,當聽聞李自成攻入北京,崇禎帝自縊後,原毓宗第一個獻上了降表,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這麽沒有氣節,如原天津巡撫馮元飆等,就寧死不降,原、婁二人便發動兵變,掌控住了局
    此時見到大明的軍隊又殺了回來,這讓二人愁的是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他們就是靠兵變奪的權,生怕也被人用同樣手段對付,惶恐四顧,感覺每個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帶著歹
    此刻二人就站在城樓上,婁光先焦急地問道:“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啊?”
    原毓宗一巴掌拍在了城垛子上,滿臉哀怨地道:“這幫該死的闖賊,一點氣都不爭,才一個月不到,就徹底死翹翹了,還連累的我裏外不是人,現在還隻是打前站的,等平西伯大軍一到,可就全完了...”
    原來二人愁的並不是城下這點人,而是平西伯的大軍,天津南來北往的商賈眾多,消息異常靈通,京師發生的變故,以及李自成兵敗山海關,平西伯親率大軍向京師方向追趕的消息,已從商賈口中得知,隻是不知道裏麵的更多內幕,還當是吳三桂借兵為崇禎帝複仇而
    在旁的原毓宗親信幕僚靈光一閃,獻計道:“東翁,要不咱們把所有的罪名安到大牢裏的那位頭上,串好說辭,然後是死無對證,我再去四處活動活動,平西伯不一定好對付,但難保手下之人都不愛財,大把的銀錢開路,保不準能”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真是一時急糊塗了,就把罪名都安在馮元飆那個老匹夫頭上...”
    “那學生現在就去”
    “不急,好歹共事一場,多少得講點同僚之情,等晚上了再去,先打發走眼前的麻煩再說...”
    “這有何難,將軍愛財,官兵惜命,讓城裏的商賈富戶放放血,湊一份厚禮先送過去,還有什麽要求也敞開了提,咱們都給他雙份,反正不用自己花”
    “就這麽辦,別忘了我的那一份,也得分量夠”
    “學生明白...”
    而劉文耀這裏,卻被一個遠處的難民吸引了注意
    匪過如梳,兵過如篦,當兵的比土匪山賊還能禍害百姓,這在明末已成了常態,別的難民見到有大軍,早躲到十萬八千裏外了,而眼前的難民卻在看到大明的軍旗後,一個勁地往上湊,實屬古
    劉文耀剛剛有所示意,陸黎就出於職業習慣,火速衝過來拿人,可誰曾想,還不等靠近,那人就放聲痛哭起來,似是與陸黎認識,聲音尖利高昂,老遠就聽得
    等把人帶到,劉文耀很有些驚訝,自己竟然也認
    眼前的老者一身破衣,屁股都遮不住了,骨瘦如柴,頭發就像爛麻繩,攪成一塊,臉上用口水擦拭的花一塊白一塊,但已能大致認清原來的麵貌,正是原宣府的監軍,之前也做過禦膳房總管,常在宮中行走的大太監杜
    杜勳一見到劉文耀,立馬倒頭就拜,哭訴道:“嗚嗚,老奴給都督大人請安,沒想到在這,竟然還能碰到都督您呐...”
    “杜大襠不是投效闖賊,飛黃騰達了嗎?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都督千萬別信那些,都是生兒子沒屁眼的文官們造謠,誣陷我個殘缺之人,且聽老奴一一道來...”
    有時候,史書記載的還不一定準,杜勳投降過不假,但很快就尋得機會,逃亡天津,投奔巡撫馮元飆,遠沒後世記載的那麽無恥,神仙也由人來做,史書也是人來寫,自然就加進去了不少個人親疏,把國破家亡的屎盆子,一個勁地往太監、女人身上扣,例如滿清落後於列強,就把罪責都歸結到了慈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