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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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安士卒正不情不願地慢慢逼近圓陣,自己後方卻忽然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不由的更加心
    劉文耀心頭一鬆,知道是胡萬和陸黎來支援了,同時也察覺到了淮安軍的異狀,果斷下達新的軍
    “所有人,向前突進,殺!”
    殺...
    殺...
    殺...
    此消而彼長,伴隨著敵軍的囂張氣焰被打下去,新兵們卻打出了氣勢,打出了感覺,呼吸著滿是甜腥味的空氣,跨過堆積如山的屍體,如下山猛虎一般,大踏步地前
    最前方的淮安軍首先繃不住了,扔掉手中的刀槍,四散而逃,這一舉動形成了連鎖反應,帶動後方陣型全線潰敗,將校們不管如何約束,也起不到半點作用,隻得跟著一起逃命去
    擊潰了城外的敵軍,稍稍整軍,劉文耀就嚴陣以待,防備著城內,那裏才是對方的精銳所在,難度不比城外
    可左等右等,始終等不到對方有所動作,按理說城外這麽大動靜,城裏不可能聽不到,肯定是在以逸待勞,蓄勢待發,暗憋壞
    自始至終,灌南縣的城門就沒開啟過,城牆上也一片寂靜,副總兵鄭隆芳和四千精銳從沒露麵,好像外麵發生的事情與他們毫無相
    憋壞也得有個限度,不能總叫人幹等,劉文耀派出敢死之士翻牆進去打探,得到的消息卻讓人大吃一驚——城內不見一個淮安軍...
    時間回到半個時辰前,負責通傳的士卒穿過二堂,快步走進縣衙後堂,二堂的屋梁上,吊著的是“不識好歹”的知縣,而副總兵鄭隆芳正摟著知縣的兩個幼女呼呼大
    砰砰砰...
    “大人,大人,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大人,十萬火急啊...”
    “大人...”
    副總兵喝了不少酒,又連夜操勞,睡得死沉,士卒連敲帶喊了半天都沒叫醒,無奈隻得破門而入,抓住他的肩膀一陣猛
    “啊...誰...”
    從深度睡眠中驚醒的鄭隆芳驚慌失措,待看清來人和自己赤裸的身體後又變得憤怒無比,伸手欲抓床頭的腰
    士卒連忙死死摁住他的手,大喊道:“大人,火燒眉毛的大事啊,我軍被大隊敵軍偷襲,死傷慘重,城外的軍營都成一片火海了...”
    “啊,那怎麽不早來稟報,延誤軍情,看我不劈了你...”
    “大人,要殺小的不急於一時,還是趕緊想想對策吧...”
    “你說的對,睡他娘的迷糊了...”
    鄭隆芳使勁甩了甩昏沉的頭,手忙腳亂地把衣服往身上
    “來的是哪路軍?領軍的是誰?帶了多少人馬?”
    士卒一麵幫著穿衣,一麵回答道:“不知道啊,這黑燈瞎火的,什麽也看不清楚,不過底下人都說,敢偷襲咱們淮安軍的,恐怕也隻有離得最近的泗州兵了...”
    各軍鎮之間談不上和睦,平日裏就相互攻伐,擁立新皇登基時,為了爭權奪利,齷齪更
    “高傑,翻山鷂子?他們是怎麽過來的,快把所有的馬隊都召集起來,隨本將前去迎敵...”
    士卒臉上露出了愁苦的表情,為難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啊,一聽說翻山鷂子來了,其他家的馬隊都已經先一步從北門跑了...”
    鄭隆芳瞪大了眼睛,驚呼道:“什麽?”
    其實這怪不得人,全是鄭隆芳自作自
    明代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主將戰死,還活著的親兵家丁不管過失與否,都要一同陪葬,這就保證了在作戰中,親兵家丁能出死力氣,敢打敢拚,戰鬥力驚
    可問題在於此次帶來的家丁都是從別人哪裏借來的,既然自家主將不在,那就沒什麽拚命的必要了,而且搶了灌南縣,也保了本,遇到危險不跑還等著幹嘛?
    一聽隻剩下自家的二百家丁了,鄭隆芳也慌了神,衣服也不穿了,半裸著就往外跑,路過二堂時,還不忘給吊著的知縣補上一刀,反正可以推到亂軍頭上,撇幹淨自
    ......
    待勇衛軍開進城中,東方天際已露白,晨曦灑下萬千光華,照亮了人
    可入眼的景象卻讓人遍體生寒,雖戰火沒蔓延到城內,可家家破門,戶戶人亡,處處生煙,殘肢斷臂隨地可見,男女老少皆不能幸免,其中女子尤甚,無不是赤身裸體,飽經蹂躪,一家男丁稍作反抗,就被鋼條刺穿了琵琶骨,斜吊在屋梁上,血盡而死,另一富戶則滿門被滅,隻剩一個幼童猶自哭鬧不止,這樣的慘狀數不勝數,百姓們來不及收屍,又不敢有怨言,隻得躲在被搶成白地的房屋中暗自抹淚,祈求各位當兵的大爺開恩,放過自家性
    新兵營不久前還是流民,對於此情此景不僅僅是觸目,更是感同,因為同樣的遭遇在他們身上也是真切地發生過的,很多人就是這樣變成的流民,所以一個個無不氣憤填膺,恨不得把滅絕人性的淮安軍再拉起來鞭屍幾次,以泄心頭之
    劉文耀也恨得牙癢癢,但現在最主要的是善後,於是對著前方五體跪地,猶自顫抖個不停的灌南小吏道:“你們的知縣呢,躲到哪裏去了?”
    “...回...軍爺,知縣老爺他來不了了...昨夜闔家遭了毒手,唯剩一幼女...”
    “嗯?”
    淮安軍雖殘暴成性,搶掠百姓從不心慈手軟,對待治下官吏也是非打即罵,毫無尊重可言,但官畢竟是官,可還從來沒見過敢於對一縣父母下毒手
    劉文耀稍一尋思就明白了,這是要把罪責推到自己頭上,那絕對不能讓他如願,於是對小吏道:“我乃新樂侯,海洲鎮總兵劉文耀,解救你們的是我海州勇衛軍,而殘害你們的是淮安總兵劉澤清的人,現在把我的人借給你,先去安撫救治百姓為要,等安頓完了,本侯幫你們報仇雪”
    “...您真的是位侯爺?”
    胡萬大聲道:“這還有假,我家侯爺騙你們作甚,能有什麽好處?”
    當小吏得知眼前的軍將竟是位侯爺,而且還是一鎮的總兵時,態度立馬就變了,匍匐著撲倒跟前,哭訴道:“侯爺,您可得為我們灌南百姓做主啊,淮安軍真是禽獸不如...”
    “好了,快去辦正事,等會定讓你們出了這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