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來的巡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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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日子裏,劉文耀四處用兵,平定徐州境內的匪患,對於因受不了官府壓榨,被迫走上犯科觸禁道路的,給予了寬恕,放到礦上去勞動改造,而對於那些十惡不赦,壞事做盡,天生就要殺人放火的,則毫不姑息,一律梟首示眾,生石灰醃了再送到南京去驗級請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海清河晏,徐州又恢複了往昔的太平年景,總兵官王文明因為辦事得力,還受到了朝廷嘉獎,被授予了懷遠將軍的散官,同時賞銀百
    不過太平也有太平的麻煩,見徐州日趨穩定,馬士英又派出了他的另一個親信於烈,出任徐淮巡
    於烈本是其任廬鳳總督時的幕僚,有功名在身,馬士英得勢後,也水漲船高,撈到了從二品的官身,之前因為遺詔的事情,和劉文耀打過交道,很是精
    就在劉文耀想要故技重施,借匪寇之手除掉麻煩時,於烈已悄無聲息地進了徐州赴任,深居簡出,輕易不肯露
    既然對方認相,那也沒必要招惹過多的麻煩,派人嚴密盯防後,也就不管了,隨之任
    沛縣城外的校場內,官兵們正在進行日常操
    一個火銃兵先用搠杖清洗幹淨銃膛,然後掏出一個油紙包,用牙撕開,把其中的顆粒狀發射藥倒入銃管搗實,接著將底部的鉛丸連同油紙包一同塞進銃管,再次搗實,隨後從身上攜帶的尖嘴鐵皮壺裏倒出少許粉末狀引藥進火門,對準五十步外的木耙,摁下了龍頭扳
    如是再三,一連打了二十銃,每次發射後,都要用係在腰上的濕布,快速擦拭一遍銃管尾部降溫,每發射五次後,還要多次擦拭降溫,避免了銃管過熱炸
    高坎道:“侯爺,用上濕布巾擦拭冷卻後,火銃至少可以連續打放二十次不炸膛,而且用上定裝藥彈後,裝填的速度也快了一”
    劉文耀在心裏默默也地記了數,發射間隔大概是三十幾秒,比起之前的一分鍾一發,的確是要快了近
    “連同油紙包一起塞進去是為何?”
    “侯爺,以前鉛丸做的比銃管要大上少許,是為了防止裝填後滑落出來,但裝填的時候很是費勁,正巧您說了用油紙包做定裝藥彈,屬下就想著能不能把鉛丸做小一點,外麵裹上用過的油紙來芡實縫隙,沒想到試過之後,效果還不錯,裝填速度也快了不”
    “嗯,不錯,凡事要多動腦筋,但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還要集思廣益,多問問火銃兵和工匠的意見,他們親曆實操,最有發言”
    “屬下懂”
    這時,守衛的士卒過來稟報,說是徐淮巡撫在門外求
    劉文耀一驚,他在這裏的行蹤從未透漏,那新到不久,深居簡出的於烈怎麽會知曉,難道自己在徐州做的一切都敗露了?
    但既然對方登門,自己也沒藏著掖著的道理,於是吩咐士卒把人帶進校場旁的涼
    於烈還是老樣子,依舊麵如滿月,身似肉球,一雙精明小眼睛閑不下來,四處亂轉,他身穿常服,一見劉文耀就行了個大禮,恭敬地道:“徐淮巡撫於烈,拜見新樂”
    劉文耀回了一禮,笑道:“於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啊,本侯不過是途徑貴地,蜻蜓點個水,就被你嗅到了蹤跡,不虧是馬首輔座下的高才啊...”
    被人窺探了行蹤,劉文耀有些不高興,但更多的是警惕,所以話裏話外也沒那麽客
    於烈卻絲毫不見生氣,笑道:“侯爺這蜻蜓點水可不一般呐,一月不到,就把整個徐州都點了個”
    劉文耀眼睛眯起,不動聲色地給高坎使了個眼色,立即就有人把營門封堵的嚴嚴實實,同時還有不少士卒四下裏查看,探尋可能的外來之
    於烈依然是笑容滿麵,道“侯爺,您不要多心,外麵就一老仆,最近徐州風平浪靜的,連護衛都省了,下官還有些體己話,不知能否說於侯”
    劉文耀擺了擺手,命眾人退
    待涼棚裏隻剩下了二人,於烈才開口道:“侯爺出兵平定徐州的匪患,實乃社稷之幸,百姓之福啊,於烈在此拜謝...”
    劉文耀打斷了他的話,沉聲道:“我的行蹤,你是如何知曉,或者說,是誰人告訴的你?”
    “無人告知,全憑猜”
    “猜測?當我是三歲小兒不成?”
    於烈正色道:“一個月前,上任巡撫田仰被匪寇截殺,朝堂震怒,但苦於無兵可用,隻能把剿匪的差事強加到了投效不久的徐州總兵頭上,本來沒想的有用,不過是走個過場,堵住悠悠眾口罷了,可沒想到,就這胡亂指派,竟收到了奇”
    “一個月內,不僅程繼孔伏誅,就連徐州多如牛毛的匪寇也全被剿滅,這哪是區區一個王文明能辦到的,所以在下就上了心,偷偷探查了一”
    “原本以為是離的最近的高傑幹的,可他現在正鬧著要移駐揚州,根本抽不出空閑,其它藩鎮也各有消遣,不會幹那做事不留名的買賣,我左右查不出個門道,心中好奇更甚,於是就自請巡撫徐州,前來一探究”
    “結果剛來就被盯了個嚴實,裏裏外外全是眼線,著實把我嚇了一跳,以為命不久矣,就在苦尋脫身之際的時候,偶然聽說,剿寇官兵的火銃如何如何犀利,瞬間就明悟了,這分明是侯爺的人馬...”
    “使火銃的官軍多了,你怎麽就確定是我的人馬?”
    “侯爺此言差矣,是配備火銃的官軍多,而真正使的卻少,那玩意太費錢,南京工部督造的火器又不成個樣子,未傷人先傷己,誰還敢用啊,而且我之前還探查到,隻有海州在不停地買進硫磺硝石,那暗踞徐州的不是侯爺還能是誰?”
    劉文耀冷笑道:“於大人倒真是個人才,不過既然都說了是暗踞徐州,那肯定不想讓別人知曉,你就不怕我殺人滅口,反正殺一個田仰是殺,再殺一個於烈也同樣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