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自毀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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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給了生路,自己卻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旁人,黃泉路上也休說勇衛軍的壞話,三百手持近一人高巨銃的士卒上前,排成了一列橫
    這正是新打造出來的巨銃,一杆重達二十多斤,非勇力過人之健卒不得使用,劉文耀遍尋軍伍,也隻找到了三百個符合條件的,而即使這樣精挑細選出來的士卒,也不能扛著巨銃長途行軍,必須得借助舟船之
    “所有銃兵,檢查火繩...”
    “舉...”
    “放...”
    三疊陣暫時還使不出來,隻能是一輪齊射,因為巨銃的重量實在是過大,士卒端著其前進後退地變陣,異常的不便,而且打放的時候,還需要立一根叉架紮進地裏穩固,然後才能將銃架在上麵平
    一輪悶響過後,場麵瞬間就安靜了下來,甚至連慘叫都顯得是那麽的無力、低
    一窩蜂衝上來的亂賊,已被打的整個凹陷了下去,就像是缺了半邊的瓷碗,斷口整齊分明,又像是如鉤的下弦血月,紅色呈噴射狀,均勻地鋪滿了僅剩的半
    這巨銃本來就是為了遠距離對付穿了重甲的騎兵的,威力是常見火銃的數倍不止,而且亂賊們極少著甲,距離又近,六錢重的鉛丸打碎第一人的身體,去勢不減,又鑽入了第二個,第三個,一打一大串,巨大的動能侵襲之下,連噴濺出的血液、碎肉、骨頭渣子都是朝後倒飛,鋪天蓋地地糊了幸存之人的一身一
    “啊....”
    “饒命啊...”
    “我等願降,求將軍仁慈...”
    在巨大的心理恐慌之下,亂賊們再沒了別的心思,呼啦啦地五體投地一片,扔掉刀槍的手仍瑟瑟發抖,擔心一個耽擱,就又會有奪命鉛丸飛
    大亂平定是如此快速,一直久駐沛縣的曹友義和程繼孔都被驚的目瞪口
    “侯爺,為首的都在這裏,一個也沒跑掉,還有,那王文明想趁亂逃走...”
    陸黎揮了揮手,錦衣千戶、誠意伯家將、富貴險中求的知縣,以及幾個僚屬都被反剪了雙手,如死狗一般押了上
    劉文耀頭也沒回,冷冷地道:“還真是小瞧了你啊,竟能不聲不響地拉起這麽多人,有如此能力,為何當初被王文明欺壓的時候,不奮起反抗?”
    知縣被嚇破了膽,哆哆嗦嗦地一句話也說不出
    其實他不回答,劉文耀心裏也大概知曉,以前的時候,礦坑都是血汗勞作,生產力低下,也沒有新式的煉鐵高爐,雖然利潤也頗豐,但還不足以達到讓人鋌而走險的地步,現在則不同,煤山鐵山,已完全成了金山銀山,就算是知縣不挑這個頭,也會有別的人蹦出
    劉文耀擺了擺手,兩旁的士卒會意,手起刀落,直接送佛送到
    這一刀把還在懵懂狀態的劉姓家將給激醒了,連忙以奇怪的姿勢哀求道:“侯爺,侯爺,此事全是這個狗官在使壞,與千戶大人和我無關呐,我等也是受了他的脅迫,但自始至終都沒起過一點壞心啊,求侯爺高抬貴手,放我等一命,待回去了,定要向朝廷和誠意伯稟明侯爺的忠心...”
    這是眼見不成,出言威脅了,把自己的後台搬出來,有用沒有,先湊合著用,而且還有一個鎮撫司的千戶,天子親軍,家將覺得,劉文耀就算是再膽大妄為,也不敢對天使下手,那可就是實打實的造反,板上釘
    “對對,我乃天子親衛,你可不能殺我,否則的話,就是謀反,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你可得想清楚了...”
    相比之下,錦衣千戶就愚蠢的多,很多事情即使已經再明白不過,但也不能直說出來,留個餘地總是好
    劉文耀冷笑一聲,道:“哼,胡說,與我何幹,分明是你們前來鎖拿叛亂的徐州總兵王文明,其不肯束手就擒,舉兵作亂,我收到了千戶大人的求救,前來增援,但為時已晚,哎,朝廷從不慢待有功,二位魂歸故裏,說不定也能落個封妻蔭”
    “你...”
    不等二人喊叫出聲,劉文耀的大手已揮下,早就等待的士卒紛紛落刀,砍下了一地大好頭顱...
    幾日後,朝廷收到了海洲鎮的奏報,說是徐州總兵王文明私蓄大兵,意圖謀反,被前來公幹的天使慧眼識破,情急之下,不得已向最近的海州求援,新樂侯劉文耀親率大軍,與叛軍大戰多日,波及徐州多個州縣,甚至連海州本土也不能避免,才終於將其擊
    連同奏報一同送達的還有叛賊頭子王文明的屍身,錦衣千戶及護衛將領的遺
    朝堂震動是自然的,但眼下正處於和滿清議談的關鍵時期,所以無暇顧及,草草地壓了下去,畢竟,家醜不能讓滿清瞧了去,否則,讓人家小看了朝廷,那可大大的不妙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上麵壓製的緊,但私底下卻傳的沸沸揚揚,有模有樣,在有心人的宣揚下,王文明成了實打實的一員驍將,領著五千精兵,就打的新樂侯二十萬人馬潰不成軍,一度反攻到了其的海州老巢,結果最終斷了糧草補給,才被誘
    滿清使臣也獲悉了此事,秘密奏報了回去,呈到了攝政王的案頭,多爾袞就是一陣扶手稱快,看來先前範文程所言非虛,隻要壓迫暫緩,南明那群隻會窩裏鬥的酒囊飯袋就會自毀長城,把自己給作沒了,有如此良將竟不懂的重用,還落得如此淒慘下場,看來真是氣數盡
    已被降為白甲死兵的豪格偶然間聽到了這個消息,心中犯起了嘀咕,因為對於劉文耀這個名字,他好像聽過,但在哪裏聽過呢,又一時想不起來,思索半晌,才好不容易想起,是在天津鬧騰過一陣的那個明將,恭順王孔有德也折損於其
    再然後,又想到了王文明,想到了魚台戰場上未炸響的震天雷,與以往見到的不同,殼薄藥足,威力奇大,做工也更精細,有的還加裝了一個木柄,便於拋擲的更遠,而天津的那夥偽明殘軍,也是慣用這種火
    “哼,漢狗就喜歡在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上白費功夫,那比的上我大清的刀馬騎射...”
    豪格不覺間把兩件事情聯係到了一起,忽然,一個驚恐的念頭閃過了腦海,讓他再也坐立不住,噌的一聲跳了起
    “快備馬,本王要見攝政王,有要事相稟...”
    可反應過來的他才發現,自己已淪為了一個衝鋒陷陣的白甲死兵,是沒有資格麵見高高在上的攝政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