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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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夕陽已落山,留下漫天的雲霞裝飾蔚藍碧空,古樸的小鎮在彩雲下也古色古香。瞧,遠處的山,近處的房,還有在街上遊蕩的狗都披上紅色霞裝。

    遠行的遊子啊,你又為何憂傷?為何彷徨在淒涼的深巷?難道你心中也有寂寞,也有遠離故鄉的難舍的思念?我不知道,我不敢說,但從你猶豫的眼神中看出你孤獨的內心,並且這種憂傷會讓你變得更加堅強。

    雲孤鴻站在客棧的窗戶處,漫無目的的朝外張望。表妹林可仙已經醒來。按理說,他來平安鎮的認為已經完成,他可以返回濟南城了。他也的確對玫瑰娘說過。玫瑰娘沒有挽留他,這是玫瑰娘的聰明之處,像雲孤鴻這種人,越是用手段,用言語去挽留,結果越是留不住。玫瑰娘隻是歎息柳月雪身上的傷還沒有好,而“婆羅門”的援兵沒到。她擔心柳月雪會出事。雲孤鴻想了想,玫瑰娘的擔憂不無道理。柳月雪是“婆羅門”的人,鐵手和“婆羅門”勢不兩立。如果讓鐵手碰倒柳月雪,結果可想而知。雲孤鴻覺得柳月雪的傷是因為救自己弄成的,他是有責任,或者說是有義務保護柳月雪,直到她的傷好了。

    對於雲孤鴻保護柳月雪的心情,或者是目的,小蠻認為不是簡單的自責。她依著女人的直覺能感覺到雲孤鴻和柳月雪之間應該有故事。可是,小蠻又沒辦法抓住他們的把柄。因為在“無花閣”期間,雲孤鴻碰倒柳月雪都是躲著走。即便兩人碰頭,也都一句話不說,紅著臉各自離開。小蠻認為他們兩個連話都不敢說,又能發生什麽事情啊。

    對於愛情,小蠻的理解是男人和女人抽纏在一起,纏纏綿綿,卿卿我我。隻是,小蠻沒聽過另一句話,冤家對頭。如果小蠻理解了這個成語的意思,就不會對雲孤鴻內情的情感放任不管了。

    雲孤鴻雖是答應了照顧柳月雪,直到她的傷好起來,又或是“婆羅門”的援兵抵達平安鎮。但雲孤鴻堅決不住在“無花閣”,小刀和倪水寒都說不能和“婆羅門”的人有瓜葛。雲孤鴻心裏並不是有多麽討厭“婆羅門”的人,但從小,他在“墨山”所接受的教育為他是正義之士,一個正義的人與邪教組織劃清界限是天經地義的。

    雲孤鴻搬到“平安客棧”,小蠻和林可仙留在“無花閣”。坐在窗台前,雲孤鴻看到深巷中有一個乞丐吸引了他的注意。因為那個乞丐一直探頭探腦,看上去絕對不是一個好人。當雲孤鴻仔細注視那人時,忽然覺察到那個乞丐很眼熟。仔細回想,想起來了,深巷中探頭探腦的乞丐正是之前他和倪水寒在客棧吃飯時遇到的乞丐。

    雲孤鴻走出客棧,遠遠的,不露聲色地尾隨著乞丐,乞丐出鎮子後朝丘陵地帶走去,翻過一座小山。雲孤鴻看到有大批的乞丐聚集在此。他選擇一個有利位置隱藏起來,透過昏暗的光線,雲孤鴻看到丐幫四大長老的三位都雲集於此,他猜測這一定是丐幫的一個重要聚會,於是耐著性子等待下去。

    “孫老三怎麽還沒來?”李巳說。丐幫四大長老分別為趙錢孫李四位。李巳說的孫老三就是孫叁。

    “老三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八成他又喝多了。”錢不多說。

    “就孫叁那點酒量,俺咋不知道。當年他和咱們幫主拚酒,最後孫老三睡了三天三夜,咱們幫主還談笑風聲。”李巳說。

    “當年幫主也是被武林人推舉為四大高手後一時高興,否則他也不會讓孫老三出醜。”錢不多說。

    “幫主的仁義俺是知道,他愛護咱們還來不及又怎麽會讓咱們出醜。”李巳感歎說,“哎,想想這事也過去十年了。”

    “是啊,咱們已有五六年沒見幫主了。”錢不多說。

    “可不是,咱們最近見幫主時還是因為賈仁違反幫規入室搶劫,並且還傷人性命,幫主實在看不過去就召開丐幫大會,然後在眾弟子麵前以幫規處罰賈仁,自那以後,俺是再也沒見過幫主了,哎,這次幫主召集咱們不會又有什麽大事要處理吧?”李巳說。

    “趙老大召集我們來的他應該知道啊。”錢不多說。

    “對啊,老趙,是你告訴我們要在這裏集合,你一定得到幫主的指示,你能不能透露點給俺。”李巳轉向趙老大說。

    “老三還沒有來,等他來了再說。”趙大說。

    “不用等了,俺孫叁來了。”一個蒼老是聲音說。接著,孫叁從陰影裏走出,其他乞丐為他讓了條道。

    “趙老大,孫老三來了,你也該說了吧。”李巳說。

    趙大看了看在場的丐幫弟兄說﹕“實話告訴你們,這次丐幫聚會其實我沒有得到幫主的指示。”

    “你說什麽?”李巳驚訝地問﹕“是你自己假傳幫主旨瑜?”

    “李長老何須說的如此難聽,本幫幫規規定如有特殊情況四大長老任意一人即可代幫主之言召開本幫大會。”趙大說。

    “可是現在沒有特殊情況。”李巳說。

    趙大沒有理會李巳,他走向群丐中說﹕“我趙大入幫已有三十五年時間,我自問如今在幫中比我資曆老的人沒有幾個。即便是幫主也是由我扶持。幫主的武功我們無可挑剔,隻是幫主對於咱們弟兄的照顧我趙大卻也不為他隱瞞。自幫主帶領咱們十多年,他為咱們丐幫弟兄做了什麽?丐幫如今的威望不要說比肩少林武當了,即便是華山峨嵋也不把咱們丐幫弟兄放在眼裏。想當年,在喬洪兩位幫主帶領下,丐幫在江湖上的地位可謂如日中天。我趙大不甘心丐幫就此墮落下去。”

    “不錯,趙老大說的是事實。當年丐幫在喬洪兩幫主時代可謂如日中天。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當年武林正逢亂世,不隻是武林,整個大宋江山都風雨飄搖。喬幫主時有契丹西夏的威脅,洪幫主時有金人蒙古的虎視眈眈,身為大宋子民,我丐幫弟兄自然積極爭取,為國家人民戰鬥。現在卻是太平盛世,人人安居樂業,我們又何必為徒有的虛名而要爭個死去活來。”錢不多說。

    “錢老二說的有道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社會與以前不同了。我感覺我們丐幫現在的狀況很好。”李巳說。

    “天下太平?嗬嗬…各位好會自欺。”趙大譏笑道,“‘紫玉丹’橫空出世,舞林大會如日將舉,“婆羅門”慘無人道。各位卻說天下太平?我趙某人是服你們了。如今的江湖正是風起雲湧之際,各幫各派都虎視眈眈,如果我們丐幫不爭取勢必會被別人吞沒。”

    “以你之見我們應該如何應對?”孫叁問。

    “當然集本幫弟子與其他各派一教高下。”趙大說。

    “隻怕幫主不肯?”孫叁說。

    “幫主當然不肯了。”趙大說。

    “趙老大,你似乎話中有話?”錢不多說。

    “嗬嗬…幫主此刻恐怕已跟.百媚苼混在一起了,諸位還不知道吧,咱們幫主已經加入‘婆羅門’了。。”趙大說。

    “趙大,幫主不在這裏你休要胡言亂語。”李巳憤怒道。

    當年,李巳身中西域“黑心老怪”的毒針,差點命都沒有了。是倪水寒用自己的內力,幫李巳驅趕體內的毒氣,最後,倪水寒因功力消耗太多,休養了半年。倪水寒的這份情誼,李巳是永記在心。現在,他聽到趙大說倪水寒的壞話,自然聽不下去。

    “我知道,李巳,咱們幫主曾經救過你。可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黑白不分,是非不明啊。”趙大說。

    “趙大,你說我是非不分。我還說你胡言亂語呢。”李巳說。

    “我是丐幫長老,如果沒有真憑實據,我怎麽能誣陷幫主,這不是變相的誣陷丐幫嗎?我這麽做有什麽好處啊。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有人能證明幫主已經背叛的丐幫,背叛了正道,如果我在維護著幫主,咱們丐幫會讓江湖的朋友恥笑啊。”趙大說。

    “你口口說有證人,你的證人在哪裏?”李巳問。

    “我可以證明。”諸葛嘉仁從遠處走來。看到諸葛嘉仁出來,雲孤鴻吃了一驚,因為他並沒有發現諸葛嘉仁藏身之處。如果方才諸葛嘉仁要偷襲他,後果不堪設想。

    李巳拿眼睛上下打量著諸葛嘉仁,諸葛嘉仁索性打開折扇,悠然自得地扇著扇子。

    李巳﹕“你哪位?”

    “在下華山‘青衣書生’諸葛嘉仁。”諸葛嘉仁抱著拳說。

    “華山派?嶽天是你什麽人?”錢不多問。

    “嶽掌門正是在下的師傅。”諸葛嘉仁驕傲地說。

    “你剛才說你能證明。你能證明什麽?”孫叁道,“我可告訴你,我們幫主的名譽可容不得你玷汙。你要是敢胡言亂語,玷汙我們幫主,你就是玷汙我們整個丐幫。”

    諸葛嘉仁看著趙大,搖搖手,說:“趙長老,我看我還是走吧。我什麽都沒說呢你們都恐嚇我,你還讓我怎麽說啊。”(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