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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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廝殺還在繼續。
    雖然喊殺聲震天,但這條路遠離人煙,短時間內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在天子腳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賊人膽大包天地刺殺堂堂護國公主!
    “公主,右邊沒有弓箭手!”
    流紗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一片衣角做餌,她則是趁著車簾掀起的瞬間往外麵看了一眼。
    她看清了外麵的形式,但沒有弓箭手朝她放冷箭。
    冷瀾之鬆了口氣,暫時放下了弓箭。
    她神色凝重:“流紗,我們今日能不能活,就要看你了。”
    她要解決掉暗中的弓箭手,那勢必就要有一個誘餌。
    她自己無法做這個誘餌,隻能辛苦流沙。
    流紗神色堅定,重重一點頭:“公主放心,奴婢不會讓您失望的!”
    冷瀾之展顏一笑。
    她不會失望的。
    若流紗引誘失敗,她們會一起死,根本沒有失望的機會。
    不過這話就沒有必要說了。
    雖然決心要讓流紗去做誘餌,但冷瀾之也不可能讓她白白送死。
    馬車上有不少東西可以利用。
    冷瀾之用匕首割下了自己的一縷頭發,將之固定在了箭的尾端。
    流紗心疼地看著那如瀑布般柔滑的墨發,氣的磨了磨牙:“這些該死的刺客!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把他們的頭發都剃掉!”
    冷瀾之選好了位置,彎弓搭箭,神色專注。
    隻等簾子掀開,她便能發動反擊。
    終於,流紗掀開了簾子。
    瞬間,一支長箭從天而降。
    也暴露出了那藏在十幾米外的屋頂的弓箭手。
    就是現在!
    冷瀾之眼神淩厲,一箭射出!
    上好的箭矢帶著劃破空氣的破風聲,與對方的箭擦身而過,而後,沒入了那個弓箭手的眉心。
    對方沒想到馬車裏的柔弱公主竟然還有這一手,完全沒有防備,臨死都沒想明白發生了什麽。
    “還有一個。”
    冷瀾之再次彎弓搭箭。
    這一次,是兩支。
    一支已經在弦上,另一支則是備用。
    流紗親眼看到了那個弓箭手中箭倒地,振奮無比:“看我的!”
    她如法炮製,躲在一扇門後打開了另一扇車廂門。
    車廂門大開的瞬間,一支箭從天而降。
    冷瀾之眯眼,飛快射出一箭後,看也不看那一箭的軌跡,用最快的速度拿起另一支,射了出去。
    當!
    兩支長箭在半空中相遇,對方的箭淩厲霸道,帶著習武之人特有的巨大力量。
    奈何,冷瀾之使用的弓箭都是皇家特殊打造的,箭頭鋒利又堅韌,輕易便將對方的箭破開成了兩截。
    不過,冷瀾之並不指望這隻箭能殺死對方。
    她要的,隻是個喘息的機會罷了。
    後麵的這支,才是致命的!
    對方顯然沒想到馬車裏的小公主有如此高超的箭術和反應能力,隻是一個愣神的功夫,他就步了同伴的後塵。
    冷瀾之抿著唇放下手,雖然神經依舊緊繃著,但到底比剛才放鬆了不少。
    那些近戰殺手雖然可怕,可弓箭手更是隱藏在暗處的蜂王針,惡心又致命。
    解決了這些弓箭手,剩下的事情就輕鬆多了。
    對方為了殺她一共派了三十個人,如今剩下了二十八個。
    而她,還剩二十三支箭。
    好在,公主府的護衛還剩下了六個人能戰鬥的人。
    隻要他們能堅持到她將所有殺手射殺……
    沒有了敵方的弓箭手後,冷瀾之不需要誘餌,直接讓流紗掀開了簾子,她則是找機會射冷箭。
    忽然,她麵色微變。
    外麵的形勢又變了!
    又出現了一夥人!
    新出現的這批人身穿銀白色的衣服,雖然在黑夜中會非常顯眼,但在青天白日裏,這樣的衣服反而比較好隱藏。
    黑與白的對比,格外強烈。
    白衣人出現的瞬間,就對黑衣人展開了殺戮。
    冷瀾之覺得自己隻是眨了眨眼的功夫,那些需要她苦心算計才能求得一線生機的黑衣人,就全都倒在了地上。
    隻是,她依舊沒有放鬆精神。
    黑衣刺客來的蹊蹺,白衣人同樣來者不善。
    忽的,一襲鑲金玄衣的男子從天而降。
    他矜貴的俊顏之上仿佛萬年不化的冰川,殺意與瘋狂在眸中湧動。
    隻是,在抬眸看向馬車內的女子的時候,所有的情緒都散去,玉石般清冽的聲音溫和而動聽:“公主,臣來晚了。”
    冷瀾之抿抿唇,想到那一地的屍體,其中有幾具是公主府的人,還有給她駕了十餘年車的車夫,那一句“不晚”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她眸光掃過那些白衣人:“本宮需要一個解釋。”
    她有預感,今日這刺殺可能不是衝著她本人來的,她是被殃及池魚了。
    顧湛沉默片刻,點頭:“好。”
    冷瀾之終於又來到了顧府。
    隻是,心境已大不相同。
    顧湛忽然跪下。
    冷瀾之嚇了一跳,卻沒有躲開,隻是沉默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解釋。
    “公主可曾聽過,驚羽帝國大皇子?”
    “那位剛一出生便被人偷走的皇後愛子?”冷瀾之有些不明白他為何提起一個不相幹的人。
    等等。
    驚羽帝國大皇子是在二十七年前失蹤的,有傳聞說他是被盜賊狠心殺害了,但也有傳言說,那盜賊不忍心傷害一個孩子,便將其放入了一個木盆裏,把木盆放到了溪水中,讓老天決定這個孩子的生死。
    如果那個孩子還活著,今年便是二十七歲。
    而顧湛……也是二十七歲。
    她美眸圓睜,便是見多識廣,此時也驚訝住了:“你是……”
    “沒錯。”說起這段密辛,顧湛俊顏之上無悲無喜,仿佛是在訴說著一段無他無關的陌生人的事。
    傳言說的沒有錯,當年的小皇子被盜賊放入了溪水之中,順著溪流流入了下遊的村莊,被一個正在洗衣服的婦人撿了起來。
    婦人心善,見嬰兒被凍得小臉青紫,不忍心這麽個小生命在被家人拋棄了之後又被凍死,便將孩子帶回了家中撫養。
    小皇子便是顧湛。
    他早慧,兩歲便記事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家人的孩子,因為那家人從未在他麵前遮掩過。
    養母在家中地位不高,因為執意要添上他這麽一張吃飯的嘴,沒少被那家人磋磨虐待。
    在他幼年的記憶中,最多的畫麵便是身材高大的男人舉著木棍一下下往下落,女人將他死死護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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