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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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默的慷慨激昂,引起了在場諸臣的強烈共鳴。
趙雲道:“思潛今日所言,竟使我想起了當年常山起兵之時,也是同樣的年輕氣盛,壯懷激烈,意氣風發,丞相,就讓思潛試一試吧。”
王連道:“萬人兵馬的錢糧,朝廷還是承擔的起的。思潛若是又出人又出錢,我作為鹽鐵主官,未免有點麵上無光啊。”
馬謖道:“我本越嶲太守,對當地人情風土亦略知一二。謖不才,願為思潛賬下一參軍,出謀劃策,略盡綿薄之力。”
諸葛亮道:“思潛,若你能從你周氏族中以及南中旄牛部籌得三千兵馬,我再派傅肜所部千人,歸你調遣,加上黃元部,湊足萬數。由你領軍,出越嶲,取邛都,實施你所說的“捏軟柿子”方略。你周氏已經出了人,再讓你們出錢也不合適。一應錢糧,由朝廷支出即可。”
“隻是。”諸葛亮站起身來,正色道:“你需立下軍令狀,限你出兵三月之內,收複邛都,六月之內,平定諸縣,以確保明年大軍南下之時,瀘水暢通無阻,西境無後顧之憂。”
“周默,你能做到嗎?”
周默厲聲道:“我願立軍令狀。若不能成功,周默提頭來見!”
“好!”諸葛亮嚴肅的麵孔上,露出了一絲讚賞的目光。
會議最終決定,以平南將軍都鄉侯周默為大督,假節,出偏軍萬人,南下攻取越嶲。
以馬謖為參軍,傅肜為偏將,張嶷為校尉,漢嘉太守黃元部、旄牛夷朗蔑部為別部,統一由周默節製。
待兵員、軍資籌劃齊備,即刻出發。
同時命征南將軍趙雲率本部自僰道口南下五百裏,駐紮於朱提,與周默軍互為犄角,威懾南蠻。
留庲降都督李恢所部千人接替趙雲守僰道。
其餘諸臣僚,則將全部精力,繼續投入到蜀中的各項軍政事務之上,如農業、水利、紡織、鹽鐵、練兵。
……
會議之後,周默神清氣爽,回到家中。
周母和朗星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心情則頗為複雜。
首先是有些失落。畢竟周默剛回來才沒幾天,這便又要出發了。
其次是擔心。此次外出非同往日,乃是去指揮一場真正的戰爭,戰爭則必有危險,周默作為全軍主帥,首當其衝,其承擔的壓力,也可想而知。
最後,則是欣喜。因為她們從來沒有見過周默如此興奮和躊躇滿誌過,心中自然為他高興。
周默決定馬上修書兩封,一封寄給閬中伯父周群,一封寄給旄牛部的老丈人朗蔑,征調人手。
周母道:“此事非同小可,還是你回一趟閬中,親口和你伯父說明此事,比較妥善。”
朗星也道:“我父親首先考慮的是部落利益,隻是一封書信,恐怕也不會輕易答應出兵。”
周默道:“你們所說,我也考慮過。隻是閬中、旄牛一南一北,我隻怕來回路途太遠,耽誤太多的時間啊。”
朗星道:“你放心去閬中即可。我父親這邊,我親自回去一趟,一定能成功。”
“那怎麽可以?”周默道,“你肚子這麽大了,再有兩三個月就要生產,成都前去旄牛,沿途都是崎嶇山路。如何能經受得住這旅途顛簸?”
“我們旄牛女子,可沒有那麽嬌貴,她們生孩子前一天都還在勞作,生完孩子三五日,便可行動如常。”
“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然後就暈倒生病了。
”
朗星白了周默一眼:“上次是受了風寒。這次多穿一些不就是了。”又道:“母親,要不你與我同去吧。有你在我身邊,他也可以放心一些。”
周母看了周默一眼,道:“我倒是挺想去南中看一看的,可是要拋頭露麵,總覺得有些不成體統。”
朗星笑道:“母親多慮了,我們旄牛部落可不興這個,母親若是去了,大家隻會真心實意的歡迎你,然後圍坐在篝火邊上,跳舞,唱歌,特別開心。母親一定會喜歡的。”
周母道:“行,那咱們就這麽定了。”
周母答應的速度之快,讓周默覺得她之前的婦人矜持都是表演給他來看的,其實婆媳二人眼神一交流,早就默契地達成了共識。
周默昂起腦袋,悻悻道:“喂喂喂,你們也不問問我這平南將軍假節都鄉侯南征大都督的意思嗎?就這麽定了?”
朗星笑道:“呦呦呦,好大的官威啊,奴家好怕怕啊。”
周默抱住朗星,朝她屁股上輕輕打了一下,笑道:“敢陰陽怪氣我,家法伺候!”
周母見狀,一把擰住周默的耳朵:“敢欺負我閨女,家法伺候!”
“疼疼疼,娘,快放手,本將軍認輸了。”周默齜牙咧嘴道。
……
第二日,周默接到諸葛亮的邀請,前往他家中做客。
本來以為能和丞相多聊聊天,多學習一些軍事管理和兵法知識,以便南征的時候應用到戰場上。
沒想到,全程話題的主導者,卻是黃夫人。
黃夫人對周默那些小發明以及《幾何原本》很感興趣,連珠炮一樣的各種問題問個沒完。於是周默聯想到了傳說之中,黃月英協助諸葛亮做諸葛連弩和木牛流馬的故事。
果然,聊了一會兒之後,黃夫人專程帶他到她的工程小作坊裏麵參觀,看她製作的一些連弩,機關盒,木人偶等物。
心思之巧妙,手藝之精細,令人歎為觀止。
看來,傳說未必就是假的。黃夫人心靈手巧,果真是名不虛傳。
於是,周默絞盡腦汁,用他一個文科生水平的貧瘠的理科知識,想再給她一些啟發。
他盡可能清楚地向黃夫人介紹了初中必修的基礎力學知識,什麽牛頓三大定律,什麽杠杆原理,動滑輪定滑輪。
別小瞧這些初中知識,如果能熟練掌握,理論聯係實際,再輔以合適的材料,製作一些達到唐宋技術水平的威力強大又便於組裝攜帶的弓弩,應該問題不大。
很多現代人看中國古代,常持有一種觀點,那就是從秦漢到明清,都是一樣的封建落後腐朽,隻有朝代更替,沒有科學技術進步。
其實這種觀點是非常錯誤的,從秦漢到明清,每個時代的科學技術都有長足的進步,比如唐宋冶金水平遠強於秦漢,明清火器又遠強於唐宋。
唯一可惜的,是這些技術都是經驗主導,並未形成完整的知識體係,往往隻在工匠之間以師徒形式傳授,經常傳著傳著還能丟了,非常可惜。
而周默的想法,就是從基礎做起,建立一套完整的自然科學基礎理論體係,之前的《幾何原本》是第一步,下一步,應該就是這經典力學了。
黃夫人雖然冰雪聰明,但一時之間隻憑口授,實在消化不了這麽多新奇的知識。
於是周默答應,抽時間再作一本書,送給黃夫人,就叫做《力之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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