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能力者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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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脆的槍聲響徹在地下的訓練室。
    那十發十中,且把中間紅點都打爛的成績讓一旁負責看守的士兵都瞪大了眼睛。
    “你是用了能力,還是沒有用?”傅永寧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屏住了呼吸。
    “用了能力。”冰始覺指了指五十米遠的靶子,“不然我怎麽可能接觸到槍械的第二天就能射中。”
    “不用能力呢?”傅永寧問道。
    “我試試看。”冰始覺舉起手槍,將那散開的神念重新收斂了回來,不過他如今的視力和體力在藥液的灌注下早已今非昔比。
    槍聲響起。
    “六環。”一旁的機器報出了成績。
    “你這才是正常人的水平。”傅永寧鬆了口氣,看著之前的10米和25米的靶子,精準地隻有一個彈孔,“我聽研究部的人說,普通的藥劑對你來說效果已經不大了?”
    “對的。”冰始覺點著頭,手掌一鬆,那把槍械便自動在自己手心中解體,安安穩穩地落到了桌子上,“他們正在調配濃度12到15倍濃度的藥液,這段時間我就來練習下自己的操控能力。”
    “我記得你現在的持續時間是……”傅永寧回想起今早看到的報告,“已經有45秒對吧。”
    “不然也沒辦法每次開槍都使用能力。”冰始覺已經習慣了和人對話的同時施展能力,將另外一把拆開的槍械在手中組裝好。
    當然,用的是自己控物的能力,而不是雙手。
    “按照那個公式計算,這個地下廣場沒人能是你的訓練對手。”傅永寧看著麵前這個看似孱弱的冰始覺,內心之中升騰起了些許的焦慮。
    “是的,但您放心,我不會失控,也不會對沿江城的人出手。”冰始覺將那些發散出的神念徹底收攏回大腦,在今天的測試中,他也發現神念的作用真的是太方便了。不僅可以控製物品,還能感知他人內心中朦朧的思緒,甚至還能輔助自己進行瞄準。
    “在你的麵前,是不是幾乎沒有什麽秘密。”傅永寧搖著頭,看向了電腦上平穩如冰的測試成績,“我今天找你,是想談一件事情。”
    “您說。”冰始覺放下了手中自動組裝好的槍械,規矩地綁在了繩子上。
    “能……在頭腦中交流麽。”傅永寧說道,一旁的警衛員也點著頭,轉過了身,並離開了房間。
    “可以。”冰始覺點著頭,神念纏繞成絲線,輕巧地籠罩住了傅永寧的頭腦,“您說。”
    “真是方便的能力,可惜我們的情報人員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能力。”傅永年在頭腦中思考著,“而野餐區的人卻能夠在我們這裏埋伏內應。”
    “不過,這不是今天您到來要給我傳達的關鍵吧。”冰始覺能夠從那波動的思緒中分辨出一絲焦慮和猶豫。
    “是,我們長話短說。”傅永寧吐出一口長氣,“我有個曾經的戰友,叫馬炳師,現在估計是野餐區的核心人物,他想要籠絡你。具體情況不清楚,但他害怕你的實力變強。”
    “而且你重要性,似乎比城市的安危更大。”傅永寧說道,“我會讓你盡可能有自保之力,然後提出一個額外要求。”
    “在我離開沿江城後,繼續和你們交流嗎?”冰始覺想起了前幾天進行的距離測試。
    “對,如果你能夠傳遞消息最好,不能的話也不勉強。”傅永寧說道,“你要承擔的東西很多,但是時間太短,我們真的沒有太多精力對你進行各方麵的培訓。”
    “我明白的,我的人生道路也就沒怎麽順利過。”冰始覺笑道,“要是順利,我應該在沿江城的某家公司裏開開心心地坐著,等著吃午飯。”
    “以後這些人也沒辦法安安心心地吃午飯了。”傅永寧扶著自己的額頭,“我們會在你離開後開始宣傳野餐區外麵的危害,以及人們要做好最後的準備。”
    “那我……”
    “你父母會安然無恙,但重點在於,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傅永寧盯著冰始覺的麵容,“我們不清楚野餐區核心有沒有能洗腦的,所以你離開後,可以嚐試更換一下身份,隻用一種能力潛入進去,將了解的全部信息告知我們。”
    “潛伏?”
    “對,雖然這話聽起來很假大空,而且非常不切實際。”傅永寧苦笑著,“但是你真的是完美能夠破開迷霧的希望,讓我們知道野餐區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人類到底還要在城市裏麵窩縮多久。”
    “我知道的……我也很懷念能夠自由呼吸空氣,能夠看到湛藍天空,能夠看到星星的日子。”冰始覺點著頭,神念自然地從地下滲透到地表,凝望著被薄膜和黑色高塔保護住的天空,“也很想去世界各地去看看。”
    “對啊,你是野餐時期後出生的一代。”傅永寧注意到了冰始覺臉上的落寞。對於五十多歲的他來說,二十多歲時看到了國家的大發展,看到了各式各樣的建築物拔地而起,看到了嶄新的流行文化,能夠自由地在火車上前往不同的國家。
    但這些新出生的孩子們,卻無法離開自己所在的城市,隻能在有限的空間內探索。
    “我之前作為老師的時候,也有很多孩子們問我外麵的世界是怎麽樣的。”冰始覺歎息著,“對於這種問題,我沒辦法回答。因為我也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的……現在麽,外麵的世界可能不適合孩子們生活。”
    “如果孩子們未來能夠更自由地奔跑,更自由地探索,然後去更大的世界裏玩耍,不用再網絡上和朋友交流,而是現實地在草坪上翻滾,和同學一起用雙眼看到那些花朵,聽到水流的聲響,觸摸小動物,就好了。”
    “……你是個好老師。”傅永寧的心中劃過一絲愧疚,“如果你出生在和平的年代會更好。”
    “但現在我能做什麽就好。”冰始覺笑著,“我聽到研究室那邊的人調製好了藥液,好像正在吵架呢,我先過去了。”
    “……”傅永年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沒辦法說出口,自己真的要把這種責任交給這個年輕人麽?
    但用理智去思考,這個厚重的擔子,隻能交給這個年輕人。
    若是他能夠用死,用血肉堆積出一個美好的未來,他們會為之而付出。
    但該死的,令人痛苦的,讓人唾棄的野餐區的存在。
    卻是讓他們一旦走出,就會因為血肉膨脹,神經潰爛而死。
    “……真難受啊,這種無力感。”傅永寧長歎著,目送著冰始覺離開。
    離開房間的冰始覺自然能夠感知到傅永寧心中的這種情感,隨著自己在藥液中浸泡的時間越長,閱讀的書籍越多,冰始覺卻沒有因為掌握力量而感覺到滿足。
    或許是因為年紀的原因,也可能曾經當過老師的原因。當他能夠傾聽到他人內心的痛苦,感知到情緒的波動時,他總是想要幫助其他人,但是長久以來的教育模式,以及和人思考得到的經驗來看。
    自己並不能幫助別人。
    這種能力也隻能解決一些表麵上的問題。
    就像他能夠輕而易舉地摧毀一幢建築物,但如果想要建造一個建築物,去卻沒那麽簡單。
    建築物的設計,規劃,建造,內裝,人員的配置,都不是他能夠解決的。
    “不想這些了……也是我現在無法去思考的。”冰始覺將這種瑣碎的念頭打包,塞在大腦深處。因為此時隨著自己不斷走進醫療室的大門,那三位老科學家的爭吵也變得更加響亮。
    “藥液的濃度不能太強,冰始覺雖然身體特殊,但是我們原本都是用和普通能力者的劑量,這是最安全的。”王慧玲院士指著圖表說道,“曾經做過103的濃度,導致一個能力者崩潰的情況,所以我們就始終維持在這個劑量。”
    “但冰始覺不是普通人。”陳平冷靜地推出繪製的圖標,“那個崩潰的人,根據我們後麵的研究資料,他體內隻有幾十個……類似於穴道的東西。綜合我們這幾天的研究,我推斷這些藥液不僅會刺激身體,也會從這些穴道進入人體。冰始覺身體中有1080個,我大膽推測他能夠承受的劑量應該是三倍!”
    “我們現在時間是不多,但或許我們不一定要執著於用藥液的形式。”坐在輪椅上的餘林輕輕地敲擊著扶手,“可以用吸入式進行測試,一來劑量不大,二來局部濃度大,三入血液少。”
    “這個選擇是可以的,而且現在哪兒有三倍濃度的藥物。”王慧玲看向了陳平,“超過15倍濃度的藥物,我們根本沒辦法帶到城市裏。”
    “這……”陳平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過多沉浸在數據之中,一時無法反駁。
    “無法帶到城市裏麽?”冰始覺微微側頭,掀開了自己大腦角落裏某一本書籍上的文獻資料。
    野餐區的成分雖然未知,但是基本的物理特性已經被解析。
    野餐區到處彌漫的物質可以詭異地於地球上任何一種物質結合,並因為撞擊產生更大的能量。
    同時也可能因為融合,撞擊,改變某些質子和電子的數量,從而產生一些嶄新的,帶著強烈輻射的,或者物理性質未知的物質。
    如果人類,或者其他生物長時間暴露在野餐區,那麽連最基本的染色體都會因為這種物質的融合發生變化,加之這種物質帶著豐厚的能量,會讓生物的細胞分裂速度異常迅速。
    而這種迅速,就有可能給身體帶來一些完全無用,甚至有害的變化,導致人身體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有害的染色體。但又因為能量的厚實,這種分裂和生長會繼續下去。
    但生物中也有例外。
    那就是能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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