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遮天蔽日的火光在太空中亮起，那是藍銅利用鑄造機在拆除三棱錐模樣的飛船。在一旁的紅銅則是不斷記錄拆卸下來的零件，思考到底應該如何使用。
    “在具體鑄造之前，我需要了解你的戰鬥風格。”白瑩搓了搓手，他們所在的地麵上便漂浮起無數個純白色的小球，從中伸出了尖銳的刀刃，“放心，這些東西不會對修仙者的你造成什麽損傷，隻不過會帶來劃痕。”
    “我要做的就是摧毀這些東西麽？”冰始覺控製著身體懸浮，釋放神念的時候，也發現這些白色的球體能夠阻擋自己一部分神念的入侵，“但這不是會帶來經濟上的損耗麽？”
    “能量損耗，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白瑩捋著自己的胡子，“而且有失去後，人們才能懂得珍惜，也會嚐試把這些東西製作地更加完善……不過你那麽一說我很好奇，你們現在科技水平倒退後，是用什麽方法進行訓練的呢？”
    “用虛擬世界進行。”冰始覺看著白瑩一邊思考著，一邊控製更多的球體浮現，“矮人的世界之中沒有虛擬世界麽？”
    “我們最開始也有，不過後麵修改了相關法律，虛擬世界隻能作為知識學習和娛樂，也嚴格限定了進入虛擬世界的時間。”一旁的方解解釋道，“每天隻有2小時左右可以進入其中吧。”
    “為什麽？”冰始覺好奇地轉過身。
    “因為虛擬世界終究是虛擬的。”方解的目光掃向那些稍微龐大一些的幾何體，“前期和你們一樣，裏麵的世界幾乎是無窮盡的，每個人都能得到無盡的資源。”
    “但最開始受到阻礙的是科研，虛擬世界隻能學習，卻不能真正的去發現現實世界。所有的模擬都是要在現實之中找到相對應的，明白規律，然後才能模擬。”方解伸出手，麵前浮現出一堆堆複雜的矮人文字，“而且模擬的程度越細膩，消耗的能量就越多。”
    “找到近乎無盡的能源之前，曆史上的那些矮人就意識到，比起浪費在虛擬世界之中，不如在現實世界積極探索。所以法律被修改，虛擬世界也逐漸落寞，現在就成為了我們一種常見的娛樂方法之一。”
    “而且比起虛擬世界的娛樂，在現實世界鑄造才好玩呢。”紅銅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後，也就插了一句嘴。
    “是啊，我能搞出真正的東西，真正說不定可以保存千年萬年的東西。”藍銅戴上了專門的眼鏡，觀察著被拆卸開來的機械族飛船，“比如這個巨大的對撞錘，我就參與了設計。但虛擬世界之中，我可以做到，卻沒辦法一直保留下去。”
    “也是……”冰始覺思考著，白秋月研發出異域，其實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而且能夠推廣那麽迅速，也是和人類被逼迫到這種情況下有關。如果沒有洛族，或許人類能夠走上一條更為踏實的發展道路。
    “所以還是得盡快解決蟲族的事情啊，不然到時候回去之後，說不定玄武聯盟就走上了一條不太合適的路。”沉思之中，冰始覺麵前的那些白球也全部就位。
    “這裏是一萬多個無人機，還有一千多個巨型靶子。你的目的是在一萬多個無人機中擊潰這些靶子。順帶一提，這些都有很強的攻擊性。”白瑩說著，右手在空中下拉了一個計時器，“還有什麽問題麽？”
    “其實稍微有一點。”冰始覺看著自己周圍密密麻麻的那些白球，“好奇憑借矮人現如今的技術，是不是能夠輕鬆殲滅外麵的蟲族。因為我看大家似乎都是一副輕鬆的樣子，好像不是非常緊張的戰時狀態。”
    “當然是可以殲滅的。”方解說道，現如今的他也漂浮到了鑄造錘旁，協助藍銅和紅銅拆卸和分析那些機械族造物，“隻不過我們一出手，就會造成非常誇張的後果，這會讓曾經攻擊修仙者的那個文明注意到我們，那就真正的完蛋了。”
    “給你舉個例子。”白瑩說道，“類似我們的家裏出現了一萬多隻害蟲。用最為簡單粗暴的辦法，我們可以轟炸整個街區，讓蟲子直接滅亡，沒有其他逃跑的途徑。但這種方法就會直接引發其他人的注意。”
    “所以就得請我這位專門的殺蟲人上門了。”冰始覺笑著說道。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白瑩也是淡淡一笑，“那就開始吧。”
    話音剛落，一萬多個白色的球體內部便噴灑出了火舌，冰始覺也直接進入了神念炸裂的狀態，在千萬朵綻放開來的火花之中翱翔，身後均是不斷還沒炸裂開來的煙塵。
    “帶著些許殺傷的標記顏料。”冰始覺神念往後一掃，確定這些子彈不是完全無害的子彈，而是真正打到身體上，會帶來撕裂的，“得認真了。”
    右手一甩，青綠色的絲線直接凝結成長劍，但劍尖卻分化出幾百道光華，飛射向白球的方向。
    “嗯……神念炸裂的速度是光速麽？”白瑩操控球體時，也戴上了專門的眼鏡，在一條條參數之中分析出了冰始覺的實力，“調整一下球體的飛行速度和攻擊力道。”
    處於如此狀態的冰始覺自然也感覺到了，原本仿佛像是被粘稠的空氣困住的白色球體內似乎有著無數自己看不懂的機械在瘋狂運轉。下一刻，它們就像突破了禁錮，不斷地加速靠近自己。
    “這有些艱難。”冰始覺直接朝著遠方飛遁而去，在自己前方有著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圓形標靶等待著自己，“後方的圓球速度越來越快了……等下，這也行？”
    冰始覺察覺到後方的這些白球周圍的空間一陣扭曲，便突然間來到了自己的麵前，互相重疊成了一個複雜的網狀結構，在這結構之上還有無數尖刃對準了自己，保護後方的圓球。
    換言之，如果自己撞上去，絕對會被粉身碎骨。
    “一個練習而已，何必！”冰始覺在空中一個巨大的轉身，神念在刹那間一個加速，在太空之中給了自己一個傾斜的推力，指尖的穴道內噴發出千萬條絲線，緊緊的纏繞住了那些圓球，試圖以他們為支點，讓自己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應變能力不錯，不過蟲族會比這個更快。”白瑩戴著的眼鏡也伸展出了幾個亮藍色的金屬片，貼在了他的頭顱之上，淡淡的白氣隨之升騰。
    他的手指迅速地在空中滑動，如果以常人的角度來看，幾乎出現了殘影。
    “再加上一點攻擊呢？”
    倏忽，冰始覺感覺到那股熟悉的瀕死感到來，那些原本作為支點的白球突然間四散開來，如同禁錮住自己的鎖鏈那樣，把自己鎖在了最中央。
    而那散開之後，便是那碩大的球體，從中噴發出了他最為熟悉的，也是曾經最為恐懼的一道道亮色的光柱，以光速飛射向自己。
    “冷靜思考一下，這是反物質物質，但為了保證能夠在遠距離擊中修仙者，組成結構是……”冰始覺努力地回想之前在圖書館之中閱讀的資料，“外層是常規的等離子，中間是真空，最後才是反物質。”
    “隻能這樣嚐試一下了。”短暫的思考時間之中，這道光柱便已經來到了冰始覺的眼前，而此時的他隻能艱難地在虛空之中移動，仿佛被禁錮在水泥之中。
    雙手張開，無數條絲線如同蛛網噴發開來，卻又在神念的作用之下觸及這道光柱，以緩慢的速度吸納外層的等離子。
    這是冰始覺在一瞬間思考出的辦法，他作為修仙者可以吸納一切能量，那麽就是利用能量組成的絲線成為導線，嚐試吸收，或者嚐試擾亂反物質武器的外部等離子，讓反物質接觸到宇宙空間。
    磅礴的能量通過指尖的絲線衝向光柱的外圍，那包裹的等離子體也一下子潰散開來，讓其中的反物質接觸到宇宙中的基本粒子。
    正反物質互相觸碰而爆發出的強大能量和光芒充滿了冰始覺的視線，但有著絲線包裹，自己隻不過被這樣的衝擊力而擊飛。
    神念一掃，冰始覺指尖隻不過受到了一些影響，表層的皮膚和血肉全部潰爛，隻剩下骨骼裸露在外，被冰冷的宇宙空間所凍結，上麵結了一層白霜。
    “而且後麵的白球也太快了吧！”往後飛射而去時，冰始覺察覺到那些球體再度樹立起了尖銳的刀鋒，衝向了自己的脊背。如果再按照這樣的速度繼續下去，自己絕對會被捅一個對穿。
    “嘖。”一個咂嘴之後，冰始覺的神念直接衝刷著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讓他在如此沉重的世界之中完成了一個轉身，指尖的骨骼在巨力中脫落，碎裂和那些血液也成為了一個紅白色的圓盤，激射向麵前的圓球。
    無聲的炸裂之中，冰始覺的胸口再度受到了強烈的撞擊，成為了一次更為迅速的加速度，讓他背向後方的巨大圓球。
    “而且又是這種攻擊！”無需往後看，那種冰冷的感覺再度牽扯了冰始覺的整個腦袋，這一刻冰始覺根本來不及轉身了。
    但有著神念的協助，冰始覺的脊背和脖頸處噴發出無數道光華，但這次並不是去嚐試撕裂開外層的等離子，而是汲取宇宙外的能量，抓捕住了那到光柱，狠狠地往著白球的方向扔去。
    宇宙無聲，但冰始覺清晰地感覺到這道光柱如同紮入水麵的筷子那樣，輕鬆地刺穿白球的核心，隨後在即將離開時炸裂開來。
    再度的爆炸，讓冰始覺如同狂風中的布娃娃那樣飛舞，但這次他已經吸取到了經驗和教訓，以自己為中心，身上1080個穴位全部開啟，爆發出千億條絲線，毫不猶豫地撕扯住了那些小型的白球，利用能量將其全部粉碎，隨後像是古代的攻城車那樣，精準地甩向了那些移動緩慢的巨大球體。
    這樣的攻擊顯然是有效的，和接近光速的小白球相比，那些碩大的白球就很難移動，即便發射出反物質光柱也隻能擊中碎裂的廢墟。
    趁著這樣的機會，直接在光速中再度加速，來到那些球體的周圍，神念配合絲線那樣，如同蛛絲牽扯著光柱，狠狠地砸向發射口。
    一次次炸裂和轟鳴，讓鑄造星上空盛開出絢麗的煙花表演，讓那巨大的鑄造錘上都有著炫彩的反光。
    不過紅銅和藍銅，還有一旁協助的方解臉上也僅僅是露出羨慕和一絲敬佩，隨後再度專注在自己手頭的工作上。隻有白瑩微微地拍著手，迎接此時渾身血汙，但青色氣體縈繞，且開始修複身體的冰始覺的到來。
    “要不是我能察覺到你的心中沒有任何惡意，不然我真的懷疑你要殺掉我。”冰始覺吐出一口濁氣，沐浴在恒星的光芒之中，身上那些刮擦的白色痕跡全部消散，因為爆炸而帶來的淤青也開始褪去。
    “你們修仙者的身體素質很好，普通的銳器是無法劃破你的皮膚的。”白瑩看著冰始覺身上密密麻麻的劃痕，“反物質武器我調低了能量，即便擊破了你的體表造成爆炸，也最多出現一個小傷口，不會致命。”
    “不過這樣的話，反而也讓我知道了你的真正水平和戰鬥風格，你是那種在絕境之中會爆發出極大力量的性格。”白瑩說著，指頭在光幕中調整著參數，“這樣鑄造出的武器，就會給予你很好的防護性，同時在轉變為戰鬥狀態時，又能夠最大程度發揮出來。”
    講述間，白瑩也將調整過的光幕發送給了位於鑄造錘旁的幾個人，在無聲的火花之中，冰始覺可以看到機械族的飛船被解體，那一次次巨大的撞擊之中，一些嶄新的部件被加工出來，擱置在一旁。
    藍銅負責控製鑄造錘，擊打出璀璨的光芒，紅銅則是凝視著圖紙，指點著藍銅的行為，比如如何進行細節上的調整。方解的身旁則是圍繞著許多白色的幾何體機器人，一次次噴灑出不同的顏料，射線，或者是成為冰始覺看不懂的那些設備，將零件組合起來。
    “那調整都結束了麽？”冰始覺確定自己體表的那些傷口都愈合之後，轉身問向白瑩。
    “還有一些內容。”白瑩點了點虛空，鑄造星的地麵便出現了兩張椅子，讓他們有能夠坐下來的地方，“關於鑄造，或者是關於你曾經聽說過的那些武器，有什麽想問的麽？”
    “那的確是有很多，不過為什麽要談及這個？”冰始覺有些困惑地看著這位老人。
    “因為要根據你風格，或者是你喜歡的武器風格，在這把兵器內放入進化的模塊……當然這東西本來是精靈擅長，但我們這裏還有剩餘的。”白瑩看向周圍，從虛空之中拉扯出一顆指尖大小的圓珠，“這是精靈族編寫的程序，當然你們修仙者喜歡稱之為器靈……”
    “等下等下？”冰始覺倒是更在意白瑩之前剛剛從虛空中拉扯的這個行為，“這是什麽？”
    “四維空間啊。”白瑩倒是有些迷惑地看著冰始覺，“你們修仙者也應該有吧？”
    “有是有，但是四維空間不是應該會有非常明顯的波動麽？”冰始覺還記得自己的那個四維空間不太好操控，特別是每一次要從自己識海之中拉扯出要花費許多能源，“而且我也很想問，四維空間和識海有什麽區別？”
    “你這是個好問題。”白瑩一聽到冰始覺如此詢問，便來了性質，“我也聽方解說過，你們現在修仙者的科技水平退步，一些知識都失傳了……那你的器靈中我加入一些輔助模塊……哦，不過得先給你解釋一下。”
    “四維空間，是進入4級文明最重要的內容，我們三族聯盟曾經有這樣的水平。”白瑩談到這一點時，語氣也有那麽一絲絲自豪，“不是那種簡單的持有一個碎片，而是將自己的領地，全境覆蓋四維空間，同時還要能自由地穿梭，從另外一個維度上拓展人們的生活。”
    “當然更多的，等你以後再去了解。”白瑩揮了揮手，指尖在那小小的圓球上點擊了幾下，“所以我可以自由從四維空間中尋找東西，因為這裏的每一處角落都聯結著四維空間。”
    “至於你們修仙者……那可真的是被宇宙眷顧的種族啊。”白瑩伸出手，那小小的圓球便煥發出光芒，隨後懸浮在了冰始覺的頭頂，“鑄造之前，這個器靈會記錄你的所有言行舉止，自然一點就好。”
    “……行。”冰始覺抬起頭，看著那一閃一閃的小圓球，也隨著自己的抬頭調整著姿勢，如同小動物那般打量著自己，內心中不知不覺浮現出些許愛護的情緒，“不過這個器靈，真的和我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樣……啊，話題扯遠了，為什麽我們修仙者是被眷顧的種族？”
    “因為識海。”白瑩指了指自己的大腦，“你們修仙者最初隻是普通的碳基生命，血肉生命。可是卻能夠吸納能量，體內有1080個穴位，這又是接近於能量生命。”
    “和普通能量生命不同的地方在於，你們對於所有能量照單全收。”白瑩感慨著歎著氣，“還有幾乎是宇宙中，所有生命都羨慕的識海。”
    “識海到底是什麽？”冰始覺發問道，“又能夠存放東西，卻又是純粹的精神空間。”
    “是一個，你們修仙者獨特鏈接的四維空間，隻屬於你們一個人的。”白瑩講解道，“和其他種族需要處心積慮尋找不同，你們在覺醒識海後，就會自動鏈接到宇宙之中的四維空間，同時用你們的意識進行覆蓋，獲取。”
    “我不知道現在的你們有沒有做過試驗。”白瑩伸出手，麵前頓時出現了修仙者體內穴道的光幕，“一些沒辦法成為修仙者的人，他們體內依然存在穴道，隻不過嚐試去開啟的時候，是怎麽都不成功的，對吧?”
    “的確如此。”冰始覺點著頭，他記得自己在野餐區聽盧立誠講解過類似的知識。
    “那是因為，你們修仙者這個種族，本身和四維空間存在千絲萬縷的聯係，這些人就是出現了鏈接的錯位，從而導致能量全部流逝，識海也無法正常開啟。”白瑩說著，“而你，天靈根的修仙者。你的體內穴位非常精準，沒有出現鏈接的錯位，識海也開啟順利。”
    “可為什麽，修仙者會和四維空間有關聯呢？”冰始覺繼續詢問道。
    “這一點我就不清楚了，我是矮人族，這些東西估計是你們修仙者內部最為隱秘的資料。”白瑩攤著手，“也或者你們沒有研究出來，答案還得你自己去尋找。”
    “好了，談了那麽多，我們來談談最後的一點，關於你所了解的這些武器。”白瑩揮了揮手，瞥了眼冰始覺頭頂上閃爍的器靈，也看了眼那幾乎刺眼的鑄造錘，以及其中變成白色的零件，“這些談完，就能決定你的兵器未來的發展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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