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腦子抽了，還是公民管理局這幫人在這裏玩起了吊燈陣？”
    德爾美看著這間“小屋”，從外麵看也就四五米寬度，可一進來少說也增加了一倍，更別提天花板上都掛著“吊燈”，每個都像是一包三角形的巧克
    確切地說，他們三人站在一座三角錐形的建築裏所有的地磚都是三角形的，但這種材質的分子結構也是三角牆壁隻有三麵有門，那些門都是一個正放的三角形，隻能容許一人通三角錐吊燈散發出安詳、寧靜的乳白色光線，讓所有的高科技白色地磚都顯得更加純潔，大廳像是一包白巧克力的內
    德爾美呆呆看著前台，三角形的櫃台，兩側分出兩道門，門框裏閃爍著淺藍色呼吸燈，門板是黑色的，像是一道尖利的牙齒那樣從地下伸出
    “這幫人對這個形狀是不是有什麽執念？”德爾美一屁股坐到了三角形的前台椅子麵上，一邊衝前，頂點向後，正好還能讓人坐得舒服一
    “這屋裏光線柔和又穩定，但這些形狀尖銳又刺”海薇茨撫摸著牆壁，它們十分平滑，沒有半分半毫的毛刺，哪怕是行政中心的壁紙，都不可能貼得這麽靠
    “一麵通向登記部門，一麵通向檔案樞”蘇幹簡單查詢了前台的信“二者交匯於信息調用終端，我們從任何一道門過去都”
    德爾美發現隻要有人走動，那些三角吊燈就會把最亮的一個麵對準他們前往的方向，好像能猜出人心思那
    “我可以肯定這些玩意不會跟著蘇幹”確實，機器人移動的時候，那些吊燈毫無反
    “我們應該走哪一邊？”海薇茨不知什麽時候拿出了突擊步槍，正在到處張
    “我們從登記部門穿過去，那裏的防火門和應急閘比較”蘇幹抬頭看著吊燈，它們正在追隨亂走的海薇茨瘋狂扭頭，滑稽萬
    “那我們走？”
    德爾美率先來到了登記部門的大門前，這道門跟另外一扇沒什麽區別，隻在上麵畫了個丘比特之箭的符大家跟著她，她用手先觸碰了一下，是溫暖的，隨後門板向下縮回去
    “這時突然關上我就變成了人肉烤”
    “別扯了，趕緊走”海薇茨推了她一
    跟剛才的白色恐懼相比，這間充滿了戀愛和溫馨的粉色房屋就是那麽的令人出戲屋子中間放了座演講台，下麵鋪著紅地毯，大量被人丟棄的玫瑰花，在永恒不變的溫度下，依然保持當年的紅有幾張椅子，東倒西歪，離開了原來的位
    “這裏是婚姻登記處嗎？”德爾美指著講
    “大概”海薇茨
    蘇幹悄無聲息地走過去，被他踩到的玫瑰花，就化成了一灘齏粉，那些東西看似沒有變化，實則腐朽不堪，輕輕地觸動也能讓它們變為碎
    “要不要咱倆現在站到台子上？”德爾美試著扶起那些椅
    “我才不呢！”海薇茨看到禮堂最後麵的牆壁上，依然嵌著一麵三角形的門，顏色是白
    “所有卡布尼的新人們會在這講台前，登記他們莊重而又浪漫的新篇章，後麵是登記處機器人在的位”蘇幹翻看著講台上的全息而在一堆散亂不堪的垃圾旁，司儀機器人躺在那裏，它看上去缺乏電
    “那玩意還能用嗎？”德爾美指著司儀機器
    “給它找找充電接”蘇幹看了那東西一“但這不是我們首要目”
    “想想看，充電以後，海薇茨，咱倆登記一下吧！”德爾美發出了壞
    “你走”她已經來到了三角門前“這地方還有很多這種門嗎，蘇幹先生？”
    “我隻在黃水晶資料庫裏有一些認”蘇幹讓德爾美放棄那個老掉牙的機器人，一起走向門
    德爾美不太高興，但還是輕輕碰了那扇門，穿過去，大家跟著
    接下來是一條旋轉而上的走廊，沒有任何台大量電纜線管沿著螺旋的牆壁排列上去，好似基因鏈；漫長而壓抑的燈帶形成了兩條長索帶，也跟隨走廊蜿蜒而地麵是三角形的地磚，但呆板而古樸，很多年沒人走光線有些壓抑，德爾美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往上摸索
    “有人嗎？”她下意識地喊了一嗓
    聲音在螺旋走廊裏打轉，反複交替激蕩
    “有你個頭啊！”海薇茨狠狠地敲打“出那麽大聲，有啥用啊？”
    “我看你就是鼠”德爾美對這一下非常憤
    “趕緊往上走，停下來幹啥？”海薇茨已經走到了她前
    “我喊一句不行嗎？或許會有導遊機器人出來幫幫我”德爾美發現海薇茨的聲音也很高，卻不在牆壁回彈，就像是水全被海綿吸收了那
    “你的聲音太大”海薇茨看著他“一直在震蕩，所以我告訴你別廢話了！”
    “我不明”德爾美似乎想到了什“要不要你現在就吼我一嗓子，你也會被震得趴下”
    海薇茨臉上露出疑惑的表
    “德爾美你個笨蛋！”她覺得這裏也沒別人，就使勁吼了一聲音仿佛剛從她嘴裏出來就被牆壁吞噬了，德爾美確實被她震到，但音波並沒有在走廊形成回
    “這是怎麽一回事？”德爾美用手摸著牆壁，其上隻有混亂的電纜管和傳感器陣列，以及長長的燈條，此外再無異她又鼓足勇氣大聲喊出來：
    “海薇茨是個大獨裁者！”
    聲音仿佛是用力拋出的數千個乒乓球，在走廊裏瘋狂碰撞、反彈，和震蕩海薇茨的名字已經聽不清了，“大獨裁者”幾個詞還在持續衝擊著倆人的耳
    “你快把我耳朵震穿了！”海薇茨氣得大她的聲音就像是投入海水中的石頭一般，消失得不
    “這麵牆絕對是跟我過不去！”德爾美又一次喊了出來，聲音像無數個拳頭連續彈跳，震得海薇茨抱住了腦
    “你別喊了！”她尖叫起來，叫聲立刻消失在壓抑的走廊之
    “我聽到的你倆的聲音都是一樣”蘇幹開口“都符合正常生命體的音調標”
    “很好，我一分不想多呆”德爾美無奈地說，然後向走廊上麵跑
    海薇茨似乎還在被那些餘波衝擊，過了幾分鍾才跟上大不過這時德爾美已經觸碰了下一道門，它向下打開
    無數的電路和線纜在這裏交織成一道致密的帷幕，從各個方向匯集過來的，但也有前往更為深邃的黑暗之牆壁、地板，都被這些人造物覆蓋屋裏有電信號在流動，仿佛千百條河流，而在匯集的地方，則隻有一台老式的顯示屏和一排按鍵，顯示屏頂上被人拿一條額外的電線接了一塊全息
    “就是這裏”蘇幹走向顯示
    “那是什麽東西？”德爾美躲避著地上的線
    “公民管理係統調度終”蘇幹解釋“可以在這裏修改身份配置，比如我們必須解決的第一個問”
    “你別賣關子，老先”海薇茨讓他趕緊
    “也是時候”蘇幹麵向她們兩“德爾美閣下殺死帝國軍得到點數，你應該有所了解了，海薇茨閣但你知道嗎，大部分市民擊殺帝國軍會扣除點”
    “那是怎麽一回事？”
    “因為公民管理係統的民用部分，沒有寫入軍方應急程序，也就是它現在不把帝國軍判定為敵人；此係統中，普通民眾一旦擊殺帝國部隊，則被判定為謀”
    “這也太離譜”海薇茨“我為國出力難道要受到懲罰？”
    “是的，隻要你擊殺帝國部隊就會立刻受到最嚴厲的懲罰，也就是扣除百分之九十九的點數，我相信鐵麵具那一部分人裏麵，好幾個人應該都沒幾個點”蘇幹點亮了全息“所以不存在什麽遊擊隊，不存在什麽抵抗組織，因為沒有人敢麵對後果，也不可能有人”
    “但我沒有，我在學校裏和安全部隊幹掉了幾個敵”海薇茨問
    “卡多拉公司以最快速度給所有員工寫入了緊急程”蘇幹指著她的手“你不受影響，海薇茨閣”
    “換句話說你多打倒點敵人你就發財啦！”德爾美笑著
    “難怪你打架那麽興”海薇茨推了她一
    “切，興奮的事情還在後麵”德爾美把注意力轉移到全息屏上飛速滾動的數字，它們每一條，都代表了一位注冊公蘇幹快速檢索著，他說要找到全隊所有人的識別編
    “我會往這裏麵寫入緊急程”蘇幹的一根食指，變成了一管注射器，正在刺穿顯示屏外殼，向裏麵注入一些閃爍著白光的粒“這些是納米攻擊蜂群，我會用它們劫持係統，從而按照我的指令發射代”
    “這下我們有外快”德爾美“哦，是大家所有”
    “殺敵報國，拿了經驗就走？”海薇茨一臉茫
    “差不多，別忘了撿裝”
    “莎拉那家夥估計會樂”海薇茨調侃著“開菜館能拯救卡布尼嗎？能拯救老百姓嗎？”
    “你這話可不”德爾美看著蘇幹的操
    “有何不對？學醫能救得了這個世界嗎？開飯館同”
    “至少能拯救大家的”德爾美坐到一邊的地“我不想每天嚼著救濟用的壓縮餅幹打人會瘋”
    “很多人已經魔怔了，用不著那些糊糊狀的東西就會”海薇茨看蘇幹逐條寫入新程“我明白福克斯為什麽不關閉這個係統”
    “關上的話他就慘”德爾美接著
    “我第一次覺得你跟我往一處想，德爾”海薇茨點點“這些東西開著，反正隻要有人想反抗就會瞬間被剝奪點數，那幹脆就開著得了，關上隻會給他的軍隊帶來無妄之”
    “蘇幹，我們幹嘛不給所有人寫上緊急程序，這樣大家都能站起來”德爾美提了個建
    “我的算力不夠，我們需要更強大的核心主機跟它對接，例如科學院的主控電”蘇幹拒絕“另外，給所有人寫上程序是非常危險的，你不知道誰會做什麽，會用什麽方式，這座城市可能因此毀於一”
    “科學院在哪兒？”德爾美
    “在德林沃”蘇幹回答
    “是不是在那個波莉·莫格特·雪萊博士的實驗室那兒？”海薇茨說出了那個一長串名
    “那名字你不覺得太長了嗎？”德爾美用手拽著她的衣
    “別說名字，我看那個女人整體都神神叨叨”海薇茨極力在腦海中搜索她曾經和雪萊博士會談的場“綠色頭發，特別奇怪，對不對？”
    綠色頭發！
    德爾美馬上追“她的瞳孔呢？什麽顏色？”
    “我隻看到她側臉，她非常神”
    “算了，不是她，怎麽可”德爾美一臉失落的樣她的心中剛升騰起的一股小火苗，此時又被自己用未曾流下的淚水熄滅綠頭發的人卡布尼還有很多個是不是？幹嘛非要認準這一德爾美有些無聊了，站起來問蘇幹：
    “你弄完以後我們去哪兒？”
    蘇幹的聲音空洞而確“我們去公民檔案室，查看一些關鍵的身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