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小劇場節目安排都是由帝國軍負責這座低矮如同防空洞上半的建築，就在共和國圖書館和音樂廳交錯形成的拐角之艾爾尼亞討厭這裏，甚至會覺得渾身無力，因為這裏擠滿了聽眾和酒客，特別是他們都穿著黑色的製服，隻有音樂是那麽迷人……
    至於別人，海薇茨和雙胞胎把玩偶服扔進了湖裏，然後，索菲亞又把老鼠頭套掛在了一輛坦克的炮管上——在確認無人看管之後，她的行為一如既往的頑皮，矢德小聲地笑，別人都是扭頭就清晨的劇場散發出特殊的清香，和管理處不一樣，沒有明顯的咖啡味
    小雨綿偶爾有一陣寒風路他們輕快地走著，動物服裝下麵是準備好的禮這是紅色星際電台發來
    那是焦糖烤鬆餅的味道，來自小劇場餐飲區的後一位梳著短發的服務生女孩正在對付混亂的盤子，最後洗潔劑開始濺到她的圍裙
    幾乎同時，海薇茨和雙胞胎的笑臉出現在點餐台前——現在後廚滿是碗筷和清潔器碰撞的聲音，她聽不矢德不想喊出來，有幾個帝國軍官坐在遠處的雅座上，海薇茨忍不住了，狠狠地捶打點餐
    這處餐飲區設備一應俱全，糖漿和果醬的密封罐，咖啡濃縮液和熱可可的儲存裝置，順著繁雜而交錯的管道，可以看到蜂蜜在裏麵流動，鬆餅一個個從壓製機器裏彈出來，滴上醬汁，合並下，再翻個麵，在加熱管的愛撫下變得鬆軟可
    如果能蹦到嘴裏，那就更好了，或者直接放進書包裏……艾爾尼亞這樣想著，看來鬆餅機器有自己的打
    過了很久，服務員才甩著濕漉漉的圍裙，走到點餐台旁邊，和海薇茨四目相對，她倆就這樣看了幾秒鍾，好像是接受掃描似她胡亂按了按全息屏，影像翻轉過來——什麽，剛才的價目表都是放反了嗎？
    雙胞胎馬上抓住機會，點了五人份的鬆餅，四杯飲料和一杯低度數的果服務員雖然看得清楚，卻仿佛和結賬按鈕有血海深手環掃描儀一直卡住不工作，而這女孩顯得有些無奈，隻是使勁擰著開關……
    索菲亞把手掌舉高點，做出要加菜的意思，然後結賬裝置就恢複正常“滴”的一聲，付款完畢，可那服務員卻一門心思隻想擺弄自己的寵物機器人——那隻白色的懸浮鴨海薇茨覺得這機器人十分眼熟，莫非，是公司給共和國特勤處的那批訂單？
    機器正在全力處理他們訂單，而海薇茨回到座位的時候，德爾美躡手躡腳地也在她身邊坐下卡多拉的大小姐馬上想要驚叫起來，卻被索菲亞堵住了嘴巴，喘不過氣，直到德爾美打她一巴掌才放
    小劇場的舞台和聯排座椅散發著木頭的柔和香帝國哨兵把守在另一不知道台下有多少人，隻能數帽舞台上有五位音樂家正在演奏，他們穿著黑色的禮服，曲調從他們手指間向遠方擴
    艾爾尼亞獨自坐在桌邊，安靜地欣賞樂器有一台鋼琴，然後是第一小提琴、第二小提琴，中提琴和大提
    這個陰雨交織的上午也發出了鬆餅塗抹蜂蜜的味海薇茨鎮定下“看你的樣子，簡直像個垃圾堆裏的藝術德爾美，你身上的氣味跟這裏很不相”
    “有嗎？”德爾美拍拍矢“給我來兩份鬆餅唄，不要蜂蜜，要草莓醬和薄荷”
    “好吧，遵”矢勤又往點餐台去服務員趕忙應付他，那隻機器鴨子正在後廚裏上躥下
    “你跑到什麽地方去了？你足足失蹤了一個晚上……我們都擔心你，還以為你抱著一副骨頭架睡在墳墓裏，幹嘛，別一副狗看到肉的樣”說著，海薇茨用手狠狠擰了她的臉頰一把，這樣德爾美的注意力就不在烤鬆餅的香味上
    艾爾尼亞聽著音樂，輕描淡寫地說：“行了，人沒事，胳膊腿兒齊全沒少零件，就得”
    德爾美感到困意寫在臉上，這並不是她主動書寫的文她現在想看後廚的笑話，鴨子上下翻飛，牛奶罐和香芋泥混在一起，那服務生怎麽會這樣愚蠢？
    “為啥那個女服務員會有一隻軍用級別的鴨子機器人？”德爾美用手撚了海薇茨的胳“喂喂，你別喝那酒”
    “我看著呢，不用你多”海薇茨臉泛起紅暈，她倆坐在一起看後廚叮當作“最近的資料學習起作用了，德爾美同”
    “我可把各廠商的機器人圖鑒都有好好閱”
    “露琳不在，你也不會和她卿卿我我”海薇茨似乎在開玩笑，可是德爾美氣得有點牙癢癢：“什麽啊，你不要用她說話，好嗎？”
    “我隻是，”海薇茨把剩下的酒一飲而“想念她而已——哼，你都不去找她，說什麽姐妹情？”
    “她會回來我等”德爾美不想搭理這個醉鬼，隻是觀看服務生如何捉住那個機器人——然後她們對上了眼神，女孩的眼中有一絲驚異，她捕捉到了，很細小，但這服務生一定有什麽不
    “兩杯銀雪，還有黃油鬆”現在有個帝國軍中尉來到了點餐機器旁邊，他把矢勤擠開了一小段距海薇茨剛想要把鞋子穿上，德爾美就用手壓著她肚子阻止她躥出
    海薇茨有點激動，手在手環的儲物空間裏摸著武器，這時艾爾尼亞發話了：“喂，我告訴過你了，不能喝酒，別管他們，別管他”
    “算”德爾美拍著海薇茨的肩“後麵有他們的好果子吃，現在沒必要動手，再說了，那家夥也沒把矢勤同學怎麽樣——哎！”
    現在那隻鴨子脫離了服務生的腳尖，很明顯踩著它毫無用然後它一躍而起，對準帝國中尉的臉就是一通亂鬆餅和盤子都被打翻，草莓醬糊了矢勤滿機器人張開翅膀上躥下跳，一會兒攻擊天花板，一會兒又到處撒潑，現在它筆直地朝她們衝來
    “什麽鬼東西！”中尉大聲叫著，不過他的聲音比不過擴音喇接著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草莓醬也流到他臉那隻鴨子在每張桌子上進行蜻蜓點水，把這裏當成了蹦蹦床樂“衛兵，衛兵在哪裏？我們受到攻擊！”
    “做點什麽，德爾”海薇茨躲在沙發後麵，機器鴨子有可能攻擊任何“現在我們連早餐都吃不下去啦！”
    那裏怎麽回事？德爾美看到雅座上的帝國軍全都站了起
    “索菲亞！”德爾美叫著，她倆蹲在裝飾牆板後
    “你想問我能不能對付那東”索菲亞在觀“我覺得它如果站在那裏不動，就能瞄準”她的手心裏閃過一道電弧，這是要認真使用能力
    鴨子從一口垃圾桶裏往外看，腦袋搖晃著，眼睛冒著藍光，一臉的憤“嘿，沒事的，小家夥，到我這兒來！”德爾美想慢慢靠近它，然後捂住垃圾桶的蓋
    “殲滅……已判定入侵者……”鴨子回
    現在帝國軍還沒注意到這邊，服務員正在給他擦掉果醬，然後又不小心把其中一些抹到了他的皮靴
    “沒事的，來吧，朋友，這裏沒有什麽入侵者，”德爾美壓低了聲“你是共和國的嗎，真不錯，我是遊擊隊員，來，我們是一夥”
    鴨子還在垃圾桶裏看著現在她往前靠近，想要一把揪住它，不料它突然從那裏振翅飛起，迎著她腦袋撲過去，德爾美身子斜了一下，失去平衡，想要抓住垃圾桶穩住身現在紙巾和飲料瓶都從裏麵顛出去，廢餐勺和咖啡攪拌棒如天女散花般落了一
    海薇茨在後麵喊著：“它往雅座那邊去了，你快去抓住”
    一團白色的東西從天上歪歪扭扭地跌進雅座隔間，撲棱著翅膀，在眾人的目光裏蹦蹦跳“你給我站住！”德爾美跟在鴨子後它在三個帝國軍官麵前停下接著，重複著機械語音“檢測到係統判定入侵者……執行殲滅程序……”於是軍官們齊刷刷地掏出了槍瞄準
    “不用擔心，我來搞定！”德爾美靠近鴨子，同時三個烏黑的槍口也轉而對準現在鴨子正在從翅膀後麵醞釀，不過有一陣短路的劈啪聲，似乎有某根連杆卡住“殲滅程序……啟動……武器係統，故障……錯誤，錯誤……”
    德爾美試著揪住鴨子尾巴，同時高舉左手示意敵人不要開槍，而他們也想繼續看很明顯某些裝置被牛奶和蜂蜜給弄受潮“別動，夥計！”她撲了下
    機器鴨子噴出一股熾熱的反應堆廢氣，從她身邊逃不過德爾美還在往前撲，頭朝下摔倒在一個軍官腳邊，他厭惡地往旁邊挪了一德爾美笑眯眯地轉過頭，翻了個身，注意到軍官的上校軍“啊，不好意思，各位軍老爺們……”
    “立刻走開！”上校用下巴指了指鴨子遠去的方“快去抓住那東西，別影響我們的雅興，舞”
    是嗎，他眼裏自己穿這身紅黑相間的小禮服，是舞女的樣子嗎？還真是令人討厭啊……
    “不行，不能開”德爾美在心裏反複念叨“無論是對這些帝國鬼子，還是那隻鴨”
    “把它趕過”索菲亞在打手
    “好”德爾美爬起來整理頭發，尋找鴨子的去她看到海薇茨和索菲亞正在對預計路徑實施包圍，她們都張開雙手，高高舉鴨子站在雙方中德爾美以環形前進，以便和朋友們形成對這小機器人的兩麵包夾之現在它正在愣神，翅膀不時翻動艾爾尼亞正在用全息板查著什麽，倚在椅子上，用眼神小心觀
    “嗨，”服務員也加入了戰“你們，你們不要傷害小白，它是我的小寶貝！”
    “作為主人太不稱職”德爾美要她呆在原
    “作為服務生也”海薇茨加入吐
    “你們還在等什麽？”帝國中尉氣喘籲籲地站起來，拔出了手
    德爾美示意索菲亞看她信號行事，海薇茨的一隻手在手環上預備著，她們必須小心別走
    現在誰走火都有可能引起血戰——那隻鴨子機器人一會兒注意德爾美她們，一會兒注意帝國軍官，脖子擰來擰它被五個女孩包圍著，但隻對中尉有敵意，眼睛裏的鏡頭反複縮放
    “來吧，朋友，到你的戰友這裏”德爾美拍著手向鴨子走“別害怕，一會兒就安全”
    “小白，別”服務生的聲音顫悠悠的，看得出來是發自內心的擔“別怕，好嗎？這兒沒有什麽可擔心”
    “你的機器人可真”德爾美埋怨不過服務生用胳膊肘輕輕碰“那可是偵察機器人……拜托你啦，姐”她盡量小聲說話，不讓帝國軍聽
    “準備”德爾美向索菲亞使眼她和服務生同時向鴨子撲過鴨子則朝海薇茨她們衝去，靈活地繞開倆人的圍追堵德爾美尖叫著，拚命想要穩住身體——她再一次撲空了，由於她和服務生都瞄準了同一個目標，倆人像麵粉袋子一樣摔在一起，臉對著臉，大眼瞪小德爾美被服務生的圍裙絆住了，掙紮不短發女孩對她傻笑著，她氣得抓了一塊鬆餅塞在對方嘴
    “嗯，好”服務生像是摔懵
    “別往那兒去！”海薇茨吼可是鴨子再次對準了帝國中尉，眼睛發“殲滅……侵略者……錯誤，錯誤……”
    “別那樣，你這個笨蛋機器人！”海薇茨想要抓住她，被艾爾尼亞攔住
    隨著一聲槍響，鴨子機器人原地轉了個圈，發出電火花來，隨後像鉛塊一般栽倒在這時舞台上的演奏還在繼續，擴音喇叭掩蓋了這裏發生的事
    “小白，”服務生立刻跑了過去，但她並沒有抱起自己的鴨“非常抱歉！客人！”
    “好極了，真”中尉點了點草莓醬看起來就像他肮髒的“你們這小劇場就是這樣歡迎我們的嗎？該死的卡布尼人……”
    “給您添麻煩了！”服務生表現出害怕的樣子，不過看她眼神，德爾美知道她是裝“那個，那個，我們會給您的餐點在一周內免費！”
    “一周？”中尉厲聲問“你這是對帝國海軍說話的態度嗎？”
    “非常抱歉！”服務生低著頭，不和他對
    “永久免費！”中尉怒吼“聽到沒有，永久免費！我們隨時都可以把你們這小劇場從地圖上抹下去！”
    “克裏格中尉！”剛才那個上校喊了一嗓“行了，回來吧！”
    “是，先”中尉一臉不滿的樣子，快步走途中把德爾美狠狠地撞了一“走路長點眼睛，卡布尼人！”
    “別管”艾爾尼亞狠狠地抓住德爾美，避免她發作起“我們的任務不是和這些家夥糾纏……”
    “可是小白……”德爾美轉過頭去，服務生蹲在地上，摟著壞掉的機器人，眼裏似乎有淚水，可是並不滾落下索菲亞去安慰她，同時檢查鴨子的損壞情“那個帝國鬼子，他竟敢……”
    “行啦，你什麽時候會喜歡一隻帶微型火箭發射器的間諜機器人了？”艾爾尼亞的話讓她嚇了一
    “什麽，間諜機器人？”話剛出口，就被艾爾尼亞給堵住了“小點聲，德爾美，那些敵人可都還在”
    艾爾尼亞走到服務生身邊，拍拍她肩頭，然後小聲耳語：“特工小姐，好啦，不如我們幫你修理一下它？”
    “你知道……”服務生顯得有些詫“所以你已經發現”
    “你是新人吧？”艾爾尼亞笑著“要不是蜂蜜糊住了發射裝置，這幾個帝國軍就被打成篩子了，你也會直接暴露”
    “好”她站起來，把鴨子交給索菲亞查德爾美也湊過來，大家一起看著服務
    她滿臉都是汗水和蜂蜜，還有果汁，雪白的圍裙上蹭著草莓醬，好像發生過一場大戰似“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覺得沒什麽可保密的，我已經掃描過你們了……西番蓮，共和國直屬情報局第七分處……嘛，名字的話，名字不能”
    “第七分”海薇茨低聲說“所以，‘菠蘿’也是你們的人咯？”
    “啊對，”西番蓮顯得更驚訝“你是——啊，想不到會遇到你呢，卡多拉家的繼承人小”
    “她的發卡是掃描”艾爾尼亞對德爾美“逃不過我的眼鏡，我已經把她看穿”
    “那我呢，那我呢？”德爾美讓西番蓮好好看著“認識我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哼，雖然你已經登記在遇難人員名單”西番蓮得意地回“可是我的記性是很強的！你就是德爾美·艾瑪——哎，不對！為什麽你還活著？”
    “因為我的棺材板按不住”德爾美用鬆餅再次堵住西番蓮的“你可要記得好好感謝我，特工小”
    此刻，大家陸續回到了各自的座位西番蓮在後廚找了一身新衣服，設法繼續自己的餐廳打工人之
    她把擺放整齊的鬆餅、飲料和果醬送到了每個人麵前，不過她的服務員身份估計保不住了——就在德爾美大口吃著鬆餅的時候，監督機器人從天花板上探頭，並開始對西番蓮訓話，裏麵包含餐廳的各項損失金額，以及“你被開除”這樣的句
    第七分處是共和國直屬情報局最大的部你要是提起他們，那就象是來到了蔬果艾爾尼亞漫不經心地給大家講述著，第七分處共有幾十位特工，以水果蔬菜名字為代號，局長今天輪到吃什麽水果，就讓哪位特工出動，他們的行動和領導們的食譜息息相至於這位西番蓮特工，純純的新
    “或許有人正在監視我們，水果特工們不會讓新手單獨行”海薇茨小聲說“我提到了‘菠蘿’，你看她的表情，或許那個人就在我們附”
    西番蓮跟她們一直走到小劇場的側鴨子機器人被索菲亞草率地修補，現在已經被她收進手環大家觀察著音樂廳的布局情況，德爾美突然拉住了西番蓮的
    “加入我們吧，不如？”德爾美看著她綠色的眼“你已經被開除啦，不如跟我們一起轉轉？”
    “算了吧，遊擊隊的德爾美小”西番蓮已經知道了她的身“我還有別的任務，隻不過……再去別的飯店打工罷了，不如，我們還是後會有期”
    她們轉向音樂廳那邊西番蓮的小皮鞋上還留著蜂帝國軍的探測塔指向高處，正在密切注視陰雲裏的動女孩的手緊緊握著拳，目送遊擊隊員們離帝國軍官們還在瘋狂地大笑，討論占領區的故第一小提琴手正在向觀眾們致意，曲子終轟炸機編隊在這時劃過天空，是例行訓
    西番蓮舉起手環，用通訊器悄聲呼叫著：“菠蘿先生，你的大提琴演奏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