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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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許百戶,你是穿鞋的,何必呢?”
王烈聲音低沉,開口說道。
滴答!
鮮血滴落在地,王烈胸前皮肉外翻,森白的肋骨都隱約可見。
王烈腰背挺直,站得一動不動,好像受傷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手臂仿佛鋼鐵鑄就一般,穩穩地持著刀,刀鋒緊貼著許一弦脖頸的大動脈。
許一弦雙手下垂,右手的長刀已然斷成了兩截。
他咽了口唾沫,一動也不敢動。
武道三境,也扛不住玄兵的刀鋒啊!
該死的,王烈不是泥腿子嗎?他手上怎麽還有一件玄兵?!
許一弦心中早就已經罵了王烈不知道多少次。
“王烈,你不要衝動,你要是敢殺我,那就是以下叛上,是殺頭的大罪!”
許一弦臉色慘白地說道。
“不想他人頭落地,就給我放人!”
王烈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得像是看死人一般,緊接著,他目光轉向許一弦帶來的那些雜役身上,厲聲喝道。
那些雜役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放人!”
王烈手臂一緊,許一弦立馬感覺到刀鋒要切入他的肉裏,連忙大聲道。
眾雜役聞言,把周衝一家三口放開。
周衝手腳並用,衝到老婆孩子旁邊,死死地將他們抱住,一家三口哭做一團。
“王烈,伱現在是自絕於內外候。
把刀放下,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給你一次自證清白的機會!”
許一弦開口說道,聲音都不敢太高,唯恐動作太大引起王烈的反應。
“自證清白?”
王烈冷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一旦自己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那就徹底落入對方的節奏了,到時候,才是真正被人牽著鼻子走。
“周衝,帶著你妻兒,走!”
王烈瞳孔之中閃過一抹冷意,沉聲道。
周衝身體一顫,抬頭看了一眼王烈,看到王烈那冰冷的眼神,他好像明白了什麽。
“大人,我沒有監守自盜!”
周衝深深鞠了一躬,然後抱起自己的兒子,一手拉著妻子,踉蹌向外奔去。
“大人,保重!”
和王烈擦身而過的時候,他低聲說道。
那些雜役有心阻止周衝,卻被王烈挾持著許一弦擋住了門口,一時間不敢輕動。
“王烈,你現在可以把刀放下了吧?”
許一弦咬碎牙齒,緩緩地開口說道,“你這樣是救不了他們的。
如今全城戒嚴,不管是誰盜取了大涼龍雀,都是絕對不可能逃掉的。
你現在棄械投降,我可以保證,給他們一個辯解的機會。”
“許百戶,我和周衝是不是清白的,你心中有數。”
王烈道,聲音有些飄渺不定。
“你們這些人,把別人的命視若草芥。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就算是傷及無辜,你們也會毫不在乎。
在你們眼中,泥腿子的命,根本就不是命。
許百戶,今日我教你一個道理。”
許一弦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什麽道理?
王烈,你現在懸崖勒馬,猶未晚也!”
冥冥之中,他似乎感應到了王烈那濃鬱的殺機,求生的本能爆發,連麵子也不要了。
“咱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許百戶,聽好了。”
王烈根本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自顧自地繼續道,“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王烈,你——”
許一弦心中湧現強烈的危機,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感覺天旋地轉,然後他就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一具無頭的屍體。
“他,怎麽敢?”
許一弦腦海中浮現出最後一個念頭,然後就是無盡的悔恨和黑暗。
砰!
一顆腦袋重重砸在地上。
那些雜役全都傻眼了。
誰也沒有料到,王烈竟然真的殺了許百戶!
那是內外候百戶啊!
他怎麽敢?
就在這時,一道白練飛起,緊接著血光飛濺。
鬆紋古錠刀,輕易地切開了一個個雜役的喉嚨。
這些雜役,都是許一弦帶來的心腹,他們不過是一境的修為,如何能擋得住煉筋如龍、更兼手握玄兵的王烈。
僅僅幾個呼吸,那些雜役,便已經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看著滿地的屍體,王烈心中也泛起一絲波動,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
他們想讓自己死,那自己隻能讓他們去死了。
無辜?
周衝不無辜嗎?
周衝的妻子、兒子,不無辜嗎?
殺人者人恒殺之!
王烈眸子漸漸沉靜下來,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
鬆紋古錠刀微微一抖,鮮血順著刀鋒滴落在地,刃不染血。
他收刀回鞘,向著院子外走去。
一步,兩步。
他來到門口,就在門檻上坐了下來,長刀橫放在膝蓋上,他腰背挺直,目光看向長街盡頭。
兩道人影,出現在那裏,一前一後,疾馳而來。
內外候千戶黃維升和百戶劉方,先後落在王烈身邊。
他們一眼便看到了院內血腥的一幕,臉色頓時大變。
“王烈,你——”
劉方心中一沉。
內外候最忌諱自相殘殺,想當初新人選拔的時候,那全桂坑害同伴,事情曝光以後,神侯都親自出麵懲處,由此可見一斑。
現在王烈竟然殺了許一弦,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這絕對是死罪!
“劉百戶,我要是說,不是我幹的,你信嗎?”
王烈仰起頭,看著劉方,開口道,表情十分誠懇。
“你當我是瞎子?”
劉方氣急而笑,“這裏還有其他活人?”
“這世上,能殺人的,可不止有活人。”
王烈語氣平穩地說道。
“許一弦是武道三境,武道一境殺不了他,煉筋如龍也不行。”
黃維升忽然開口道。
王烈聽出對方話裏的指點之意,有些意外地抬頭看向黃維升。
他讓範玉樓去找黃維升和劉方,本意確實是想這兩位拉他一把。
畢竟當初自己也算是對他們有救命之恩。
不過那時候,王烈並沒有下決心殺死許一弦。
殺人和不殺人,是截然不同的情況。
王烈現在其實並沒有對兩人庇護自己報多大的期望。
“城中有妖魔詭怪作亂,許百戶在與妖魔詭怪的戰鬥當中,不幸以身殉職!”
黃維升繼續說道。
“愣著幹什麽,記住了嗎?”
劉方踹了王烈一腳,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不管誰問,你都這麽說,記住了嗎?
要是有人質疑你為什麽沒有受傷,你就說是許百戶保護了你!”
王烈心情略微有些複雜,這兩位,在幫自己串供啊。
他們這是要承擔極大的風險啊,一旦露餡,他們也難逃罪責。
“內外候,原來也是一群法外狂徒!”
就在王烈想要說話的時候,忽然,一道聲音從不遠處響起,“隻可惜,這青天白日,有人想要顛倒黑白,逃脫律法的製裁,怕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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