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按燕王舊製?想屁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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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翊鎰說完,場麵一時有些安靜,一旁侍立的陳洪大氣也不敢出。

    心道:這世子爺也是夠莽的,哪有這麽明目張膽的往勇士營安插自己親信的,沒事多學學你爹和你二叔,人家玩的都是暗中收買。

    不過嘉靖到沒在意,喘著粗氣笑了兩聲,隨後道。

    “你小子打的好算盤,讓朕拿錢糧替你養兵,想的美,那兩支兵馬你帶回西山去,自己養去吧,省的下次再有那不開眼的想害你。”

    朱翊鎰一下子愣住了,什麽?自己養兵?這行嗎?

    朱翊鎰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嘉靖,嘉靖沒理會他,接著對陳洪問道:“咱大明藩王現在的護衛定額是多少?”

    陳洪聞言,似枯樹猛然又活過來一般,上前幾步道。

    “回皇爺,自宣宗後,咱大明鮮有王爺就藩,最近的便是憲宗朝,按照當時舊例,德王就藩有一百親衛、六百校尉、一千軍士,總計一千七百人。”

    “嗯,那就按舊例,一千七百人,省的那些大臣們吵鬧,不過朕沒錢,人你自己養,你那個水泥廠,朕聽說挺賺錢的。”

    嘉靖說完,又對朱翊鎰擺了擺手:“朕累了,回吧、回吧。”

    朱翊鎰暈暈乎乎的從西苑出來,一下子就有了一千七百名合法的正規軍。

    不過走到半路上,他又回過神來。

    按舊例,你咋不按洪武年間舊例,那時藩王可是有三個護衛隊,一個護衛隊至少三千人。比如燕王,建文登基前,那是至少有兩萬人馬的,光是蒙古騎兵就有朵顏三衛。

    “哎呀,哎呀,虧了虧了,剛才該爭一爭的。”

    朱翊鎰一路念念叨叨的出了西華門,裕王還真在門口等他,手裏還捧著一袋橘子。

    “鎰兒,你念叨的啥?”

    裕王見朱翊鎰一臉吃虧的模樣,嘴裏還念念有詞,以為發生了什麽事,便趕緊上前問道。

    “哎呀,爹,虧了!虧了!兒子這次虧大了!”

    “什麽虧了?你皇爺爺真醒了?沒事了?”

    裕王不解。

    “嗯,皇爺爺隻給了我一千七百護衛,說是按照藩王舊例,可是按照燕王舊製,那可是有兩萬人馬的,你說我是不是虧了。”

    裕王聞言,立時呆在當場,橘子撒了一地。

    朱翊鎰撿起地上的一個橘子,扒開皮咬了一口。

    “嗯,真甜,果然是純綠色食品,爹,你吃不?爹,你咋了?爹,你咋不說話啊?爹”

    回裕王府的路上,裕王問了一道,直到兩人進了王府,裕王還沒想明白。

    心道:老爺子不會是病糊塗了,咋直接給了鎰兒兵馬呢,我和老二都光杆王爺呢。

    嘉靖病情好轉的消息傳播的很快,不到中午,整個京師似又活過來一般,九門大開,街上立時又活躍了起來,而朝臣們也當值的當值,病好的病好,一切似乎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朱翊鎰也跟著出城去了西山,他還有皇差要辦。

    按照嘉靖的指示,待他痊愈了,要安排一場獻俘大典,一役斬殺四千多韃子,這是嘉靖朝多年未有之大捷了,得好好誇耀一番,以鼓舞民心、震懾宵小。

    朱翊鎰決定給京師臣民來場不一樣的典禮,現在就得操持起來。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得出出心中的一口惡氣。

    翌日一早,景王府大門打開,一個門子打著哈欠拿著掃把走了出來,準備進行每日的門前大掃除。

    “啪!”

    門子的頭猛然撞到了什麽,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抬頭一瞧,一人正吊在門樓的橫梁上,麵目猙獰,舌頭伸得老長。

    “啊啊啊!鬼啊!鬼啊!”

    門子連掃把也不要了,連滾帶爬的就回了門裏。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薊鎮總兵胡鎮。

    景王府前廳。

    景王魂不守舍的坐在上首,桌邊還放著一張紙,隻見上麵寫著:“對不住了王爺,該說的我說了,不該說的我也說了。”

    這紙是下人從胡鎮屍體上取下的。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坐下下首第一位的嚴世藩重重的將茶盞躉在桌上,接著道。

    “王爺,這肯定是裕王府的那個小兔崽子幹的!這次他救了陛下,翅膀一下子就硬了,王爺咱可不能放過這個攻訐裕王的好時機啊。”

    “嗯,東樓說的對,三品大員不經三司審判,當街吊死在王府門口,王法何在?公道何在?天理何在?陛下這次必須給我等一個交代。”

    嚴世藩旁邊的坐著的鄢懋卿也氣憤不已。

    上次他家被燒,他莫名其妙的就被打成了賣國賊,這事一直也沒有個眉目,不過他心裏有數,早就將屎盆子扣在了裕王一夥身上,這次正好出出氣。

    吏部尚書吳鵬也在,不過他的反應沒有那二位激烈,隻淡淡的道。

    “這次咱得好好琢磨琢磨,不要光盯著裕王父子,出了這樣一個藐視王法的世子,難道隻是裕王的責任嗎?裕王的那些師傅沒有責任嗎?李春芳、高肅卿、張太嶽,和他們背後的徐閣老?”

    抿了一口茶,吳鵬接著悠悠道:“欲抓鯤鵬,當先剪其羽翼,再毀其名望,則鯤鵬休矣。”

    吳鵬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光彈劾裕王父子有個屁用,人家是天龍人,最多申飭兩句,再說了這胡鎮就幹淨嗎?光這一個畏敵不出就夠上死罪了,人家隻是程序錯誤而已,結果還不是一樣。

    可彈劾裕王的黨羽就不一樣了,為了平息眾怒,嘉靖應該不會吝嗇幾個文官的官帽子,若是運作的好,這次沒準將徐階拉下馬。

    不過幾人一片應和聲中,景王開了口。

    “算了吧。”

    幾人聞言,皆愣住了。

    “王爺,您說什麽?”

    鄢懋卿覺得自己剛才聽錯了,便又問道。

    “我說,算了!這次到此為止!都散了吧!”

    說完,景王甩甩袖子,回了後院。

    幾人不解,還想上前分辨,結果吳鵬從桌上拿起了那張紙,他剛才就好奇景王為何一直麵色凝重的盯著這張紙。

    ‘該說的我說了,不該說的我也說了。’

    “這,這,這”

    幾人一時竟然也無話可說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