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拜什麽師？”
    程祁語氣有點不善。
    “我，我……不是，秦姑娘您身手這麽厲害，一定學過武功，我平生最佩服的就是秦姑娘您這樣的人，所以，我是真心想拜您為師的！”
    路天和滿臉殷切。
    “平生最佩服？哼，真是說得比唱得好聽，就算是這樣，那你也不想想，這拜師是能那隨隨便便就能拜的嗎？”
    程祁沒好氣。
    “我懂我懂，我願意接受秦姑娘的考驗，三年五年都可以的，哪怕十年也行！”
    路天和就差舉手朝天發誓了。
    “嘁，你這是打算賴上我們吧，還十年呢，這是想讓我們白養你十年嗎？”
    這個年代想要學藝，確實需要當很多年的學徒，說白了就是白白給師父打幾年工，當個雜使小工。
    但程祁看路天和不順眼，自然就有點雞蛋裏挑骨頭，故意為難了。
    “不會的不會的，我能幹活的，什麽髒活累活都行！”
    路天和又急急表明心跡。
    “不收。”
    秦芷斷然拒絕。
    “啊？”
    路天和很失望，程祁則是有點幸災樂禍。
    “啊什麽啊，你以為這拜師是你想拜就能拜的啊，真是！”
    “秦姑娘，就算不能拜師，您以後能不能不趕我走，我能幹活的，我也能自己找吃的，保證不會拖累你們的！”
    路天和也沒硬揪著要拜師，反而退而求其次，懇求秦芷不要趕他走。
    “行。”
    秦芷隨口應道，她怕再說什麽話，怕不被這傻大個給煩死。
    “嘿，太好了！”
    路天和嘴咧得老大，“那我順路去撿點柴！”
    說著，拔腿就走，還真往道旁去搜尋有沒有枯枝敗葉什麽的。
    “哎，你真學過武啊？”
    沒有了路天和在麵前晃悠，程祁臉色也晴朗了，笑眯眯地湊過來問秦芷。
    秦芷看他一眼，沒答話。
    “也是啊，應該是……學過吧。”
    應該是原主學過吧。
    程祁含糊地說道。
    “程大哥，我大姐確實學過武功呢，聽說是一個很厲害的老道人教的！”
    正在趕車的秦大，忽然插了一句。
    他向來少言，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秦芷剛剛把那夥人給弄跑了，成功拿回馬車，秦大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滿滿都是以秦芷為傲的得意。
    秦芷心裏一動，難怪了，原主這具身體不止力氣大，身手還挺利索的，原來是真的學過武。
    “真的？”
    程祁眼睛一亮，看向秦芷，一臉期盼。
    秦芷無語，剛剛是誰說的，這拜師是能隨隨便便拜的嗎？
    “我教不了。”
    秦芷冷冷地往他頭上潑了一瓢水。
    這倒不是她不想教，她是真的沒有什麽關於武功的記憶，身手不錯的原因，主要是原主身體的肌肉記憶，加上她前世的一些戰鬥經驗。
    程祁歎了一口氣，也沒有太過糾結。
    “好吧，可惜了。”
    但凡是看過武俠仙俠的男人，又有誰不向往那種武林高手絕世武功呢。
    秦芷忽然有些懷疑，自己之前不是才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的嗎，怎麽這麽一會兒，這人就像沒事兒一樣？
    “哎，這個給你。”
    程祁兜了一圈，再回來就遞給了秦芷一個東西。
    秦芷一看，不由微微一怔，那是一把茶壺？
    “之前那些下人在的時候，給我燒水沏茶的，給你保管吧。”
    所以，這家夥還真是把自己要熱水那事給放在心上了？這執念也是真大，所以，這家夥真是心心念著泡麵呢？
    秦芷暗暗吐了個槽，默默地接過了茶壺，塞到了身後的包袱裏。
    這人前人後的，總不能大咧咧地收到空間裏。
    程祁見她收了東西，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腳步好像也輕快多了，緊走幾步，跳上了馬車，坐到秦大身邊。
    “小夥子，你懂不懂駕車的哦！”
    “程大哥，你教我唄！”
    秦大畢竟要大幾歲，比起幾個弟弟妹妹穩重了不少，見程祁和他說話，便誠懇地說道。
    “嘿，今天是拜師的好日子嗎，一個個都那麽好學呢？”
    程祁笑著說道。
    “嘿嘿……”
    秦大不好意思地笑了。
    也許是因為程祁慷慨地把馬車和食物都分享出來，幾個孩子對他都很親近。
    幾個孩子走了一早上，又受了不小的驚嚇，這會兒坐上了馬車，吃了點秦四娘帶著的幹糧，開始東倒西歪地打起了瞌睡。
    程祁回頭看了一眼，見那個四五歲的秦五已經倚在秦四娘的腿上睡著了，他旁邊是話比較多的秦三，這會兒也是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
    另一個稍大一點的男孩，卻坐在自己身後，安靜地看著秦大駕車。
    “秦二，你不去睡會兒？”
    “哦，哥，我一會兒來換你。”
    這個安靜得存在感極低的男孩子，應了一聲，身體往後縮了縮，靠在車廂壁上閉上了眼睛，乖巧得有點讓人心酸。
    程祁歎了口氣，他可沒想過安排別人做什麽，也就那麽隨口一說而已。
    他看向抱著小囡囡地秦四娘，“我幫你抱會兒？”
    這一堆小毛頭，也真難為這秦家是怎麽生養的。
    要是秦芷沒穿越過來，這幾個娃兒還不知怎麽樣了呢。
    秦四娘連忙搖頭擺手，輕聲道，“不用不用，她剛睡著。”
    這是擔心再一動，又把小家夥給驚醒了。
    程祁隻能作罷，好吧，都是些懂事的娃。
    “一會兒，我去替四娘。”
    秦大對程祁說道，果然，這懂事都是有人打了樣的。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秦大雖然才十歲，但身為長子，父母早逝之後，就算得上是半個家長了。
    如果不是秦芷強勢，撐在他前麵，秦大就算是秦家如今的家長了。
    路天和的野外生存能力確實不錯，一路上東走西顧的，還真被他找到了不少東西。
    枯樹枝，爛樹根，還有一些不知從哪裏挖出來的植物根莖……
    果然是可以自己覓食的人。
    “程大哥，永栗府還有多遠？”
    秦大忽然問程祁。
    程祁微微一怔，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略一沉吟，說道：
    “快了，你先看著馬車，我找你大姐商量個事。”
    程祁跳下馬車，衝著秦芷搖了搖手，便站在道旁等她走近。
    “哎，我說，你們之前是打算去永栗府？還是有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