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日，秦三秦五幾個小毛頭，已經在青龍山各處都混熟了，頗有點樂不思蜀的感覺了。
    秦二卻是在早鍛煉完了之後，收拾幹淨就跟在秦芷後麵寸步不離，不用說也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
    他這麽主動想跟著自己做事，秦芷也不反對，這孩子雖說年紀不大，但心裏有分寸，秦芷覺得這樣挺好。
    秦家這幾個孩子還挺有個性，秦大學文，原主學武，看秦二這樣，估計是想學庶務。
    幾個小的還看不出來，但秦四娘呢，估計是想學武。
    隻是這會兒，秦四娘是又有點焦急又有點無奈。
    她也想跟在秦芷身邊，可還有一個小囡囡粘著她，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
    秦芷也不理會，由她自己去想辦法解決。
    在秦芷看來，力所能及的事，就得自己解決，總不能凡事都要有人跟在後麵收尾。
    不過，她還是給了秦四娘一個機會，用過早膳之後，沒有立即下山，多等了一會兒。
    最後，秦四娘還是把小囡囡背在背上，跟了過來。
    “大姐，我，我能護住小妹。”
    秦芷目無表情，“說說看，你怎麽護？”
    秦四娘很局促，“我，我跑得快！”
    哦，走為上麽？秦芷不置可否，秦四娘明顯更慌了，“我，我已經熟悉了路了……”
    “還有呢？”
    秦芷冷聲問道。
    “我，我拜托了，拜托了，路大哥……”
    秦四娘越說聲越小，到了最後幾乎聽不到了。
    “是嗎，他憑什麽幫你？”
    一旁的路天和想說什麽又不敢說，對於秦芷這個師父，他一直都是無腦崇拜，秦四娘的事，他吃不準秦芷的態度，有些不敢表態了。
    雖說他覺得答應秦四娘的請求是順理成章的事，但秦芷看過來的目光，還是讓他有些心驚膽跳。
    “師，師父，四娘她願意用雙倍的練習交換，我也有能力保護小囡囡，而且，我也有這個責任要保護她們，是吧？”
    路天和鼓足勇氣，拍了拍胸膛。
    秦二遲疑了一下，也抬起手來，小聲說道
    “大姐，我，我也會盡力保護囡囡的。”
    秦芷目光在他們幾個身上繞了一圈，不再說話，轉身大步往山下走。
    “走吧！再呆著就追不你們的大姐了。”
    於樂成招呼大家跟上。
    “師父不會生氣吧？”
    路天和剛剛還一副拍著胸膛的硬氣，實則還是心裏生怯。
    “你們都考慮妥當了，掌櫃的怎麽會生氣呢？”
    於樂成倒是完全沒有壓力，畢竟他也沒有摻合進這事裏，而且以他對秦芷的了解，應該不至於，因此說得十分輕鬆。
    “真的？”
    秦二鬆了一口氣，自家大姐有時候板起麵孔來，還是挺嚇人的。
    秦四娘也換了一臉笑臉，“我也覺得大姐不會生氣，要不然她肯定不讓我們跟著去了。”
    隻要不出言反對，那就是默許了。
    或許是秦芷這段時候對他們的包容，讓大家的膽子大了許多。
    “說得也是，幸好老三和老五去演武場去了，要不然，大姐可不一定會讓我們跟著去！”
    ……
    下山的路雖然不太好走，但比上山輕鬆多了，隻是，他們走得再快，也跟不上秦芷的速度。
    等他們走到要建碼頭地方時，時間已經不早了。
    “怎麽這麽多人？”
    秦四娘吃了一驚，下意識往路天和靠了靠，順手把頭巾圍上，頭和臉都遮掩了起來。
    “為了口吃的唄。”
    路天和喃喃說道，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曾經挨餓的日子。
    之前搭的兩個木棚子周圍，圍了不少人，少說也有四五十號人，再遠一點的地方，還有零零散散的人，遠遠觀望著。
    看來，有糧食這個消息還真是吸引了不少人前來一探究竟。
    老羅已經忙前忙後，招呼著登記、派活。
    派完活的人，領了工具之後，就能領到一塊雜糧餅。
    “先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啊！要是被我發現誰沒力氣幹活，下午就自個兒滾蛋！”
    老羅惡狠狠地喝斥道，一邊巡視著不準那些人把餅子藏起來。
    “一天發三頓，晚上那頓再帶回去！幹得多領得多！”
    雖說老羅一副惡言惡語的樣子，但終歸還是補了一句。
    這讓不少人打消了顧慮，大口大口吃起了餅子。
    見到有吃的，那些遠遠觀望的人耐不住了，衝過來也加入了排隊的隊伍中。
    “都特麽老實點，別給老子瞎擠，信不信老子讓你們滾蛋！”
    別看老羅在秦芷麵前點頭哈腰的，罵起那些流民是嘴上半點不饒人。
    “這位爺……”
    這時，一個白發蒼蒼地老頭，哈著腰，湊到老羅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打了個招呼。
    “去去去，你就別來添亂了，這地兒哪有你幹得了的活呀？”
    老羅掃了他一眼，不耐煩地揮手攆人。
    “不是，羅爺，小的，小的，以前在，在碼頭幹過……”
    老頭兒連忙解釋，老羅不耐煩，正要繼續喝斥，忽然感覺後腦勺一涼，他下意識往不遠處秦芷所在的地方看去，正撞上秦芷平靜無波的目光，老羅不知怎麽地，就咯噔了一下。
    “你以前幹過什麽？”
    老羅心念轉動，終於把喝斥的話咽了回去，問了老頭兒一句。
    “我修過碼頭，幹過船工，我還……”
    “行了，跟我來。”
    老羅抬手製止，讓老頭跟著自己走。
    “秦……爺，這位老人家說他修過碼頭……”
    秦芷今天是一身男裝打扮，老羅也就順著稱她一聲爺了。
    那老頭見了這架式，立刻明白秦芷才是話事人，“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秦爺，小的幹過漕運，修過碼頭，做過船工，什麽活兒都願意幹，求秦爺收留，小的吃得也少，每天一個餅就行！”
    一邊說一邊接二連三地磕起頭來。
    “起來說話。”
    秦芷冷聲說道。
    那老頭原本還想再哀求幾聲，可不知怎麽地，聽著這話，他便不由自主地就停了下來，手腳無措地爬了起來，半彎著腰，也不敢抬頭看秦芷，就那麽哈著腰站著。
    “說說看。”
    秦芷惜字如金，老頭兒一怔，很快反應過來，接著開口道
    “小的以前……”
    “這個碼頭怎麽修？”
    秦芷打斷他的話。
    “啊？”
    老頭一愣，抬起頭來，也許是提到了自己擅長的領域，他膽子也大了不少。
    “小的覺得，小的覺得，咱這個碼頭，可以再往那邊挪一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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