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要當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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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我要當偵探!
卻說趙玄武被兩名黑衣人架著,直接飛去了東廠,剛抵達門口,便有人接應,那人隨即喊了一聲“苗神醫”,徹底打破了深夜的寂靜,趙玄武躺在診床上,他的意識已開始模糊,大滴大滴的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滲出來,廖辰霖刺向他的最後的一擊,是一把尖尖的匕首,直接紮到了他的腹部,血不斷往外流,苗神醫懶哈哈的打著嗬欠過來的時候,趙玄武已徹底昏迷,可神醫嘴上還在罵罵咧咧,那意思就不該打擾他的好夢。
東海也已經回來,坐在旁邊,看著苗萬火指揮徒弟正在幫趙玄武清理著傷口周圍的擦痕和翻肉,匕首周圍滿是血跡,徒弟用金瘡藥輕輕的搽拭著,趙玄武昏迷之中也皺起眉頭,不斷囈語。
“能活?”東海歪過頭看著苗萬火,臉上帶著微笑。
“滾!吵老子睡覺,還這麽嘰喳。”
“我說你一個懂醫術的,怎麽不會給自己調點藥吃吃,火氣這麽旺,也不怕哪天把自己給燒囉。”說完就跑開了去。
叮靈咣啷身後傳來砸瓶子的聲音,東海捂著嘴偷著樂,準備去找廠督複命。
“回來!”苗萬火帶著怒氣的聲音響起。
東海猛地停住,回過頭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這麽晚還要去吵他?你不知道他舊疾又犯了!一刻鍾前我才給他灌了藥,這才睡下。有什麽事明天再說!”話音剛落,就見他猛地一用力,拔出了趙玄武腹部的匕首,頓時血脈噴濺,傷者的頭一抬,驚呼一聲,又重重的倒了下去。
嘖嘖嘖,東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著都疼!他趕緊說了聲自己知道了,溜之大吉。
陸惜之覺得自己漂浮在空中,手腳如羽毛一般輕柔,她呆呆的轉動腦袋,周圍的一切都模糊了,一陣雜遝聲,她被人七手八腳的抓著,刺耳的警笛聲在她身邊戛然而止,自己被抬上了救護車,她死了,陸惜之,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了……
記憶被無情的喚醒,突然又轉到另一個畫麵,自己脆弱光潔的肉體被利器狠狠的刺破,她仿佛能聽到自己的皮肉和器官破裂的聲音,一下、兩下、刺了又刺,鮮血飛濺著,疼痛,不可思議的疼痛衝擊著她的神經,散布到她的全身,陸惜之的心髒驟然收縮在了一起,啊~!她大聲的尖叫了起來…
有人把她強行按到在了床上,陸惜之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臉上已經滿是淚水,嘴裏被喂進一勺又一勺的液體,一陣苦澀翻湧,大概是被灌了中藥,眼前逐漸模糊了,隻有一個念頭在她腦中盤旋著,爸爸…媽媽…
清晨的閨房裏,陸惜之醒來已經多時,她無力的靠在床頭,看著陸仲廉、主母李氏,生母鄭姨娘忙進忙出的幫她準備吃的喝的,還有醫婆在寫藥方,配藥。
她不想動彈,也不想說話,甚至連表情都懶得做一個,對於剛才的噩夢,陸惜之用盡了全力克製自己不要去想,可還是沒用,她怕自己會衝出房間對著外麵的每一個人大喊大叫,直到被當成瘋子給關起來。
深夜遇襲受驚,還真是個很好的借口,反應慢、不說話、發傻,都會被別人一臉憐惜的原諒了,就是陸仲廉有點讓人難以應付,從沒見過感情這麽充沛的中年男人,他不停的之之常,之之短,陸惜之無法抑製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寒戰,每聽一次,心都還會抖一下。
但是看著他們,明明想咧開嘴笑著給他們說沒事,可沒曾想眼眶卻先紅了。
鄭玉京趕緊上前摟住了女兒的肩膀,輕輕的拍著讓她不要害怕。
陸仲廉和李氏也圍上來,以為她還在恐懼昨晚的事,一個勁的安撫,還說一定要告到大理寺,抓住那個惡人。
一家人的溫馨時刻。
“醒了啊?”醫婆待他們都散開,滿臉笑容的過來給她診脈。
想必是那碗不知名的藥水起了作用,陸惜之現在感覺,整個人好像是慢慢重新活過來了一樣。到底是十幾歲的身體啊,陸惜之有些得意的想著,年輕,就是最大的本錢。
醫婆讓她先不要下床,開始的幫她仔細檢查。
一刻鍾後,醫婆滿臉堆笑,對著眾人點點頭,示意陸惜之沒事了,開了點安神藥,每天按時喝,喝夠三天便可。
幾位長輩這才鬆了口氣,懸著的心放下了,給足診費,讓春香把喜笑顏開的醫婆好生送出去。
支走所有下人,陸仲廉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五品員外這突如其來的正經,讓陸惜之第一次覺得,這真正是位領導,原來父親大人還有這麽官腔的一麵。
“之之,這半月雖然我公事繁忙,但並不代表我不關心兒女。你這幾日早出晚歸,還氣走了女先生,若不是派去跟你的小廝回來告訴我,你隻是偷跑出去夜食,你以為這後門是這麽容易進出的?”
陸惜之赧然,她還以為自己每次都瞞得天衣無縫。
李文君補充道:“可昨夜,小廝把你跟丟,你父親派了幾撥人去你常去的地方尋,也沒有尋到,差點就要報官,你可知道對於未出嫁的女子來說,若真驚動了官府尋人,你這輩子就毀了!”
“惜之知錯了,是女兒考慮欠周,讓父親母親姨娘擔心,以後再也不會了。”陸惜之信誓旦旦。
“惜之,父親知道你是個有分寸的聰明孩子,告訴我們,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麽?雖然毫發無傷的回來,卻被夢魘捉了一宿,嚇得這院的人都以為你遭那惡鬼俯身。”
“是啊,之之,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是那衙門仵作將你送回的?得虧是個暴雨天,沒有別人看見,否則……”鄭玉京直到現在都在後怕,姑娘家的名聲有多重要,惜之不會不知。
說,還是不說?陸惜之犯了難。
可麵對三張無比擔憂,無比包容的臉,陸惜之自穿來以後,第一次如此想敞開心扉,對他們說出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可…
她抬起頭,一一掃過幾人,他們會理解嗎?
最後又捫心自問,若他們不理解,自己就真能放棄那個自我嗎?
答案是不!與其鬱鬱而終,還不如像章羽那樣!證明我來過!
陸惜之坐直身子,端起穩重肅穆的表情,一改平時不求上進,整天嘻嘻哈哈的表相,對他們道出了這幾日來發生的連環殺人案,以及自己根據王遠之的屍檢記錄,隨趙玄武和齊勇一起破案,就在昨夜將凶手擒拿歸案。為了不讓他們過於恐慌和擔心,當然省略了自己作為誘餌去釣魚的過程。
猶如晴天來了個大霹靂,三位長輩倒抽一口涼氣。
“什麽??你說凶手是辰霖??廖辰霖?”
“你去查案??”
“父親,母親,姨娘,我去查案,而且查出凶手就是廖辰霖,千真萬確!”
這消息令人震驚,就連陸惜之當初自己推測,也是嚇得半死,想想還差點跟這人要訂親,渾身都不得勁。
她又對他們講述了整個推理過程,包括自己在花宴上如何受傷昏迷等種種證據,在場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不敢相信從女兒嘴裏說得這麽頭頭是道。
預料之中,陸仲廉問出心中無數個問號,陸惜之都一一耐心給了他解答,最終,在李文君的一句句‘幸好,幸好’中,這場通報降下帷幕。
最後,陸惜之昂首挺胸,驕傲的說:“我要去衙門做捕快!”
又一個五雷轟頂砸下,砸得現場萬籟俱寂,鴉雀無聲……
“你再說一次?”陸仲廉眼睛瞬間瞪的溜圓,高聲的反問著,李氏和鄭姨娘看向她。
“我想去當捕快!”陸惜之又重複了一遍,聲音輕了很多,可是語氣卻更堅決了,短短幾秒鍾,她已經想的很清楚了,這是她最好的機會,決不能放過。
“你要去當捕快?陸惜之,你跟我開什麽玩笑?”陸仲廉繼續瞪著她,發現她真的不是在開玩笑,臉色一下子變的凝重了。
“陸惜之,我今天就把話給你說死了,你不要真以為自己小聰明蒙對了凶手,就要飛天了!就你,能當捕快?先不說這個事,你是個女子,是個女子!女子應該在家做女紅,找個如意郎君嫁了,生個孩子!你怎麽就能想出這麽多的麻煩來呢,還當捕快,你臉不要啦?你不要被一個破案子給弄昏頭了,我告訴你,那廖辰霖是不是真凶還不知道呢!和你沒什麽屁關係,懂了嗎?”陸仲廉顯然氣得不輕,連口頭禪都飆出來了。
陸惜之不動聲色的笑了笑,也不辯解,陸仲廉瞪著她,直撓頭,心想“這丫頭,是不是真被惡鬼附身了”兩手一甩,氣呼呼的轉身走了。
一隻胳膊忽然從背後攬住了陸惜之的肩膀,李氏輕輕撫著她的手,“惜之,先好好休息,什麽都不要想。”
陸惜之看著她,腦子裏飛速閃過她對自己說的章羽的故事,這位,應該是很好的突破口,但她也不能操之過急,所以決定先不說話,隻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李文君捏了捏陸惜之圓鼓鼓的臉蛋,走之前還讓鄭姨娘一會到她那裏說話,說完就笑著走了,陸惜之看見那笑容裏有亮閃閃的東西。
鄭玉京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打小開始,她就不讓人省心,跟男孩子一樣瘋玩,不喜女紅,不喜陸仲廉安排的女德先生,把小蟲子放在先生頭上,作弄她,為此都不知被打過多少次手心,可仍是不知悔改,是個強脾氣。從什麽時候開始,她有了這麽驚世駭俗的想法?
“我的女兒長大了。”
鄭玉京出身小商戶之家,雖不如李氏的端莊大氣,但多了一絲善解人意的溫柔,陸仲廉常說,她是他的解語花。
幫女兒把被子撚好,對捕快的想法先不論,說著晚點再來。
“小姐,你抓住了那個連環殺人凶手?”待老爺夫人走後,小丫鬟突然湊到陸惜之的身邊,悄悄的問道,圓圓的臉上滿是好奇和興奮。
“你都聽到了?”
春香不好意思的臉紅了:“老爺聲音太大了,我…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陸惜之知道沒確定之前不方便說什麽,隻好笑了笑。
小丫鬟突然俯身抱住了陸惜之,輕輕的說:“小姐,您真勇敢。”
一股暖意注滿了陸惜之的每一個細胞,窗外陽光明媚,人生如此美好。
午食,陸仲廉讓全家都在中堂集合。
陸惜之協助抓凶,凶手的身份,還有她立誌要去當捕快的三個消息自然在陸家引起了一場巨大的軒然大波,特別是老爹陸仲廉是既生氣又萬幸。
這個萬幸顯然更讓陸家人感慨,怎麽會是廖家兒子呢?那個文質彬彬,看上去孱弱,手無寸鐵的書生,竟然殺害了三個無辜女子,昨晚就連陸惜之也差點被…
陸子易反應過來,問道:“這麽說,上次惜之昏迷三日,差點沒醒過來,是因為看到廖辰霖在林府行凶而導致的嗎?”
陸惜之對他點點頭。
剛想發作,陸仲廉先一步:“不管他是不是真凶,昨晚他傷到惜之是事實,這婚事必須撂下,我現在就去廖家,哪怕兩家斷了關係,被攆出來,老子也是要說的。”
“那個畜生!父親,我隨您一起去,這口惡氣我怎麽都咽不下!”
陸惜若摟著妹妹,臉上還掛著心有餘悸的眼淚,生怕陸惜之難過,軟聲安撫她:“之之,那樣的男子,咱們不要也罷。”
不過陸仲廉實在被中了邪的陸惜之給氣壞了,全程都懶得搭理她,直接把狠話再次扔下,讓她死了當捕快這條心,氣衝衝的領著兒子到廖家去了。
陸惜之在肚子裏苦笑不已,想起早上父親火大的模樣,不由得感歎,在古代想要做偵探,這真將是一條曲折而艱辛的道路啊。
“東廠?東護衛?”院裏響起陸仲廉驚訝的抽氣聲。
屋裏女人都向著熙熙攘攘的院裏張望。
隻聽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漸近,父親和哥哥一左一右伴著一個身著類似飛魚服的男子走進院子。
“陸姑娘,我乃東緝事廠掌刑東海,請姑娘隨我去觀審。”
陸惜之手足無措,這…怎麽是他來請自己,難道趙捕頭傷勢很嚴重?那,再不濟也是齊勇來啊,怎麽會是他。
看出陸惜之有些驚慌,東海笑了起來:“陸姑娘不必驚訝,趙捕頭還在昏迷,齊勇另有要事在身,昨夜之事,唯有姑娘可以作證,還請隨我走一遭。”
陸惜之也想趕緊開始審訊,可是,傳聞東廠有去無回,她好害怕的,趕緊看向陸仲廉,此時她需要父親。
陸仲廉接收到女兒的眼神,上前說道:“東護衛,小女昨夜受驚,一夜夢魘,今日身體不適,可否明日再…”
話未說完,被東海搶了去:“此事緊急,陸大人可同去。”
這下可好,父女倆給一鍋端了。
哼,這回連老丈人也要得罪了。
男主:再不放我出來,就…抹脖子的動作)
冬滅: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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