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夫妻同心(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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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的懷疑和猜忌得到證實,陸惜之反而很輕鬆就接受了這個真相和事實,如釋重負。
“所以,當年德妃娘娘冒死把你安全送出宮,自己卻選擇了……”
“是,母後得知蕭氏一族盡數死去,萬念俱灰,可她愛我,甚至超過自己的生命,便想方設法找到了與祖父一家是世交的鎮遠侯府,將我托付給了鎮遠侯,也就是我現在的‘父親’。”
袁晏溪閉上雙目,半臥在塌上,陸惜之輕輕倚靠過去,與他十指交握,無聲傳遞著自己的關心與疼惜。
“當年那場大火,並不是意外,雖然她一心求死,可因為放不下我,就想著老死在永安宮,萬一有機會還能再見我一麵。可是,卻有人一刻也容不下她。”他猛的睜開眼睛,雙眼冷若寒冰,裏麵的恨意滔天。
“常心悅。”陸惜之說。
“沒錯,正是咱們大靳的皇後娘娘。”
“但那時母親萬千寵愛於一身,深宮之中嫉恨她的人不止一個,如何確定就是常心悅呢?”
袁晏溪又娓娓道出一段因由。
“皇上,落子無悔啊。”常心悅笑吟吟的提醒著。
祁天印指間的黑子半點棋盤良久,終於還是收了回來:“這棋還是不下了吧,朕乏了。”
見他胡亂找了個借口,常心悅又輕笑了下,替他續茶又站起身給他捏著肩膀。
“皇後天性寵辱不驚,如今大靳舉國困難重重,你還能保有這份冷靜和自若,確實識大體,能讓朕安心啊。幹脆朕哪天遣散了三宮六院獨留你一個。”祁天印打趣,微微合上眼。
常心悅愣了下,眼裏流露出得意和野心,嘴上卻直搖頭:“皇上莫要取笑臣妾,臣妾與皇上結為夫妻之日起便嫁於了大靳,為君分憂,實乃本份。”她說著,似乎還多少有些落寞。
“皇後重誓,當真可表,朕往後可也要作些什麽約?”祁天印喃喃自語,目光不知飄向何處。
常心悅捏著他的肩,漸漸的又捏到手臂,他始終握著的拳頭一鬆,一片翡翠玉扳指的碎片帶著小半的印章赫然在目。
她心中一澀,忽而又扯出個笑容,直直的跪下了:“臣妾懇請皇上免德妃妹妹的死罪。”
“心悅,你……”祁天印倏地變了臉色,不料他曾最倚重的女人竟替蕭婧安求情。
“皇上,德妃妹妹用假玉璽蒙蔽宮人放了侄兒是為家族大義,為了不讓皇上遭人蒙蔽而錯殺忠良飛鴿傳書是為忠君。何況有賞有罰,皇上尚未賞她便罰了她去,如此忠君大義的女子,功過相抵也不足以判重罪。”常心悅字字鏗鏘,卻唇泛笑意,又道:“臣妾知道,德妃與陛下心心相印,相識過程也尤為感人,皇上心裏還是有婧安妹妹的。”說著眼角餘光又看向他半握的手。
祁天印驚訝不已,看了她許久,末了卻歎了口氣:“心悅,你當妒恨才對。”
“臣妾妒啊。”常心悅咬了咬唇瓣,深吸一口氣:“若說一點不妒是假的,可臣妾更不願看到皇上在臣妾身側,心卻遊離開外,若有人能深得皇上的心,善解人意,臣妾也便放心了。”她歎氣,像是要把所有的愛恨都吐出去。
“話雖如此,可朕若是真饒了一個目無王法,膽大包天犯下滔天大罪的嬪妃,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如此一來,朕便要殺更多的人才能平亂,讓朕再走一遍登基初年的老路,這叫朕如何不怒!?”祁天印突然痛心疾首道。
“臣妾知道,加上皇上懷疑茹夏妹妹的孩子沒了是德妃下的毒手,皇上心裏難受著,可,那日去探望茹夏的人也多,不一定是德妃妹妹下的藥,待茹夏身子好些,再問問那日的情況也不遲。”常心悅鬥膽一說,看了看祁天印,頭便低下了。
“哼!”祁天印拍桌而起。
“除了她還有誰?故意讓後宮大亂,好趁這個時機把信送出去!而朕的孩子卻沒了。在她眼裏,蕭家比朕更重要!不問也罷!”祁天印像是被說到了痛處,握緊了拳站起身來,“呂順,回宮!皇後你告退吧。”
呂順沒來,應聲的是個小太監,常心悅沒來得及說什麽,隻見那明黃的身影已經匆匆的離開了。
祁天印走後,常心悅繼續跪了一會兒,直到近身大宮女悄悄低語一聲,她這才直起身子,可眼裏哪還有半點不忿和委屈,早已被奸計得逞的得意所代替,那嫉恨的劍足以殺死一個人。
“青黛,後院的柳葉桃開得正豔,本宮這些也疏於打理,今日天氣不錯,我這心裏啊也高興,隨我去賞賞園吧。”
“這就是你偷聽到的?”陸惜之問。
袁晏溪點頭,“當天晚上,我母親就被燒死在永安宮,而我…也是那時,被人迷暈,帶出了宮。第二日,德妃與五皇子被燒死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慢慢的,蔓延到整個大靳,從此…這世上再無蕭婧安與祁玉墨,也再無戰神蕭南笙,蕭家的任何消息。”
陸惜之深感憤怒與惋惜,伴隨著這樣的情緒,更大的心疼感撲麵而來,隻要一想到他小小年紀,便痛失至親,帶著對仇人的憤恨與事實真相努力隱忍的活著,直到有一天站在高處,能手刃仇家。
“景明,你還有我。”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袁晏溪親親妻子的嘴唇,抱著她:“我曾無數次想告訴你這一切,可是…我已踏上這條不歸的複仇血路,這條路荊棘密布,陰暗危險,我實在不願…不願你受到任何傷害,我不能失去你,惜惜。”
感受到他突來的恐慌與無助,陸惜之默默的摟著他,輕拍男子的背部,堅定的回報這份深情:“我與你永不分離,哪怕前途一片黑暗,我也會陪你用力撕破這張大網,迎接光明。”
二人緊緊擁抱,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和濃濃的愛意。
片刻過後,陸惜之問出另一個疑問:“鎮遠侯呢?你那夜被傳入宮,侯爺第二天去了哪?”
“我與父親已經做好了安排,如今侯爺已在去往當年舅舅跳崖的地方,去接一個人。”
“誰?”她知道,這個人一定很重要,甚至是能為蕭氏一門翻案的重要人證。
“蘇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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