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一九九一！
    匆匆吃完早飯，陳凡和老爸陳昌民在孟霞的目光注視下朝著加工廠快步趕去。
    雪，早在昨天夜裏就已經停了，地麵有些濕滑。
    好在下的不大，地上甚至連積雪都不多，不然肯定會給今天的行動帶來一定的麻煩。
    伴隨著嘎吱嘎吱的腳步聲，父子二人來到了加工廠。
    一邊呼著冷氣，一邊將工廠的大門給拉開了。
    進入裏麵後，按照昨天說的，陳昌民去廠房裏麵拉了一輛三輪小推車出來，而陳凡則找了三個透明的袋子，分別裝了幾十斤包裝不一樣的小糖放在了那裏，等車子來了後，迅速抬到小三輪的後車鬥裏放好。
    接著，又找來一支筆，一個紙板，快速動筆在上麵寫了起來。
    半響，寫好之後，用兩個尼龍線，迅速綁在了三輪車的前麵充當廣告牌。
    陳昌民站在一旁看著，綁好後，這才走到前麵看著上麵的字念道“三斤雞毛、鴨毛、鵝毛換一斤小糖，一兩也可以起換！？”
    念完後，陳昌民皺了皺眉，遲疑道“小凡，這會不會太便宜了？依我看不如五斤換一斤，怎麽樣？”
    在陳昌民心中，多少感覺這個方法還是有些不靠譜，拿真金白銀做出來的糖，換這些都沒人要的東西，他怎麽想怎麽感覺不靠譜，因此想著哪怕多換一些也是好的。
    但陳凡卻哭笑不得的解釋道“爸，您以為一隻雞鴨身上能出多少能用的毛呢？而且別看這數量不多，實際上隻要找對了門路，我告訴你，絕對是咱們賺大發了，先這樣吧，等出去試試市場行情再說吧！”
    說完，陳凡催促著老爸開路了。
    或許是下過一場雪的緣故，外麵竟然出太陽了，哪怕剛剛升起，也為陳凡父子二人帶來了一絲暖意。
    鎖好加工廠的大門，陳昌民直接騎上了車，陳凡則坐在了後麵，二人今天也沒打算跑遠，就在自家村子附近先轉悠一圈。
    車子一邊走，陳凡一邊大聲喊道“雞毛換糖了，雞毛換糖了，鴨毛也可以，不要的雞毛、鴨毛、鵝毛都可以拿來免費換小白兔奶糖了，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兒了！”
    前麵，正在騎車的陳昌民嘴角頓時一抽，下意識的扭頭看了陳凡一眼。
    他還真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似乎真的有些經商天賦，光憑這句廣告詞，似乎就比他喊的那些什麽“賣小白兔奶糖了，賣嬉戲猴奶糖了，給孩子們買點吧”要好的多！
    雖然才早上七點多，但農村本就起的早，不少人正端著碗蹲在自家大門前吃飯，和鄰居聊天，陡然聽到這麽一聲吆喝，一個個不由迅速看了過來。
    當看到是同村的陳昌民以及陳凡父子二人後，一群人頓時都好奇的圍了上來。
    畢竟都是村裏的，大家說話也都比較直接，尤其是距離最近的一戶更是直接上前喊道“昌民哥，你們這啥情況啊？剛剛喊的都是真的？”
    “祥嬸啊，早上好，剛剛我說的都是真的，您家裏要是有雞鴨鵝毛的話，也可以拿來換點糖給小浩吃呀！這些糖保證安全衛生還好吃！”陳凡連忙搭話，臉上帶著笑眯眯的笑容，人已經率先下車了。
    陳凡口中這位祥嬸，正是距離他們加工廠最近的一戶，也算是離陳凡家最遠的一戶，但即便如此，都是一個生產小隊的，平日裏早就混的特別熟，自然知道對方家裏什麽情況。
    而對方聽到陳凡這麽說，眼睛也一亮，忙笑著看向陳昌民確認。
    畢竟，這東西肯定得陳昌民說了算。
    看到對方看過來，陳昌民也連忙笑眯眯的點頭道“是啊，祥嫂，我看你們家昨天才剛宰了雞鴨，應該還有沒扔的毛吧？”
    “有呢，我就放在水池邊還沒來得及清理嘞，準備明後天沒雪了就處理掉，沒想到你們竟然要？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們拿來！”說完，這位祥嬸迅速轉身回了屋內。
    也顧不上繼續吃早飯了，把碗擱下，拿著一個籃子迅速就衝到了家旁邊的小溪那。
    陳凡這才看清，這位祥嬸竟然是去小溪岸邊撿雞毛、鴨毛去了，顯然對方是打算丟掉的，隻是今天正好碰上了！
    陳凡倒是不介意，反倒是陳昌民暗暗無語，還朝著陳凡斜了一眼，似乎在示意你看，我就說都是沒人要的東西吧！
    陳凡當做沒看到，樂嗬嗬的等在一旁。
    而這個時候，附近另外兩家也端著飯碗走過來湊起了熱鬧，有識字的直接就念出了三輪車前麵掛的廣告牌，不認識字的，也直接跟陳昌民問了起來。
    這一問才知道，陳昌民竟然真的是拿之前賣三塊錢一斤的奶糖換起了沒人要的雞毛、鴨毛、鵝毛，這一下，附近頓時炸鍋了。
    不一會兒，周圍便圍上來七八個看熱鬧的，甚至還有好幾個以為陳昌民發瘋了，在那開口勸諫起來。
    “昌民啊，你換那些玩意能幹啥？別胡鬧……”
    “老陳，小凡小雪指著你這些糖換錢上學呢，別想不開呐！”
    看這架勢，陳凡還真怕老爸被這些鄉裏鄉親給勸回去了，趕忙堆笑著開口跟這些鄉親們解釋說是自己嚐試做生意，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之類的。
    聽到陳凡的話，鄉親們盡管還是有些狐疑，但也不好說什麽。
    畢竟，陳凡可是他們這個生產隊第一個考上高中的，而陳昌民家裏，也是唯一兩個都在念高中的，而且還是在縣城裏麵上學。
    鬼知道對方會些什麽，他們這些隻有小學文化，甚至沒上過學的哪裏還敢指手畫腳，隻是免不了嘀咕一陣。
    而在這些人的嘀咕聲中，祥嬸終於是拎著籃子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小凡呐，你看看我這裏的這些可不可以？”
    陳凡接過翻看了兩眼，眉頭微微皺了下，這些雞毛和鴨毛都混雜在一塊，而且還濕漉漉的，明顯都是剛剛從水裏、雪裏撈上來的，品相隻能算是極差。
    看到陳凡皺眉，那祥嬸也會來事，連忙笑眯眯道“哎呀，我也不知道你們要這東西，就隨便放在那，樣子是有點不好，要麽這樣，你這是三斤換一斤，我這你要麽五斤給我換一斤吧，咋樣？我們家小浩也確實想吃糖了，本來還打算過兩天找你爸買點呢！”
    “嬸，您說笑了，咱們都是鄰居，而且您這是我的第一單生意，所以，必須得是三斤換一斤啊，爸，你稱一下！”陳凡臉上帶著笑容趕忙說道。
    “嘿嘿，小凡你這孩子，打小我就看出來聰明，沒想到現在自己都做生意了，這將來呀肯定是當大老板的料！你們老陳家可算是有福咯！”祥嬸在一旁笑開了花，自然也是免不了一頓誇。
    一旁的陳昌民倒也沒說什麽，如同陳凡說的，都是鄉裏鄉親的，就算虧了，也無所謂了。
    麻溜的稱了一下，哪怕是濕的，也才不到一斤，剛剛九兩多點。
    不過陳凡還是直接給稱了四兩奶糖出來，多餘的，就算是送給對方兒子吃了。
    這第一單生意做成，祥嬸美滋滋的拿著奶糖回家找兒子了，而附近的其他鄰居們看到真的能拿雞毛、鴨毛來換，頓時也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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