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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00年6月20日夜。
軍糧城。
聶士成與武衛前軍前部統領周鼎臣部在此狙擊俄軍2800人已兩天的時間,期間斬獲甚多,可武衛前軍損失亦重。
聶士成部彈藥所剩無幾,數門大炮皆被俄軍炸毀,快槍也無法做到人手一隻。
“軍門,撤吧!”
前部統領周鼎臣紅著眼睛道。
由不得周鼎臣不紅眼,才兩天他的前營已損失一半實力,再打下去都得撂在這。
“是啊!軍門。”
聶士成周圍的將校紛紛建言。
曆史上六月二十一日,俄軍從軍糧城步行至天津,有力支援老龍頭火車站,使得租界內的實力大增,隨後聯軍援軍才得以源源不斷的開來。
並非聶士成不用力,而是武衛前軍雖然裝備有德製重機槍,裝束、練法都是照西方列強的,可對付俄軍還是有些吃力。
何況聯軍在派出俄軍時曾派法國炮兵隨軍,法國75小姐第一次向世界發出自己的咆哮,聶部自然抵擋不住,隻一輪,聶部火炮全部法國炮兵擊毀。
聶士成能咬牙支撐兩日,這已經出乎聯軍的意料,俄軍亦死傷數百人,要不是租界告急,俄軍早就掉頭就回了。
“軍門,軍門。”
聶士成被親軍喚醒,聶士成道:“諸軍按照順序依次退軍,且不可驚動洋人,還有誰斷後?”
“我來。”
周鼎臣第一個站出來道:“卑職不怕死,隻怕軍門這數十年的心血毀於一旦。”
聶士成拍了拍周鼎臣的肩膀,道:“好,好漢子。”
聶士成安排好一切,才對親軍道:“怎麽了?”
“那個袁公子求見?”
“袁公子?”
聶士成一懵,親軍提醒道:“軍門,幾天前廊坊……”
聶士成恍然大悟,一拍光潔的腦門道:“原來是賢侄,他怎麽來這了?”
“屬下不知。”
聶士成親軍營官莫振先搖頭,聶士成本不想見王凡,畢竟王凡來曆不明,雖然王凡白送個自己一個大功,可王凡來曆不明就是最大的問題。
莫振先見聶士成皺眉,道:“袁公子倒說了一句:他能解軍門的燃眉之急。”
“哦!”
聶士成突然想到廊坊大捷,心裏升起一團火焰,不過很快被他壓下,他雖然是農民出身,可出名後多讀書,知天地間並無神靈。
“讓他進來吧!”
聶士成也不知那根神經搭錯神使鬼差的說道。
“喳!”
莫振先打了箭袖退下。
王凡將天津租界內的建築物轟的差不多就跟三愣子匯合上千義和團精英從天津城悄悄離開,然後直朝軍糧城而來,到天黑才趕到軍糧城。
原本王凡是想一來就助聶士成,可想到步炮協同戰果會更大,再加上他也想在義和團中提高自己的威信,直接找上武衛前軍的士兵,拿出聶士成給自己信物求見。
可時間一點點的流失,聶士成不但沒見自己,反而看到武衛前軍的士兵正在收拾東西,看樣子是在撤退。
王凡不知,明日聯軍就會到達天津,不過看到武衛前軍的陣勢也猜到一些,聶士成莫非跟別的清軍將領一樣,想溜。
“公子,我家軍門有請。”
莫振先親自來迎王凡。
王凡還禮後,問道:“莫大哥,軍門這是要撤嗎?”
莫振先老臉一紅,歎息道:“以前總覺得軍門誇大洋人的實力,這一次一交戰才明白洋人的槍炮果然非同尋常,不是我等可匹敵的啊!”
王凡記得上次見莫振先,莫振先還不把洋人放在眼裏,這回竟然畏洋人如虎,如果就這樣退下去,恐怕清軍再無敢戰之兵。
不行,我一定得說服聶士成,不能退軍。
王凡再見到聶士成的時候,這位六旬老者一臉疲態,神色已非數日前的精神抖擻,反而有些老態龍鍾。
王凡想到這位愛國英雄隻有半月的壽命,一心為國最終卻在彈盡糧絕的時候發動最後一擊而死,最可悲的是他死前他的老母被義和團所殺,家眷亦被義和團所滅,眼睛不僅有些發酸。
也許,我可以改變曆史,不能,我能改變曆史。
王凡想到自己在大頭皇帝登基三天的時候轟死他,如今他也能替聶士成退軍糧城前的俄軍。
“賢侄所為何來?”
聶士成上次沒問王凡真名是什麽,這次也沒問,反而如見親侄般和藹。
“軍門,我可助軍門退城外聯軍。”
聶士成皺眉,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他最怕王凡口無遮攔說自己是神仙下凡,能在頃刻間滅了聯軍,沒想到真的如此。
愚民,還可以,還想糊弄我嗎?
聶士成對王凡的感官瞬間降到最低,冷道:“賢侄,你可知這裏是軍營,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
“我敢與軍門立下軍令狀。”
王凡有係統在身,還怕不能滅區區2800俄軍嗎?
聶士成一愣,義和團怎麽回事?
他知道,難道王凡不知道?
真以為洋人的槍炮不能滅他們?
不對啊!
廊坊一戰,王凡是親臨其境,多少義和團成員在洋人槍炮下喪生,他這是忘了?還是失憶了?
還敢立軍令狀?
莫振先在一旁提醒道:“公子,這立軍令狀可是要死人的。”
莫振先以為王凡不知立軍令狀的厲害,特意悄悄道。
“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如果不能滅俄軍大部,軍門請取我首。”
王凡威風凜凜的說道。
王凡的話讓莫振先感到一陣羞恥,想想自己剛才見王凡時說的話,真是丟軍門的臉。
聶士成見王凡言之鑿鑿,歎了口氣,道:“賢侄,洋人槍炮太過厲害,非一人可扭轉乾坤,罷了,老夫就當你沒說過,速速離去吧!切莫再與拳賊混在一起。”
“軍門,何不相信我一次?隻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如果我不能成事,您再撤軍不遲。”
王凡見勸不動聶士成隻能激將。
聶士成不由好笑,戰機一瞬即逝,莫說一個晚上,就是一個時辰就足以致使大敗。
“賢侄,莫要再胡鬧,當速速離去。”
聶士成頗有些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