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0盈盈飄散脂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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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備在盧植求學,對於經濟之道,也曾略有涉
    聽魯智深問起油價,當即引經據典:“太史公《貨殖列傳》有載:‘販脂,辱處也,而雍伯千’脂即油也,至於價格,一斤約二三十錢”
    魯智深聽罷,一時也難辨別貴賤,腦子轉動,搜尋原身記憶,依稀想起涿縣若在太平光景,肉價大約一斤四錢,鹽價一斤三四錢不等,醇酒一升四五錢不等……耕牛一千八百錢,普通戰馬五六千錢,黃金則是一萬二千錢一
    心中不由一動:二哥那口刀,镔鐵不論,刀背上遊龍用了黃金兩斤,單說蒲元這份豪氣,不愧神匠之
    這念頭一轉便過,又請教道:“油脂如何比肉貴了許多?”
    劉備理所當然道:“一斤肥肉,得油五兩,況且無論牛羊豬犬,肥肉能有幾何?自然貴”
    魯智深又問:“素油又是何價?”
    劉備好奇道:“素油?四弟是說烏桕油、柰油、杏油、麻籽油之類?《釋名》有雲:‘柰油,搗實和以塗繒上,燥而發之形似油杏油亦如’可是那等油……若非製絹、做傘,便是點火照明,其價自然不比可食之”
    注:漢朝植物油可否食用,經查閱大量資料,說法著實眾多,情節需要,姑取不能食用之)
    魯智深鄭重道:“哥哥,我緣何要尋芸薹?便是有個法門,能以其籽榨出可食之油,不惟可食,更加味美養”
    他此前有夢中得授酒方先例,因此劉備雖驚不疑,隻是讚歎道:“竟有如此妙法?豈不是神人庇祐!”
    魯智深一笑:張青、孫二娘當初混跡黑道,作孽不少,如今自己承了其法救人,也算為這對夫妻積些陰
    口中便道:“是否神人,灑家卻不知,隻是法子記得明白,乃是選籽、晾曬、炒製、碾碎、蒸胚、包坨、上梁、出油、沉澱、過濾十個步驟,製成油後,可存三”
    劉備聽他說得明白,心中大喜:“四弟所謂借富濟貧,莫非便是借糧還油?”
    魯智深點頭:“不錯!哥哥尋行商買來那芸薹籽,我們依法施為,先榨些油做樣子,把了此油,去同郡中大戶籌糧,養那數萬人口,待他們開荒種出芸薹,榨油償還,價錢上讓他得些便宜,權做利錢,其餘則盡數發賣,再買口糧、種子,把所開田地盡數種糧,待秋收後,複種芸如此一年兩耕,以糧養之,以油富之,一旦運轉起來,以後多少人口養不下?”
    劉備聽了連連點頭,細細思忖一回,又問道:“我們做樣子的油,為數不多,那些大戶若不肯信,卻將如何?”
    魯智深哈哈大笑:“樣子擺在麵前,若還不信,隻好把數百刀槍拿去抵押”
    劉備一聽便動,這是要誘之以利,示之以
    劉玄德雖然忠厚,卻不是迂腐之人,讓他去做強盜,自然萬萬不肯,稍微展示武力,卻覺得無傷大
    當即道:“這般說來,的確可隻是還要個能言善辯、懂得交際之人,不然真個鬧將起來,非我等所望……罷了,我有一個故交,倒是能做此”
    二人說到此時,天色已然微亮,索性也不睡了,就喚起關、張,交代他二人去尋郡中商賈,采買芸薹種籽,劉備則帶了魯智深,徑直去尋他所說故
    二人入城,穿街過巷,尋到城西一座茅屋,劉備也不敲門,推門直入,正見榻上一個白白胖胖漢子,二十來歲模樣,蓋張薄被酣睡,小呼嚕高一聲低一聲,似吹哨子一
    劉備上手推他道:“憲和,天光已明,如何高臥?速速起來,請你去辦大”
    那漢子迷糊睜開眼,定定望了劉備片刻,“哼”的一聲,轉身複
    劉備指著此人,對魯智深道:“這便是簡雍、簡憲和,少年時即與為兄做夥他如今同我裝睡,你且看為兄如何弄他!”
    說著一把扯去薄被,露出白豬一般身軀,簡雍怪叫一聲,翻筋鬥跳起,指著大罵:“劉玄德!你這廝同人家結拜做兄弟,招兵買馬打黃巾,好不得意!你既把簡某忘得幹幹淨淨,如何今日又來弄我?”
    劉備也不生氣,笑吟吟道:“卻不是平白冤我?且看你這身贅肉,難道能隨我去廝殺?我亦不曾忘了你,如今有個為國為民的大事,第一個便來尋”
    說著便把自己麵對的問題、打算,一一說給了簡雍:“那些高門大戶,都是眼高於頂,我欲借米還油,雖有好處於他們,也怕他們裝腔作勢,不理會我,因此這樁大事,非你簡憲和不可!”
    簡雍點頭道:“這話說的倒不錯,算你有眼隻是玄德,若替你辦成此事,以後再不許舍了我!你便是要打仗,軍中莫非不要書吏?”
    劉備道:“你若不怕危險,我豈有不願同你做一處的?”
    簡雍聽了,露出歡喜笑臉:“這還差不多!十餘年的義氣,你豈能撇下我?”
    又歪著頭看向魯智深:“這便是你新結拜的弟兄?”
    魯智深笑一笑,抱拳道:“在下魯達,字智深,乃是我大哥的四弟,見過簡先”
    劉備擺手道:“四弟不必拘禮,憲和此人,興趣曠達,不拘小節,雖是第一流的辯士,也是可托生死的好男”
    簡雍聽罷,仰頭大笑,本就不大的兩眼,笑得眯成了縫,拍著魯智深手臂道:“你哥哥說的不錯,男兒丈夫,相交在心,何須客氣?嘖嘖,好壯的漢子,我聽街坊傳言,拔了張家桃園大桃樹的,便是你罷?”
    一邊說一邊起身,弄些吃食款待二
    三人談笑一回,彼此已見熟悉,簡雍家中也無旁人,便胡亂收拾些行囊,鎖了門戶,同二人回返張飛莊
    這時已是正午,關羽、張飛買了數擔芸薹籽,道是恰好有個商人去涼州時買回來的,因本地人不識,售賣不出,以至留到今
    魯智深便叫張飛尋幾個老成麻利的莊戶,將榨油的法門、所需的器械一一告知,親自領著他們忙活了兩三天,果然榨出十餘升好油,眾人嚐了,都覺比牛羊油更見清
    簡雍本來還有些似信不信的,如今見了實物,不由震驚,看向劉備道:“我記得你小時候,常坐在大桑樹下,說‘若為天子當乘此車蓋’,鄉人引為笑談,如今看來,卻是你命中不凡,不然如何神人托夢,獻此其術?”
    劉備擺手道:“小兒玩笑語,以後不可再提神賜此術,亦是要我善待庶民之”
    當下尋潔淨器皿,盛了此油,帶著百餘鄉勇,以簡雍為使者,遍訪涿郡大戶,把那油做樣子,同眾人商議借糧還油一
    簡雍交際本事高明,左手實物,右手兵馬,所至人家,無有談不妥的,不數日,籌糧十數萬
    劉備大喜,稟告了劉太守,就帶著那數萬黃巾,往霸縣之東開荒,所開土地,皆種芸
    他幾個兄弟,都赤膊下地,同眾人一起開荒,黃巾降眾感激莫名,皆以公相稱,暗地裏紛紛道:“生我者父母,活我者玄德公
    如此過了十數日,州府傳來書信,卻是劉焉接得青州太守龔景牒文,言黃巾賊圍城將陷,乞賜救援,因曉得劉備幾兄弟能戰,故令鄒靖將兵五千,匯合劉備兄弟,去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