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曹操用茶水漱了口，又在秦可卿的堅持下，換了身幹淨衣服。
    “你且在家安心休息，府裏的事不必摻和，等我回來再做處置！”曹操簡單吩咐幾句，便出了門。
    他本想去尤氏那裏瞧瞧，畢竟是名義上的母親。可想到尤氏豐潤嬌嬈的模樣，終是按捺住了。
    這段時間還是少接觸，免得一時控製不住，又做出什麽不好的事，傳出去有損清名。
    名聲這種東西，沒有足夠權勢之前，還是很重要的。
    他讓人去找來賈薔，二人騎馬出府，往城外玄真觀報喪。
    ……
    距離城門口還有半裏地，出城的百姓便將道路堵塞了，城門口處多了許多士卒和衙役盤查。
    不僅如此，牆壁上還貼了大量懸賞凶犯的海捕文書。上麵的畫像當然不是凶犯本人，而是畫工按照花魁娘子的回憶草繪的——一個隻露出兩隻大眼睛的蒙麵人。
    畫像下麵特意標注，凶犯乃中原口音，腔調怪異。
    這些兵卒和衙役盤查的格外認真，出城的人本不多，卻也被阻了足足半裏地。
    不是因為他們盡職盡責才會這樣，而是此中大有油水可撈。
    牽馬等候之時，曹操遠遠的看到，有些漢子完全符合海捕文書上的要求，在給過銀錢之後，就被放行了。真正被抓的，隻是那些掏不出錢的窮苦百姓。
    此舉引的眾人大為不滿。幾步遠外，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漢子，低聲咒罵：“他娘的，簡直是吸血鬼！知道的是在搜查凶犯，不知道的還以為劫道呢！果然披張官皮就好辦事，這買賣做起來，可比山中大王還威風！”
    身旁的同伴急忙用胳膊捅了捅他，提醒道：“倪二哥，你小聲些！被聽到了又是罪過！”
    “倪二？”聽到這個名字，曹操感覺隱隱有些熟悉，但又記不真切，便向此人望去。
    發現一個陌生公子盯著自己瞧，倪二不甘示弱，立馬瞪了回來：“看什麽看？老子臉上有銀子不成？”
    曹操尚未答話，身後的賈薔先怒了，一步躍出，指著對方破口罵道：“好你個倪二！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是在和誰說話！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忽然被罵，倪二張口便要罵回去，結果目光掃過，發現竟是寧國府蓉大爺，頓時萎了。
    忙搓著手滿臉陪笑：“哎吆！這不是薔大爺嗎？怎麽一個人出城？幾位小兄弟呢？”
    說話間四下瞧了瞧。
    見他這副反應，賈薔氣不打一出來。
    這個倪二住在寧榮後街，是個潑皮，平時在賭場放貸為生，行事倒也仗義。
    賈薔手頭拮據時同他打過幾回交道，不過賈蓉是寧國府正經主子，又不缺錢，隻在路上見過幾麵，故而記不真切。
    見倪二不賠罪，而是打哈哈，賈薔直接取下馬鞭，大步朝倪二走去，舉鞭便要抽打。
    倪二頓時愣住了——這薔大爺平時挺好說話的，老子還免息給他放過錢呢，怎麽翻臉不認人！
    他急忙道：“薔大爺先別動怒！倪二若有得罪的地方，你且道來，我改還不成麽！”
    賈薔卻不理會，看樣子非要先抽一鞭子不可。
    他已經從賈珍之死的震驚中清醒過來，知道今後過的是好是壞就落在賈蓉身上。
    深悔以前兄弟感情培養的不夠濃厚，時刻想要彌補，倪二既然對賈蓉不敬，這不正是送上門的機會麽！
    “薔哥兒，收手罷。”曹操喊了一聲，然後走上前，問道：“你不認得我？”
    倪二這時當然不敢小覷眼前的貴公子，賈薔是他巴結的對象，而此人又明顯是賈薔想巴結的，孰高孰低，傻子才會看不明白！
    而且曹操走近之後，倪二細細一看，已經認了他的身份出來，驚呼道：“竟是蓉大爺當麵！哎呀！倪二真是瞎了狗眼！恕罪恕罪！”
    為了表示歉意，倪二也豁得出去，甩了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啪啪直響。
    曹操心機深沉，早琢磨著如何盡快掌控寧國府，甚而賈家。罷免錢寶兒，提拔焦黑子，又給餘祿畫大餅，都是為了瓦解賴升的勢力。
    賴升不過是奴才，將他掃地出門不難，但是要師出有名。更要緊的是，他需要有自己的心腹人手，指哪兒打哪兒，所以一直在留心招攬。
    焦黑子算是第一個，但是他太年輕，管管庫房尚可，更為複雜陰暗之事，暫時做不得。依照曹操的想法，先收些遊俠兒充作走狗，以後有機會了再培養死士。
    可無論做什麽，想要不被下人蒙蔽，就需要有另外的門路。這個倪二是潑皮不假，但聽他剛才評價衙役的話，可見心裏多少有些公義。值此乏人可用之際，曹老板對人才的定義，大幅擴大了。
    倪二也混不吝，知道自己出言無狀，先犯了錯，若賈蓉較真，麻煩不小，打過耳光之後，當街跪下賠罪。
    “小的有眼無珠，之前沒福氣見爺，心裏朝夕想著能當麵聆聽教訓，沒想到近在眼前卻不相識，當真該死！”
    “哈哈！不知者無罪。區區小事，不足掛懷。”
    曹操大度的將他扶起，笑問道：“倪二哥大清早是去哪兒？”
    倪二忙回道：“有個兄弟是販馬的，最近搞到些好貨，特意請我去挑一匹。”
    言談之間，倪二也在暗暗抬高自家身份。
    “馬匹？”曹操追問道：“可有戰馬？”
    “戰馬？”倪二被問的一愣，戰馬可是朝廷管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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