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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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蕭睿回到靜安胡同,已經是金雞報曉時分。

    蕭睿一腳踏進大門,就看見南安王的隨從立在門前,一臉焦灼的迎上他,“殿下,您可回來了。”

    蕭睿皺眉,陰著臉看向他,“出什麽事了?”

    那隨從眼見蕭煜這副神色,不由心頭咯噔一聲,他倒是事多渾忘了,今兒宮門口一事,殿下顯然還在記恨他去的晚。

    因著他是南安王的隨從,南安王此刻和蕭睿又是關係微妙,深怕自己一言一行引得這對父子越不和,那隨從便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恭恭敬敬道:“王爺讓奴才在此候著殿下,殿下一回來,便讓奴才請殿下去書房議事。”

    抬頭覷了一眼還灰蒙蒙的天色,蕭睿一麵朝裏走,一麵狐疑,“議事?這個時候?”

    那隨從吞一口口水,陪笑道:“許是要緊的大事。”

    蕭睿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言不,提腳徑直朝南安王的書房而去。

    一路跟著蕭睿,穿過亭台樓閣,那隨從實在忍不住,便道:“殿下,今兒宮門口一事,奴才實在不是刻意去的晚,實在是奴才因事耽擱了。”

    蕭睿冷聲說道:“去的晚就是去的晚,莫非,你還想要刻意去的晚?”

    那隨從登時被蕭睿這火藥味十足的話堵得語噎。

    有心再解釋,卻是已經行到書房門前,隻得心頭一歎,將此事壓下,上前一步叩門通稟,“王爺,殿下回來了。”

    “讓他進來!”

    門內,南安王的聲音,明顯帶著怒氣。

    那隨從聞音,不由心下沉沉歎了口氣,帶著些許無奈,轉臉,一臉笑容,伸手推門將蕭睿請進去。

    蕭睿才進門,那隨從還未來得及將大門合上,隻見一方硯台便迎麵飛來,直直砸向蕭睿。

    蕭睿今兒一天除了憋氣就是憋氣,五髒六腑都要被氣成灰了……此時進門,招待他的居然是南安王憤怒砸來的硯台,蕭睿心頭的火氣,就再也控製不住。

    武功高絕的他,隻略略一個抬腳,那飛撲而來的硯台便換了方向,直直順著原路回去,直朝南安王門麵飛撲。

    猝不及防的驚變讓南安王頓時臉色一白。

    南安王砸出硯台,原本用的力氣並不算多大,可蕭睿一腳蹬上,硯台再飛回,便是淩厲不可擋之勢。

    南安王本身武功平平,這硯台來的又霸道,眼看直逼眼前,他頓時腦袋一偏,剛剛躲開,那硯台便順著他耳邊,擦著頭皮而過,至砸上他背後的柱子。

    出“咣當”一聲巨響。

    南安王心有餘悸,臉色素白若紙,餘驚未退,抖著嘴皮陰鷙的目光射向蕭睿,啪的一拍桌子,怒吼道:“逆子,你要弑父不成!”

    此時,蕭睿已經落座他一貫坐著的椅子,手邊沒有茶盞,屋內沒有小廝侍奉,他便撚起一側茶盞蓋子,置於手中把玩。

    南安王陰戾憤怒的聲音落下,蕭睿不急不緩,慢悠悠道:“父王嚴重了,孩兒一貫忠孝,父王又不是不知。父王幾個兒子,難道不是孩兒最得父王心?”

    南安王被蕭睿氣定神閑的樣子氣的渾身抖。

    他可是剛剛差點就被那硯台給咂死。

    那硯台擊中柱子,出巨大的聲響,力氣之大,他坐在椅子上都能感覺到在顫。

    若不是他及時避開,那硯台可就砸中他了啊。

    必死無疑!

    還說忠孝……南安王心有餘悸,氣的臉色青白,“你可真是本王的好兒子啊!今日宮中之事,為何不成?”

    聽到南安王的質問,蕭睿心頭怒火越的旺,眉毛一挑,帶著怨恨,“為何不成?父王為何這般問孩兒,孩兒在金鑾殿上獨自麵對那些奸猾的朝臣之時,父王在哪裏?這件事,難道是孩兒自己的事?父王就隻坐享成果?”

    若不是南安王不出現,他今日在宮裏,又如何會被那般淩辱。

    蕭煜那個混賬。

    居然讓人放了糞便在火盆裏,還將門窗緊閉,整整熏了他一個下午都多。

    宮裏還有個陰魂不散的鬼!

    若是他和父王時時刻刻在一起,那鬼也未必就找的上他,當年梅氏一族,他可是天地良心隻手未插,他才七八歲好不好!

    一想到這些,蕭睿眼底的怒火就更盛。

    麵對蕭睿的質問,南安王登時語噎,沉默一瞬,才冷著臉道:“我讓顧玉青劫持了。”

    若非實在必要,一向看重顏麵的他,如何肯將此事在兒子麵前說出。

    可他語落,蕭睿卻是揚聲大笑,笑聲滿是冰涼的嘲蔑。

    南安王立時太陽穴突突的跳,“你笑什麽1”

    蕭睿看向南安王,“難道不該笑嗎?顧玉青劫持了父王?父王若是說,慧貴妃劫持了你,或許還更可信些。”

    南安王臉色驟然難看,“你不信?”

    他憋著一口氣才拉下臉皮說出的話,蕭睿居然當做笑資!

    蕭睿輕飄飄道:“我信不信的不重要,父王自己心裏過得去就好。”

    南安王……

    “這是什麽話,我為何要騙你!毫無理由!騙你,對我有何好處!”

    蕭睿冰涼的眼睛瞥過南安王,“有何好處,父王心知肚明,何必讓孩兒說出,傷了父子情分!”

    南安王怒火中燒,肝膽欲裂,“父子情分,你若在乎父子情分,剛剛會做出那種事?”

    蕭睿毫不避閃,直直迎上南安王的目光,道:“難道不是父王先用硯台迎接孩兒的,孩兒不過回禮罷了!”

    “你……”南安王被氣的險些吐血。

    那隨從立在門外,實在聽不下去,便壯著膽子推門進來。

    他一進來,南安王和蕭睿頓時四目直直宛若刀子一樣看向他。

    頂著巨大的壓力,那隨從硬著頭皮行至南安王跟前,端起茶壺,給他斟一盞茶,“王爺消消氣,大勢未定,王爺和世子便鬧得不可開交,正是中了人家的計策,王爺也知,顧玉青屢屢使用離間計,就是想要王爺和世子殿下內亂,從而有機可乘!”

    也不管南安王如何動怒,那隨從一口氣說完。

    他的突然進來,本就讓屋內劍拔弩張的氣氛舒緩一些,這些話落下,南安王不由朝蕭睿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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