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的晚霞還是很美的。
    嚴格意義上算起來，今天是徐言和林幼晴成婚之後，第一次出來遊玩。
    在徐乾安的店裏看了一番之後，徐言便告辭離開。不過他沒打算回王府，想在街上逛逛。
    這幾天一直待在書房裏，有些悶的慌，想趁這個機會，出來透透氣。
    大虞是有宵禁，時間大概是晚上八點左右就會開始。
    而現在朱雀街的傍晚，正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
    街邊的小販、往來的客商以及緩馳的馬車，將朱雀街的黃昏刻畫地很美。
    偶有幾個路過的金發碧眼的異國商人，嘰裏呱啦地說著聽不懂的話。遇到合適的商品，也會和街邊的本地人用蹩腳的漢話討價還價。
    有時候說急眼了，還會忍不住來一句“馬的法克”。虞民也會回：“草泥馬”，很有市井氣息。
    雙方雖然對罵，但誰都不會先動手，朱雀街的巡邏捕快可不會慣著他們。要是被抓到，異國人不問緣由會直接被判重罪，而虞民則會罰銀子。
    判罰雖然不同，但銀子來之不易，誰也不會跟銀子過不去。
    天朝上民獨有的自信。既有視一切域外番邦為蠻族的優越感，又有容納萬族來朝的雄心壯誌。
    上京，無愧於書中世界的第一都城。
    “殿下，這釵子怎麽樣？奴婢感覺戴在王妃頭上一定很好看！”
    慕雪握著數隻釵子，高高舉起，詢問身後的徐言。
    這麽多，徐言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問哪一隻，隻能隨口回道：“都好看！”
    徐言無奈，每次慕雪出來之後就像一個撒了歡的鴨子，到處逛，還嚷嚷個沒完，擾的徐言頭疼。
    而身旁的林幼晴卻沒和慕雪一樣亂跑，緊緊地跟在徐言身邊，神色有些慌張，生怕跟不上，會走丟了。
    社恐就是這樣的！
    徐言隻能盡量走慢點。本想伸手拉著林幼晴的，但想到這丫頭臉皮薄，光天化日之下牽手恐怕以後都會沒臉見人，就放棄了。
    慕雪年紀比林幼晴要大幾歲，心性卻還像個孩子。她喜歡熱鬧，可林幼晴恰恰相反，害怕熱鬧。隻能說人與人之間的歡樂是不相通的。
    慕雪雖然很小就被送進安王府成了徐言的貼身丫鬟，但因為徐言很少會對她有什麽要求，在安王府裏也不用做那麽多的事，每天要做的就是陪著徐言玩。因此，慕雪的童年時光還是很快樂的，沒那麽多的陰暗。
    至於林幼晴，徐言沒親眼見過她的童年，隻能從原著冰冷的文字中，體會她童年的不幸。
    沒有父愛，隻能和母親龜縮在小小的房間裏，看不見藍天白雲。被親人嫌棄，連個卑劣的下人都可以苛責她。
    在這種黑暗的條件下，長大的人，心理上多少都有些問題。
    看著林幼晴緊張的小臉，徐言感覺某根心弦被撥動了。
    林幼晴的母親雖然出身小門小戶，林墨甫就算再不喜，也沒道理如此對待她們娘倆啊！這裏麵應該還有故事，以後可以查查看。
    徐言揚起寬大的衣袖，看著林幼晴，示意她揪住。
    林幼晴順從地用小手抓住徐言的袖袍。
    這樣，朱雀街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人群中一前一後慢慢走著。
    走在前麵的慕雪不經意間回頭，看到了後麵的兩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彎彎的眼角就如同天上初升的月亮一般，唯美而又清新。
    還沒回到王府，慕雪手裏就已經拿了不少東西了。
    這些東西都是她花自己攢的月錢買的。平時她都很少會一個人上街，今日有空，肯定要好好消費一次。
    王府給她的月錢很多，攢了不少錢，所以她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小富婆。
    從手中遞了兩串糖人給徐言和林幼晴，自己嘴裏還叼著一個。
    “殿下，王妃，奴婢請你們吃糖人！”
    徐言並不喜歡這種太甜的東西，搖了搖頭沒接，讓慕雪都給林幼晴。
    看到慕雪期待的眼神，林幼晴也不好拒絕，一隻手一個地拿著。
    這糖人她之前很少有機會吃，今天還是第一次吃這麽多。
    先嚐一口左手裏的“小豬”，又嚐一下右手中的“小猴”。雖然都是同一種材料做的，但她卻感覺兩者味道不一樣。
    一邊是甜蜜，而另一邊是滿足。
    看著林幼晴吃的跟小貓一樣，嘴角還染了些糖汁。
    徐言用手幫林幼晴擦了擦，問道：“真有那麽好吃嗎？”
    林幼晴有些害羞，眼神有些避讓，不太敢直視徐言。
    “好吃就吃吧，以後想吃就讓人買，不過也不能多吃，吃多了牙會疼的。”
    林幼晴點了點頭，睜著大眼睛看著徐言。
    徐言輕笑兩聲，帶著林幼晴回府了。
    ……
    “殿下，已經查清楚了。”
    “說。”
    “然雀是王妃親娘的貼身丫鬟，服侍了王妃五年的時間。這期間，作為一個仆人，她卻很少會做事。仗勢欺主，克扣月錢，對王妃也有過打罵。”
    徐言沒說話，但雙眼裏的怒火已經溢於言表了。
    “好一個清流林家，讀的書都讀進狗肚子裏了！”
    徐言感覺徐楚修形容的完全沒錯，林家就是順興帝養的狗，甚至連狗都不如！
    “找機會殺了吧！”
    “是！”
    說話的是徐言最近才從安王府那要來的武者老葉，武道六境。
    之前的那群護衛被徐言遣散之後，沒人可用，徐言才回安王府找徐慶耀要人的。
    還在安王府時，老葉和自己關係不錯，也勉強還可以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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