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永生不死的神明與傳瞬即逝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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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每一個永遠不能失而複得、永遠不能重溫舊夢的人!我想起那終日以淚洗麵、仿佛依靠仁慈的母狼哺育一般飽經憂患的人們!我想起那些瘦弱的孤兒像鮮花一樣凋殘!」
    殿內隨即又浮現出阿斯莫德的投影,這次又是一名英俊的紅發男
    一陣沉默後,孫銘辰問道:“剛才你說,你知道我的劍的來曆,是什麽意思?”
    “這個問題確實得好好說一說,”阿斯莫德笑眯眯地說道,“畢竟七星那幾個小子可絕不知道這柄劍的故事”
    “你怎麽就能確定七星一定不認識這柄劍?”
    “那七個家夥是在這柄劍的主人離開聯合天國之後才被創造出來,見都沒見過,又怎麽可能認識?”阿斯莫德的語氣雖難掩對七星的輕蔑,但在麵對孫銘辰與周殊宇時卻又總是異常的謙遜溫和,“至於這柄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叫『煜星』,對吧?”
    得到孫銘辰的點頭肯定後,阿斯莫德又接著說:
    “其實我對於它的初代主人也知之不多,畢竟我的能力更加適合混戰,同破壞力與戰鬥力皆屬巔峰的初始天神單打獨鬥,無疑是自尋死”盡管『知之甚少』這個詞絕不是一個好消息,但從阿斯莫德的描述中卻不難讀出另一個讓人激動不已的事實:煜星劍曾經的主人,絕對是天神一方中最巔峰的存在之
    “我再想想看啊,好像是叫,亞特拉斯?是嗎?嗯,『因晚風而搖曳的微光』,『顛覆青天的弑神者』,亞特拉他是聯合天國的兩位至高王神——『因果』與『命運』第一個降世的孩子,極其擅長戰鬥與破在三次諸神戰爭中,他和他的煜星劍也成了許多魔神揮之不去的夢”
    “『因果』與『命運』?”這名字未免有些太奇特了,“他們沒有名字嗎?”
    “我印象中大概是有的吧?不過他們好像認為,既然注定要成為全宇宙的至高統治者,就不必在乎那些世俗的名既然他們都這麽認為,我也就懶得再記下他們拗口的真名”阿斯莫德有些不屑地說
    “不說他們言歸正傳,亞特拉斯的確是聯合天國中當之無愧的『戰爭之神』,即便是正麵對上魔皇陛下也不遑多尤其是他在『第一次諸神戰爭』中的表現,幾乎是攻無不克戰無不”阿斯莫德說得自己都激動了起來,“就連他『弑神者』的稱號,都是因為在戰爭中的表現,而開始在魔域中廣為流傳即便強如魔佛之王波旬,也都被他斬殺於劍”
    周殊宇和孫銘辰聽後不由驚詫萬分,他們顯然不會想到,煜星劍的初代主人竟會如此強而看著震驚不已的兩人,阿斯莫德也終於露出勝利般滿意的笑容:
    “隻是——在殺死波旬後,不知為何,亞特拉斯卻突然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在戰場這對天神一方來說當然不會什麽好消息,因此,『命運』與『因果』才臨時創造了『七星當然,七星和亞特拉斯可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存”
    “傳聞亞特拉斯也被稱為『輪回』,至於其他的……我就不清楚”
    “再回到你身上,”阿斯莫德看著孫銘辰說:“我也不知道為何煜星劍會在你手但可以肯定的是你那霸道無比的火屬性,一定是煜星劍帶給你畢竟作為初始天神的神武,本身擁有控製某種元素的力量也並不稀況且,亞特拉斯本身好像也並不具備火元素神力來”
    “那他自身能夠操控的又是哪種元素?”孫銘辰追問
    “似乎是『雷』吧?不過我也從未親眼見過他戰鬥的情節,不過是些道聽途說而”阿斯莫德擺了擺手,隨後又不懷好意的看著孫銘辰說:“你這麽多麻煩的問題我都耐心回答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麽?”
    “你身上的光元素靈力,你自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嗎?”看著孫銘辰搖頭,阿斯莫德又略有些失望地歎道,“聞起來像是魔神的氣息光屬性的魔神,看起來還挺強的……我也很好奇是誰”
    “那對於魔神神之印呢?你就不好奇嗎?”孫銘辰卻反問
    “好奇?你是指哪方麵?死去或者被封印的魔神竟然還能賦予神之印這件事嗎?”阿斯莫德的語氣像是不過在解釋某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一般,“實話告訴你們吧,隻要神明還沒有徹底隕落,換句話說,隻要他們的命之星仍然能夠散發出光芒,他們就已然能夠賦予萬物神之命之星的存在讓神明的力量可以攀升至超脫生死的永當然,前提是需要諸神的靈魂能順利返回自己的命之星——並且關於神力的記憶也沒有被抹嗬,否則即便轉生成功,也無權再度動用前世的力忘卻力量之源的狂徒,也終將被力量遺”
    “況且你真的覺得,那個神之印就是你一切力量的來源嗎?”阿斯莫德也反問道,“或者說,你覺得你操控火元素靈力,究竟是來自‘神之印’,還是來自煜星劍呢?”看著啞口無言的孫銘辰,她又接著說道,“大概需要提醒一下你們——並不是所有的印記都是神之印縱使是神明的身上,也不免有著各種印記,那總不可能也是神之印吧?”阿斯莫德幾乎已是正顏厲色,“當然,我並不是在暗示你是你們兩個都是貨真價實的人類,隻是擁有著足以匹敵神明的力量而而自那股來源不明的力量覺醒以來,便不斷潛移默化地淬煉著你們身體,以便你們能夠更好地運用它這一點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你們也必須作出自己的判”
    “依我來看,你那個所謂的‘神之印’,或許是選中你的神另有用意畢竟就憑你剛剛控製光元素施展的攻擊來看,那種程度絕對不會僅僅隻是‘神之印’而我是說——即便是古神的神之印也絕無可能達到那種高”
    “呼,累死我”
    阿斯莫德長歎了一口氣,他的確是很久沒有一次性說過這麽多話孫銘辰的問題算是解決得差不多了,可等待她的卻是另一個更棘手
    “那……有能夠同時掌控雷元素和空間元素的天神嗎?”
    “嗯……我看看,你身上有浮沉珠的味道,是天神的轉生嗎?”阿斯莫德思索道,“如此暴戾的雷元素,恐怕在初始天神裏也足以稱得上頂聯合天國中善用雷元素的天神有兩位,除了剛才提到的亞特拉斯之外,還有一位被稱為『雷祖』的初始天神,『轉生』,同樣也喜歡用這種別扭的字眼代替世俗的名至於稱號嘛,我記得是——『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九天貞明大聖”
    “不過遺憾的是,盡管他們都善用雷霆,但卻並不會使用空間元”阿斯莫德轉而又端詳起周殊宇來,“你的眼睛也著實有趣,在諸神的力量中雷霆也常與『審判』相聯係,不過無論是亞特拉斯還是『雷祖』,我都沒有親眼見過,也無法確定這是不是他們的眼且在我有限的認知中,也的確沒有紫瞳紅眸的天”
    盡管已經有些心理準備,但在聽完阿斯莫德的回答後周殊宇還是有些失
    “嗯……我突然想起來,我也還有個問”阿斯莫德突然又對兩人問道,“天啟他……已經突破封印了吧?”
    “你怎麽知道的?”二人來不及詫異,立時就警覺了起
    “誒誒,不必大驚小”阿斯莫德連忙解釋道,“你們也知道,四方離合宮的封印是先以枷鎖囚禁肉體,再由肉體禁錮靈魂而層層疊加但即便我們無法再驅動肉體,卻也能肌肉記憶般地對某種刺激作出反前不久整個四方離合宮都爆發出了劇烈的晃動,而我思來想去,覺得即使過了這麽久仍能產生如此大刺激的,似乎也隻有天啟的呼便猜測他可能突破封印了……隨後你們的到來更是將我的猜測肯定了大如果不是遇到什麽無法挽回的大危機,七星也不會冒險使用浮沉珠,更不會讓你們來到這裏試”
    “不過看起來……他還沒有放棄”
    眼見兩人終於放下警惕,阿斯莫德也放鬆下來,徐徐感慨
    “放棄什麽?”周殊宇問
    “放棄魔域與聯合天國的戰爭,放棄爭奪這個宇宙的法則,放棄勝利,放棄……抗爭,以及諸如此類的種種……”阿斯莫德像是在胡言亂語一般,看著一臉迷惑的二人,她又繼續說道,“你們也知道,在正常情況下,神明的壽命無止無休,而也正是因為永生不死,所以在諸神的眼中,任何有時間限製的事物都指會變得仿佛不過一瞬的飄渺,飄渺而虛假——比如說,感”
    “無論是親情,愛情,友情,還是仇恨,憤怒,怨恨,這些看似難纏的情感在神明被無限延長的壽命中變得不值一提,不可能永遠陪伴著擁有這些情感的神”阿斯莫德苦笑道,“你們可能會意外——難道連親情都是如此渺小的嗎?據我所見,是沒有什麽感情是時間無法稀釋一對父神與母神在五百歲生下自己的孩子,等過了幾萬年,他們之間的年齡早已沒有區別?數萬年的經曆,彼時大家皆是一方的王者,眼前的‘父母’早就不再是父母,隻是神中的同所以在很多人眼裏,神明都無情得仿佛天生就沒有七情六欲一”
    “但你同別西卜不也作為朋友一同生活了這麽久嗎?”孫銘辰不甘地反問
    “哈哈哈哈哈哈哈——”聞言後阿斯莫德竟放聲大笑,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這正是我接下來想說的,想要長久留下感情,隻能憑借足以深入靈魂,且永不寧息的傷痛與病換言之,能夠永存的感情,其本質與『病苦傷痛』無隻有無法治愈的病痛與疾苦,隻有永遠交織著此起彼伏的痛苦的傷口,才能讓我們一直銘記著它們所代表的感”
    “有些神沒有得病,就變得無情無欲;有些神得了病,就難免變得……瘋瘋癲我和別西卜就都得了那種病,而天啟……看來即使強如魔域之皇,也終究無法免”阿斯莫德抬起痛苦不已的臉龐,“這便是我想要說明的,真是諷刺啊,任何情感都無法寄托在懸空的心上,隻能刻在實在的肉體之所以我時常羨慕人類,正因為有限的生命,他們才能肆無忌憚地用心來盛起感一切才會有價值,心才有意”
    “隻有有限的生命,才能與同樣有限的情感一起埋”
    “嗬嗬,”阿斯莫德自嘲般地笑道,“說起陳詞濫調一般的病曆,倒讓我又回憶起一些陳年舊事了啊——”她又伸了個十足懶腰,“許久沒有這麽暢快了,無論是戰鬥還是聊”
    緊接著便是長久的寂靜,眼見著兩人都不再發一言,阿斯莫德便坦言道:
    “看起來我們都不想再繼續聊下去了,你們走”
    孫銘辰拉著一旁還在發呆的周殊宇,在向阿斯莫德致意之後便徑直朝殿外走
    “哦對”阿斯莫德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剛才說得太入神忘記告訴說了——雖然我猜你們計劃是按北南西東的順序挑戰我們,不過,咳咳,隻是個人建議啊,如果你們想盡快了解更多當年的事情以及真相,下一站就直接去『正東荒雷殿』找巴爾他是魔神中最強的戰力之一,身為魔柱之王,也參與了魔域高層許多我等無法涉足的戰略計”
    沒有再停留或追在周殊宇說了聲“多謝”後,兩人就正式離開了『正北玄寶殿
    “真是可憐的兩個孩子啊,果然我們還是呆在這座破殿裏比較”阿斯莫德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感歎道,“你說是吧,別西”
    “嚎——”
    殿內昏暗的角落中傳來一聲沉悶的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