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揮之不去的夢魘與驚天動地的1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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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知,你的心依然在縈繞看似斷根的舊日的噩夢,那無休無止、不斷反映出地獄的麵貌……你醉心於雷電與火焰,你時時刻刻戰戰兢兢地迎接每一個人,一聽見時鍾當當作響就驚厥,每每透過不詳的黑夜,到處都看出厄運,卻怎麽也不能……」
周殊宇並沒有將『恐懼』隔離在外,而是任其侵入自己的大當毫無防備的『恐懼』將他思緒完全包圍後,周殊宇便催動雙眼,將自己的精神力提升至巔
隨後以更廣闊的姿態……將『恐懼』吞
上一刻的『恐懼』還是至黑至暗的虛無世界,從中隻能勉強看到幾雙屬於蝙蝠的紅但就在下一刻,以周殊宇為中心的整個『恐懼』世界,卻逐漸被侵染成了紫紅
「守望·歸途的浪子」
現實世界中,則由孫銘辰守在失去意識的周殊宇的身他也意識到或許周殊宇有了什麽新的計劃,便不再急於進攻,隻是一味地防守住亞斯塔祿的攻對方盡管化解了兩人先前的攻勢,但也付出了相當沉重的代價,無論是攻擊的速度還是力道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即便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也能夠勉強應
正當手中的煜星劍馬上就要與亞斯塔祿的利爪再次相碰時,後者的動作卻突然停了下來,任由火紅的巨劍將自己的利爪撕孫銘辰定眼一看,才發現亞斯塔祿的眼眶已經被紫紅色填滿,整個人看上去已經失去意識
原來如此,這就是他的計劃難怪即使越發力竭,亞斯塔祿也要保持那般迅猛的攻孫銘辰笑著想道,這次又輪到身為始作俑者的他『兩線作戰』了真是好奇啊……
——身為恐懼之王的亞斯塔祿,他的『恐懼』,又會是什麽呢?
「一道閃電……隨後是黑暗!」
『膽怯』一詞對於神明而言,就是個笑
更何況是堂堂第二十九柱魔神,至上四柱之一,號稱恐懼之王的亞斯塔
“『恐懼』是萬物靈魂中最純粹的一部分的化形,是最基礎的存在,是最原始的自由,是一切感情的基礎,所有的生靈一出生就是被『恐懼』驅使著去思考與行如此,沉溺在為『恐懼』驅使的的自由中,便是最原始的怠”
——亞斯塔祿自誕生起就這樣相信
唯有一點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盡管亞斯塔祿掌管『恐懼』,但他卻從未擁有過『恐懼不害怕活著,也畏懼死卻;不害怕得到,也不畏懼失宛若一具行屍走肉般,因為他無所畏懼,無論做什麽事情都無法得到內心的反饋,所以他的本能也成了仿佛海市蜃樓一般的東他人的『恐懼』,才能讓他感到舒這種舒適也許便是滿足,但他的內心依舊空空蕩蕩的,給不出一個像樣的答於是,隻要自己身體感到舒暢便
誰也不想接近這樣的身為『至上四柱』,他不僅人緣極差,甚至還曾為『魔柱一族』惹下過彌天大在遭到巴爾訓斥的時候,他也曾感到過什麽,但那種感覺轉瞬即隨後他便被關入了地牢,直到逐塵之戰爆發後才被釋身處諸神戰場的他,因無所畏懼的性格以及不俗的戰鬥力而名聲大但他對此卻並不在意,一如既往被排斥時那
他總是一副無欲無求的樣這也難免,畢竟他從不知道自己想逃避什麽,更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生命對他而言,也從來不過是探索『恐懼』的工具;而世界則是『恐懼』的容這二者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作
因此,天啟也評價他為『最像神的神
……
直到他遇到了那個名叫『亞特拉斯』的凶
彼時正值第一次諸神戰爭末期,聯合天國針對魔域腹地發起的突襲令眾魔神措手不為了支援長平星,亞斯塔祿跟隨著同為至上四柱的巴爾,一同帶領著十多名新魔神回可就在他們即將抵達目的地時,一道修長且夾帶著雷光的身影卻擋在了他們麵
“亞特拉”——他記得巴爾是這樣稱呼來者
緊接著巴爾大手一揮,讓他先帶著那些新魔神撤退,自己則獨自留下來與亞特拉斯戰但隨著星馳電掣間一道雷光閃過,自己身後的十數位新魔神便永遠地化作塵憤怒之極的巴爾旋即也釋放出雷電與亞特拉斯對峙,但縱使強如魔柱之王巴爾,卻也始終無法將他壓
一旁不知所措亞斯塔祿分明清晰地感受到,盡管二神都掌管著代表「審判」與「斷罪」的雷霆之力,但亞特拉斯手中的雷霆卻顯然更為暴戾,並非公正的仲裁者,而是一個渴望鐵與血的儈子反觀巴爾的雷電雖然強大,也不乏肅穆的威嚴,但缺少了那份戰狂的意
左手一拳將巴爾逼退後,亞特拉斯單手舉起手中的巨劍,一斬劈下,爆出如海嘯般的火焰將整個戰場包圍,隨後眨眼間便出現到亞斯塔祿麵前,這一次他終於看清楚了——
那是一張布滿假笑的俊朗麵
亞斯塔祿不害怕傷痛,也不懼怕審判,甚至不畏懼死但不知為何,眼前的亞特拉斯卻讓他第一次感受到『恐懼』,那雷光與腥紅眼眸背後的世界令他膽盡管是第一次產生這種感覺,但他足以確認——心中那股不可名狀的力量,讓他隻想迅速逃離眼前這個天
可他還來不及作出任何行動,整個視野就被一道漫無邊際的閃電吞沒……
隨後便是無盡的黑
當他再度醒來,早已虛弱得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
身旁熟悉的氣息——是巴爾嗎?原來如此,若非是他在最後關頭舍身擋在了自己麵前,恐怕自己早就在那道無垠的雷光中隕落但遭受重創的巴爾,恐怕更加不是那個人的對手了吧?又一道漆黑的身影出現了,是——而擋在他們身前的,竟然是天
他,不應該正在長平星嗎?
原來如此,戰爭結束真好啊,戰爭終於結束
天啟好像與亞特拉斯說了些什麽,然後便轉身帶著他和巴爾離開了戰一切也正如亞斯塔祿所希冀的那樣——戰爭結束但在第一次諸神戰爭之後,還有兩次更加殘忍血腥的諸神戰而也是從那以後,亞特拉斯便猶如揮之不去的夢魘般一直籠罩著
盡管第一次『恐懼』的體驗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好奇與滿足,但他卻也因為這份真真切切的『恐懼』而不願再麵對亞特拉好奇,恐懼,更加好奇,更加恐懼——他就這樣痛苦地苟活於名為“亞特拉斯”的矛盾的陰霾
——這是隻有他才知道的秘密,也是他銘記了數千年的恥
原來如此……
回憶結束後的亞斯塔祿睜開雙眼,平靜地注視這個紫紅色的世
第三次諸神戰爭初期,在擊殺了魔佛之王波旬後,亞特拉斯突然就沒了消息,仿佛蒸發一般消失在所有神明的視線之而現在,盡管這人類少年的力量還遠遠不及當年的亞特拉斯,不過亞自己可以肯定,那雷霆中暴戾狂躁的氣息,與那道令他膽顫心驚的一閃的氣息如出一轍,那一定是屬於亞特拉斯的力
自己還曾既惋惜又慶幸地以為再也見不到這份『恐懼』了,甚至在時間的漫漫長河中,逐漸遺忘了這份獨一無二的『恐懼而作為這片『恐懼』空間的主人,亞斯塔祿最清楚:無論在這個漆黑的世界中看見或聽到什麽,都不是重
也就是說,『恐懼』中所發生的事情,並非一定就是中術者最害怕的事也許隻是基於當下事實而暫時害怕的事情——譬如先前孫銘辰那樣;也許隻是彼時某刻一瞬的恐懼,如今早已忘卻;甚至與其害怕的事物沒有任何關聯也說不因為要戰勝的『恐懼』,並不是眼前的『恐懼』,而是內心深處的『恐懼』——本能的『恐懼
而身為恐懼之王,這便是這個世界對他的唯一的恩賜——亞特拉斯,也就是他本能恐懼的具象
按理來說,如此了解離開『恐懼』空間的方法,又早已知曉自己本能『恐懼』的對象,亞斯塔祿隻需要說服自己克服掉對亞特拉斯的陰影,就能夠馬上離開這裏,回到現實世
但問題是,他真的能說服自己嗎?
數千年過去了,他也曾以為自己早已擺脫了那個讓他陷入瘋狂的夢直到他又再次被那道閃電擊中,他才幡然醒悟——那張麵孔早已刻在他靈魂之上,刻在他的全身,甚至就刻在他的腦後!
他捫心自問:現在,自己真的已經有膽量去直麵那霍閃的光輝嗎?
——那不容置疑的、蔑視一切的……屠戮四方的光
正如他先前對周殊宇說的那樣,又有誰能戰勝自己的本能呢?
如果不是那未知的神明的幫助,那個金發少年也是不可能離開這裏而自己隻有一個人,孤立無援,又該如何戰勝自己的『恐懼』呢?
……
周殊宇就在不遠處的一旁看著,連同亞斯塔祿的回憶,他都盡收眼但他並不明白這些回憶的含義,也無從知曉在短短的幾分鍾裏,亞斯塔祿的內心究竟經曆了怎樣的變但即便如此,在亞斯塔祿回憶中那驚天動地的一閃時,他竟感到一陣悸動——不是恐懼,卻是來自靈魂身處的愉悅,不知從何而起的快
他強忍住躁動的心,安撫身體冷靜下因為亞斯塔祿已經有所行動盡管並不是像之前攻擊那樣的快速閃爍,而是慢慢地向他所在的位置飄等飛到周殊宇的麵前,亞斯塔祿便停了下來,以異常平靜的聲音道破:
“我知道,你就在這裏,對吧?”
既然被發現,周殊宇也沒有再躲藏,立即顯出身沒有什麽需要防備的,畢竟在這裏亞斯塔祿也無法攻擊
經過剛才的戰鬥,亞斯塔祿也發現眼前這個孩子雖然擁有亞特拉斯的部分力量,但卻不具備他的記憶,既然如此,周殊宇應該也會不知道當初亞特拉斯為什麽會突然銷聲匿隻是對於現在,他仍然有一些疑問,剛才的回憶讓他不僅想起了雷霆,還有那陣逼退巴爾,同樣令人窒息的烈火:
“你朋友的劍,是亞特拉斯的煜星劍嗎?”
“是”這並不是需要隱瞞的事實,周殊宇毫不掩飾地回答
“是麽……”亞斯塔祿竟十分失望地低下了頭顱,又問道,“你們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嗎?”
看著周殊宇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他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為什麽煜星劍會在一位魔神的手中,卻不在你手裏?”
“什……為什麽會在我手裏?”
“你竟然還不知道嗎?亞特拉斯就是你雷霆之力的來”亞斯塔祿解釋道,“不過你身上的力量有些複雜,似乎還有些別的力量?”
周殊宇大驚,亞特拉斯?就是阿斯莫德說的那位斬殺了魔佛之王波旬的初始天神?
回想起方才亞斯塔祿回憶,在聯係到他現在的反應……
難不成,亞斯塔祿的『本能的恐懼』,就是亞特拉斯嗎?
至於他所說的,力量有些複雜……
眼見周殊宇即將陷入沉思,亞斯塔祿徑又直打斷道:“我已無心再既然已經知道了你們的身份——或者說力量來源,那麽即便再戰鬥下去,我也會不自覺地聯想到那個你們力量中屬於亞特拉斯的氣息會經過『恐懼』在我的心中無限回蕩,引出那段最不堪回首的回憶摧殘我的精這場戰鬥,沒有再打下去的必要反正你們的目的已經達到——兩個目的都”
“不過,在你們離開之前,我還有最後一個請”
「請容我不再沉默,恐懼啊,你使腐朽的事物化為灰燼,你使過於崎嶇的道路變得平坦,你使薄弱的意誌變得堅啊,我貧困中的宿處,我長夜中的光明,請指導我走上正路!」
孫銘辰睜開雙眼,他能感覺到周殊宇的靈魂已經離開『恐懼』回到現實世界
“結束了嗎?”孫銘辰一邊起身一邊問
“還有最後一件”周殊宇晃了晃腦袋,隨後便抬頭看向還保持著剛才進攻姿勢的狼狽不堪的亞斯塔他雙眼的紫紅正逐漸褪去,見狀孫銘辰欲再度揮刀,卻不出意外地被周殊宇攔了下片刻後,亞斯塔祿終於醒了過來,但他也沒有再繼續進攻,隻是立在原處,平靜地看著周殊
周殊宇點了點頭,逐漸便於亞斯塔祿一齊升入空
看來,兩人果然達成了某種協於是孫銘辰也識趣地退閃到一旁,不再過
半空中,周殊宇正凝聚著力量,像明光城一戰那樣,暴躁的藍色能量從他體內不斷生出,再逐漸匯聚為磅礴的雷驚天動地的雷光中,亞斯塔祿所見不過一點腥紅的光
……
“請讓我,再一次直麵雷霆的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