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鉛衣君子舊事·對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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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也不能理解我的殘酷,在這些愚蠢的酒鬼中間,可有一個人在喪心病狂的夜晚,想過用酒做裹屍布?」
    威卡星……
    實話實說,即便尼克巴羅沒有提議前往威卡星會見天啟,周殊宇和孫銘辰也會主動請求前盡管還很多事情阿伯霍斯也無法解釋清楚,但至少,如今的敵人已然明為了再增加幾分對黃昏的勝算,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才是迫在眉睫之事,尤其是讓七星先與魔神冰釋前
    “既然說得如此明確,那你們差不多也要準備離開了吧?”
    “自”尼克巴羅率先給出答
    “真不打算再追問些舊事?”阿伯霍斯像是在戲弄小孩,又仿佛正布下最後的試煉,“即便不在視線中,對於手下在戰場的遭遇,我也是了如指掌”
    “不必了,現在的我,大概也能猜到他們最後的對”
    他們?其餘三人這才恍然大悟,路西法在臨死之際究竟做了些什麽,又與米迦勒說了些什這些原本尼克巴羅相當在意的困惑,眼下卻已不再需要確切的回恰好時間緊迫,也不允許他們在此地閑談意料之中的事
    “好吧,總算有點長進,沒有辜負他們的一片苦”唯獨阿伯霍斯的語氣在故作遺
    “哎喲,不過在分別之前,我還有一事相”
    “什麽事?”
    “替我——把三座石像都毀了”
    “啊?”眾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伯霍斯則繼續解釋說,“不必多慮,石像的作用隻是寄存我們殘存無幾的力量,避免我們轉畢竟一旦開始轉生,靈魂皆難免會陷入一段時間的無意識狀趁著那段空隙,萬一黃昏采取了什麽突然行動,就不太妙了,——無論是針對我們,還是針對這個世”
    “如今萬事休矣,繼續留在這裏也沒有任何意義,我們從星空中來,也是時候該回到浩繁的星流之中
    “當然,記得把鉛白月宮也一並抹作為聯合天國舊日時代統治階級的象征,它也早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君天國不值得歌頌,也無人歌這裏的事跡,也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緬”
    他的聲音看向地板縫隙間的大地,不再似從前那般莊重威武
    “事到如今,你究竟都幹了些什麽啊……”
    良久,阿伯霍斯又低聲總結了一而後,便隻聽得到疾風穿過窗戶和窟窿的聲就像是,這句話其實是遠處吹來的風在向他發待到風離開此處,也沒有再響起任何答不知最後是帶著何種情緒,他終於陷入了沉
    好比風吹桅斷,帆布落地一樣,那個可怕的魔鬼倒在地上)
    問題是,在那場天災中護住迦南星,保存舊世界最後的火種與希如此堪稱奇跡的行為——所應付出代價,阿伯霍斯似乎從未提到周舒宇不禁懷疑:毀掉石像,真的能讓他們轉生嗎?還是隻會讓他們徹底化為塵埃,將對世界的理解,再度歸還給這個他們為之傾盡所有卑劣與光榮的世界?
    『逐塵』——阿伯霍斯曾是這樣為諸神戰爭作可眾人如今卻認為,這或許隻是他對自己的曾經,以及如今這場最後的籌謀的批
    所以,即便是以這種方式赴死,對他而言,也已是再好不過的解脫了吧……
    “嗯?”
    在周殊宇的疑惑聲中,原本還在沉睡的伊薰卻突然探出頭他這才想起,方才因黃昏的事而過於焦慮,竟然忘記向阿伯霍斯詢問伊薰的來眼下,一向隻會纏著周殊宇的伊薰,此刻卻因為感受阿伯霍斯毅然赴死的決心而脫離了舒適區,徑直走向那尊破敗不堪的石像,對著模糊不清的麵部,釋放出殘缺而微弱的神力,仿佛在哀悼什麽,又好似在祈求回
    “走”周殊宇抱起伊薰,後者並沒有抗拒,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耷拉著腦似乎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身體會這樣行
    “走”周殊宇又重複了一遍,原本散布在內殿兩側的「詩魂之引光」也跟隨他的心意高速旋轉起來,逐漸有形成龍卷風的趨他還是要遵循阿伯霍斯的遺
    眾人隨他一同走到旋渦的中負責隔開時間的能量罩因阿伯霍斯的沉睡而解除,在數千年後的某個深夜,鉛白月宮,終於回到了迦南被颶風卷起的碎石斷木,流水塵土,連同難以描述的複雜氣味混合在一起,將整片天空都渲染得愈發漆眼見三尊神像以及整個鉛白月宮分崩離析,眾人的視線也不禁變成脫落的石塊,乘著颶風扶搖而天幕上那奇異的變化,也由此得以映入眼
    周圍仍舊漆黑得深沉,可狂風與天空相連接處卻驟然裂開了一個圓孔,露出一圈晴朗的夜空——晶瑩而幽深莫測的湛藍,這是眾人所見過最清澈明亮的天使人不禁相信,唯有這才是最接近它原本的麵透過那景泰藍的中心,一輪明月湧了出圓月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光華,將颶風內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從湖水中被卷起的水沫,竟在精妙的折射下擺弄起彩虹的姿狂躁的風聲遮蔽了聽覺,卻讓這副奇觀深深地印在他們心
    周殊宇突然感到心弦被撩撥,他覺得,沒能與克羅維托和阿爾彌斯說上幾句閑談式的告別,實在是一種莫名的遺
    在足以被稱作光怪陸離的景象中,他隱約看到了兩位端莊的女額頭正上有少許金飾打底,皆由紅綠兩色的寶石點周殊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能看得如此細致,甚至是她們頭上古樸中透著華貴典雅的鈿子,以及邊緣那以珍珠與白玉構成的精巧蝴蝶,全部都清晰可而她們,隻是看了一眼鉛白月宮的廢墟,便轉身踏上由月光鋪就的道路離開此玫紅色的披風上,繡著魚鳥花草等圖案,錯落有
    眼前的這份不合時宜的光彩,是否已是她們曾經存在過的最後證明了呢?
    待到鉛白月宮再度倉促地、永遠離開迦南星,風也止住看著周圍空曠的一切,周殊宇不禁百感交集,在時間的洪流麵前,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同時,作為通往未來的必經之路,也都變得意義非
    什麽一種甜蜜的思想和強烈的願望,引誘他們走上了這條悲慘的道路?)
    “走”他又說了一
    沒有再作任何告別,眾人匆匆離開了這顆平平無奇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