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天憲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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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玉垚宗一名長老被人在自家山門裏襲殺掉的消息在短時間內就從朔州傳到了周邊。
    望月城城主府,城主寒水將一頁紙遞給鐵力。“玉垚宗詢問咱們有沒有殺害他家長老凶手的線索!他們這是懷疑到咱們頭上了!”
    鐵力接過紙,在上麵掃了一眼,笑著說道:“我看這玉垚宗也是老糊塗了,如果是咱們的人殺的,咱們還能承認是咋嘀?”
    “誒!”寒水假意嗬斥一聲。“畢竟那個老家夥還活著呢,怎麽能這樣說一個有元嬰修士的宗門!去問一下那些築基修為的吧,即使是做樣子也要做不是,元嬰的麵子還是得給的。不要忘了,老元嬰也是元嬰啊。”
    “是,屬下這就去全城盤問有沒有人殺了玉垚宗長老。然後會回信給玉垚宗,我們對此事毫不知情,也無任何線索。”
    寒水忍不住笑罵道:“你小子,他麽的一肚子壞水,快滾去辦吧。”
    “你玉垚宗想要隱瞞自家長老被人在家門口殺死的醜事,那我就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就是鐵力的想法。
    青山派是在望月城和玉垚宗中間的一個小派。和許多修行門派一樣,在山下不遠處建了一座普通人居住的屬城,城池取名青城。
    別人的倒黴事和傷心事,很多時候都是別人的談笑事和酒桌上的伴酒菜。
    青城最大的酒樓是青樓,二層一雅間內,心情不錯的龐文良和宋家清一邊喝著酒一邊談論著玉垚宗的“趣事”。龐文良早年遊曆江湖時和宋家清結識,二人門派相距不遠,所以會時常來此小聚。宋家清今天的心情也不錯。近鄰倒黴了這種事不是能想遇到就遇到的。所以心情不錯的二人就相約來到了這個老地方小酌幾杯。
    中午雖不是酒樓生意最好的時候,也坐了近七成客人。
    石青推門走進來,在來之前他已經去過青山派了,白跑一趟的他在青山派門人弟子口中得知龐文良在這裏,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目光將在一樓的食客挨個打量一遍,在沒有發現龐文良後,他也顧不上忌諱,開始用神念查探酒樓。
    龐文良和宋家清對視一眼。龐文良不悅的怒哼一聲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大駕光臨,還請報個名號。”
    龐文良說完後,好心情被打破的二人走出房間,並排站在了樓梯口處。
    “終於找到你了。浪費我半天時間。”口中說著,石青腳下不慢,幾步之間已經來到樓下下麵,對著龐文良用手一指,提前藏在手指竅穴中的炁劍激射而出,直奔龐文良麵門。
    “哼”
    龐文良冷哼一聲,他早有戒備,見石青果然出手突襲。單手一揮,一麵石質盾牌擋在了身前。
    “哼”。石青也是一聲冷哼,用出了得自槐木山的靈魂攻擊法術。
    “叮”
    “哧”
    兩聲輕響,石質盾牌和龐文良的腦袋被先後被炁劍刺穿。
    伸手將扯著一縷黑煙的炁劍收回,石青腳下發力向上一躍。撞破酒樓房頂跳到了幾十米空中。
    在空中,石青放符舟,進符舟,打法力,化作長虹飛走,可以說是一氣嗬成,動作即飄逸又迅捷。
    驟生變故,等宋家清反應過來追出屋外時,石青早已沒了蹤影。
    宋家清將手裏留影石放入儲物袋中。“本來突有心感,想要記錄下老友教訓無知小輩的風采,沒想到倒成了你的最後遺影。”放出符舟,宋家清向青山派飛去,他要將這顆留影石複印一份給青山派,然後帶回傀儡門,請求門內幫著找尋凶手。好友為啥被殺他不想知道,他隻想手刃行凶之人,用凶手的人頭來祭奠老友亡魂,也算是為多年的友情盡了最後一份心意。
    穀三金和葛泓坐在書徑城內一座茶樓裏的一層靠近裏麵的桌子旁,茶樓裏的茶客不少,除了他們兩人,在坐的茶客全是書生。
    一層大廳裏麵搭有一個半人高,專門給說書先生用的台子。
    台上,說書先生拿起驚堂木啪的一下拍在案上。“要知接連殺害幾名人族築基修士的魔頭是誰,且聽下回分說。”
    台上說書先生說完散場話後就開始收拾自己的堂木和折扇這些家夥什,台下那些書生卻嗡的一下議論起來。
    “張兄,你說真的會有修士投靠獸人?”和穀三金她們相鄰的一桌,一名身穿皂衫的年輕書生向同桌一人詢問著。
    那名被稱作的張兄書生皺著眉頭說道:“說不好,不過說書先生所說的那個在這兩天裏接連殺害玉垚宗,青山派和禦獸宗的修士的事情卻是真的。”
    皂衫書生:“這麽說來,說書先生說的,雄安國槐木城被滅是此人所為也是真的了。”
    張兄:“我想大體是不會錯的。應該也是此人所為。”
    皂衫書生提起茶壺,再給喚作張兄的人續好茶後說道:“那此人豈不是成了我們山上敗類?張兄可有意去接那通緝榜?”
    被稱作張兄的人從座位上站起來,一臉激憤的說道:“咱們飽讀聖賢書,對這種叛宗背祖,殘暴無仁的人自然要將之繩之以法,掃奸除惡,匡扶正義我輩義不容辭。”
    “對,義不容辭。”周圍有書生情緒被帶動,開始跟著喊了起來。喊得書生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大。
    聽著周圍書生言語,穀三金一臉擔憂,實在是忍不住心中擔憂,向葛泓傳音問道:“這一群大小糊塗鬼不分事實就胡亂說話,真是該打。爺爺,石頭會不會有危險?我們要不要告訴他先不要來了?”
    葛泓老神在在的先是喝了一口杯裏的茶,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你這是關心則亂,那小子遁術是什麽遁術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他去過的地方有限,被那些人守株待兔的守著那幾個他能神遁的地方,可他還有土遁啊。土遁,這腳下哪裏不是土。那小子不是那麽好對付的,放心吧,如果這些人去。”葛泓冷哼了一聲說道:“那就是送人頭。”
    說完話,葛泓想要再喝口茶,在手指還沒碰到茶杯時,突然感到整座茶樓裏靜了下來。他和穀三金將目光轉向門口。
    門口,石青背著滿身中午的陽光正站在門口向裏張望。在找到他們後,咧嘴一笑大步走了過來。
    一步,兩步,三步。所有剛才熱議的書生目光都在隨著石青轉動。
    石青很快走近了皂衫書生那桌,那名喚做張兄的書生眼睛死死盯著石青,在石青想要繞過去時猛的起身擋在了石青身前,從懷中掏出一張帶有畫像的紙張,將紙對著石青刷的打開,指著畫像怒目問道:“你是不是人類叛徒石青?”
    石青錯愕的愣了一下,抬頭看向畫像。畫像畫的很逼真,和自己一模一樣,就連自己衣服上被禦獸宗吳海珠契約獸咬破兩個洞都畫了出來。
    石青先是向穀三金看了眼,才不確定的對著皂衫書生說道:“這個畫像上的人倒是和我一模一樣,可是叛徒是怎麽回事?我沒有背叛師門?”石青剛才的注意力幾乎全放在了穀三金那裏,並沒有聽清人類兩個字。
    聽到石青承認畫像中的人就是他,堂中所有書生一齊站了起來。有人義憤的大聲說道:“你沒有背叛師門,可你背叛了我們人族。你這個甘心做獸人走狗的狗東西,今天我們就要替那些被你殘害的人收了你。”
    “對,收了這個狗東西。替天行道。匡扶正義。”周圍書生握拳揮動,有的叫喊著收了石青這個狗東西,有的叫嚷著替天行道。
    石青臉色以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收了我?狗東西?”看著那些正在激動大喊的書生,石青淡淡的說道:“你們又是啥狗東西?憑什麽說收了我?”
    聽石青罵自己這些人為狗東西,所有書生情緒更加激動,平時的習慣都是他們對別人指點評價,什麽時候受過別人評說,更不要說被罵。
    一名年歲稍大的書生大聲激呼道:“你這狗賊,不說引頸就戮還敢口出汙言,如此沒有教養,真當我天憲書院收拾不了你這廝嗎?”
    石青皺著眉頭問道:“你們是天憲書院的?”
    “正是。”其中一名書生麵帶得色應了一聲後,張口說道:“我勸你主動到我們書院戒律院領罰,你要是認罪態度好,也許戒律院的鐵院長會對你從輕發落。”
    “好,好,你們天憲書院真是玩的一手好算計。”想到自己接的這個功德任務就是這個天憲書院白以文強塞給自己的,如今自己這兩天不眠不休尋找榜上人員並成功擊殺,回到這裏後竟被天憲書院的人說成背叛人族的狗東西。你們書院戲耍人還真有一套。
    亂世雖然能讓人早熟,可石青畢竟還隻是一個十四歲少年。是一個被煞氣侵染融合了無數靈魂的少年。
    石青越想越氣,隻覺這玩弄人的天憲書院比那些草菅人命的修士更讓人厭惡。心中對天憲書院生出了厭惡,隻覺得這些嚷嚷個不停,吵得人腦仁生疼的書生愈發令人厭煩的不能容忍。
    “去你媽的。”心中厭煩,石青一巴掌將身前還在用手指著他,正滿嘴吐沫星子亂濺的那個書生給扇飛了出去,撞倒三四張桌子後才摔倒在地上。
    寂靜,整個茶館頓時又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