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聰明。”被綠古力的舉動勾起興趣，石青見過的獸人都是嗜血好殺之輩，還沒有見過貪生怕死給人跪下的獸人。
    “想活？”在吃掉天憲書院的那些人後，石青發現，自己突然就能“聽見”別人心聲了。他能發現綠古力他們，就是因為他“無意”中聽到了綠古力他們心中說的。“我變成這樣，那個人應該不會發現我吧。”
    “廢話，要是不想活，我能跪下給你這個死人樣的磕頭！”綠古力心中腹誹，麵上卻不敢有任何不滿流出。他能聽懂人類的話，可是因為他們這一族天生舌頭大，導致他們學說話要比其他種族的獸人差很多。綠古力說不好人類的語言，怕自己一個沒說好被對方給一劍“呲”的一聲在腦袋上穿個窟窿，他也不說話，而是先磕了兩個頭後才敢抬頭用力點了兩下腦袋。
    “死人樣？”石青重複著綠穀力剛才心中說自己的話。懸在綠古力頭頂的青石向下沉了幾分。
    綠古力心中先是一驚，隨後懊悔和後怕一齊湧上來。“能聽見心聲？這可咋活啊？要不我······？”綠古力眼中凶芒爆閃，他是想保住性命，可他不想長久被人控製。落在一個能看見別人心聲的修士手裏，再想要脫身，無異於癡人說夢。
    “怎麽，想要暴起發難，給我來一個魚死網破。”沒等綠古力有所動作，石青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了過來。
    綠古力剛要辯解幾句，此時的石青又豈會給他機會。青石再次下沉，將綠古力牢牢擠壓在地麵和青石之間不能動彈，石青伸手一抓，抓著脖頸將他提了起來。
    一頭重約千斤的毛驢被一個形似骷髏的人提在手中，看起來多少讓人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石青對著綠古力的額頭，伸手一點，先將任紫玉教給他的伴神決用了出來。
    綠古力心中有悲憤，也有羞憤，兩者比較起來還是羞憤更多一些。“我向你下跪求饒是出於對強者的尊重和敬畏，我隻想保留一命，不是做你的寵物。獸人永不為奴。”綠古力說完，腦中精神力一震，將石青用伴神決凝聚出來的契約符文震散。
    “不想做我的寵物？我也沒想讓你做我的寵物，做寵物，你還不夠格。”石青平靜的說著，也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說還是在跟綠古力解釋。
    綠古力一雙驢眼頓時布滿血絲，口中喘著粗氣，被石青抓著脖頸提在空中的身體奮力掙紮，四隻蹄子狂亂擺動。心裏麵大喊著：“拚了，我和你拚了。”
    對於胡亂掙紮的綠古力，石青伸出另一隻手，對著驢臉，甩手正正反反的給了幾個大嘴巴。看著被打蒙的綠古力，石青眼神幽深，在沉思了片刻後，他食指上一點烏光聚集。
    “去”。指尖點在綠古力腦袋上，那點烏光順勢鑽了進去。
    石青百匯穴道宮石屋中，隨著那點烏光鑽入綠古力腦袋，在人魂和地魂的麵前一麵鏡麵漆黑的鏡子憑空出現，鏡子中不斷有畫麵閃現。這些畫麵都是綠古力經曆的過往，也可以說是綠古力的思想。
    鏡麵裏每閃過一幅場景，漆黑鏡子的背麵都會飄落一張印有和畫麵場景一樣的畫紙。
    鏡子裏景象不斷變幻，鏡子背麵不斷有畫紙掉落。很快，綠古力的所有記憶就變成了一摞畫冊。
    人魂和地魂將所有畫冊攤開，伸出手在上麵一陣改動。畫冊裏的內容就變成了石青自幼照顧喂養的一頭青驢，綠古力被獸人掠到了獸人領地，在那裏受盡欺辱，終於在今日遇到修煉有成的石青，被石青解救回來，為了給自己的夥伴報仇，石青要帶著綠古力去獸人那裏討要公道。
    畫冊改好後，漆黑鏡麵一個翻轉，鏡麵變成鏡背，鏡背變成鏡麵。那個改動過的畫冊被鏡子吸了進去。
    地底，已經藏到槐木山影峰裏的三眼煞氣將一切看在了眼裏，在石青用出改人記憶的手段後，三眼煞氣的三顆眼睛裏似乎露出了笑意。
    體外，石青在改好的畫冊全部被鏡子“吃”掉後，抓著綠古力脖頸的手一鬆，驢身綠古力咚的一聲摔落在了地上。
    “主人啊······！”被摔得醒轉過來的綠古力抱著石青的大腿就是一聲撕心裂肺的驢叫。
    伸手捏住綠古力的驢嘴，石青沉聲說道：“你先回你原先的領地去，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我就去找你，到時候，欺負過你的那些獸人咱們要打，那些沒欺負過你但也沒幫你的獸人咱們一樣要教訓他們。”
    “是，主人。”綠古力感到渾身有種控製不住的顫抖。這麽多年了，從來沒有人關心過他吃的飽不飽，活的苦不苦。隻有主人，才會保護他，關心他，你看主人說的多霸氣，欺負我的要打回來，看見我受欺負了沒幫我的也要打。“我看以後在獸人領地裏，還有哪個獸人敢小瞧我綠古力，小瞧我有驢族。”
    綠古力歡叫一聲，也不恢複人形，就以一頭驢的樣子跑開了。內心激動的綠古力不會細想，他為啥會想以後在獸人領地裏，為啥會說我有驢族。
    看著跑遠的綠古力，石青嘴裏淡淡的說道：“看來還是要注意一些細小的地方才行。不過第一次給人修改記憶能達到這樣的效果也算不錯了。”
    神念鋪開，發現這麽一耽擱，整個禦靈門的人已經跑了個精光。“既然禦靈門這裏完了，那麽，山越國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石青的眼神重新變得赤紅幽深。
    他放出符舟，化作一道長虹向著山越國皇宮飛去。
    石青符舟飛走後，那些死掉的天憲書院弟子屍體上飄起幾道黑氣向著石青飛去的方向追去，天空中，也有一道更為粗大的黑氣纏在了符舟中石青的身上。
    改人記憶，禍亂人心。人心即天心，人心亂，天心憎。
    天憎，必有禍事降臨，不是落在本人身上，就是落在至親好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