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二大爺即將失去他的老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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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您家白麵饅頭呢,怎麽櫥櫃裏沒有了呀?我幫您去拿,您往湯水裏泡著吃,香甜!”
    後院聾老太太屋裏,李源一邊清點著剛才的收獲,遠超平常,一邊逗著聾老太太笑嗬嗬道。
    聾老太太變聰明了,防備的看著李源道:“上回你去拿白麵,回頭中午我一看,少了倆!”
    李源哈哈笑道:“您也忒摳門了!吃您倆白麵能怎麽著啊?回頭我是不是給您煮了兩回大碗爛肉麵?”
    聾老太太感覺有些暈,想了會兒才回過神來,道:“你還從我這借走八塊錢呢!”
    李源不樂意道:“您這老太太……我打沒打欠條啊?”
    聾老太太悲涼道:“打了,你打了三十年的欠條!”
    李源嗬嗬笑道:“放心,多咱您要用錢,言語一聲,我多咱去幫您借,不會少了您錢用的。”
    聾老太太都氣笑了,道:“幫我去借?”
    李源理直氣壯道:“去一大爺家借,他敢不借?您又不是不還!”
    聾老太太手摸向了拐杖,李源忙哈哈笑道:“您還不上,我可以慢慢還嘛,指定不會賴他賬的。老太太,您慢慢吃,我先走了。忒小氣了,我天天給您煮麵,得罪了多少人,吃倆白麵饅頭還算賬。”
    不過他還沒出門,就聽聾老太太吃著麵條含糊不清道:“饅頭我藏麵缸裏了,就剩仨,伱不能都拿走了,給我留一個……”
    李源樂道:“您放心,就拿一個……半!一人一半!”
    聾老太太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擺手讓他快走。
    等李源走後沒多久,一大媽就過來了,掀開布簾就嚇了一跳,忙道:“老太太,您這是怎麽了?怎麽還哭上了?”
    聾老太太恍惚抬頭,見是一大媽,方回過神來抹了把臉上的眼淚,道:“春菊啊,咱們要是有自己的孩子,該多好。肯定也像源子那壞小子一樣,淘氣的很,天天鬧著吃白饃。”
    一大媽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
    又近周末。
    十一月末的京城,寒意已是逼人。
    中午,李源站在北新倉七號院內,滿頭大汗。
    張冬崖麵上少了往日彌勒般的笑容,滿是嚴厲,獨臂拿著一隻樹條,不時抽打:
    “蹲,一定要勁先到腳掌。起,腳底五指要像雞爪一樣死死摳在地上。五個腳指一摳,就牽動了小腿的骨頭和肌肉,膝蓋自然挺起來,膝蓋一挺,大腿一繃緊,提腰,收腹。這是起勁。”
    “伏下的勁,腳掌要學鴨和鵝,腳蹼,五指都要鬆開。這樣膝蓋一鬆,大腿鬆,腰坐,腹鼓。”
    “一起一伏,始終要把這一寸距離的勁蹲準了!”
    或許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在經過半月考察後,張冬崖開始更細致的教導起李源來。
    “紮馬步站樁,形意拳經有一說法,叫淩空虛頂。什麽意思呢?紮馬好似騎馬,縱馬奔騰的時候,不能隻看腳下,隻念著座下馬,還要登高望遠!”
    “所以想要馬步大成,不僅在一起一伏間勁要到位,同樣意也要開闊出去,要體會出登高望遠的意境在裏麵。”
    “什麽時候做到這一步,拳就算是入門了。”
    李源受教起身,攙扶張冬崖回屋,道:“明兒我叫人送一車蜂窩煤來,師父,天冷了您勤燒著些。我現在是二十二級幹部,一個月五十六,工資夠花。”
    張冬崖哼哼了聲,笑道:“少囉嗦,老子比你有錢!去忙你的吧,站樁的拳義和說法,我都教你了。你回家自己練半個月,半個月後再來,我瞧瞧練的怎麽樣。練好了,咱爺倆就接著往下學。練不到位,往後你就一直打磨這個樁功,也夠你生兩膀子氣力的。”
    ……
    “謔!都忙起來了?”
    等晚上李源和婁曉娥在北新倉胡同吃完了燉羊肉,回到四合院時,就看到裏裏外外進出的都是人。
    有人貼紅囍,有人擦玻璃,有人搬桌椅……
    閻埠貴笑的眼睛眯起來道:“這不是光齊明天要結婚嗎?大家夥都出一份力!我呢,還是幹登記的活計,源子,明兒你準備送多少?”
    李源認真思考了下,道:“送一聲祝福吧。三大爺,您慢慢忙,我先走了。”
    說完,和樂出聲的婁曉娥推車往裏麵走去。
    閻埠貴整個人麻了,於寒風中淩亂……
    三大媽從屋裏走出來,悄聲問道:“當家的,源子兩口子明天準備送多少啊?”
    李源是公認的困難戶,借錢大戶,老閻家盤算著,隻要比李源多拿五毛錢就行。
    可李源就送他大爺的一聲祝福……
    老閻家該怎麽辦?
    一聲祝福加五毛,劉海中能啐他一臉信不信?
    “嘿,這小子,真是絕了!”
    閻埠貴淩亂於寒風中……
    ……
    “喲,二大爺,光齊明兒就結婚了,您怎麽沒在裏麵忙活著?”
    李源和婁曉娥進了二門後,就見劉海中跟易中海坐在中庭石桌旁,打趣道。
    說著,和婁曉娥將自行車停在了西廂前廊下。
    劉海中笑著起身道:“源子回來了?還沒吃呢吧,走走走,跟二大爺家去,你二大媽菜都炒好了,就等你二位回來了。”
    李源笑眯眯道:“二大爺,要不說還得是您呢!知道我為了光齊的婚事操碎了心,特意讓二大媽做頓好的犒勞犒勞我!”
    易中海看著一臉憋悶的劉海中,頭一回覺得坐一旁看這小子使壞還挺有意思……
    劉海中幹笑了兩聲,點頭道:“先家去,家去再說!”
    一旁傻柱樂道:“二大爺,您這人就是沒勁。想借源子的房子直說就完了,怎麽著,非等人吃了您的喝了您的您再說?這不是使壞嗎?”
    劉海中麵紅耳赤道:“傻柱,你……你什麽意思你?”
    傻柱嗬嗬道:“沒什麽意思,就是見不得人自作聰明,算計好人!”
    易中海“欸”了聲,道:“柱子,二大爺並沒壞心。”
    李源笑眯眯道:“怎麽著,二大爺看上我哪間房了?您直說,說好了我就給您騰地方。”
    看著李源的眼神,不知怎麽,劉海中就覺得後脊梁骨有些發涼……
    都不是傻子,賈家近一年來吃過的憋比前二十年加起來都多。
    為啥,大家心知肚明。
    這小子輕易招惹不得,真招惹了被他惦記上,不定什麽時候就來一手。
    賈張氏那麽無理鬧三分的人,這一年都吃幾回屎了?
    劉海中忙道:“源子,瞧你說的,你二大爺我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嗎?”
    李源笑道:“那您這是……”
    劉海中道明緣由:“我家裏一共兩間房,光齊結婚後得占一間房,光天、光福兩個小兔崽子和我們老兩口擠在一間屋裏。我這不是在想,前麵那間門廳輔房不是空著呢麽,就尋思著,能不能借來讓光天、光福住一段時間?
    等光齊轉正了,這一結婚就有資格分房,你放心,住不了多久。實在不行,我可以掏點房錢……”
    李源道:“二大爺,您自個兒聽聽,這都叫什麽話。光齊跟我親哥兒們,他弟弟就是我弟弟,住間破房還收房租?
    再說了,那也不是我的房啊。我在裏麵放了些藥材,回頭您讓你們家老二、老三小心點,萬一被人舉報了,就說他們倆是幫我看藥材的就成。”
    劉海中激動的嘴巴都哆嗦了兩下,道:“源子,還是你仁義啊!走走走,快跟我回家去吃飯!見天兒啃那破窩頭,這麽好的孩子,誰不心疼?”
    傻柱在一旁湊熱鬧:“二大爺,您要這麽說,往後源子就天天帶媳婦兒去您家吃香喝辣去了!”
    劉海中聞言扯了扯嘴角,一咬牙道:“隻要源子願意來,我還能趕客不成?”他堅信,李源不會這麽不要臉的。
    結果卻未等到李源的表態,李源轉頭看向賈家門口方向,見房門緊閉,他納悶問傻柱道:“這怎麽著啊?我賈大媽怎麽沒出來遛彎兒啊?”
    傻柱隻是樂,搖頭不言語。
    許大茂剛從後麵出來,聽這話卻激動了,道:“源子,你是不知道啊,賈東旭他媽的大名今兒已經傳遍了整個南鑼鼓巷八大胡同!人稱九十五號屎大媽!嘎嘎嘎!”
    李源聞言登時大怒,一拍石桌高聲道:“誰啊這是?誰這麽欺負咱們院的賈大媽?賈大媽人多好啊,欺負她的都是沒良心的!”
    許大茂:“……”
    易中海:“……”
    李源不理他們,扭頭朝賈家方向叫了聲:“賈大媽?”
    沒回應,李源建議易中海叫:“一大爺,您得出麵啊。您叫一聲二丫,賈大媽保準出現!”
    來自易中海的負麵情緒+488!
    周圍人都笑的不行,賈家房門打開了,出來的卻是秦淮茹,對婁曉娥道:“曉娥,你也不管管你男人,就逮著我們家欺負是不是?”
    婁曉娥嘻嘻笑道:“秦姐,我才來四合院沒幾天,人都還沒認清呢。再說,我們家的事源子當家。”
    李源笑嗬嗬道:“秦姐,您這話要是傳出去,信不信您也得一外號,叫秦白眼兒狼!
    好家夥,整個四合院裏,除了孝敬聾老太太外,就屬你賈家成天占我便宜。滿世界打聽打聽,給你婆婆看病,還倒給你家錢,天下有這麽欺負人的嗎?有嗎?”
    傻柱欲言又止,那些錢其實都是他裝死換來的。
    許大茂、劉光齊兩人則憋著悶笑,看李源拾掇賈家,真是太有意思了。
    這一天一塊錢還下去,李源就坐實了賈家大恩人的身份,往後不管發生什麽事,賈家再想和李源對著幹,都得背負上一個“白眼狼”的名頭。
    這可不是一個好名頭……
    秦淮茹心裏恨的癢癢,麵上擠出強笑,道:“源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開玩笑的……”
    李源不客氣的哼哼道:“你最好是在開玩笑!還別嫌你婆婆名聲不好,你問問你婆婆,昨晚到今天身上舒服了沒?算了,不用你問,我自己問……賈大媽,你現在身上爽利不爽利?”
    許大茂嘎嘎壞笑道:“肯定爽死了!”
    賈家房門又打開,賈東旭麵色陰沉的看了李源一眼後,盯上了許大茂。
    許大茂無語了,他就敲了一聲邊鼓,怎麽還盯上他了?
    不動聲色的往李源身後站了站,李源摟著肩頭又把他拽到前麵,笑眯眯問賈東旭道:“東旭,你給大家夥說說,賈大媽今天是不是好多了?別讓大家誤會我的醫術不精,或者有小人懷疑我故意使壞,折磨賈大媽。
    今兒賈大媽要是說她不舒服,那我往後就不在四合院內行醫了,說明我醫術不精。”
    賈東旭聞言麵色複雜起來,傻柱催道:“你磨嘰什麽呀,倒是快說啊!”
    賈東旭目光陰冷的瞥了傻柱一眼,緩緩道:“源子醫術不錯,我媽身體好多了。”
    李源卻連一個表情都沒回應,轉頭對劉海中道:“二大爺,那輔房讓您家老二老三去住也不是不成,可眼見著要入冬了,那房子陰冷潮濕,偏爐子裏還不敢多生火,怕煤煙中毒。您家老二、老三還小,我擔心住進去傷身體。萬一小哥倆怕冷,晚上偷偷多添了煤,再起了煙……”
    劉光天、劉光福都知道那間門廳輔房是怎麽回事,連閻解成都不願住了,可他們老子為了讓他們給大哥大嫂騰地方,卻要逼著他們搬到那去。
    劉海中聽李源這樣說,猶豫了下,還是咬牙道:“左右不過住幾天,不會出什麽大事。”
    劉光天、劉光福哥倆聞言心裏拔涼,李源笑嗬嗬道:“成,那一會兒我把鑰匙送您家去。不過就不去您家大吃大喝一頓了,給光齊結婚二大爺您拋費肯定不少……您借我二十塊錢就成,我給您打個欠條,指定還您。”
    看著劉海中臉上剛出現的驚喜凝結在肥腮上,易中海很想忍,但沒忍住,給笑出聲來。
    他二大爺,您也有今天!
    三十年的還賬期限,您也見識一下?
    李源見劉海中一直沒吭聲,遲疑道:“是不是……不好借啊?沒事沒事,二大爺,您不好借我就不借了。借錢哪還有強行借的……我主要是想買藥材,老看到可憐的街坊看病後舍不得抓藥就心軟,虧空的太厲害。二大爺,您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不好借就不借了……
    嘖,易中海在一旁心中感歎了聲,這人年紀輕輕,也不知哪來的這麽深的道行。
    目光掠過賈東旭等幾個院裏年輕人,都難當對手……
    劉海中也回過神來,忙道:“借借借,源子平時都是跟一大爺開口借錢,我這一時沒反應過來。既然你都開這個口了,那二大爺再難也借!一會兒家裏拿去!”
    李源豎起大拇指道:“二大爺,您仁義!”
    看著劉海中帶著苦澀的笑臉,李源心頭樂。
    這老官迷瓤子後麵還有作妖的時間,越是起風的時候他越浪,六親不認的時候多了去了。
    好在這人智商總是不很高的樣子……
    看看旁邊一直沉默少言的劉光齊,心事重重的樣子,一點沒有馬上迎娶新娘子的亢奮,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對來,偏二大爺這個當老子的一點沒往旁處想……
    就知道故事線終究還是沒有發生改變,二大爺馬上就要失去他這個老寶子了。
    可憐這老頭兒,為了這場婚禮,幾乎花幹了家底,最後落了個人財兩空。
    對了,劉光齊走後,這房應該也不用借了。
    哎喲,這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