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1986 (萬字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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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火紅年代的悠閑生活正文卷第四百零五章1986金陵,中山陵八號。
富貴紅著眼,跟田蘭花、牛華山等牛老家眷告別。
和師娘說完保重的話後,富貴看向才從看守所放出來的牛老次子牛建軍,見其整個人仍舊沉默哀然,心裏一歎,對牛華山道:“三姐,現在全民下海經商,但子弟們多做些批條子的營生,那不是正道。而且,把珍貴的資源都給糟踐了。如果牛家人想做生意,直接來找我,我會請我大哥安排人幫你們做正道生意的,肯定比這個強!還能做長久!”
牛老將軍昏迷前的二十天,給他介紹了太多人,給他了太多寶貴的資源。有這些人脈香火在,足以保證李家的那個烈士、退伍軍人英雄基金會,能平穩的進展下去。
這個基金會對李家長遠的重要性……怎麽描述都不過分。
隻是天道之下,不好贅言。
受了這麽大的好處,富貴自認為也應該多照顧一下牛家。
牛華山笑道:“放心吧,圈子裏誰不知道你們家的實力?小八,真有需要的時候,我們不跟你客氣的。不過,爸爸之前也交代的清楚,有多大的碗,吃多少飯。肚小心大,容易撐死。我們現在都很好,沒到那一步呢。”
富貴又看向牛建軍,這個牛老一直最牽掛也最疼愛的兒子,卻沒能見到最後一麵。
牛建軍或是感受到富貴的眼神,抬眼看向他,看著這個父親晚年最喜愛的弟子,他目光裏有哀傷,有不服,有悔恨,有嫉妒,有釋然,五味雜陳,最後淡淡道:“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打著老爺子的旗號去做什麽的。再說,我現在也打不起他的名頭了。”自嘲一笑。
牛老做的很絕,不斷給前來探望他,或者他邀請來的戰友們打招呼,叮囑他們不要給兒女們“行方便”,擔心他們走上歪路。
有了這句話在,雖不能說會完全堵死牛家孩子走上歪路的可能,但至少讓他們即使做也做不大。
富貴不好回應什麽,隻道了句:“建軍哥,振作起來。有什麽需要的,隻管招呼。”
隻要是正道,他都會幫。
最後對田蘭花道:“師娘,等過年了我還會回大陸,在京城過年,到時候再去看您。”
上麵已經決定,接田蘭花去四九城養老。
田蘭花微笑道:“好,師娘等伱。”
不提富貴身後龐大的背景,單說他的心性,田蘭花也十分喜愛。
最後再次告別後,富貴乘車去了機場,登上了飛四九城的飛機。
……
“唱一個唱一個,唱一個嘛!”
在哈市大采購一天,幾個女人很是滿意,因為之前意外聽到高衛紅隨著街頭唱二人轉的人哼了幾句東北小調,在前往大慶的路上,婁曉娥三人不斷催促她唱幾句。
連李源都幫腔兩句:“衛紅姐,你嘎哈呢,咋還害羞了捏?”
得了一記白眼球後,高衛紅也不再忸怩,道:“就會幾句,之前在這邊讀書工作的時候,聽著順耳記了小段。”
婁曉娥樂的合不攏嘴,道:“唱唱,唱唱!”
高衛紅清了清嗓子後,清唱道:“一不要你愁來二不要你憂,三不要你穿錯了,奴的那個兜兜。小妹妹的兜兜本是那個銀鎖鏈呀,情郎哥的兜兜八寶那個如意鉤。一不要你慌來二不要你忙,三不要你穿錯了奴的那個衣裳,小妹妹的衣裳本是那個花挽袖,情郎哥的衣裳,馬蹄袖兒長。”
“哇哦~~”
二婁、聶雨瘋狂打call!
這純純的葷小曲啊!
高衛紅自己也笑的不行,然後問前麵的李源道:“你在東北時間也不短,還在農村待著,也應該會唱呀。”
李源開著車哈哈笑道:“會,這段我在薩爾圖跟馬大娘學過,聽著啊……嗯嗯……小妹妹送情郎呀,送到了大門東,尊一聲老天爺下雨別刮風,下小雨留我的郎,多待上幾分鍾。”
聽完李源唱的,婁曉娥不服氣,道:“我也唱一個!”
聶雨壞笑道:“唱《十八摸》!”
婁曉娥眉飛色舞道:“我還真會唱!”
高衛紅嚇了一跳,道:“你還唱這?”
“他教的!”
婁曉娥往前麵使了個眼神,高衛紅無語完了,像是重新認識了某人。
李源好似背後長了眼睛,還大言不慚道:“我隻是采風民間藝術!”
聶雨樂不可支道:“你倆合唱,合唱!”
婁曉娥斜覷:“他們倆合唱那個,跟我就合唱這?不行,我要唱別的!《馬前潑水》怎麽樣?”
李源都覺得不好:“這都不挨著,還是《十八摸》好聽!”
眾人笑倒,婁曉娥趁機下台,她五音不怎麽全,怎麽可能唱的好,就叫李源道:“你說不挨著,那你好好唱一個!”
李源笑道:“好,唱個小調,《點四香》!桃花飛舞柳條青……”
四個女人坐在客廳的環形沙發上,靜靜的聽著前麵李源可勁的唱,還真好聽。
四個小時後,房車在大慶老會戰指揮中心停下,李源就穿著一件單襯衣下了車,在無數人看神經病特務的目光中,隨便找了個人問了問:“請問1205鑽井隊家屬院怎麽走?”
“你sei啊?”
這位大哥很樸實。
李源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工作證,還是曹辦的。
不過中樞兩個字確實唬人,東北大哥態度立刻熱情起來:“你這樣,你往前麵走,拐了拐了再拐了,看到兩排磚樓就到了!”
李源送了包煙後,說了再見。
房車繼續啟動。
過了一會兒,果然看到了兩排樸實無華的蘇式磚樓,四個女人開始武裝自己。
裏麵是毛衣,外麵統一軍大衣。
當然,和外麵的還是不大一樣,李源親自動手改了改,加了絨的,很暖和。
帽子、手套、圍脖全部穿搭妥當後,幾人嘻嘻哈哈下了車,提了不少東西。
又找了人問了地址後,五人上門。
一間黃色木頭門前,李源敲了敲門,大聲:“王月平在麽?”
“誰啊?”
裏麵傳來聲音,還有腳步聲,沒一會兒房門打開。
一個樸素的老人,花白的頭發,黝黑的麵孔,滿臉的皺紋,身上破舊的毛背心,一身機油味,臉上表情不是很好,不過在看到李源燦爛的笑臉後,老人立刻轉惱為喜,激動的大聲道:“源子?!哦喲,真的是你!你咋來了?”
李源哈哈笑道:“專門來看望看望您,老王叔,您還好吧?”
王進喜又看到李源身上的……四個女人,卻也顧不上給這小子普及別說老婆了,國家孩子都隻讓生一個,連忙招呼入內,一邊回應道:“好好好啊!哎呀,你看我這裏亂的,快坐快坐快坐,我給你們倒水喝。”
很小的一間客廳,到處都是磕頭機的圖紙,中間還放著一個滿是機油的零件,還有一些扳手、榔頭等工具。
但李源都沒功夫留意,看著牆上掛著的王進喜母親、妻子、小女兒的遺像,一時都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王進喜提著暖瓶和五個碗出來,見李源站在那不動彈,反過來安慰他道:“你這娃,咋還傷心了呢?人生病能有啥辦法呢麽!心髒病、糖尿病、小兒麻痹病,都是絕症,治不好。當年你給她們調理了,讓她們好好的活了十來年才病倒的,已經夠本了!快坐快坐!”
李源回頭問道:“老王叔,奶奶、嬸嬸病倒的時候,怎麽沒去找我呢?”
聽到他的稱呼,王進喜心裏更舒坦,也更高興了,但他不能說實話。
動亂的年代裏,王進喜在整個東北,幾乎都是地位最高的,最後甚至躋身於二百人團裏,炙手可熱。
那個時候圍在他身邊的人,不計其數,送愛心獻殷勤的人,如過江之鯽。
改開後,由於他堅持在油田,不肯去部裏,雖然上麵給的待遇很好,但他也沒要,情況就天差地別了。
大慶精神鐵人精神仍在,可他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勞模了。
要說心裏不失落,那肯定是假的,不過他從來沒什麽怨言,畢竟是他自己選擇不離開一線,不要待遇的。
既然如此,又怎麽可能去麻煩千裏之外的故人呢?
聽了李源的話,王進喜笑道:“醫生都說了沒法子了,是絕症,我還難為你幹啥?”
婁曉娥看向李源,道:“是沒法根治,哦?”
李源歎息一聲,點了點頭,現在再說什麽,也隻能往人家心裏紮針。
確實沒法根治,但緩解症狀還是能辦到的。
隻是,他又確實沒辦法一直留在這邊每天紮針,接她們去港島,以王家的家風,又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事。
算了,再怎麽想也遲了。
“別桑心了,木有事,都沒啥遺憾。”
王進喜拍了拍李源的腿,在褲子上留下了一個巴掌印,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道:“剛才洗手了,沒洗幹淨,我再去洗洗。”
李源“欸”了聲,學著王進喜玉門口音道:“不用,木事。”
幾個女人都笑了起來。
王進喜都不敢去看她們,主要是怕為難她們,畢竟都不合法,他問李源道:“最近做啥子事情呢?”
李源就簡略的把他這幾年在港島的成績說了遍,最後著重介紹了幾位太太:“那個時候港島還是大清律,多次結婚合法,所以我有四個太太,九個孩子。”
王進喜看向四個女人,猶豫了下,還是說道:“那就不止四個了吧?我知道秦部……就是那年和你一起到火車站送我的那個丫頭……”
幾個女人一起笑,高衛紅道:“王主任,我不是他太太,是他朋友。您可能忘了,那年我和陸朵朵一起從哈市到這邊來找源子,請他給朵朵看病。朵朵的父親,是哈軍工的校長。”
王進喜一下想起來了,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對,額想起來了!是有這麽回事!好好好,真好!你們現在都好好的,好好的過!”
高衛紅笑了笑,也沒有反駁什麽。
王進喜忽然看了看時間,到晚飯的點了,忙道:“咱們今天去食堂吃,走走,額請你們去指揮部的食堂吃小灶。源子,現在國家正策好,待遇工資都很高,不止我高,油田職工的待遇都好,吃的起,你可別囉嗦。”
李源樂道:“不囉嗦不囉嗦。早知道油田油水足,今兒要吃大戶!”
起身時王進喜才看到婁曉娥她們帶的一包包東西,他有些不大高興道:“這時幹啥嗎?”
李源笑道:“老王叔,您現在又不是什麽大官,您是大官的時候我什麽時候送過?現在不是大官了,欸,我反而可以送了!不是啥值錢的,吃了補補身體,本來是給奶奶、嬸子準備的,現在都給您了。”
王進喜聞言怔了怔,隨後笑道:“好!”
一起下了樓,看到那輛鋼鐵巨獸邊圍了不少人在看,王進喜也嚇了一跳,李源招呼他上車。
王進喜有些懵,不過想起李源幹的事,就不再糾結,而是不斷感慨道:“這要改成拉油車,那就了不得了!”
李源樂道:“這個是我大兒子送的,歐洲進口的。不過將來咱們國家也會有的。”
王進喜深信不疑,點頭道:“對!隻要好好幹,什麽都會有!”
一行人去了大食堂二樓,點了幾個家常東北小炒,還點了兩瓶高粱酒,女人們都嚐了嚐。
然後看李源和一個石油老人吃著喝著聊著,說著當年的事,也說了子侄兒女們的事。
在港島,她們從來沒見過李源和誰這樣聊過。
也就跟嘉道理家族的爺倆聊的多些,可狀態還是不一樣。
怪不得,他要開車不遠萬裏來一遭這裏。
可惜時間過的很快,到了食堂打烊的時間,李源才送了酩酊大醉的王進喜回家。
王進喜沒有和兒女們住,一個人住著,李源攙扶到床上蓋好後,就要告辭了。
左思右想還是沒有留錢,油田的待遇真不差了,也確實不差錢。
要是留一筆錢走,還可能讓這位老叔生氣。
最後隻寫了一封告別信放下後,就離開了。
重新上車出發,聶雨坐在副駕上問道:“沒想到,你和鐵人關係那麽好。”
李源道:“除了尊敬其人品品格外,當年最混亂的時候,家裏十幾個孩子都交到人家手裏。李坤、李城他們還有四個丫頭,人家都幫著照看的好好的,沒有出問題。就憑這個,也是有恩德的。那些年出事的知青還少了?”
聶雨感慨道:“是好大的人情。怎麽不多留兩天?你和老人多說說話也好。”
其實是她們希望李源多和人說說話,總覺得他過的有些孤單,圈子太窄。
李源搖頭道:“不要打亂別人的生活節奏。王叔這樣的勞模,一天不上前線,心裏都不怎麽舒服,幾天不去能蒙出病來。就這樣吧。”
李源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把車開去了杜爾伯特,給妻子們講了講當年在哪打的黃羊,還讓她們下車在雪地裏打了個滾兒,體驗一下雪夜風情,最終開車向南。
卻也不急著回家,在雪國裏玩兒了一個星期左右,然後進了關,一路向西。
訪名勝,覽古跡。
品美食,見人情。
黃河以北,處處留下了他們的腳印。
在玉門關度過了一九八六年的元旦,一家人還在車上,用車載電視機看了新播的《西遊記》。
然後從另一條路,一邊玩耍,一邊返回四九城。
並於一月二十八號,回到了京城王府四合院。
……
“我們回來了!!”
到家的那一刻,幾人心情都極好。
氣勢恢宏的王府,門口的大石獅和雕梁畫棟看起來是那麽的舒心。
這讓迎出門來接的大嫂子哈哈笑道:“你們取經回來了?”
二嫂子還掰手指頭算呢:“師徒四人加白龍馬,剛好也是五個!”
聶雨急不可耐道:“爸媽呢,我去見個麵,然後得回屋好好睡一覺。”
車上固然也能睡,可性能再好的房車,終究還是有些顛簸的,畢竟當下國內的路還不算好,基建狂魔還未發威,再加上一張原本兩人規格的床上睡四個人,多少還是有些擠。
四個女人精神都差不多,匆匆進裏屋見過李父李母後,就回房去大床上休息去了,並揚言放狠話,說要睡上三天三夜。
李源的精神就好多了,還能進屋陪老頭、老太太和大哥他們聊天。
古香古色的客廳,又不缺生活的便利。
窗淨幾明,陽光明媚。
從歐洲進口的地暖係統,把屋子烘的暖意融融。
“媽,這裏住的習慣不?”
李源見老母親盯著他看的沒夠,笑眯眯問道。
李母高興道:“習慣,好啊!”
大嫂子揭老底:“天天喊著回秦家莊哩,老幺回來了,就習慣了好了?”
李源奇道:“不是安排車天天送回家玩了麽?”
二嫂子氣笑道:“讓人笑話,說我們燒包的,天天就是作,回老鄉跟前顯擺來了。說的多了就煩,幹脆不回了。這不回吧,又想的很。”
李桂淡淡道:“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又問李源道:“現在東北冰天雪地的,你們玩兒了那麽長時間?人家都在貓冬呢,你們玩啥啊?”
李源笑道:“就冰天雪地才好玩,弄了個爬犁,到處撒歡。玩兒了一個月就出來了,去了西邊。”
李母高興道:“好,就該多去玩兒!”
李源嘿嘿笑,道:“媽,等夏天了,我帶您和爸也出去玩一圈,咋樣?”
李母不同意了,笑道:“我們年紀大了,可不敢隨便出門,萬一死路上了就成孤魂野鬼了。”估計怕說話太直傷兒子的心,頓了頓又補充道:“主要是你爹,我還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