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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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飄香哼哼兩聲卻沒有回答紀雨的問話,兩人同床共枕,這麽近的距離,她若是連紀雨是睡了還是醒著都不曉得的話,她這位暗夜門門主豈不是浪得虛名?

    “怎麽不說話?”

    紀雨盯著滿屋的黑暗,等了許久,玉飄香都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

    又過了好一會兒,玉飄香才慢慢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後日我們要不要去湊個熱鬧去!”

    紀雨終於回道:“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玉飄香其實早就料到紀雨會這麽回答自己,不過她有後招,把紀雨留在這裏兩日,陪自己去瞧瞧那個招親大會,她不是沒有辦法。

    “哼,你不去也行,待我們回去,我就跟拓跋玉說,你這個人不規矩,趁著跟我同床而眠的機會,對人家動手對腳!”

    “什麽?你可不要亂說,我哪有對你不規矩,若不是你強行拉我上來,我現在應該正在外麵欣賞滿天星辰,觀看月夜美景呢!”

    玉飄香繼續裝可憐道:“誰信呢,你若不去跟我瞧瞧那招親大會,等回去後,我就是要告訴拓跋玉姐姐,你對人家不規矩,欺負人家!”

    紀雨頭疼道:“隨你了,去就去吧,頂多是耽誤兩日的事,你可不要再亂說了,否則拓跋玉還以為我是個淫棍,日後她一定給我好看,我恐怕再沒有好日子過!”

    玉飄香嘿嘿一笑,像打了勝仗般,吹了一個口哨,這才翻過身去,呼呼睡去。

    紀雨終於明白自己上當了,玉飄香強行把自己拉上樓,跟她睡在一個房間,原來是早有預謀。

    紀雨與玉飄香翌日醒來後,吃過早飯,隨後出城趕往杏花林,拜訪太一。

    去過南方的江湖客,時常讚歎南方的竹林最美,北方氣候幹冷,是見不到竹林的,這杏花林雖沒有南方竹林的幽靜淡雅,但滿山的青翠柳樹下,種著當地人稱為一種名叫小鳳花的野花,漫山遍野,花香凝人,讓人見了也是心曠神怡,心靜如水。

    太一觀能把一個北國的小小分壇選在這樣一個美麗幽靜的地方,這也算是對那些瞧不上讀書人,總認為讀書人是書呆子,沒有什麽情趣的無知大眾,一個絕好的抨擊手段。

    兩匹快馬順著林中小路飛奔而過,大清早出來活動的江湖客,不是別人,正是紀雨和玉飄香。

    “好美!”

    玉飄香望著鬱鬱蔥蔥的翠柳,鳥語花香的杏花林,一時間竟看得呆了。

    紀雨並非沒有情趣之人,他轉頭對玉飄香道:“眼看就要到了,我們還是下馬走一段路吧!”

    玉飄香點點頭,縱身一跳,從馬背上飛下來,直接跑進花叢中,歡快地笑著,盡情地奔跑。

    紀雨無奈地搖搖頭,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再嚴肅刻板的江湖客,麵對這景色迷人的山林,多少都會讓人有幾分陶醉。

    紀雨從馬背上跳下來,手握韁繩,牽著自己和玉飄香的馬慢慢地向前走著,玉飄香倒是如意了,連馬都丟給他了,如果他也不管,馬兒跑了,這豈不是要損失很多銀子?

    玉飄香越跑越遠,漸漸地消失在紀雨的眼前,紀雨正想叫玉飄香不要跑地太遠,可是當他的視線已經瞧不到玉飄香的身影時,他意外地發現,突然間,自己失去了對玉飄香的感應。

    玉飄香就算跑得再遠,可是隻要不是玉飄香估計隱藏了自己的氣息,憑借紀雨的本事,玉飄香隻要不離開這一帶,他還是能大約感應到玉飄香所處的位置。

    “玉飄香,不要玩了!”

    玉飄香沒有答話,紀雨的表情瞬間變了,這大清早地,不會遇到敵人了吧?

    紀雨皺了皺眉頭,就算他們兩個再次遇到強敵,誰又有那個本事,可以悄無聲息地擒住或是斬殺玉飄香?

    紀雨鬆開手中的韁繩,也不管馬兒會不會在主人不在的情況下跑掉,他急忙輕功躍起,飛上柳樹的樹頂,朝著玉飄香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

    杏花林依舊一片寧靜,當紀雨飛到玉飄香失蹤的地方時,隻見不遠處的林內竟有一涼亭,從紀雨這個方向遠遠地瞧過去,能隱約地瞧見亭上刻著的大字:花溪亭。

    涼亭內坐著一位背對著紀雨的男子,他正在舉著茶杯,慢慢品嚐手中的香茗。

    紀雨四處瞧了瞧,沒有發現玉飄香的身影,心如止水的紀雨仔細地將四周用他的感知能力搜索了一番,他可以肯定,這裏隻有兩個人,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就是涼亭內的陌生公子。

    紀雨快速飛到涼亭內,瞧著對方的後背,此人似乎依舊沒有發現自己已經來到涼亭內。

    紀雨再次打量這位神秘的陌生人,他居然發現自己竟看不透此人的虛實。

    紀雨正吃驚此人原來是一個高手,陌生男子突然間轉過身,手握著茶杯,一雙冰冷的眼睛盯著紀雨,嘴角鉤起一個讓紀雨讀不懂的微笑。

    “朋友,你看這滿山的鳥語花香,不坐下來喝一杯嗎?”

    此人儀表堂堂,玉樹臨風,衣冠楚楚,不過他的眼睛倒是很特別,那森寒的眼神裏略帶一點憂傷,這與他的外表倒不相匹配,看樣子他不是什麽樂天派,心中似乎藏著許多說不出的傷感往事。

    紀雨無心喝茶,他麵無表情地冷冷問道:“這位朋友可瞧見一個女子路過這裏?”

    陌生男子搖搖頭,又點點頭,紀雨怔了怔,他這是到底是看見了,還是沒看見?

    “你很掛念你的朋友?”

    陌生男子突然問話,紀雨楞楞地點點頭,他竟一時間糊塗起來,此人到底是敵是友?

    陌生男子站起身,瞧著亭外的小鳳花,又轉移話題道:“朋友可知道這小鳳花的來曆?”

    紀雨搖搖頭,這裏他是第一次來,若不是玉飄香告訴他這裏是杏花林,他連這裏叫什麽名字都不清楚呢!

    陌生男子似乎很是失望的樣子,他瞧著滿山的小鳳花,自言自語道:“相傳上古時期,有一位名動密探界的密探,此女貌美如花,傾國傾城,不過她卻有一位極為醜陋的男性朋友。兩人很是相愛,女子並不在乎男子的麵貌醜陋,兩人就在打算結婚成親的時候,這位醜陋的男子突然慘死在家中。”

    陌生男子頓了頓,望向紀雨,問道:“你猜,是誰殺了這位男子?”

    紀雨搖了搖頭,他怎會知道誰殺了這個男的!現在他連此人為什麽莫名其妙地給他講這個故事都搞不清楚呢!

    陌生男子覺得無趣,繼續道:“殺掉這個男子的,是這個男子的頂頭首領,殺手組織的老大。男子本是個殺手,他的任務是殺掉這位女密探,可是男子遇到女密探的時候,竟發現自己愛上了對方,他不忍心下手,打扮成醜陋的醜男接近女密探,本是想兩人可以做個朋友,誰又能想到,她和殺手相處不到半年,竟會愛上這個外在看上去醜陋的男子。”

    這一次紀雨接著對方的話道:“不過,男子既然是個殺手,他背叛了組織,所以在他即將和女密探成親的時候,殺手組織的老大尋到他,將他殺害!”

    “不錯,女密探知道此事後,痛哭流涕,她為男子蓋了一座墳墓,種上了一粒她曾經外出任務時,在遙遠的他國發現的一種野花的種子,她並給此花起名為小鳳花,小與鳳是她和男子的名字,以此紀念她與這位殺手的愛情。後來,這小鳳花的種子真的發芽開花,漫山遍野,將這裏變成了花海。”

    紀雨倒是沒有想到杏花林還有這等古老的淒美故事,不過,故事再好聽,他現在也無心去聽,他現在必須搞清楚此人到底是敵是友,玉飄香是不是他抓走的。

    “故事雖美,卻非紀雨所念想之事,我隻在乎我的朋友!”

    紀雨故意當著這位陌生男子的麵喊出自己的真實名字,隨後他瞧著陌生男子的反應,本是想看看此人聽了自己的名字會不會有什麽過激或是驚訝的反應,誰能想到,陌生男子隻是莞爾一笑,似乎紀雨這個名字,在他的眼裏,和普通百姓張三、李四的名字沒有什麽區別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陌生男子將茶杯放下,他挺直了腰板,朝著紀雨認真道:“紀兄,你若能打贏我,我就告訴你玉飄香的下落,可你若是打輸了,對不起,她你是永遠見不著了,而你的項上人頭,我會帶回神秘樓。不過你放心,玉飄香我卻不會傷害她!”

    “什麽?”

    紀雨見自己的秘密被人戳穿,萬分吃驚,神秘樓的殺手出現在這裏已經叫人想不通,更讓人想不通的是,他怎會清楚曾是京城暗夜門門主的夜飄香,她就是天組小隊之中的玉飄香?

    陌生男子微微一笑,他沒有解釋紀雨心中的疑問,隻是繼續自己剛才的話道:“紀兄,你隻需要點頭或是搖頭就可以,不過鬼無夜倒是期盼自己能和你這個神秘來曆的天組小隊成員過過招”

    “鬼無夜?”

    紀雨顯然是沒有聽說過鬼無夜的名號,不過此人既然承認他是神秘樓的殺手,想必從神秘樓走出來的高手,一定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紀雨語氣轉冷道:“你知道的還不少,就算你沒有抓到玉飄香,我也不會輕易讓你離開這裏的!”

    鬼無夜見紀雨有要出手的意思,他急忙飛出涼亭,找到一片空地,準備和紀雨對決。這花溪亭是太一觀的分壇所建,他可不想因為自己想和人家打鬥,而毀了這間涼亭,引起和太一觀不必要的糾紛。

    紀雨飛出涼亭,來到鬼無夜麵前,心中除了震撼,多少還有些怒氣,這沒完沒了的刺殺行動,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

    紀雨尖嘯一聲,撲向鬼無夜,一招寒冰掌,刮起漫天寒氣,紀雨欲將對方的雙手冰凍,奪下對方手中的長笛。

    如今也算經曆了江湖上大風小浪的紀雨,怎會看不懂對方的武功招術,準備來說,此人不是會武功,而是會密術,他的真正身份,應該是密探。

    紀雨若是沒記錯,自己這是第二次和密探界的密探較量,第一次是在天狼國的酒肆,不過當時打鬥場麵有些混亂,密探並沒有使出什麽太過明顯的密術。

    紀雨雖非密探,但對於密探界的一些事情多少還是有一些了解的,這邊有三大密探國,被人認可的密探城又有五個,像眼前這位手握長笛的鬼無夜,想必他的身份就是音隱密探城的密探。

    鬼無夜剛剛吹出一小段動聽的曲調,忽然漫天寒風刮來,渾身發冷的鬼無夜,嘴角哆嗦,一時間竟吹錯了兩個音符,他想發動的密術竟被紀雨給硬生生打斷。

    鬼無夜在心中暗叫厲害,不過他既然動用了已經有近十年未動的天魔笛,他可不會手下留情,誰輸誰贏,現在判定,還為時過早。

    鬼無夜右腳猛地抬起,再轟然落下,一層層氣浪四麵擴散,將包裹全身的寒氣硬給推到五丈地之外。

    鬼無夜終於不再感到寒冷,長笛吹響,五六個音波終於發動,一個個跳動的音符就像樹林中的小精靈般,圍向正撲來的紀雨。

    紀雨輕哼一聲,玉飄香可是個風隱,拓跋玉是一個火隱,他跟著兩大密探這麽久,怎會不清楚密探的一些把戲。風隱可以利用虛無縹緲的風,製造成鋒利無比的風刃,它就像是無形的大刀一般,一旦砍中目標,對方不死也要被砍個半殘。更要命的是,這無形的風刃比普通的大刀更為凶狠,這種並非實質的風刃專破內家真氣,一旦被風刃砍中,需要休養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真氣,養好內傷。

    紀雨大手一揮,兩團烈火迸發而出,熊熊燃燒的烈火將那些飛舞而來的音波全部燒毀,轟轟轟的爆炸聲,徹底粉碎了這片鳥語花香的杏花林的寧靜。

    鬼無夜略有那麽一點驚訝,音波打到對方的身上雖然會發生爆炸,但聲音不會如此響亮,看來自己的音波與對方手中的烈火碰撞到一起,會產生不小的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