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甘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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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潛一直好奇,賀漣為何會叫老勞倫斯家這樣庇佑他,這次下船後,也去查了,卻什麽都沒有查到。
    他確信,賀漣肯定是有點不為人知的另一麵。
    卻為何諱莫如深,真是叫人有興趣去探究。
    船開了。
    薑佳寧發現柯力更加沉默寡言了。
    他的眼神時常透著一股蕭瑟。
    她這次外出,帶回來一些藥,方便柯力的傷勢恢複。
    柯力的身體素質真的是肉眼可見的好,除了身上留有一些疤痕之外,都恢複如常了。
    薛凜安聯係了拳場那邊的負責人買了柯力,叫柯力恢複了身份,即便是跟著她出去,也沒人查過。
    對於一個打黑拳,甚至是要死掉的小人物來說,沒人在意。
    甚至是,對於沅沅那樣一個已經死掉的姑娘來說,無人記憶。
    薑佳寧又去了一次舞場。
    舞場中,氣氛依舊火熱。
    台上穿著暴露的姑娘扭著纖細的腰肢,叫價依舊持續飆升,和沅沅一樣稚嫩的小姑娘,卻都不是那張熟悉的臉了。
    每每看到那骨灰盒,薑佳寧總能想起金府悅那漂亮的小瓷罐,以及周景潤在小瓷罐旁邊變幻放置著的新鮮花枝。
    這一夜。
    曇花開。
    薑佳寧把曇花的盆栽放置在沅沅的骨灰盒旁邊,黑夜裏,潔白的花朵分隔鮮明。
    這一切,都叫柯力看在眼裏。
    少年脊梁筆挺,眼神是說不出的哀慟。
    吃晚餐的時候,薑佳寧去房間裏找了鄭春麗。
    鄭春麗在船靠岸期間,都未曾下船。
    她隻和徐匯通過電話。
    她說:「我已經找到了,找到害死我們女兒的真正凶手了,我知道是誰了。」
    她的語氣斬釘截鐵,握緊了拳頭,似是勢要將那人給粉骨碎身一般。
    徐匯:「你不要輕舉妄動,有什麽事就和凜安商量一下。」ap
    鄭春麗腦子一下就炸了。
    「你到底是不是徐家的男人了!」她怒罵道,「你真要把徐家所有的家產都拱手讓出去給一個外姓人嗎?徐匯!」
    徐匯知道每逢此時,妻子都會數落他。
    可人秉性如此。
    徐匯本就是那種不堪大任的,太重的負擔在他的肩膀上,隻會叫他感覺到過於沉重無法負擔。
    他說:「隻是在外,薛少還是……」
    「不用你管我!我很好!」
    徐匯張了張嘴,還想要開口說什麽,電話就已經被掛斷了。
    除了這一個電話,他再給鄭春麗打電話,她卻也不接了。
    徐匯就私下給薛凜安打了個電話,叫他能幫忙照顧一下鄭春麗,還表了自己的站位,對徐家的資產不會爭搶。
    「你也知道我的能力態度,我隻要原本屬於我的那一份,多的也不會奢求。」
    「放心二叔,」薛凜安道,「在船上,我會照顧好二嬸。」
    這樣一來,徐匯才放心。
    也是因著在國碼頭的電話,在船上,薛凜安也就多關照了一下鄭春麗。
    也是因著薑佳寧。
    薑佳寧叫鄭春麗出來到廳內吃飯,鄭春麗信誓旦旦說找到了真凶。
    「這船上的人都是幫凶!」
    薑佳寧知道至親之人去世是什麽感覺,更何況,鄭春麗失去的還是她幼小的女兒。
    她安慰鄭春麗:「嬸嬸,你別太憂心了。」
    船上照樣是歌舞升平,卻又藏著湧動的暗潮。
    薑佳寧眺望海麵。
    不知道薛尉廷那邊的行動是否順利。
    薛尉廷已經拿到了準許出國的證明,在出國前,他先帶著人搗毀了在華國境內的一個隱秘的窩點。
    與此同時,其餘地域也開始暗中行動。
    薛尉廷乘上了飛往拉非群島的飛機。
    在船上的前幾天都風平浪靜。
    una和陸潛打得火熱,和小狼狗的配置,倒是有不少人看好。
    緣因徐詩穎的瘋癲,薛凜安又去了徐詩穎的房間幾次。
    這船上還有徐家的人。
    縱然現在徐詩穎的身份遠不如薛凜安來的更重要,可表麵上的工夫卻還是要做的。
    可即便是薛凜安來到這房間內,對徐詩穎也沒有任何改善。
    徐詩穎麵色枯黃,雙眼無神。
    她連續幾夜的失眠,隻能靠安眠藥入睡,晝夜顛倒幾乎熬幹了她所有的青春美貌與活力,坐在床邊,就如同一根垂垂老矣的朽木。
    她坐在床邊,甚至就連站起來都無法起身。
    門在外麵敲了兩聲。
    徐詩穎沒有動作。
    她就似是什麽都沒有聽見,依舊呆呆傻傻的坐在床邊,過了一會兒就嗬嗬的笑一聲。
    房門從外麵打開了。
    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麵色蒼白的男人站在門口,就這樣看著徐詩穎的模樣。
    那個曾經乖張傲慢的姑娘,已經成了這副模樣。
    徐詩穎朝著門口看過來,她看了足足有十幾秒,才叫了一聲:「漣哥。」
    賀漣邁步走過來。
    「還認得人。」
    徐詩穎忽然嘿嘿的笑了一下,「漣哥,你什麽時候從國外回來的?你真離婚了嗎?」
    徐詩穎的這話,還是在一年前,賀漣剛回到國內的時候,問過賀漣。
    賀漣看出來,她的大腦混亂,整個時間線都亂了。
    「詩穎,」賀漣靠在桌邊,雙手上的白色絲質手套搭在椅背上,「你甘心麽?」
    徐詩穎似是沒有聽明白。
    「甘心就這麽後半輩子被送到精神病療養院中住一輩子麽,」他的目光落在徐詩穎那空蕩蕩的褲管,「就這麽當一個瘸子。」
    徐詩穎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麽,瞳孔猛地驚顫了起來,「不,不是的,不是的……你別過來!我不是阮清秋……你認錯了人了……」
    賀漣毫無波瀾的站在桌子旁邊,看著徐詩穎這樣瘋癲的表現,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薛凜安這事上造假誣陷他教唆罪,可在趙闊的事情上,一開始還真是他。
    他笑了一下。
    以牙還牙,薛凜安還真是做的不錯。
    薛凜安真的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他朝著徐詩穎走過來,扣住她的肩膀,俯身蹲下來,「詩穎,你看著我。」
    男人的力氣很大,徐詩穎掙紮不動,對上了賀漣手中的十字鏈,過了幾秒鍾,不再掙紮,雙眸進入呆滯狀態。
    十分鍾後,徐詩穎躺在床上,似是睡著了。
    賀漣直起身來。
    隔著一層薄紗似的遮光窗簾,能看到外麵甲板上的人。
    薑佳寧側頭靠在男人的肩上,手機自拍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