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聽聞微微沉默、
    終沒在這話上繼續聊下去……
    “人有人的路，修仙之人有修仙之人的路，隻是最後到底如何，會走到什麽地步，也僅有到了那時候才能知曉。
    老衲說什麽，不一定準。
    公公說如何，也不一定真的準。
    若是這世界上的一切都有答案，那麽這腳下的路，也便不會這般艱辛了。”
    陳落點頭。
    認同了老和尚的話。
    就如寧來一般……
    天下大同如夢他豈會不清楚？
    可他相信、
    於是就算是一場夢，隻要他願意相信，那也就有實現的可能，若是連相信也不願意，那麽自然也就沒有相信的可能了.
    有人影禦空而來。
    落在了陳落和老和尚的身邊。
    是達摩玄明大師和玄空大師、
    數百年不見他們還是老樣子，隻是身上的氣息也變得強大了許多……
    達摩雖不常在人間行走，可卻也是修仙界超級宗門。
    如此一想，有著幾個合體，倒也是正常了。
    如今的修仙界啊，至尊已經不少了……
    便是煉虛也有。
    如陳落這般修為低下的，倒也是少了。
    見陳落……
    玄空和玄明大師行禮：“見過公公。”
    後又對老和尚行禮：“見過問心大師……”
    老和尚點頭。
    算是回應，隻是回頭對著陳落道：“公公遠道而來，卻是不好打擾了，老衲告辭。”
    說完便入了人群，少頃就不見了影子。
    “算算時間公公也有幾百年不曾入了苦厄達摩了……公公，請？”
    “好。”
    陳落隨著兩人上山。
    達摩早已開了中門迎著陳落……
    禮在。
    情分也在。
    倒是讓陳落有些慚愧，不過也是因為這樣子，陳落也看重了這一份緣。
    故而上山後玄空和玄明引著一些和尚招待自己，陳落也多少和他們聊了些家常。
    任何一段情的延續都需要雙方麵。
    達摩寺看重自己。
    自己也該給予回應。
    這已經不關乎自己喜不喜歡和尚，討不討厭佛門的事了。
    因為，這一個是道的不同，一個卻是做人的問題了……
    “公公已經許久不曾來了達摩，今日怎麽會突然入了塞外大漠…來達摩做客了？”
    玄空大師問著。
    “這些年出了些事情，心中有了不解，想著便來達摩走走，興許在此間，總能有著收獲的。”
    陳落回道。
    玄明點頭：“世間人人平等，卻也有佛無所不知之說，想來公公是有大頓悟之人，這來了達摩，也便能解開心中困惑了。”
    陳落點頭。
    若是能如此，那便是最好的了。
    走到禪室。
    請陳落入內……
    入座。
    禪室內僅有陳落和玄空還有玄明兩人。
    問陳落有何不解。
    陳落道：“大師，可知曉這仙路之事？”
    兩人愣住……
    這問題……
    “這些年倒也聽說過，說這此間無仙，為仙路斷絕，也才無人可成仙，可具體的，便是不知道了。”
    “那麽……這遺留之人，兩位大師也不明白了？”
    “遺留之人？不曾聽說過。”
    陳落遺憾，卻也做好心理準備……
    若是說這些辛秘這般簡單就能知曉，也就不會有這麽多年，也無人知曉的原因了。
    又問了一些……
    大多數是關於仙人的事情，依舊一問三不知。
    陳落作罷。
    玄空和玄明有些慚愧……
    起初還道，這佛無所不知，可公公心中所有疑惑卻是連一個也解答不了，實在慚愧。
    隻是……
    “公公怎麽會問起這些？莫非公公已觸及了這境界不成？”
    仙路啊……
    公公怎麽會糾結這個問題？
    陳落想了下，終還是將太微的事情娓娓道來……
    當聽聞太微欲要斬殺公公時兩人皆變得嚴肅了起來……
    “公公不爭天下皆知，莫說是公公，這天下人誰人不是為了成仙而努力，如今這遺留之人卻因為敬畏公公而欲要滅之，這實在不該，也無道理可言。”
    “這天下事哪裏皆有什麽道理可說的？便是仇恨這些，也可毫無緣由，師弟著相了！”
    玄空大師說著，玄明張了張嘴，隨即打了一聲佛號：“我佛慈悲，弟子著相了。”
    “公公之事達摩上下倒是不知道，也要給公公失望了，不過…倒也不是沒人能給公公一些頭緒和關鍵的。”
    玄空道：“公公可還記得今日遇到的那一個和尚？”
    “問心大師？”
    “是……”
    玄空點頭：“百年前，問心大師走入了達摩，至此便居住在了苦厄山…想來公公應該也有所知曉達摩出現了一個煉虛強者的事情？”
    陳落點頭，他而來，也是為了這煉虛強者……
    傳聞他為荒古之前，便是沒有，也是荒古初期的輪回者。
    隻是……
    陳落眉頭微微一皺：“他便是那一個煉虛強者？可為何，察覺不到修為？”
    莫說修為，便是氣運，也皆如尋常普通人一樣……
    初見時陳落倒是有覺得那大師非凡。
    但並非所有非凡之人皆修為之人……
    “這便是不知道了，或許這也是問心大師的神秘所在了，公公可見過須彌衍生大陣？”
    那籠罩在苦厄山上的穹頂大陣便是須彌衍生大陣，因為這陣法的存在，塞外大漠中也才有了這一個綠洲之地……
    陳落自然知曉。
    昔日還曾感慨這大陣的神奇。
    後來在達摩幾年，陳落也偷空將這陣法學了過去……
    雖有所出入，可各種的神秘手段，倒也是無差的。
    “數百年來，大陣已逐漸破損，百年前更一夜之間遭遇了妖邪入侵，使得大陣破壞。
    問心大師便是在那時出現……
    不僅收服了那妖邪。
    便是這大陣，也在一念之間被他修複……”
    又是一個精通陣法之道的存在、
    倒也是神秘了。
    “他可在達摩內？”
    “在。”
    玄空道：“問心大師常下山行走，可若是歸來時，便會入達摩後山那裏麵壁修行。
    後來，我們便將後山問心大師修行的山洞，稱之為問心洞。”
    陳落點頭。
    “可否請大師帶路？”
    “這……”
    “有為難之處？”
    “問心大師昔日入後山，便說過想求得清淨，老衲也道，若非得了他的話，便不好……”
    他說著。
    忽然停住。
    對著陳落道：“大師道，後山風景不錯，請老衲帶公公領略下後山風光。
    他於問心洞中，等公公光臨。”
    達摩的後山並不低。
    出了羅漢堂，順著階梯而上。
    約莫走了有將近半個小時，終才見了一小路。
    小路蜿蜒，有著少許淺淺的腳印。
    玄空大師停下了腳步。
    他道：“順著這小路，往上在走個十來分鍾，也便到了問心洞……接下來的路，便隻能讓公公一個人行走了。”
    陳落點頭。
    目送玄空大師離去，這才邁步，繼續前行。
    天色已近黃昏。
    腳下的石子路頗有些崎嶇。
    似乎每走上一步，便是那一段人生一樣。
    偶爾還能遇到一些枝頭攔著去路。
    陳落想著，也不急。
    拿出了光景劍，將這些雜草和亂枝清理了下。
    路嘛……
    總要寬敞一些才好。
    也總要好走一些才是……
    隻是……
    不知為何腳下的路卻也是越來越重，好似有什麽東西抓著自己一樣。
    低頭……
    微微一笑。
    非是好似。
    而是真有手在抓著自己。
    一隻隻的手自路中出現，抓著自己的腳踝，用盡全力的也要將自己拽進去。
    陳落僅是看了一眼，便不去看它們。
    邁步……
    抬腳。
    那些手便化為齏粉，不複存在。
    又行幾步。
    落下的劍發出了火光，那雜樹比鐵堅定，便是真龍之骨也不如幾分，就是天下最為堅硬的魔行樹，也不如它。
    陳落依舊臉色不變。
    手中的劍揮下。
    於是……
    這樹也斷了。
    小小的一段路，十來分鍾，遭遇的事情卻也挺多。
    或是山石自上滾下。
    或是有雷電自虛空落下。
    後來啊，刀，劍橫空，心魔出現……
    直到。
    十來分鍾後，陳落遠遠的看到了一山洞……
    洞口處有問心兩字。
    洞內隱約可見一老和尚盤膝坐在那裏，背對著外麵。
    “見過大師……”
    陳落行禮。
    問心大師並無回頭。
    卻也回道：“又見麵了公公……這一路，可還好走？”
    “還行，隻是頗有些精彩。”
    “路總要精彩一些才是。”
    “大師說得是，若是不精彩，也就不好走了，隻是不知道咱家可算過了大師的試探？”
    “老衲從不曾去試探公公。”
    問心大師依舊不曾回頭：“公公知曉這是問心洞，老衲為問心，可知曉剛剛公公所走的那一條路又叫做什麽？”
    “它為問心路。”
    陳落沉默。
    許久笑了起來：“倒是誤會了大師了，這倒也非是大師給的試驗，而是在下心中所給自己的試驗了……”
    “公公知曉此間上山，所問何事，也知曉若是知曉了之後，公公知曉的一切，都將會有著變化。
    您在遲疑…故而這問心路，才有了這一遭，隻是如今看來公公是不在有所遲疑了。”
    “起初尚且有一些，不過上了山，走完了這一段路，倒也覺得沒什麽可遲疑的了。
    這該來的，終會來，不是嗎？
    便是想躲，也難……
    且咱家躲了那麽久，他們不也是盯上了咱家，於是這樣一想，想要躲，也於事無補。
    如此，索性便去麵對才好。”
    “阿彌陀佛！”
    問心大師打了一聲佛號……
    轉身。
    終見了陳落……
    隻是見到他時陳落卻是有些愣了下。
    大師，還是大師。
    可又不同了。
    山下見時，瘦小無比，臉上滿是溝壑，已入年邁之年，便是一陣風吹過也有被摧毀的樣子。
    可現在……
    紅光滿麵，皮膚細如嬰兒，更好似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年一樣，哪裏還有白日見到的樣子。
    不過隻是愣了下陳落便明白了。
    “傳聞中，佛門有一神通，為枯榮神功，修煉之後，麵容可隨朝夕而變，便是一身修為也會就此沉寂下去，宛若一潭死水，無人可探尋境界。
    隻是這神通也僅在佛門之中有所提起，至於修煉之法更是不曾出現……
    今日倒是終見了這，倒也是幸運了！”
    “終隻是一小手段，稱不上神奇。”
    問心大師道：“公公請坐。”
    有蒲團出現在陳落身後地上。
    陳落盤膝坐下。
    “公公已做好了準備，恰好老衲又有所知曉，那也便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公公想要問什麽，便請吧。”
    陳落點頭，終問出了他想要問的問題。
    仙人何在？
    仙人可還存在？
    遺留之人是否仙人之後？
    他們又在何處？
    問題不多……
    僅有四個。
    問心大師一一回答……
    他於上穹而來，見證了那一個時代的昌盛，本應該在遠古就該蘇醒。
    但輪回這種事情何時醒來誰也不好說。
    或是這一個時代，或是下一個時代也不一定。
    這也就為什麽在這一個現今中，上古，遠古，荒古皆有。
    如此這上穹之人，也就理所當然了。
    隻是說是四個問題，可到底倒也隻能說是一個……
    仙人是否存在，無人可知。
    上穹時代有仙人決戰，封印是天下異獸，可自仙路斷絕後，仙人也就隱匿了起來。
    隻是過去了萬年之久……
    仙人是否還在？
    他們又在什麽地方？
    沒人知曉。
    當然了……
    如果還存在的話，那便隻有一個地方了。
    “哪裏？”
    “洞虛之後，有神通可開辟小天地……曾為仙人所在之地，遺留之人為仙人之後，他們所在為小天地世界。”
    陳落又問：“小天地何在？”
    問心搖頭：“不知！”
    他歎氣：“上穹時代，不知道有多少強者想求得仙人小天地，繼而修的仙人之術、
    可卻始終尋不到……這些年來老衲也曾想過，這世間是否還有小天地存在。
    後來覺得倒是不可能了。
    畢竟時間過了那麽久，若無意外，仙人也該隕落。
    且洞虛？如今的香火時代，若要進入洞虛實在不簡單。
    於是小天地怕也不會存在了。
    直到錢塘之處的變化……那一股氣息雖弱，可老衲總還是察覺得到。
    遺留在這世間上的人啊……
    終還是出現了。
    他們既然畏懼了公公，那想來便是仙人不存在，這世界也該當還有洞虛了。
    若是無那洞虛，這小天地也就不會存在了。”
    陳落點頭。
    “他們為何要殺咱家，大師可能猜出些什麽？”
    問心大師沉默了下。
    許久。
    點頭。
    可又搖頭。
    “或許知曉，也或許隻是猜測……老衲並不好肯定，而這個答案，公公其實也有著揣測，不是嗎？”
    陳落也沉默了下來……
    抬頭，
    望天。
    仙路嗎？
    若是這樣，倒也是一個未解之謎了……
    “公公若是想知曉遺留之人，或是小天地的事，其實……還有人知曉，隻是想來他不會歡迎公公的。”
    問心大師忽然道。
    “誰？”
    “北境長城之外……寒冰森林，冰霜巨人國度！”
    陳落：……
    大師大可大膽一些。
    非是不歡迎，該是動手的那種才是。
    請假請假，今天就四千字更新……狀態不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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