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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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安東尼看向比爾時,他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痛苦:“比爾,我聽說了謝爾娜阿姨的事情,我很遺憾……”

    安東尼向比爾伸開雙臂,給了他一個擁抱,還拍了拍比爾的背脊。

    “謝謝,我的兄弟。”比爾也回抱住安東尼,同樣充滿感激的拍打他的背脊。

    “我本來隻是想過來看看你,但是,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當兩人分開,安東尼的表情又變了,他把頭歪向一邊,看著被製服覆蓋的幼小屍體,眼淚在他的眼眶裏打滾,他捏了捏鼻梁,將眼淚逼了回去,“你答應過的,答應過照顧好他的,他才七歲……啊,請原諒我,我不是在指責你,但是、但是那是我的小弟弟,他剛出生的時候我親手抱過他,他在我懷裏哭泣,甚至尿在我的手臂上。

    曾經的一切好像還在眼前,他那麽健康,那麽活潑,那麽年幼……

    他是我的弟弟,但卻又像是我的兒子。

    比爾,是我親自把他帶來長溝街的。我稱呼你為兄弟,因為我已經將你視為我的兄弟,我以為這樣以來,你也會視我與我的兄弟為兄弟。而兄弟應該保護兄弟的,尤其是年長的哥哥應該保護弟弟。”

    他沒有看向比爾,而是注視著小科爾的屍體,他的語速不快,但聲音清楚響亮。

    當說完這些,他低下頭,開始為那個孩子默哀。

    而麵對這樣的質問,比爾和他身後的彎鉤幫手下都變得臉色蒼白。

    奧爾和大麥克也感覺到了不適,那些詞句,對於稍微有良心的人來說,就如一把把匕首,刺進了心窩。

    “你要怎麽把我的小.弟弟還給我,比爾·布特裏。”

    比爾猛的抬起頭:“別傷害戴安娜。”

    安東尼的眼神更加憂傷了:“我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麽質疑克頓家。科爾是我們的小弟弟,難道戴安娜就不是我們的小妹妹嗎?你覺得我們在失去了一個幼子後,就會因為仇恨變成瞎子,而傷害另外一個幼子嗎?”

    這問住比爾了,他張口結舌,最後也隻能低下頭道歉:“不……是我衝動又愚蠢了。”

    “做出這些事的人得付出代價,你能讓那個人付出代價嗎,比爾?”

    “我能。”

    “多久?”

    “一個禮拜。”

    “不,那太久了。一天。”

    “這不可能!”

    “已經有兩條人命了,兩條我們都愛著的人命。”安東尼眨了眨眼,淚水直接流了下來,“再過去一個禮拜,那還會有多少我們愛著的人會喪命?”

    比爾的手下甚至有人不自覺的在點頭。

    “一天,如果你沒能找到凶手,那我們會來幫你。請別露出防備的眼神,我們是來幫你的比爾,我們不想再看到更多悲傷的事情發生了。”用手指擦去眼淚,安東尼直接轉身了。

    他甚至沒忘對大麥克和奧爾禮貌的微笑道別——那種強忍痛苦的笑。

    比起比爾,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完美的苦主。

    “您不去看一眼小科爾嗎,在你訴說了你有多愛他之後,就這麽離開了?”比爾問。

    奧爾看向比爾,很顯然這位彎鉤幫的老大反擊了。

    他也必須反擊,看看他手下們的眼神吧。

    他們看著安東尼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和歉意,有些人甚至對比爾露出了不滿。

    諾頓帝國本來就有民間門自行複仇的傳統,尤其推崇決鬥複仇,每隔幾天報紙上都有類似的新聞。

    法律上決鬥是違法的,但從平民到貴族決鬥依然層出不窮,而且隻要能證明決鬥的“正當性”,那事後付出一筆錢,就能免罪。甚至如果有超過兩百人以上為決鬥者簽名請願,不需要支付免罪錢,也可以獲得無罪判決。

    應該說人們對於血親複仇是很推崇的。

    這些在碼頭上賣苦力的漢子們,更是性格粗魯又直接,一言不合就會掄著拳頭開打,為親人複仇更是理所應當的。

    奧爾雖然沒在長溝街看見過他們的屍體,但在碼頭區那邊執勤的,經常給他們收屍。不過小小的碼頭搬運工決鬥而死,當然是不會上報紙的。

    安東尼傷心又直爽,很符合碼頭工人們的喜好。到是比爾的反應,會被視為懦弱。

    可以說安東尼憑借一條舌頭,在幾分鍾內,不但拉住了這些彎鉤幫主力的心,還嚴重打壓了比爾的威望。他們倒是不一定會背叛,可一旦幫戰開始,在戰鬥中隻要有稍微的手軟,那死的就不會是敵人。更何況,彎鉤幫本來就是弱勢的一方。

    比爾的質問並沒有讓安東尼驚慌,他失望的看著比爾:“你竟然會如此的質問我?怎麽?你以為我剛才的一切都是在做戲?這種懷疑真讓我作嘔,比爾·布特裏。但很遺憾,我並不是要離開,我隻是在等一個應該就快到了的人,希望和他一起看小科爾一眼。哦,他來了。”

    真的有人來了,來人身穿白袍,戴著一條有金色流蘇的黃色圍領,這是光明教神父的標誌性裝扮。

    神父看起來很年輕,不超過三十歲以奧爾的眼光,不過他看年齡一向不準),沒有留胡須,戴著黑框眼鏡,是個斯文人。

    “謝謝你這麽快趕來,羅德裏,我的朋友。不,現在你是神父。”

    “是的,我現在是代主放牧的神父。”羅德裏神父在胸口畫了個圓。

    ——作為一個正職神父他已經拋棄了世俗的家庭,所以沒有姓氏,隻有名。不過那些高位神父們,比如主教、大主教、紅衣主教,私下裏也依然會有某某家族的自稱,所以他們也不是拋棄得那麽幹脆。

    無論之前是怎麽想的,此時此刻,所有人都一臉肅穆,看著神父和安東尼走到了小科爾的身邊。

    “可憐的羔羊。”羅德裏跪在幼小的屍體旁邊,掀開紅色的製服後,發出痛苦的歎息,“願你回歸神的身邊,在光明中獲得快樂與安寧。光明永燦。”他開始低聲唱誦一段光明祝詞,內容是小羊羔在神的光明花園裏嬉戲。

    在場的人們都低下頭,閉著眼睛在神父的唱誦聲中,為這個早逝的孩子再次默哀。

    祈禱結束,神父看樣子也並不想多留,站起來就要離開。

    “我也要走了,一天後見。”而安東尼跟在了神父身後。

    “克頓先生,彎鉤幫的人了解長溝街的每一條小巷,每一棟建築,還有建築裏的每一個人。一天後,假如凶手沒被找到,鐵錘幫的人過來‘幫忙’,那麽根本不了解本地的鐵錘幫們能幫助什麽?殺了長溝街的所有男性嗎?”

    安東尼的腳步頓住了。先走了兩步的羅德裏神父也停了下來,站在一邊,麵無表情的看過來。

    說話的是奧爾。

    第一天布特裏夫人去世後,比爾的表現是立刻就要帶人殺去複仇。但之後他能聽進了奧爾的話,幫戰的準備頓時停了。這說明他本質上是不想挑起幫派戰爭的。

    但安東尼不同,他充滿了進攻的欲.望。並且就在剛才,已經通過扭曲事實得到了進攻的正當性,得到了道德製高點,甚至他還隱約把比爾打成了一個沒有能力的懦夫。

    當然,比爾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例如,奧爾昨天給了他凶手可能是孩子的提示,但他確實沒重視,從這點說,今天的慘劇他確實有責任。但他和奧爾也不熟,兩個人昨天才建立起來初步信任,他和那些孩子確實才更熟悉得多,更信任他們是可以理解。

    可是和毒蛇安東尼比起來,一個信任自己人,不想混亂擴大化的幫派首領,那就更是壓倒性的優勢了。

    奧爾可不想未來他巡邏的地盤屬於安東尼·克頓。

    “這可真是一個可怕的猜測。蒙代爾巡警,熟悉有時候並不是好事,正是因為他們認為自己太熟悉這裏的每個人,所以才會過分的自信。明明凶手就在周圍!”安東尼憤怒的指責著,“但看看這些人,他們現在都站在那看熱鬧!但沒有任何一個人幫助我尋找凶手!有一些陌生人到來,或許才能查處更多的真相。”

    “這孩子是為了和平而死的,可能他自己不懂,但作為成年人,我覺得我們該懂。彎鉤幫的人不能說都愛他,但也沒人恨他,他不是死於彎鉤幫之手,彎鉤幫也沒有挑起幫戰的意圖,從這一點看,他的付出沒有白費。彎鉤幫希望和平。

    如果你真像你說的那樣,當年心懷和平把他送來,並且至今也深愛著他,那就該繼續維護和平。想為他複仇,想讓傷害他的人付出代價,需要的不是鐵錘幫的錘子們,而是兩個有能力的私家偵探。”

    “……”安東尼的眼神變得充滿了意外,就像是他剛剛看見那裏站著一個活人一樣,明明奧爾已經和他說了很久。

    “如果鐵錘幫的人過來,你們也隻是來幫戰,而不是來複仇的。別拿一個孩子的慘死當借口,雖然你確實該為他複仇,畢竟那孩子是你口中說著愛的小弟弟。”

    安東尼笑起來了,他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那些彎鉤幫的漢子們已經對他麵露敵意了,還有鄙夷。

    “你真的是一個樂見死亡的人啊,蒙代爾巡警。你所做的一切,隻會讓未來的幫戰更加激烈。不過,很高興未來我們有更多的機會見麵。可憐的小科爾就是我們的停戰協議,雖然不知道是誰撕毀了他,但這毫無疑問標誌著可以開戰了。”他徹底撕去了臉上悲痛的麵具,對著比爾隨意的擺擺手,“一天後見,無論你是否抓到凶手。”

    “狗娘養的!”“狗屎!”“巫師!”

    彎鉤幫人忍不住罵了起來,但安東尼根本不在意,他大笑著離開了。

    這家夥就是徹底的強盜邏輯,我來搶東西,你不要反抗,乖乖讓我搶,那樣你沒有傷亡,我得到了我想要的,雙贏。

    安東尼已經來了又走,警察還沒來。

    看來鐵錘幫在彎鉤幫的地盤必然有人,至於警察……

    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奧爾對皇家警察的印象就一直在斷崖式下跌。但在見識到這個世界越來越多的黑暗麵後,他更加不能脫離這裏。

    在這裏毫無特權的平民就是真正的螻蟻,稍大一點的風都能把他吹死,而血族的身份距離他太遙遠,素未蒙麵的血緣上的父親就是薛定諤屬性的,做一個巡警,至少能活得有幾分尊嚴。冠冕堂皇的說,也隻有作為一個警察,他才能偶爾任性一下,有那個餘力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就像現在。

    安東尼又召集起了鐵錘幫的人在另外一個角落裏竊竊私議,奧爾依稀聽見幾個單詞,都是“人手”“碼頭”“酒館”之類的,看來已經安排起防禦了。陰暗小巷子裏的空氣變得有些緊迫和焦灼,終於,一大群身著紅衣的巡警和身著深色外套的警探們擠了進來。

    “屍體呢?屍體呢?”走在前邊的警探腦袋左右搖擺的嚷嚷著,讓奧爾不自覺聯想到鴨子。

    “在那。”比爾沒說話,這是他的一個手下指點的。

    “誰把製服扔在屍體身上了?”警探直接朝著屍體走了過去,他的皮鞋踩在泥地上,覆蓋了之前的鞋印,他彎腰抓起了那件紅色製服,扭頭看見了奧爾,“又是你嗎?”

    這個“又”用得讓奧爾愣了一下,他這是第一次把衣服蓋在受害人身上吧?

    “惹事小子。”警探一把將製服扔了過來,如果奧爾不是接住了,被製服兜在臉上會非常狼狽,而且這個外號和對方的語氣都不太友善。

    “道格,情況怎麽樣?”老麥斯威爾從一群紅製服巡警後邊擠了出來。

    道格警探伸手摸了一把孩子的脖頸,又像是嗅聞什麽的抽抽鼻子,就站直了身體,一邊從屍體旁邊走開一邊滿臉篤定的說:“已經涼了,還有明顯的臭味,確實是昨天晚上死的,毫無疑問,就是皮匠亞當·佩索交代的地方發現的屍體。”

    老麥斯威爾笑了,他剛剛是對著道格警探提問,眼睛看著的卻一直是比爾,他的眼神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含情脈脈。

    他說的話實在是讓奧爾大開眼界,漏洞這東西太多了是不是就不愁了?

    可惜,比爾的回答沒能如他所願:“死的是科爾·克頓,剛才安東尼·克頓來過了,並且對我說‘一天後再見’。”

    老麥斯威爾眼睛裏的“情”立刻消失了,他的嘴角下撇,鼻翼擴大,兩隻眼睛瞪大,他高高抬起胳膊,食指指向天空:“已經破案了!犯人已經被捕!以陛下的名義!你們沒有任何借口做出任何違法的事情!”

    但比爾隻是攤著手聳了聳肩:“那就去問陛下,或者去問克頓家的人吧。”

    比爾覺得沒什麽可說的了,就要帶著他的人離開——他的一個手下還抱著比爾的外套,那裏邊是那根折斷的拖把,這是重要物證,但奧爾和大麥克都沒出聲。

    “等等!”老麥斯威爾吼叫著,“這件案子還有隱情,我懷疑皮匠亞當·佩索隻是被人指使的。比爾·布特裏,是你意圖為你的母親複仇,因此指使他殺害了這個孩子吧?把他帶走!”

    這位警察局長胳膊一揮,那些巡警們雖然愣了一下,但還是很快衝了上去。

    彎鉤幫的眾人也在愣了一下後,立刻衝上去保護他們的老大,不知道是誰在人群裏大叫:“你是蠢貨嗎?亞當早就被抓走了!”

    “他被捕之前的時間門足夠殺人了!我們抓錯了人,卻又抓對了人!”老麥斯威爾扯著嗓子吼叫了回去,“看來謝爾娜·布特裏的死另有隱情,我們會很快查清楚的!”

    站在一邊看了全程的奧爾:艸!

    假如兩個幫派之間門的幫戰無可避免怎麽辦?那就盡快讓幫戰結束,比如把其中一邊的老大直接抓起來,就像現在這樣。

    老麥斯威爾真的沒和安東尼商量過嗎?這個助攻打得太好了。

    “這事和皮匠亞當沒關係,他很可能是無賴萬斯·多特誣告的!”奧爾高喊著,皮匠佩索是最無辜的人了,在牢裏對他的傷害也是最大的。奧爾這麽喊,確實是意圖讓老麥斯威爾別管皮匠,把無賴拉出來頂缸。

    至於無賴和比爾,還可以繼續想辦法幫忙。

    “萬斯·多特謀殺謝爾娜·布特裏!亞當·佩索在比爾·布特裏的指使下謀殺科爾·克頓!”但奧爾這句話好像反而提示了老麥斯威爾,他用更大的聲音咆哮著,臉上露出的笑容好像是在說:看,兩起案子都破了,一切都和平了。

    奧爾又想爆粗口了……

    “別反抗!我沒事!”在比爾大聲的命令中,彎鉤幫的眾人保持了冷靜,他們雖然衝上來了,但沒有真的和巡警們開打。於是最終,比爾被拽走,和小科爾的屍體一起,塞進了警車。

    老麥斯威爾一聲令下,奧爾和大麥克也被塞進了同一輛警車裏。

    大隊人馬回到了警局,奧爾剛下車,老麥斯威爾就走到了他的麵前:“從今天開始,禁止你出外勤,年輕人。你留在局裏,跟著班迪尼克一起工作吧。”

    “……是,局長。”

    局長說完話就已經離開了,根本沒聽奧爾的回答,畢竟他是來宣布命令,不是來和奧爾商量的。

    “走吧,我們先去休息室。”大麥克招呼著奧爾。

    休息室裏,大麥克和他那一係的人坐在一起,大麥克敲敲桌子,宣布著:“從今天開始,你們都老實點。”

    古利克·布奇憨憨的問:“我聽說了,彎鉤幫要被鐵錘幫吞並了。”

    “沒了比爾·布特裏彎鉤幫就完了?”大麥克冷笑,“老麥斯威爾坐在辦公室裏太久了。”

    “比爾·布特裏可不喜歡打架,他一直以來都更喜歡搞錢。”鬼點子多的麥斯·瓦特加了一句。

    悶在一邊思考的奧爾被談話內容勾起了一點興趣:“比爾·布特裏喜歡搞錢?”

    “能打的是他爸,老比爾·布特裏。那時候還沒彎鉤幫,隻有一個布特裏家族,不過隻是小家族一直發展不起來,直到比爾·布特裏十五歲,開始管理幫派賬務,布特裏家組慢慢整合碼頭工人成立了工會,還有彎鉤幫。”麥斯·瓦特立刻給奧爾講了講他這麽說的原因

    所以比爾顯得有些弱,尤其是和安東尼·克頓比起來,氣勢徹底被壓製住了。因為他的屬性偏向商人,不是個正經幫派頭子。

    “安東尼·克頓是鐵錘幫的,他怎麽會出現在我們警局的囚室?”

    “記得我對你說過鐵錘幫和彎鉤幫的人在下麵會有些小衝突嗎?那次他也在,我們就把他也給捉回來了。因為沒出人命,當事的雙方也都否認他有參與,所以很快就把他放了。”大麥克回答。

    這件事應該是發生在奧爾住院期間門的。

    “那時候你們可以肆無忌憚的捉他嗎?老麥斯威爾允許?”

    “那時候隻是兩個幫派私下裏的小衝突,我們插手限製,反而會讓他們在明麵上別鬧得太凶。”

    從這個角度來看,老麥斯威爾不能說是英明,但也可以說是明智了。該鬆的時候鬆,該緊的時候緊。奧爾也得承認,他對於老麥斯威爾的不讚同,因為他站在了彎鉤幫一邊,還有老麥斯威爾拿無辜的人頂缸。

    如果老麥斯威爾把皮匠放出來,呃,那個誣告的無賴應該也接受教訓了,把比爾抓一段時間門,等到外邊幫派鬥爭結束再把他放出去,並且抓住真凶,那老麥斯威爾簡直就是最佳局長。

    “即使比爾不是一個好戰的人,但為什麽說比爾被抓起來不會影響彎鉤幫的反抗強度和戰鬥力?他畢竟是頭領,這樣難道不是代表著彎鉤幫失去了統一的指揮嗎?”

    “奧……”麥斯·瓦特想叫奧爾的名字,但大麥克的眼神看過去,他就立刻改口了,“蒙代爾,你知道幫派戰爭要怎麽打嗎?”

    “幹掉骨幹,收攏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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