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胳膊擰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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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勇衛營參將的刀落在謝繼善的脖子上,卻猛地收住。
    鋒利的刀刃割破皮膚,鮮血流了出來。
    這一刀雖不致命,可它嚇人啊!
    謝繼善兩腿一顫,黃色的液體從衣袍
    參將放聲大笑,“就你這種沒卵子的慫貨,還敢在雲真人麵前張狂?”
    “雲真人?!”
    謝繼善的腦袋裏‘嗡’的一聲。
    “雲真人彈指間,建奴數萬大軍灰飛煙滅!”
    “別說是你這狗一般的東西,雲真人即使是弄死謝升,也跟撚死一隻螞蟻一樣。”
    “小小的吏部侍郎,還真以為能隻手遮天了,居然連官府都敢不放在眼裏!”
    參將連連冷笑。
    後方的軍士們一陣哄笑。
    這些人當中,有很多是上次隨雲逍下江南的。
    雲真人連國公爺都能殺,殺完後萬歲爺還說殺得好。
    區區一個吏部侍郎,家人居然在雲真人麵前狂成這個樣子,著實是有些可笑。
    參將揮揮手,後方的勇衛營軍士上前,將謝繼善以及謝家的人全部擒住。
    就連那守城的軍官,也被一並綁了,此人擅自放謝家的人出城,自然是不能放過。
    四周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
    在他們的心目中,謝家就是濟寧的天。
    如今謝家的人,竟然如同死狗一樣被抓起來。
    這是哪裏來的大人物?
    參將縱身上馬,然後朝百姓大聲叫道:“大家夥兒莫要害怕,也不要著急,雲真人來了!”
    “不知道雲真人是誰?大真人、逍遙侯、浙直總督雲逍子,咱大明的活神仙!”
    “前些日子青州府鬧鼠疫,就是雲真人給撲滅了。他這次來濟寧,就是專程為鼠疫的事情!”
    “大家夥兒耐心在家裏等著,損失點錢財,沒了活計,總比一家子丟了命好吧?”
    “等到瘟疫沒了,自然也就會解封,大家好照樣過日子!”
    ……
    百姓們議論起來。
    雲真人的名聲,他們或多或少聽說過。
    那可真的是活神仙。
    既然他親自來濟寧了,那事情肯定會好轉起來。
    ……
    濟寧知州衙署,燕思堂。
    “濟寧是貫通南北之樞紐,阻斷運河,耽擱了南來北往的物資運轉,你徐從治來負責?”
    “封閉全城,百姓的吃喝拉撒,損失的財力、耗費的物力人力,你徐從治來負責?”
    “你這個山東巡撫,能負的起這個責任?”
    坐在首位上的一名官員正在大發雷霆,將桌子拍的‘咚咚’作響。
    這人五十來歲,相貌威嚴,看身上的官袍,竟是一位從一品大員。
    濟寧城中,有一座規格極高的官署,那就是河道總督府。
    大明的總督河道,又稱總理河道、總管河道大臣、總河、督河等,是朝廷設立的管理運河的最高官職。
    漕運總督與河道總督的職責並不相同,千萬不要把二者搞混淆了。
    前者負責將各地征集的漕糧、貢品等物資,進行驗收、保管、運輸。
    而河道總督,則是專門負責運河事務的管理。
    河道總督身兼數銜,權力極大,甚至有權節製地方軍衛和官府。
    河道總督通常領尚書銜或是太保銜,正二品甚至是從一品,不折不扣的封疆大吏。
    當下的河道總督名為黃希憲,領工部尚書銜,正二品大員。
    而徐從治這個山東巡撫卻隻是從二品,無論是品秩,還是權力,都比河道總督低。
    官大一級壓死人,被黃希憲指著鼻子訓斥,徐從治卻不敢反駁。
    坐在末位的濟寧知州孟文煥,以及站在堂中的濟寧官員,雖然麵無表情,心中卻是連連冷笑。
    不就是小小的瘟疫嗎,山東哪年不鬧上幾次?
    死的都是草民,至於這麽大動幹戈嗎?
    還以為濟寧跟青州一樣,一道官文就給封了?
    巡撫能壓得住濟寧州的官兒,總有人能壓得住你!
    黃希憲厲聲說道:“立即把運河上的關卡撤了,濟寧城也解封了,否則本督上書彈劾你!”
    “關係萬千黎民生死,乃至國家安危,恕下官難以從命!”
    “阻斷運河帶來的後果,封城造成的損失,下官一力承擔。承擔不起,那就以下官的腦袋來擔!”
    徐從治昂著頭,滿臉決然。
    這人生來就是個剛烈的性子。
    他從地方官一步一步走到這個位置,多次處置過瘟疫的事情。
    況且就在前不久,還協同雲真人一起主持青州防疫事宜。
    因此他深知,一旦出現瘟疫,在最開始的冒頭的時候,就要盡早撲滅。
    若是要顧全所謂的‘大局’,瘟疫將會愈演愈烈,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黃希憲以及濟寧的官員極力反對封控,大談什麽大局,無非是牽扯到很多人的利益罷了。
    至於百姓的死活,他們又怎麽會放在心上?
    並且徐從治也知道,主持防疫本就不是什麽美差。
    幹好了,不會有什麽功勞,幹不好就會被拿來背鍋。
    雖說如此,可事情總得要有人去做。
    總要做出點什麽,才對得起雲真人的知遇之恩。
    上次在青州,瘟疫爆發的時候,自己沒做好,累及雲真人親赴青州,勞累近兩個月。
    這次可不能再把事情搞砸了。
    黃希憲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指著徐從治喝道:“徐從治,你好大的膽子!”
    一直坐在一旁沒有開口的劉興祚,這時出聲了:“徐大人的膽子大不大,本指揮使不知道,卻見識了督河大人的官威大的離譜,膽子也是不小,連雲真人的鈞命都不放在眼裏。”
    “本官督理河務,可不受浙直總督轄製。”
    “雲真人要管濟寧瘟疫的事情,本官管不著,可他要封鎖運河,本官這個總理河道,卻不能不問。”
    “即使是雲逍子當麵,本官還是那句話,他敢封河道,本官就敢派兵衝關!”
    黃希憲昂然說道。
    劉興祚‘嗬’地一聲嗤笑。
    這個黃希憲,在地方上呆久了,不光是耳聾眼瞎,連心都被銀子給蒙住了。
    在大明,跟雲真人掰手腕子的,要麽進了大獄,要麽掉了腦袋。
    那不是在掰手腕,而是拿手腕去扳大腿啊!
    正想到這兒,從堂外傳來雲逍冷漠的聲音:“督河大人何不索性帶兵北上,到金鑾殿的龍椅上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