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一言不合摘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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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希憲如此強硬,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底氣。
    大運河的河道衙門,跟漕運是一個媽生的,從上到下哪個不貪?
    朝廷中的大員們,都是拿銀子喂肥了的。
    雲逍子因為區區鼠疫,封鎖運河,斷了多少人的財路?
    ……好吧,這些都是上不得台麵的。
    官麵上,同樣也是冠冕堂皇啊!
    上為社稷,下為民生,這理由夠充分吧?
    至於錦衣衛查出的賬冊,黃希憲倒是不怎麽擔心。
    畢竟又不是他一個人貪的。
    再說了,大明從上至下,哪個不貪?
    不貪,當官做什麽?
    河道總督衙門收取賄賂、過路費,這是基操。
    朝野上下都心知肚明。
    就跟碳敬和冰敬一樣,早就成了慣例。
    再說了。
    貪腐的事情,如今可不歸錦衣衛管。
    況且是雲逍子指使錦衣衛,這可就相當犯忌了。
    雲逍子和劉興祚,還是不懂什麽叫政治啊!
    誰會笑到最後,還說不準呢!
    “黃大人若是彈劾雲真人,順帶把下官也帶上。”
    “同時下官也會上書朝廷,彈劾黃大人,貪贓枉法,枉顧萬千百姓生死!”
    徐從治站起身來,沉聲說道。
    “不必那麽麻煩。”
    雲逍擺擺手。
    貧道的確是不懂官場上的勾心鬥角。
    可貧道的大侄子,是皇帝啊!
    要懂那玩意兒做什麽?
    雲逍朝劉興祚說道:“既然黃大人想彈劾我,又怎能不成全?送他入京,向陛下當麵告禦狀。”
    “領命!”
    劉興祚拱手領命。
    然後朝外麵喝道:“來人,護送黃大人入京!”
    兩名錦衣衛快步入內,抓住黃希憲的胳膊,強行朝外麵架出去。
    “雲逍子,你竟敢挾持朝廷重臣!”
    “劉興祚,錦衣衛是天子親軍,你竟任由雲逍子擺布,就不怕殺頭?”
    黃希憲又驚又怒。
    他當然明白,所謂的護送是什麽。
    堂堂河道總督、二品大員,說抓就抓了。
    誰給他的膽子?
    太囂張了!
    還有這個劉興祚。
    錦衣衛隻對皇帝負責。
    錦衣衛指揮使注定是孤臣。
    結交大臣,是大忌。
    自大明開國以來,凡是跟大臣走得近的錦衣衛指揮使,就沒有幾個有好下場。..
    況且劉興祚又是降臣。
    他竟然任由雲逍子指使,就不怕被皇帝猜忌?
    “多謝黃大人提醒!”
    劉興祚‘嘿嘿’一笑,“你這不是就要入京麵聖嗎?等見到陛下,一並彈劾本指揮使便是!”
    隨即朝兩名錦衣衛喝道:“沿途好生伺候黃大人,若是有什麽閃失,拿你們是問!”
    兩名錦衣衛半架半拖,將黃希憲弄了出去。
    濟寧州的官員無不心驚膽戰。
    一言不合,就把河道總督給拿下了。
    上次山東巡撫餘大成,也是這麽把官帽給弄沒了。
    這雲真人,咋就一點不講規矩呢?
    徐從治擔心地說道:“下官這就寫奏折,向陛下陳奏濟寧之事。”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
    河道總並不屬浙直總督轄製。
    論品秩、職權,河道總督僅比浙直總督低半格。
    雲逍直接拿下黃希憲,必定會引起震動,在朝廷中引來非議。
    若是被皇帝猜忌,以此為借口,殺頭都是有可能。
    “不必多事,陛下那裏自有定奪。”
    雲逍不在意地擺擺手。
    大侄子要是連這點事理都分不清,那就該去煤山的歪脖子樹下,好好反省反省了。
    就在這時,乙邦才快步走了進來。
    “太醫院的畢太醫和幾名醫官,還有程小姐,想要見孟知州,被擋在衙署外麵。”
    雲逍瞥了孟文煥一眼,說道:“請他們進來。”
    不多久,畢藎臣、程雪迎等人走了進來。
    “孟大人,城南修建隔離病坊的事情,何時才能啟動……”
    畢藎臣火急火燎地走進來,抬頭就看到雲逍,頓時愣在那裏。
    程雪迎一怔,頓時歡喜起來。
    濟寧發現鼠疫,他們立即從青州府趕到這裏,因此比雲逍早到幾天。
    雖然有徐從治坐鎮,各項防控措施卻難以落實。
    他們急,可地方官卻是不急。
    於是今天前來知州衙署,催一催知州大人。
    沒想到雲逍親自來了。
    現在什麽都不用操心了。
    “幾位太醫請坐!”
    雲逍請畢藎臣等人入座。
    畢藎臣將濟寧的情況,簡單地向雲逍說了一遍。
    太醫院、濟寧惠民藥局以及各個民間醫館,每天接診身染鼠疫的患者高達百人。
    還有很多病亡者,或是隱匿不報的,數量無法統計。
    治療鼠疫的藥材,甚至是大蒜,價錢暴漲數倍,甚至是數十倍。
    修建隔離病坊等各項措施,也遲遲不見落實。
    ……
    雲逍這些天,在途中就陸續接到劉興祚的密報,早就掌握這些情況。
    聽了陸藎臣的訴說,他的心情越發沉重,心中的殺意無法遏製地升騰起來。
    “你就是濟寧州的知州?”
    雲逍看向孟文煥,神色變得冷漠起來。
    孟文煥一個哆嗦,忙道:“下官就是孟文煥,雲真人的政令,下官必定會……”
    “不必了!”
    雲逍不客氣地打斷孟文煥的話,“自己摘了官帽,然後去大牢裏呆著,等候朝廷處置……我的建議是,斬立決!”
    屋內瞬時一片寂靜。
    一言不合就要殺一名知州。
    這也太狠了!
    孟文煥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蒼白,“下官,下官不明白!”
    雲逍冷冷地說道:“不明白?那我就給你個明白!”
    “其罪一,隱瞞不報,致使鼠疫在濟寧蔓延。”
    “早在一個月前,謝家的商號中,就有數人死於鼠疫,知州衙署也早就知情。”
    “後來城中不斷出現鼠疫病例,死者高達數百人,你依然壓住,不向巡撫衙門稟報。”
    孟文煥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一直到我收到錦衣衛密報,這才知道濟寧出現了鼠疫。”
    “奉我的命令,徐撫台和太醫院的醫官,到濟寧開展防控,你卻依然陽奉陰違。”
    “謝家商號的貨物,能夠自如出入濟寧。權貴、富紳開設的酒樓、青樓、賭場,漠視政令,依然照常開放。”
    “說你一個敷衍塞責,違抗上命,不為過吧?”
    雲逍看著孟文煥,麵露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