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一醫院(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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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就說你是記錯名字了吧,”大媽上前親昵地拍了拍白燼述的肩膀,“那影像科在樓上呢,是不是要拍片子檢查?”

    長發青年低頭在手機上點了點,不好意思地抬起頭:“是,您這麽一說我又翻了翻備忘錄,記起來了。我上樓的時候光聽別人說四樓的儀器壞了不能檢查,下意識就覺得自己是要去四樓檢查。”

    “至於孫主任和方醫生,”他收起手機做了一個尷尬的表情,“應該也是影像科的醫生,怪不得剛剛小許護士什麽都不記得。”

    【斯卡奧裝的還真像啊。】

    【他不一直都是謊話隨口就來的。】

    【所以孫醫生是因為昨晚違規把患者叫出來,所以才消失的嗎?】

    【應該是這樣。】

    【那方醫生為什麽也會消失,是因為醫生隻要拿走患者的手環成為患者,所有人就都不記得醫生這個人了?】

    【我覺得不是。應該是因為方醫生頂替的“陳飛”在昨晚已經是個死人了,所以他成為陳飛之後沒有人成為方醫生,導致了醫生身份空置,所以其他人才把方醫生忘記了。】

    【你字多跟你混。】

    【想投資的手蠢蠢欲動,斯卡奧什麽時候才填規則開啟二輪融資啊。】

    走廊角落,魯長風主動向方醫生走去:“你變成陳飛之後所有人都忘記方醫生是誰很正常,但為什麽‘小劉小李’也被忘記了?”

    “別吵,”方醫生一手捂著腹部,手聚精會神地看著手機屏幕,“你待會再問。”

    魯長風:“啊?你這問個問題還要排號預約的?”

    憑什麽他奧哥問什麽方醫生都回答,輪到他就是等會再問啊?

    “因為我在玩遊戲,”方醫生顯然在因為魯長風之前的治療過程下手太黑而遷怒,頭也不抬,“說話聲會打亂我的思緒。”

    “什麽遊戲啊?要求這麽嚴格?”魯長風不信邪地把頭湊過去,屬於陳飛的手機屏幕上,正蹦出一個大大的英文單詞。

    “unbeievabe!”

    魯長風崩潰:“你玩的開心消消樂???”

    這有什麽好集中精神的!

    “有步數限定,別吵。”方醫生手指在手機上滑動幾下,一串歡快的英文從揚聲器裏接連傳出。

    “exceent!”

    “aazing!”

    “crazy!”

    屏幕上頓時空了一大片。

    步數所剩不多了,方醫生手指在上麵飛快點擊,險之又險的在最後一步內消完了最後一個冰塊。

    屏幕上的結算界麵蹦出,三星通關。

    “好了,”他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魯長風,“你要問什麽問吧。”

    他突然這麽配合,倒一下子給魯長風整不會了。

    “我說,你既然變成陳飛之後就在別人的記憶裏消失了,那為什麽他們現在也不記得‘小劉小李’,她倆為什麽也消失了?”

    “小劉小李?”方醫生奇怪地揚了揚眉毛,“哦,誰跟你說她們兩個消失了。”

    “那……”魯長風正想複述剛剛在他奧哥那裏聽到的對話。

    就在這時,他看見方醫生從兜裏翻了翻,找出來兩個紙片小人來。

    “這不在這呢嗎?”他放在手心朝魯長風那遞了遞,“這個小劉,這個小李。”

    魯長風緩緩低頭朝著那兩個紙片小人看過去。

    明明是統一的紙紮小人模板,隨便用圓珠筆點的綠豆眼,勾線筆畫的大腮紅,還有粗糙隨便的服飾和發型,可他居然真的從裏麵看出了一點昨天抬走陳飛時出現的那兩個護士的輪廓。

    “看完了嗎?”方醫生手一合,重新把兩張紙人放進了口袋裏,“看完了讓讓,我還要繼續打遊戲。”

    “不是,你……”魯長風失語,“你到是說清楚怎麽回事啊,你現在好歹也已經算是患者中的一員了吧?藏著掖著規則算怎麽回事?”

    方醫生抬頭看了他一眼:“不是我不想說。”

    他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我都說了,在我成為‘陳飛’以後,很多和醫院本源有關的記憶都非常模糊,我所記得的隻有明麵上的規則。”

    “關於規則之外的東西,我現在隻記得一些不是很深的內容,其餘的你問我,我現在也答不出來了。”

    魯長風的表情看起來很懵:“那‘小劉小李’?”

    方醫生一副不想多聊的樣子:“我也隻是記得她們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了,至於怎麽變成這樣的我已經記不清了。”

    “你有空在這裏問我不如去聽聽你奧哥在聊什麽,”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長發青年,“你聽,他已經開始打探有關於這個醫院的過去了。”

    魯長風趕緊抬頭。

    不遠處,斯卡奧已經把大媽逗的開懷大笑。

    “你原先也住在第一醫院下麵菜市場口那一片啊,我們家老房子也是,所以我年紀大了不愛去其他醫院,就喜歡來這裏檢查,”大媽拉著大爺,觀察了斯卡奧半天,“哎你不說還沒有,這麽一說長的還真有點眼熟,像老陳家那個孫子。是不是,老頭子。”

    “你看誰都像老陳家孫子,”大爺也看了半天,最後蓋棺定論道,“老陳那兒子本來就歪瓜裂棗的,怎麽可能生的出來長這麽好看的孫子。”

    “我家原先是在那租的房子,隻租了半年我爸單位就分房子了,我們也就搬走了,”白燼述說的真有那回事一樣,“我爸那時候不讓我跟大院裏小孩瘋玩,您肯定不眼熟我。”

    “哦,那是。”大媽遺憾地收回視線。

    “對了我剛才聽見叔叔說我才想起來,”白燼述一副好奇的神色,“我記得小時候這醫院是不是出過什麽事啊,好像就是因為那個事我爸才急匆匆選了單位裏的房子然後搬走的,我長大之後一直挺好奇到底怎麽回事的。”

    他記得這個大爺抱怨的時候說過:“我早就說這個醫院不安全。”

    發生了什麽事是能用“不安全”來形容的?

    “那個啊……”大媽打開了話匣子,正想繼續往下數,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哎我是不是打擾你檢查了啊,你是要上去拍片子的是吧?”

    “上麵拍片要叫號,”長發青年笑了笑,“我讓我陪床的朋友幫我排了一個號,我來的有點遲,前麵還有五十多個人呢。”

    方醫生反應極快的拉了魯長風一把。

    魯長風莫名其妙被他扯到牆後麵,正想質問,就聽見他奧哥的聲音:“就是那個臉上有疤的朋友,他來陪床。”

    魯長風站在牆後,見鬼一樣看向方醫生:“你不是說有說話聲音會影響你打遊戲嗎?”

    那他玩消消樂玩的風生水起,還能聽見他奧哥談話的聲音?

    方醫生:“你好吵,我聽不清斯卡奧在說什麽了。”

    魯長風:……

    魯長風不情不願閉上嘴。

    “哦,哦,”大媽環顧一圈,是沒看見之前那個刀疤臉的胖子,“老頭子,要不你說吧?”

    “嗤,”大爺發出一聲嘲笑,“芳芳都到醫院門口了,我拿著一堆藥,你還在這跟人聊呢。”

    “我送您二位下去。”長發青年非常上道,立馬接過了大爺手裏的東西。

    “那給你講講也不是不行,”大爺立馬變了臉,換上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看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那副健談的樣子和大媽也沒有什麽兩樣,“你爸當初搬走多半是因為醫院門口鬧的太難看了。”

    “當年那個死者家屬跑到醫院門口拉橫幅,找了人來堵住所有醫生上下班的車,後麵好像還直接把遺體拉到醫院門口了,是誰都得嫌晦氣,造孽哦。”

    他搖搖頭,一副不讚成的模樣:“我一直就說這醫院不安全,有隱患,這老婆子偏不信。當初就是因為這醫院出了一例誤診,有個醫生的診斷出了錯,把一個好端端的病人誤診成了癌症,才出了後麵這檔子事。”

    白燼述一遍跟著兩位老人下樓,一邊對著魯長風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兩個暫時別跟上來,待會再來。

    魯長風萬分委屈,隻能轉身和方醫生待在一起,繼續看他玩開心消消樂。

    “哎你消這塊啊,你傻啊!”他苦中作樂指指點點道。

    “你才傻,”方醫生無情回擊,手指輕巧一劃,屏幕上頓時五連消,“剛要是消那塊,這五個就散了。”

    消費樓道裏,白燼述亦步亦趨跟在兩位老人身後。

    “剛說哪了來著?哦對,誤診了個癌症。”大爺一邊下樓一邊回憶。

    “兒子患了癌症總不能不管吧?那家子人不富裕,也沒什麽存款,為了治這個病砸鍋賣鐵,剛買的房子也賣了,親戚也借遍了,最後都開始求神拜佛,什麽招都試了,還不見好,兒子本來談的婚事也吹了,女兒要調崗的工作也黃了。”

    白燼述微微皺了皺眉。

    誤診。

    所謂誤診,不正就是並不屬於患者的人被判定為了患者嗎?

    這和他們這些健健康康進來,卻被按上了患者身份的探索隊員何其相似。

    三人走出樓梯,大爺活動了活動腿腳繼續道:“怎麽化療都不見好,被誤診那個小夥子也瘋了一樣求神拜佛,別人說什麽靈他都去拜,還去練什麽氣功,最後好像還和一群不太幹淨的人扯上了關係,人也瘋瘋癲癲的,不像之前那麽靈光了。”

    “結果有次家裏人都出門上班,回來的時候他在自己房間裏屍體都涼了,屍體周圍擺了一圈蠟燭,場景詭異無比。那時候他家為了給他治病家徒四壁的,也不可能是圖財害命,一家人報了警,警察來看完說是自殺,家屬不信,說他得了癌症之後比誰都想活下去,怎麽可能自殺呢?”

    “警察被鬧的沒辦法,最後就說那既然這樣的話,法醫也可以解剖一下看看死因,家裏人不甘心啊,就同意了。”

    聽到這裏,白燼述隱隱約約已經猜到後麵的發展了:“所以法醫解剖之後……”

    “發現他根本沒有癌症,”大爺一錘定音,“死因是自殺,但他壓根沒有癌症!”

    這對於一個為了治病砸鍋賣鐵的家庭來說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

    “也是可憐哦,”大媽在旁邊插嘴道,“我記得當初那家人就住在菜市口上邊,離我們也不遠,有了芳芳之後我就聽不得這些。”

    “可人都死了,錢也花了,一家子都被毀了,能怎麽辦呢?”大爺在也跟著歎了一口氣,“家屬得知真相也崩潰了,在醫院門口拉著橫幅要賠錢,說是醫療事故,可法醫鑒定出來人是自殺,又不是在醫院死的,醫院怎麽可能會賠錢。”

    “那家子人也是硬脾氣,開始是在醫院門口拉橫幅,後麵是找人堵路不讓其他患者和醫生進出,警察都來了好幾次,”大媽在旁邊說道,“我記得那時候旁邊菜市場好多鋪子都不開了,因為上麵醫院的堵路,車子進不來。”

    “說的就是嘛,”大爺點頭,“最後那家人遺體都拉來了,就擺在醫院門口,三伏天,屍體都臭了也不拉走,那陣子好多人都受不了搬家或者去親戚家住了,我估摸著你爸也是因為這個搬的。”

    “哎,我看見芳芳的車了。”大媽忽然打斷他的話,“小夥子啊,謝謝你送我們下來啊,醫院門口不能停車,我們倆得趕快過去了。”

    “好,”白燼述收起心中的萬千思緒,對著大媽點了點頭,“那叔叔再見,阿姨再見。”

    “你也再見。”兩個老人急匆匆出了醫院門,坐上了一輛白色的大眾離開了,隻留下白燼述一個人站在醫院門口,神色若有所思。

    “奧哥!”魯長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白燼述轉頭,看見他遠遠衝著自己揮了揮手,“你把那倆老人送走了啊?”

    什麽叫做送走……

    “……那叫離開醫院了,”白燼述扶額,沒忍住糾正道,“你別老用這麽有歧義的詞。”

    “腸粉你這語言體係很成問題啊。”

    “呃……下次一定注意,”魯長風呸呸呸了幾下,“奧哥你打聽到了關於這個醫院的什麽?”

    “有可能跟我們患者身份有關係的線索,”白燼述也不含糊,“走,回去換一套衣服,我們去醫院外麵一趟。”

    他們現在身上穿的還是病號服,當然不適合出門。

    “哎?那方醫生也去嗎?”魯長風不住地往後瞥。

    “去啊,我為什麽不去。”發現白燼述的眼神也跟了過來,方醫生立馬收起手機義正言辭道,“研究醫院規則,我輩義不容辭。”

    “你隻是怕一個人待在醫院裏被楊培給殺了吧……”魯長風抽抽嘴角,“說的這麽義正言辭。”

    “反正我現在已經是陳飛了,”方醫生攤攤手,“你們那個什麽,基金會是吧?不就是要探索規則嗎?”

    “讓他跟,”長發青年打斷魯長風的讀條道,“別礙事就行。”

    他隻讓魯長風治好了三成,現在方醫生一個人待在醫院裏確實不安全。

    “那我就不客氣了,”方醫生笑眯眯,“借一件外套,楊培現在在八樓,我可不敢回去換衣服。”

    長發青年:“我沒有多餘的外套。”

    他理所當然地關上了自己病房的門,隻留下魯長風和方醫生兩個人站在走廊上。

    “走啊。”方醫生一本正經。

    魯長風:“啊?”

    他看了看麵前被他奧哥無情關上的病房大門,又看了看方醫生:“我借啊?”

    方醫生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魯長風:……

    投資者們:

    【方醫生……你真的好小心眼……】

    【他睚眥必報一直可以的。】

    【長風啊你可長點心吧……你看你奧哥反應多快。】

    【魯長風:點心?什麽點心?】

    【絕望了,斯卡奧和魯長風兩個人心眼子一共八鬥,斯卡奧獨占一石,魯長風倒欠二鬥。】

    【魯長風的心眼子是薛定諤的心眼子,時而很聰明一把抱上小奧大腿,時而很迷惑被方醫生坑的無言以對。】

    ……

    上午將近十一點,菜市口門口一輛出租車走下了三個剛剛從第一醫院打車過來的乘客。

    方醫生身上披了一件魯長風的外套,兩人身形差距太大,這件在魯長風身上剛好的外套到他這裏就有點鬆鬆垮垮的。

    白燼述雙手插兜環顧一圈,這一片都是老城區,樓房不怎麽新,兩邊的街道的也很陳舊。

    身後的菜市場因為過了早市時間顯得有些冷清,白燼述進去轉了一圈,找了一個正在和人聊天的買魚攤主,蹲下來問道:“師傅打擾一下,勞駕問個路。”

    “嗯?”小攤後麵的中年人抬起頭,“你要問什麽噻?”

    他說話的時候帶著很重的當地口音,和剛才那兩個在醫院的大爺大媽口音很像,一聽就是在當地待了很多年的老本地人。

    “菜市口上麵有個小區您知道怎麽走嗎?”蹲在魚攤前麵的長發青年神色有些苦惱,“我來找親戚,跟著導航開到菜市場門口才發現裏麵的路導航裏不顯示,勞駕您給指個路。”

    “菜市口上邊的小區多了哦,”魚攤老板想了想,“巷子進去之後好幾個小區呢,都是沒拆的老房子,導航裏都搜不到,你往東拐進巷道再往南走上幾百米,進去之後讓你親戚下樓接你吧。”

    “行,謝謝您。”長發青年點點頭,跟著魚攤老板的指路進了這片巷道裏。

    “奧哥,”魯長風小跑著湊過來,“好幾個小區的話,我們怎麽確定哪個小區才是當初那個死者住的小區啊?”

    他一路上聽完斯卡奧講的那個患者的故事,立馬明白了他奧哥來這裏是在懷疑現在這個患者必須承認自己有病的規則,是和當初那個被誤診的死者有關。

    “不用確認,”白燼述走在前麵,在幾個小區門口分別都探頭看了看,然後選擇了一個相對來說更加狹窄,老舊的小區,給魯長風遞過去一個口罩,“口罩戴好,待會我說什麽就是什麽。”

    小區中央有一顆很大的銀杏樹,早上十點多陽光正好,一群老人自己從家裏搬了小馬紮出來,正靠在銀杏樹下麵聊天下棋,看見一個陌生的長發青年走過來,小區裏麵幾個老人都把視線投了過來。

    “叔叔阿姨好,”長發青年主動蹲到銀杏樹下,對著幾個老年人笑的溫文爾雅,“我想向您幾位打聽個事。”

    他指了指身後的魯長風和方醫生:“我們幾個大學畢業剛剛工作,想在附近找個房子,今天早上中介剛剛帶我們看完房型。”

    他長的不顯年紀,說自己是大學剛畢業也毫無違和感。

    “中介說這片都是老小區所以租金都便宜,房價也不高,我本來都打算簽合同了,”長發青年有些尷尬地眨了眨眼,朝著身後方醫生的方向指了指,“但他是本地人,他.媽聽了這房子地址之後不讓他簽,說之前這片地方出過事,有凶宅,非讓我們再去其他地方另找。”

    “我是外地人,大學考來咱們市的,不清楚這些,所以就想跟您幾位打聽一下,這兒之前真出過事嗎?”

    魯長風在後麵帶著口罩,心裏一聲臥槽脫口而出。

    他奧哥簡直是空手套白狼的天才。

    投資者們也被他這滿口的假話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臥槽空手套白狼啊。】

    【這一招牛啊,之前那大爺不是說被誤診的患者在家裏自殺了,那他死了之後的房子可不就是凶宅了。】

    【斯卡奧打探消息的思路是真的清晰,一路上選的人都是帶著口音的本地人,找的地方也是設施陳舊的老小區,錨定的都是極大概率知道當年這件事的老人。】

    【我就想問還有什麽是斯卡奧編不出來的嗎?】

    【有的,比如是我老婆。】

    【很好,你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晰。】

    銀杏樹下的小區之中,幾個老人麵麵相覷,最後略帶著警惕和審視的眼光落在了白燼述的一頭長發上。

    老年人思想都不太跟得上年輕人的潮流,像之前那個大媽的終究還是少數,白燼述的一頭長發讓他們覺得這人不倫不類的,不像是什麽好人,不由得有些警惕。

    連他無往不利的那張臉和溫文爾雅的笑都不管用了。

    就在這時,身後的方醫生走上前幾步,也主動蹲了下來:“叔叔阿姨,我們都是剛畢業的窮學生,兜裏也沒那麽多錢。這片的幾個房子確實是我們目前來說能找到最好的房子了,就跟我們透個底吧,這房子還能不能租啊?”

    他蹲下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傷口,呲牙咧嘴了一瞬間,又立馬收了回去。

    相比起長發青年,陳飛這幅皮囊雖然看著長相土氣,身形精瘦,但卻意外的讓這些老人們感到老實和靠譜,比起白燼述,他們居然更願意和“陳飛”說話。

    白燼述抽抽嘴角,還好他之前早有準備讓魯長風戴了口罩,不然光是看見他這一頭長發就這樣,那看見魯長風臉上那道疤還得了,這群老人不得把他們幾個趕出去。

    套著陳飛皮囊的方少寧蹲在白燼述旁邊,兩人看起來年紀差不多,倒真像是大學室友一樣。

    “你.媽知道這片之前出過事,也是老本地人了吧?”坐在最中間的一個老人最先開了口。

    他指著對麵一棟八層高的家屬院大樓,語氣中帶著嫌棄:“那中介是不是最先帶你們看的就是那棟樓的503?”

    方醫生點了點頭。

    “不是我說,我們這一片都知道,那房子放那二十幾年了,誰住誰出事,”大爺啐了一口,麵露鄙夷之色,“給剛畢業的學生崽介紹這個房子,真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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