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殷氏集團(7)(一更+二更+56w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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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停一下,”廠區的三人對視一眼,紛紛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猜測,白燼述最先叫停了李桃,“你知道這個財務部的前輩老公叫什麽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李桃說,“你們是知道些什麽才這麽問?”
整張桌子的視線都齊聚了過來。
白燼述示意魯長風開口,魯長風組織了一下語言:“你們還記得前幾天我們說的那個突發事件嗎,我們說,有一個因為家庭因素調崗到研發部的人找不到了,他同事說他去了牧場,我們懷疑這個人可能就在昨晚的車裏,所以必須得趕快進研發部了。”
“記得。”管紅雁點頭。
“這個前輩姓趙,之所以會調去研發部,就是因為他女兒才出生不久,他想調一個閑職方便回去照顧老婆孩子,所以轉崗到了研發部,”魯長風把小趙調崗的原因複述了一遍,“我們前一天在街上遇見他的時候他還在找帶我們的王師傅填同事意見表,後一天他就已經抱著自己的辦公用品去研發部了。”
“然後下一天,和我們一起清點單據的實習生去研發部找他,就得知他已經去了牧場,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在總部了,”魯長風繼續道,“然後下午我們去牧場的時候,就遇見了他,當時他在一片養殖區域裏,和他一起在牧場工作的就是那個視頻裏排到的賓如迎。”
“我們懷疑這個抱著女兒去找丈夫的財務部前輩就是他妻子,”白燼述接過他的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過了短短一天,他妻子就稱他失蹤了,並且直接找上了公司,拿自己的女兒為威脅來討要說法。”
管紅雁雙手交握思考了片刻:“這樣,我們來理一下時間線。”
“我們入職這裏的那天是周一,在周一,趙姓同事提交了調崗申請;在周二,趙姓同事被調入了研發部;在周三,趙姓同事離開總部,出現在了牧場;在周四,不知道趙姓同事發生了什麽事;最後是在周五,疑似趙姓同事妻子的人帶著女兒進入財務部稱,自己的老公失蹤了。”
這樣一列,這一周內在小趙身上發生的事情就顯得十分明晰。
“現在主要是兩個問題,”管紅雁總結,“第一,這個抱著女兒來財務部的人到底是不是小趙妻子。”
“第二,如果是的話,小趙到底失蹤了多久。”
“按照我們的時間線來看,假設小趙每天晚上下班後都會回家,那麽我們明確見到了小趙本人的日期有: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尤誌說,“那麽小趙有可能失蹤的日期隻有星期四一天。”
也就是說,小趙一天沒有回家,他妻子就斷定他一定失蹤了,立馬在第二天早上還沒出月子的時候抱著孩子來了公司。
“但是如果,在周一到周三的時間裏,小趙沒有回家呢,”白燼述若有所思,“他在夜晚有別的事情,導致了他沒有回家。”
“回到一開始的猜測,”他點了點桌麵,“如果周二在車裏運出去的那個人,就是小趙呢?”
“缺少線索,不能就這樣盲目肯定,”管紅雁抿了抿唇,看向李桃,“你今天早上在經理辦公室外麵還聽見什麽了?”
“我就聽到這些,”李桃有些無奈,“我本來還想再聽下去的,結果就在我聽到那個前輩要以自己的女兒為威脅的時候,我碰見了和我在一個組的實習生方珊珊。”
“經理辦公室不讓久留,有外人在我不方便再偷聽下去,隻好去隔壁交了報表和方珊珊一起出來了。”
“所以最後那個前輩留下來了嗎?”白燼述關注到了最重要的問題。
“不清楚,應該最後留下來了吧?”李桃皺著眉想了一會,“我們在的辦公室和經理的辦公室隔的很遠,進去的時候需要再過一個玻璃門,那個
門很隔音,如果不是我去交報表,我在辦公室是聽不到經理辦公室裏麵聲音的。”
“現在最好方法就是去再找一下那個實習部的前輩,”管紅雁思考了片刻,“如果那個前輩把孩子扔下來了,那肯定全樓的人都知道了,所以最後她一定用這個方法威脅住了經理,或者說她一開始就沒打算扔,隻是想嚇嚇別人。”
“雁姐,”李桃表情很古怪,“我敢肯定,她一定是想扔的,你沒聽見她那時候的那個聲音,說是崩潰都不為過,我甚至感覺她懷裏抱的不是自己孩子一樣。”
“那就排除後一條,她一定用這個方法威脅住了經理,成功留在了公司內,”管紅雁摸摸下巴,“如果她留下來的話,現在最有可能在哪?經理辦公室?總裁辦公室?還是樓上接待客人的休息室?”
“出了這麽大的事,中午時間她肯定不可能在食堂吃飯了,不管是從安撫員工情緒還是從這個前輩奇怪的要求來看,她這個時候都一定還在總部大樓裏沒有離開,”管紅雁想了想,“我們要不現在去找一下她,看能不能從她嘴裏問出來什麽,畢竟我們這裏有人知道小趙的情況,她是來找她老公的,肯定不會拒絕我們的信息。”
“李桃和我一起去,你是今天早上唯一在場的人,然後廠區的魯長風和我一起,你知道小趙的消息,其他人的話就不用去了,不然我們八個人浩浩蕩蕩,目標太大。”
白燼述:“我要去。”
“呃……那行,那就我們四個人。”管紅雁思考了一瞬間,覺得去找這個財務部前輩也不危險,再加上晁宥乾是老板,去就去吧。
決定好誰要去之後,四個人立馬把餐盤放到了回收處,朝著殷氏集團的總部大樓走去。
現在正是中午的午餐時間,道路上的人不多,偶爾三三兩兩迎麵過來幾個才從總部裏出來去吃飯的人,李桃和管紅雁帶著兩個人走到總部大樓裏麵,按了個十層。
財務部實習生的組別不同,樓層也不同,李桃的辦公室在十層,管紅雁和她不是一個組的,在十二層,這也是為什麽今天早上隻有李桃一個人聽見了這場爭吵的原因。
十層的辦公室裏空空蕩蕩,同事們都已經走光了,李桃推了推電梯外麵的玻璃門,發現沒有鎖,放心地帶著三個人進入了財務部的走廊。
經理的辦公室在相對靠裏麵一些的位置,過去的時候需要經過一條兩邊都是辦公室的走廊,李桃本來以為這個點都沒有人了,結果在帶著三人經過走廊的時候,出乎意料地,她撞上了還沒下班的實習生同事方珊珊。
“李桃?”方珊珊正在往外走,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怎麽是你啊,我聽著外麵有人經過,還以為是誰。你不是早下班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我東西忘記拿了,”急中生智,李桃為了把她引走,隨口扯出來了一個慌,“我把飯卡丟辦公室了,你要下班嗎?我們一起走吧。”
“這樣啊,”方珊珊奇怪地看了看她身後的人,“那後麵的是誰啊?不是我們部門的吧?”
“雁姐是樓上的出納,也是實習生,你見過的,”李桃巧妙地避過了魯長風和晁宥乾,轉而介紹起了管紅雁,“她們本來是要回來處理憑證的,結果十二層的電梯間門鎖了,下來的時候正好遇見我。”
“哦……”方珊珊盯著管紅雁想了想,“好像之前是在電梯裏麵見過幾次,你們認識啊原來。”
“行了,你趕緊去取你的飯卡吧,”管紅雁語氣如常,推了推李桃的肩,“我們在你這裏稍微待一會,等到樓下保安大哥他們吃完飯就下去取開門的鑰匙。”
“好,”李桃靠近管紅雁,指了一個方向,“那雁姐你們去茶水間那邊稍微休息一會,旁邊的櫃子底下有一次性紙杯,上麵還有茶包和咖啡什麽的,我就先去工作
不管你們了。”
管紅雁點點頭,目送著李桃進入了辦公室,還順手關上了門。
剛剛李桃給他指的方向當然不是茶水間,李桃指的是經理辦公室的方向。
但是看現在這個情況,恐怕財務部的那個前輩早已經不在經理辦公室裏麵了,不然不可能那個留下的實習生方珊珊說:“嚇我一跳。”
要是經理辦公室裏還有人,她怎麽會覺得“嚇一跳”。
幾人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得進去看一下。
管紅雁順著李桃指的方向走過去,發現確實中間有一個玻璃門,玻璃門裏麵是個小休息區,假花假草之間擺著幾個靠背沙發,門沒有鎖,但小休息區邊上的經理辦公室鎖了。
管紅雁試著擰了幾下門把手,推不動門:“門鎖了。”
這也正常,經理辦公室裏麵重要的東西很多,不鎖門才奇怪。
管紅雁想了想,環顧了周圍一圈:“等我一下。”
她朝著休息區走去。
而在管紅雁離開後,留在這裏的白燼述若有所思地看向魯長風。
“魯長風啊,”他摸摸下巴,“我記得你應該會攀岩吧?”
“會是會……”魯長風走到了窗戶邊緣,探出去半個身子評估了一下,“不過這個可能不太好攀。”
他倒是不奇怪為什麽他老板知道他會攀岩,但是這個牆壁確實不是很好爬。
殷氏集團總部的大樓外麵大部分都是玻璃,沒有什麽落腳點,隻有些許凹進去的接縫可以放手,一點一點蕩過去倒是可以,但問題是這樣的話會很慢。
魯長風思考了一下:“殷氏總部的大樓沒什麽落腳點,不好走,光天化日之下大樓外麵吊個人,容易被底下的人看見,得動作快一點。”
他探頭看了看沒什麽人的樓下:“還好這會是午休時間,老板你待會幫我看著底下有沒有人,我速戰速決從窗戶進去給你們開門。”
魯長風搬過來一個凳子,推開窗子,踩著凳子就準備翻出去。
於是等到管紅雁從休息區域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休息室的落地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整個從下麵推開了,窗子下麵放了一個凳子,魯長風正站在凳子上,半個身子都探到了外麵,一隻腿半跪在窗子邊緣,眼看著就要直接從這裏翻出去。
管紅雁:!!!
她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了嫌命長的魯長風:“你倆在幹嘛?!”
“開門啊。”被她拉住的魯長風很莫名其妙,“門不是鎖了嗎?”
管紅雁:???
“開門就開門,你出去幹嘛?”她很茫然。
白燼述站在旁邊,很理所當然地說:“開門啊。”
“經理辦公室門不是鎖了嗎?”他一副這你都不知道的樣子,“讓魯長風爬過去從窗子進,然後把門打開。”
管紅雁:……
管紅雁:“有沒有一種可能。”
“我是說可能。”
她默默舉起了手裏的剛剛從假花裏麵拆出來的鐵絲:“我會開鎖。”
彈幕劃過她的心聲:
【好崩潰,怎麽現在人看見鎖掉的門第一反應不是開鎖,而是從窗戶進的。】
【笑死,雁兒姐的表情像是在看兩個傻子。】
【魯長風的表情好呆滯。】
【富哥們陷入了沉思。】
【這什麽世界名畫……】
【世界名畫:管紅雁會開鎖。】
【別笑死我hhhhhhhh】
畫麵中,魯長風整個人都宕機了,管紅雁把他從窗子上麵拽下來,然後掐著兩根從假花假草裏麵弄出來的細鐵絲,三下五除二就
打開了經理辦公室的門。
魯長風:……
“雁姐,”他很誠懇地說,“為什麽你沒告訴過我你會開鎖啊?”
管紅雁也很誠懇:“你也沒問啊!”
之前沒有這種需求,誰知道魯長風看見門鎖了的第一反應不是問誰會開鎖,而是直接從外麵翻啊!
經理辦公室打開,裏麵的陳設看起來有些亂,沙發麵前的茶幾上麵散落著不少亂七八糟的文件,管紅雁過去摸了摸茶幾上麵一次性紙杯裏的水:“還是熱的。”
看來人剛走不久。
她在整個辦公室裏走了一圈,小心翼翼地沒有碰到任何物品,另一邊,白燼述則是蹲在茶幾旁邊,陷入了思考。
“晁宥乾?走了?”管紅雁在裏麵環顧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除了水還溫熱以外的線索,隻好轉頭準備離開。
如果按照他們之前的分析,這個財務部的前輩沒有離開總部大樓,那麽她就隻可能出現在樓上的某一層,至於是總裁辦公室還是會客休息室就得等上去才知道了。
“晁宥乾?”她又喊了一聲。
晁宥乾背對著她蹲在茶幾旁邊,正在研究茶幾上的紙杯。
“你看什麽呢?”管紅雁很奇怪。
“紙杯。”晁宥乾言簡意賅。
“這裏最後離開的人中,有一個除了財務部前輩和經理以外的人。”
“嗯?”管紅雁跟著把視線轉移到了紙杯上麵,“你怎麽知道的?”
魯長風也跟著湊了過來。
“因為這個紙杯,”白燼述用手指了指紙杯,“你看見了什麽。”
“一個紙杯?”管紅雁茫然。
“不,是口紅印,”白燼述站起身,“這個杯子不是小趙妻子的。”
他輕輕用指甲沾了一下紙杯邊緣的口紅印,然後劃在餐巾紙上:“口紅印,還是999。”
身為一個演員,口紅色號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999這種經典色號,即使是圈內最不熟悉這些的人都認得。
“假設你現在是一個還沒出月子的產婦,你的丈夫失蹤了,而你要來一個你知道有貓膩的地方討要一個說法,你有心情化妝嗎?或者說,你有心情塗一支正紅色的口紅嗎?”
白燼述抬頭看向管紅雁,在她逐漸陷入沉思的表情中挑了挑眉毛。
【臥槽,富哥們好細啊。】
【這麽一說確實啊,這種情況下怎麽想也沒有心情化妝的吧?】
【而且還是999,一般這種色號沒人會在這時候塗吧?】
【不是,重點難道不是晁宥乾怎麽會認得這是999的嗎?你不會脫團了吧晁哥?直男怎麽會認得999的?】
【隻有我不知道999是什麽嗎?】
【你是真正的直男,哥們。】
【是什麽啊?知道的說一下啊?】
【999感冒靈顆粒。】
【999紅十字會非緊急救護及航空醫療救援呼號。】
【999足金。】
【?】
【草,999是口紅色號,前麵的都是什麽壞人。】
【富哥們你為什麽會對口紅的色號這麽熟悉……細思極恐好嗎?】
【口紅色號?晁哥你……你真該死啊你!你居然你居然你居然!】
【別說了別說了,我幾乎都快羨慕的瘋了,倒在床上蒙住被子就開始抱著枕頭尖叫流淚,嘴裏一邊喊著臥槽臥槽一邊又忍著,我邊發邊哭,打字的手都是抖的……】
【別說了,直接開跳,開跳!我直接跳進家門口的井裏!】
【別說了兄弟們,說不定晁宥乾不是直男呢!】
【我說前麵的,騙哥們兒可以,別把你自己也騙到了就行。哥們被騙了真無所謂,打個哈哈就過了,但希望你打完這段話後,擦一下眼角,別讓眼淚掉在手機屏幕上的就行。你說的這些話,哥們兒信一下也是沒什麽的,還能讓你有個心理安慰。真不是哥們想要破你防,你擦擦眼淚,好好想想,除了兄弟,誰還會信你的這些話?】
屏幕內,白燼述不知道自己對於口紅色號的熟悉已經掀起了一波奇怪的彈幕狂潮,聽完他的話,管紅雁想了想:“雖然我不清楚我會怎麽樣……”
“但小趙妻子應該確實不會。”
她會直接來公司就是因為她十分擔心自己丈夫的安危,那麽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確實應該沒有心情化妝塗口紅。
經理有可能會塗口紅,但是這是經理自己的辦公室,她的杯子就放在桌子上,沒有必要再使用一個一次性紙杯,而小趙妻子又不太可能會塗口紅。
那這個杯子的主人確實另有其人。
“我們來的時候,兩個電梯,我記得兩個都是向下,”她回想了一下,“左邊的那個要稍微快一些,我們坐上來到了十層,那很有可能另一個向下的電梯就是這個離開了這裏的人在坐。”
他們剛好錯過了。
就在這時,臨時群聊裏跳出來一句話:【管姐,我把方珊珊引走了,待會我從宿舍這邊過來找你們。】
【外麵的玻璃門我鎖住了,你們往左一擰就能出來,出來之後重新鎖住就好。】
“李桃把方珊珊帶走了,”管紅雁看了看群聊,“先不管這個人是誰了,我們趕緊上樓去找從財務部的那個前輩。”
三人進來沒有動辦公室裏的多少東西,管紅雁最後一個離開關上門。
他們順著進來的方向上到樓上,總部大樓一共30層高,集團的會麵室是在28層,總裁的辦公室則是在29,距離下午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管紅雁先按了28層,28出去之後是一個有前台的接待會麵室,還好現在是午休時間,兩個前台不在這裏。
殷氏集團的會麵室和休息室走的都是自然風格,在28整層中,各種綠植和室內水塘隨處可見,午休時間沒有開全部燈光,僅靠落地窗外的光照,陽光透過樹影影影綽綽地照進來,打在石子鋪就的道路上,顯得整層有種介於森林和鋼筋水泥都市之間的自然美。
會麵室與會麵室之間通過隔音玻璃隔開,玻璃外麵是紮成排的翠綠青竹,遠處有模模糊糊的人聲傳來,白燼述他們三人順著聲音來的方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聲音傳來的方向是個被綠植環繞的會麵室,門被關上了,但由於周圍環境太安靜,還是能隱隱約約聽見裏麵在聲音。
三人通過縫隙能看見有個穿著淺色衣服的女人,抱著孩子坐在會麵室的沙發上麵,在她身邊蹲了兩個穿著很熟悉的人。
管紅雁往群裏發了一個:【我們在28層。】
李桃很快回了一個:【k,我快到樓下了,我現在上來。】
白燼述辨認了一會,才認出來這就是第一天他們進入殷氏集團的時候見到的秘書姐姐的樣子。
坐在沙發上的應該就是小趙的妻子,隔著一道竹子紮成的圍欄,白燼述他們不敢靠的太近,隻能隱隱約約看見那是一個穿著淺藍色衣服的女人,旁邊的兩個秘書聲音很柔和:“姐,你別衝動,我們有什麽問題在這裏好好說,你還沒吃飯吧,我們去給你從食堂帶一點粥回來好不好?”
“不需要,”穿著淺藍色衣服的女人聲音出乎意料地年輕,隻是帶著點壓抑著怒火的譏諷,“你們把我帶到一個沒有窗戶的地方也沒用,孩子在我手上,我隨時就能掐死她。”
“姐,姐你消消氣,”右邊的那個秘書很溫柔地倒了一杯水,“你喝口水緩緩。”
“緩?我不需要緩,我也沒有生氣,”女人看都不看秘書一眼,伸手指著大門不客氣道:“我勸你們趕緊把趙熙元給我找過來,我現在就要見到他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趙熙元。
外麵的三人對視一眼,確定了,這個聲音異常年輕的女人應該就是小趙的妻子,而趙熙元則是小趙的大名。
第一個問題得到了解決,那麽現在擺在所有人麵前的是第二個問題。
小趙,也就是趙熙元,他到底失蹤了多久?
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最好的方式就是去直接問小趙妻子本人。
但現在兩個秘書還在裏麵,他們起碼得等這兩個人離開才能進去。
“姐你別為難我們,”秘書的聲音有些委屈,“我們也是秘書處的,不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您老公這幾天都不在總部,已經給研發部那邊打電話讓他們去找人了,但這人一時半會總過不來吧,我給你倒了溫水,你稍微喝一口吧?”
“不在總部,我看你們是找不到趙熙元吧?”女人嗤笑一聲,直接把秘書遞到她手上的水潑了一地,“我不喝,要不你們現在把趙熙元給我找過來,要不你們就馬上讓我去見老總。孩子就在我手上,我要是在下午上班時間見不到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我馬上就可以在這裏掐死她,沒有第二個選項。”
女人把紙杯扔到一旁:“我沒在開玩笑,你們自己清楚我會不會下手。”
房間裏麵一時驚人的寂靜。
“有點奇怪,”管紅雁用氣音說道,“你們看那個小孩。”
白燼述他們順著管紅雁的視線看過去。
“我不知道你們之前有沒有接觸過孩子,”她壓低聲音輕聲說,“但是一個還沒有滿月的孩子,怎麽可能這麽安靜。”
“剛剛她媽媽在裏麵那麽吵,她怎麽哭都不哭一聲的啊。”
說的也是啊。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女人身邊的繈褓。
剛剛小趙妻子的聲音絕對算不上小,就連他們隔著一道隔音玻璃,都能把每句話的吐字聽的一清二楚,身在房間裏麵的孩子哭都不哭一聲的嗎?
彈幕也跟著一起皺起了眉頭:
【會不會是假孩子啊?】
【她是不是帶了個假的小孩在這裏威脅他們?】
【但是不管再怎麽說,孩子都是她親生的,和公司又有什麽關係,她拿自己的孩子能威脅到老總或者威脅到這兩個秘書,這個小孩肯定有特殊之處在。】
【這孩子是基因實驗的產物?有什麽特殊的意義?或者說這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是其他人的?】
【不清楚,等待會這兩個秘書走了看能不能問到。】
“雁姐?”李桃躡手躡腳地到了,“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裏麵那個就是小趙的妻子,”管紅雁也壓低了聲音回複她,“她現在在裏麵威脅這兩個秘書,要不就把她丈夫找來,要不就把賓如歸找來,不然她就掐死孩子。”
房間裏,小趙妻子把水潑了個幹淨之後就一言不發地抱著臂坐在了沙發上,兩個秘書在旁邊不知所措。
她看了看表:“現在距離下午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你們還有時間去和上麵的人商量我就在這裏等。一個半小時後,要不讓我看見趙熙元,要不就把賓如歸給我找過來,不然我就直接在這裏掐死孩子,就這樣。”
兩個秘書湊在一起不知道商量了什麽,最後溫聲對著小趙妻子說道:“那我們先出去和上級商量商量,姐你冷靜冷靜啊。”
蹲在房間外的四個人趕緊換了位置,兩個秘書踩著高跟鞋出去了,隻留下房間裏的小趙老婆一個人。
幾人對視一眼,李桃在前麵打頭推門走
了進去。
“你們是誰?”小趙妻子很警惕地一把抱起了沙發上的孩子,“剛剛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不用在這裏再說什麽別的,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內,我不需要看見賓如歸和趙熙元以外的人!”
“我們是實習生,”李桃停在原地,很輕緩地開口,“姐,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早上來交報表那個,我是財務部的實習生,不是公司的員工。”
“我們認識趙熙元,您是他妻子吧,”管紅雁很直接地接話道,“他自從周一調崗到研發部之後就失蹤了,我們也在找他。”
“出去,”小趙妻子顯然沒有聽進去他們的話,眯著眼睛看著他們幾眼後就繼續道,“我說,現在就出去。”
“我們……”魯長風看起來還想繼續說什麽。
白燼述:“我們是調查記者。”
魯長風:!!!
“出……”小趙妻子的語氣一頓,“調查記者?”
“對,我們是綠江晚報的調查記者,接到線報說殷氏集團內部有問題,所以進來調查,”白燼述麵不改色,從口袋裏取出來了一個針孔攝像頭,當著小趙妻子的麵按下關閉鍵,拔出儲存卡,“昨天我們進入了殷氏集團的研發部,想要曝光這裏的一切。”
“你們進了研發部?”小趙妻子的眼神肉眼可見的動搖了,“你們拍到什麽了嗎?”
“很遺憾,沒有,”白燼述轉身朝著李桃使了個眼色,“李桃,把那段視頻拿出來。”
他喊的是李桃,而不是管紅雁。
管紅雁連接了讀卡器的手機上存在的才是昨天那段視頻的完整版,而李桃手上隻有經過pr處理的研究室部分。
“哦,哦好!”李桃趕緊掏出手機,把昨天經過處理的視頻遞到了小趙妻子的手上。
“這是我們昨天在調查中拍攝到的殷氏集團研發部實驗室,我們接到線報說殷氏集團在研發部實驗室中進行了許多違法實驗,所以進來調查曝光。”
小趙妻子接過手中的手機,眼中的懷疑稍微褪.去了一點點。
“昨天我們舉報了消防,但是跟著消防人員混入研發部之後並未發現什麽特殊實驗,您知道些什麽嗎?”
“你們……真的是記者?這個是研發部裏麵拍到的?”小趙妻子皺著眉頭,看完了全部視頻之後才問道。
“如假包換,這裏右上角甚至有殷氏集團的標,”白燼述笑了笑,“我們進入這裏之後才發現,殷氏集團裏的水似乎很深,許多表麵上沒有問題的地方都暗藏玄機,有關於您丈夫的失蹤,您知道些什麽嗎?可以告訴我們嗎?我們以新聞人的職業素養保證,一定會把這一切都曝光出去。”
小趙妻子有點遲疑地說:“我……我可以說。”
她表情很猶豫:“但是我說了,你們不一定能報道的出來,因為這太奇怪了,如果不是我真真切切的經曆了一切,我也會懷疑是不是我瘋了。”
“您不用擔心,我們是專業的調查記者,綠江晚報和警方也有合作,”白燼述點了點頭,“我們曾經曝光出許多問題,傳銷窩點犯罪集團還有很多違法行業,您一定看到過我們報紙調查記者深入暗訪後發出的報道。”
“對,我確實看到過……”小武的綠江晚報應該是個很厲害的大報紙,也確實有過許多深入犯罪窩點的調查新聞,這一句話一出,小趙妻子猶豫了一會,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我不知道殷氏集團裏麵在幹什麽,但是我有可能並不是唯一一個發現了不對勁的人。”
她剛剛起了一個話頭,門外就傳來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
“那兩個秘書回來了!”小趙妻子匆匆對著他們指了指門,“你們快先出去,我待會打發了她們再和你們說!”
調查隊員們匆匆離開休
息室,迅速回到了剛才自己躲藏的位置。
就在這時,李桃在拐角處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方……”她瞪大了眼睛。
話還沒說完,就被對麵的人捂住了嘴。
等到兩個秘書進入房間關上門,李桃這才說出話來:“方珊珊?”
眼前這個躲在他們剛剛躲的地方的人,居然是不久之前才和她在宿舍門口告別的方珊珊?
方珊珊也同樣瞪著他們。
“你們也是接了案子來調查失蹤案的?”
“啊?”李桃很茫然,“什麽失蹤案?”
魯長風忽然感覺到了一種該死的熟悉感。
“別裝了剛剛你們套話的時候我都在外麵聽見了,”方珊珊壓低聲音,“我就說你為什麽下班時間還要回辦公室,原來是遇見了同行。”
李桃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行了,演的差不多得了,我們開門見山,你們也是接了那個調查的私家偵探對吧?聯手嗎?”方珊珊抬頭看了這四個人一眼,“我還以為這個案子隻有我一個人接了,無語,又多出來四個分雇傭金的。”
私家偵探?
“你是私家偵探!”李桃恍然大悟。
方珊珊:……
“怎麽,”她很無語道,“難道你們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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