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想要查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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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查的案子都判得快。

    方小太太在牢裏待了三五天,嬤嬤和琴姐身上錢花得差不多才把人撈出來。

    方小太太身上都是尿味,她這輩子就沒過過這麽苦的日子,牢裏屎尿都得當著人。

    她隔壁也是個女牢犯,晚上吃完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做的飯,女人就提著小木桶子到牆角脫褲子解手,幾個男牢頭都瞧著說那個女人是,年紀越大越騷,最開始來的時候憋得肚子圓溜溜的都不肯用木桶,幾年過去,飯放在木桶蓋子上都吃得下去了。

    方小太太也是這麽憋著,實在憋不了就尿在身上,她穿的裙子又大又厚外頭還瞧不出來。

    晚上來收桶的牢頭看桶裏幹幹淨淨的,搓著手勸她習慣,男的女的在裏頭都這樣的,犯人都不是人了,還在於這個做什麽?

    方小太太盼星星盼月亮,什麽大富大貴的心思都歇了,跪在地上對著窗戶磕頭。

    隻要能讓她出去,這輩子她都不爭什麽了!

    琴姐和嬤嬤隔著老遠就聞到一股味道。

    來接人的車夫都不願意讓方小太太上轎子,說弄髒了不好接人。

    三個人隻能摸著黑慢慢回家。

    門房是狗鼻子,專門看人下菜碟子,麵上不說話,心裏沒個不清楚的,第二天丫頭婆子都跑過來看笑話。

    方小太太受不得侮辱,關著房門躲到夜裏,連夜帶著兒子女兒跑到分下來的小房子裏避風頭。

    寧家的宅子都挨在一起。

    寧幺兒的財產賣的賣,花的花,最後隻剩下一條街外的宅子,宅子攏共十間屋子,周圍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伴當和一些身份低賤的寧家人。

    跟以前大宅子周圍有頭有臉的鄰居完全不一樣。

    方小太太命大,大出血沒死成,在牢裏關了幾天成了蛇蠍婦人仍舊沒死成。

    她在牢裏關了幾天出來想再攀個高枝也難,以前來給琴姐說媒的人就沒幾個,現在徹底絕了跡。

    和嬤嬤搬進去以後,方小太太就親自下廚房蒸饅頭花卷小抄手,周圍人不富裕,吃香料吃得少,方小太太手上也沒多少錢,剩下來的那點香料通通都放進去,蒸得滿院子都是香味。

    做好了,方小太太讓琴姐裝在籃子裏挨家挨戶親自送。

    雖然大姑娘不露臉,但琴姐不可能往上走了,那麽讓鄰居知道琴姐是個好姑娘也劃得來。

    街坊鄰居不敢得罪二房,也嫌他們做的飯不幹淨,誰知道會不會下毒?

    人人開了門就笑著說自己是下賤人吃不了好東西,讓姑娘帶回去。

    小孩兒纏著娘老子要吃,娘老子扯過去就是一個巴掌,打得半邊臉都腫起來。

    琴姐走到下一家,還是一樣。

    她帶著丫頭送了半天,一直到送到下午都沒送出去什麽。

    有麵皮薄的人,接了東西轉身就丟在門口喂狗。

    一條街轉下來沒一個願意搭理他們的人家。

    琴姐不肯在外頭受奚落,回家陰著臉坐在硬板床上不說話。

    二房三兄弟沒攔著他們帶家當走,——本來也是些破銅爛鐵,大家都瞧不上,隻有大件東西不讓帶。

    床就是大件東西,現在這張是老宅子原來就有的,放了不知道多少年,坐上去咯吱咯吱地響。

    方小太太聽著動靜知道女兒在裏頭發火,她回屋也掉眼淚。

    隻是日子還是要過,第二天天不亮,方小太太讓嬤嬤跑出去把她的素銀鐲子當了,割了二兩豬頭肉,拌得辣辣的讓琴姐提著去大房。

    方小太太沾了刨花水給她梳頭道:“最好能留下吃一頓飯,回頭扯著虎皮做大旗,咱們也不至於讓人生吞活剝。”

    “我曉得了娘,你睡罷,我下午回來。”

    琴姐仍是穿得五顏六色的,沒有釵就用布條,寧家不給她嫁妝,她就不是寧家的人。她還要跟著親生的爹姓!

    琴姐提著東西帶著丫頭租了一頂兩人抬的小轎子慢慢走到大房門口。

    兩個小丫頭看著門眼淚花花的在心裏罵方小太太,歎自己命太苦。

    前幾天自己還在大宅子裏頭吃香的喝辣的,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就被分到幺兒爺這頭來了。

    母子三個名聲臭又精窮,一方東坡肉還要吃兩頓,肉算一頓,剩下來的湯還要留到晚上下一盆水葉子麵全家分。

    那點兒肉汁散在嘴裏就沒味兒,嬤嬤還要叉著腰說:“太太心善對你們多好啊,瞧瞧周圍門戶有幾個頓頓吃肉的?”

    兩個人活到現在頭一回知道這也算個肉菜!

    都是這黑心短命的丫頭片子和老淫|婦害的,要不是她們,自己怎麽會連肉都吃不上?

    門房認識琴姐,拿不定主意讓不讓人進來。想了半天還是叫自己婆娘去院子裏說一聲,又讓琴姐和兩個丫頭暫時在罩房裏坐坐。

    大姑娘家的老站在外邊怎麽行?再說打斷骨頭連著筋,寧幺兒是大房沒出五服的近親,以後好起來也不是沒可能,有錢人都有九條命,沒必要還沒死絕就落井下石。

    陳姨媽和段圓圓在屋子裏挑廚子,倪婆子年紀大了,一天懶懶的不想動,還隻做中午那一頓,做完就溜回家帶孫子去。

    天倫之樂不能不讓人家享,家裏又喜歡她做的菜,當然隻能供著人。

    隻是綠意一個人忙不過來,以後家裏人越來越多,更忙不過來了。

    段圓圓就跟表哥商量再挑兩個女廚子回來輪班。

    一事不煩二主,上次周賣婆事情做的不錯。

    幾個女兒跑到族老家裏哄得人團團轉,沒人想得起來給段圓圓找不痛快。寧宣吩咐下去花興兒還是叫的她。

    有來有往才穩得住人。

    周賣婆家裏沒廚子,牽線搭橋東家湊西家借的湊了五六個廚子過來讓娘兒兩個選。

    段圓圓想著她們在宅子裏帶著也就能享受個吃喝穿戴,還是盡量讓大家過得好一點兒。

    她對挑廚子的事格外上心,一人給了二錢銀子,讓她們在廚房做幾道拿手菜,做完了端上來嚐嚐味兒。

    聽著婆子說琴姐抱著禮上門,段圓圓愣了一下,還是讓人把兩個人領進來說話。

    現在琴姐是寧幺兒的姐姐,她們一家子已經走在懸崖邊,寧家三兄弟不說話下頭人也能把人折磨死。

    要是她今天把人攆出去,估計琴姐和方小太太真能抱著寧幺兒上吊。

    不管怎模樣,她不想做推手。

    段圓圓看著那包涼拌豬頭肉,悄悄叫青羅回屋子裏包一封銀子出來。

    方小太太去賭了個大的,差點把命都賠進去。

    段圓圓真以為她們要活不成了,結果人家還留了一個宅子,幾百兩銀子度日。

    她算了下這些銀子。

    寧幺兒在族裏念書不要錢,這些錢都是族裏狗大戶出,——也就是他表哥為代表的一幹人。

    隻要寧家不跨,寧幺兒大了族裏也不會放任他去要飯,沒有鋪子也能做個管事。

    方小太太拿著這幾百兩銀子省著點花,無論如何也能帶大寧幺兒。

    隻要寧幺兒不是個蠢東西,方小太太以後過不上大富大貴的日子,小康生活總是沒問題。

    就是琴姐的嫁妝和方小太太要吃藥,這筆支出太大。

    青羅回屋拿了二十兩銀子,另外包了一袋子藥。

    段圓圓接過來送給琴姐,笑著說:“我肚子大了不好往外走,先前準備了喬遷禮還沒來得及給給你娘送,你等會兒拿回去給你娘。”

    琴姐知道家裏缺錢,自己嫁妝本來就沒多少,現在更不可能有多少了。

    她收下銀子讓嬤嬤拿著,坐在凳子上陪段圓圓說話。

    愣是等到中午飯菜都香了也沒起身。

    陳姨媽看出來她是想留下來吃頓飯再走。

    吃飯倒是沒什麽,今天家裏廚子做得多。

    要是再要別的,陳姨媽臉上的笑淡下來,她低頭喝著茶跟趙嬤嬤說:“以後她來,都讓她在花廳吃飯,我年紀大了沒精力見人,圓圓懷孩子養孩子也沒功夫見她。”

    趙嬤嬤:“早就該這麽做!”

    琴姐人小小的手段陰毒,她這麽大歲數了跟她坐一會兒都冒冷汗,這起子人最好還是不來往。

    到了飯點,段圓圓帶著琴姐往陳姨媽那邊去。

    段圓圓掀開簾子,陳姨媽就不高興地把人叫過來道:“天冷了怎麽還穿這麽少?讓你表哥看到又要生氣。”

    段圓圓現在火氣旺,確實不怎麽怕冷,多穿一件就熱得心慌,道:“姨媽別跟表哥說!他知道了又要王八念經,——屋子裏穿得跟球似的多醜!”

    陳姨媽笑著把熱湯端給她,讓她坐著喝。

    段圓圓知道陳姨媽有心想冷一冷琴姐,不想跟她們太親近。

    她也是一個意思,順勢坐下來裝傻喝熱湯,喝完了一抹嘴道:“菜怎麽還不上來?再不上來我都要被姨媽喂飽了!”

    段圓圓一吱聲,紗衣羅衣就笑著把飯菜擺上來,道:“家裏廚子多,今天要吃好幾遭姑娘省著肚子慢慢吃,免得等會兒幹瞪眼。”

    青羅笑著用瓜子花生砸她,幾個人你追我趕地跑出去。

    琴姐和兩個丫頭在旁邊站了半天,看婆媳主仆說笑話也不吱聲。

    小丫頭把飯菜擺好了,才剛長了眼珠子是的對著琴姐屈膝叫大姑娘。

    陳姨媽仿佛才看到人,呀了一聲,道:“快過來快過來,瞧你,往日也常過來坐,怎麽搬出去還見外了?”

    說著,笑眯眯地問她家裏怎麽樣。

    琴姐不愛說話,嬤嬤怕她得罪人,陳姨媽和段圓圓問什麽都是她來回。

    桌上下了三回菜,最後上來的是麻椒鮮肉抄手和酸辣椒炒牛肉。

    酸辣椒和花椒簡直是冬日黃金,一口下去酸麻到天靈蓋,陳姨媽吃了幾口嘴巴就麻腫了。

    道:“吃一口這個被人開瓜似的開腦殼都不知道疼!”

    段圓圓和幾個嬤嬤丫頭都跟喜歡。

    川菜可以不辣但不能不麻,除了克製的陳姨媽,一群人吃完嘴巴都腫得高高的。

    周賣婆身份低賤,不能進來,她吃飯是在廚房跟著燒柴打水的婆子一起。

    過來看段圓圓喜歡,也笑道:“奶奶太太眼光好,我帶的廚子裏頭,就屬這個廚子最好,做酸辣味饞得幾條街都流口水,隻是運氣不好家裏老人生了病,不得不出來做當廚子。”

    廚子要三兩銀子一個月,還隻簽活契。

    段圓圓吃得渾身冒汗,道:“先把她留下來,一天五十文錢用著,等家裏查一查她家裏要是沒問題,咱們就簽契。”

    周賣婆賺了水錢喜笑顏開。

    琴姐吃著也覺得開胃。

    段圓圓看她把飯吃得一幹二淨,笑著說:“東西還多,讓你的人去裝一個大食盒拿回家跟你娘吃。”

    兩個丫頭一前一後地去了。

    段圓圓瞧著不像話,提飯也用不著兩個人啊,都走了誰照顧琴姐,總不能讓嬤嬤來吧?

    兩個丫頭很快回來了。

    一個大食盒裝得滿滿的,琴姐瞧著時候差不多,起身也要回家。

    人還沒走,綠意從外頭跑進來跟青羅交頭接耳道說廚房不見了三兩銀子。

    這是準備明兒拿來買羊的錢,她轉身盛了個飯錢就沒了,錢還還好說,家裏有手腳不幹淨的人,事就大了。

    廚房的婆子嚇得臉色發白,跪在地上哆嗦著跟青羅說自己在寧家幹了幾十年,從來沒鬧出什麽事,怎麽可能到老了還跑去偷東西?

    三兩銀子家裏還能拿不出來?

    青羅黑著臉讓人搜了幾個婆子的身,果然都幹幹淨淨的。

    青羅一人給了兩個銀饅頭安慰:“我是對事不對人一個既不是咱們家拿的,橫豎隻有三兩銀子,客人都還在家裏,都給我守住嘴不許亂說。”

    婆子們看逃脫了嫌疑隻有高興的份,等青羅走了就坐在灶上咒罵那兩個丫頭。

    屋子裏青羅進出了兩回,段圓圓和陳姨媽都知道了,兩個人裝著不知道還笑著跟琴姐說話,隻是讓青羅暗示她這兩個人手腳不怎麽幹淨,回家還是換了吧。

    琴姐眼神在兩個丫頭身上掃了下,忽然笑了。

    她悄悄跟嬤嬤說:“你讓她們現在把東西拿出來,現在拿出來我就饒了她們,要是不成,等會兒可沒她們好果子吃。”

    嬤嬤笑著說想解手,出去就在茅房裏審兩個丫頭。

    兩個丫頭死活不認,紅著眼眶小聲說:“咱們姐妹在二房從沒出過事,嬤嬤要是不喜歡我們姐們兩個,趁早把我們攆出去得了,何必拿這些罪名按在我們姐妹身上!”

    嬤嬤被氣得眼前一黑。

    她知道這兩個小蹄子是想跟著那三兄弟!

    老宅給寧幺兒分了三房人,林林總總也有十幾二十個人專門伺候他。

    外頭瞧著怎麽也不能說錯。

    嬤嬤接過來沒兩天就發現不是事了。

    丫頭婆子小的小老的老,健壯些的漢子都偷奸耍滑,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打罵過了還是那個樣子,弄得家裏亂糟糟的不痛快。

    現在過來了還不老實!

    琴姐聽了嬤嬤說話也不發火,等段圓圓和陳姨媽買了兩個廚子,她就拉著周賣婆出門笑眯眯地問其他廚子多少錢,她看著人格外伶俐,也想買一個回去,她家裏那幾個人做飯都不好吃。

    周賣婆想著她那兩個丫頭手腳都不幹淨,買回去也是賠錢貨,買了幹什麽?

    琴姐:“我用兩個跟你換一個聽話的罷!”

    周賣婆看有利可圖,就跑出去把最便宜的廚子交給她道:“等我去瞧瞧你的丫頭,要是沒病,這廚子就是你的人!”

    說著走到轎子跟前看兩個嗑瓜子兒戴著花的丫頭,上上下下地看。

    寧家的丫頭沒有醜的,不老實做了女人就老實了,周賣婆笑著想。

    跟段圓圓和陳姨媽告辭以後,周賣就叫馬車帶著琴姐的丫頭婆子往家裏走。

    兩個丫頭以為是走親戚,到了也不慌,還笑嘻嘻地你看我我看你。

    等下了車看到屋子裏都是咿咿呀呀吊嗓子的姑娘,兩個人臉色就變了,慌忙跪到琴姐跟前說自己錯了,不要把她們賣了。

    琴姐何等心腸,周賣婆叫家裏兩個漢子把丫頭拖到屋子裏,自己跑進去扒幹淨衣裳,看了會兒就笑:“早就不是姑娘了還裝什麽?”

    兩個丫頭都是跟過寧大的人,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寧大忽然就不要她們了,還把兩個人攆去洗衣服。

    她們怎麽受得了這個?沒事就跑到書房去巴結寧大,結果寧大就把她們送給寧幺兒了!

    都是薛家那個毒婦害的!要不是她善妒,大爺怎麽可能不要自己!

    等她們以後回去,非得生幾個兒子狠狠下奶奶的臉不可!

    兩個丫頭把裙子拉起來,嚷著要回去伺候大爺。

    周賣婆惡狠狠地瞪過去,讓人堵了嘴關著,先餓三天,自己笑眯眯地跑出來,道:“不是好姑娘,身段模樣還成,就是得下大功夫調教。”她眼珠子轉了一圈笑:“生意我接了,你把廚子帶走罷。”

    嬤嬤縮在車裏死活不下來,看都不敢往裏頭看一眼,就怕琴姐把她這把老骨頭也賣了。

    廚子坐上車看她這麽害怕,還很奇怪,道:“姐兒小小的,辦事到時利索。”

    嬤嬤苦笑:“日子久了你就知道我們姐兒了。”

    那就是惡鬼投的胎,除了她娘啊,都是六親不認!

    驢車咿咿呀呀地回了寧幺兒家。

    寧幺兒一家走了還不算完。

    老百姓平時除了種地謀生就是打牌喝茶,嘴巴子也碎,東家寡婦偷小叔子,西家喪天良的漢子賣婆娘喝花酒都是樂子。

    一來二去滿城都知道寧家那個二老爺喜歡和小丫頭燙情疤。

    聽說連那裏都燙得爛糟糟的。

    “不能吧?看著正正經經的一個人,沒想到是這個樣子。”

    外頭茶餘飯後都在談這個,寧家的媳婦兒丫頭都跺著腳說什麽都不肯出門賣菜,多逼兩下就鬧著要上吊。

    大房二房宅子大賣菜的事男人也能做,小家小戶的隻有那兩個丫頭婆子使喚,都罷工不幹那就隻有男人去。

    結果今天買個十天吃不完的冬瓜明天買個半個月吃不完的南瓜,家裏婆娘看著不是個事,就讓妾出去買菜。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妾也是房裏人,誰家房裏人跟丫頭一樣在外拋頭露臉的?

    妾不肯去,在家抱著老爺撒嬌。

    婆娘看了就在屋子裏用針紮小人罵:“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地方出來的東西,殘花敗柳的也能跟我叫板子?”

    妾年輕,又是寧宣送的,賣身契也不在婆娘手上。婆娘看著妾在家唱念做打愣是沒辦法,隻能關了門在家生氣。

    男人一連吃了好幾天黃花菜實在受不了了,也哄著妾出去買菜。

    妾得了寧宣吩咐,聽到就捂著胸口掉眼淚,哭得梨花帶雨說:“都是二房做的孽,幹什麽讓奴一個女兒家就去拋頭露臉,就是奴出去了,老爺臉上好看麽?”

    男人聽著也罵二房不是個東西,多少事都是他們鬧出來的,現在家裏弄成這樣子怎麽辦?

    以後嫁娶都成問題!

    妾摸著肚子羞澀道:“這還不好辦麽?二房跟大房原本就不是一家人,早分家了,他們臭他們的,咱們橫豎隻認一個大少爺就是了,隻要大少爺不出事,咱們就不出事。”說著,妾蹙起眉頭道:“就是他們住得太近,人家總以為是一家。”

    男人摸著妾圓潤的肩頭眼睛亮起來,溜下床就去找兄弟們商量要把二房從大房宅子裏攆出去。

    寧宣喝著茶歎氣道:“二叔才走,我怎麽好讓兄弟們立馬就搬出去”?

    男人們回頭就說寧宣太仁義,都到這份兒上了還想著兄弟情,他們幾個兄弟情深,寧家這麽多人合著就光給他們兄弟陪葬?

    男人們一琢磨,想著不管寧宣怎麽想,寧家二房都得給他們滾!

    他們不好管寧宣,所以先去了一封信給寧文博,說你兒子的官馬上就要鬧沒了。

    寧文博穿著毛衣在鄉下吃齋念佛,人瘦了一大圈,聽到消息連著好幾天都沒去外頭溜達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想事。

    這麽關了自己兩三天,他出來讓人送了一封信讓寧宣趕緊把三個人攆出去。

    二房靠著他這個哥哥土皇帝似的在家耀武揚威這麽多年。好吃好喝過了一輩子好日子,她走了沒道理他還要供著這些不肖子孫,自己把他們攆出去也沒什麽對不起弟弟的。

    他願意給人當爹,人還不樂意做他兒子呢!

    就當大家在爹死的那年徹底分了家便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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