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麋鹿魔女簡史·80四分三十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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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島·白海
底層·後街道
黑幕事件·第三天·早晨
一個故事需要什麽?人物,事件,還有主
人物是這個故事的推動者,這個故事的視覺所在,角色需要一個身份,一個支撐的背景,需要一個動機,不論具體或者抽象,任務還需要行為,既然有了身份,有了背景,有了動機,那麽人物就一定要有一個行動來把他的動機實
事件,包括了核心問題,阻礙,以及結果,核心問題很廣泛,行不行?能不能?怎麽樣?什麽時候?和誰?做什麽?阻礙便是溝壑,是人物遇到的問題和阻攔,結果便是行動之後造成的後果,在行動之後,人物並不一定解決了問題,但一定會得到一個結
至於主題,就稍微麻煩點,人物和人物的衝突本質上來說是價值觀的衝突,但隻有純粹的善惡觀念是不夠的,一個人可以為了世界做到什麽程度,或者為自己做到什麽程度,亦或者為了別人做到什麽程度,很多時候一個故事並不是善惡對立,隻是一些人的觀念或者立場有所衝突,你無法界定他們到底誰是善良,或者誰是邪惡,你隻能通過自己來判斷,這一種判斷也是主觀的,他們被你賦予的善惡隻取決於他們在你心中屬於哪一
那如果兩邊對我而言都是同一方呢?
……那你就該思考,和他們對立的,是不是你自己
我明白
總之,不論一段故事怎麽發展,你都要明白自己的位置,不論是在誰的王國,你都必須牢記這一點,認清楚自己的位置,認清楚在一個故事之中你的角色應該怎麽做,那麽,現在我問你,你的立場是什麽,神明?還是三日月?
我的立場是我自
很好……這樣才對,去吧,高阪,去讓我看看你學到了什
“這種時候想起以前的事情……感覺不太吉利啊……”
高阪紐乃有些不滿地搖了搖頭,把腦海之中那些嘈雜的思緒排出,是觸景生情了嗎?或許吧,在離開後街道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以前的事情了,以前的高阪紐乃和現在的高阪紐乃已經不一樣了……這樣說或許不是很對,畢竟以前的他並沒有高阪紐乃這個名字,這個名字還是從老師那裏繼承而來
名字,名字到底算什麽呢,身份的證明?還是存在的證明?這個世界總會有名字相同的人,或許在別的什麽地方就有另一個叫高阪紐乃的人,說不定那人會是一個熱愛畫畫的人,最大的夢想是成為一個知名畫家也說不
夜守木荒和尾村增鶇已經先進來了,夜守木荒不是第一次來後街道,但尾村增鶇……好吧,既然尾村增鶇和夜守木荒在一塊的話倒不用擔心迷路的問題,隻不過,高阪紐乃忽然又想起第一指揮家,那個女人,在臨死前的麵容,不甘,憤怒,還有某種期待,十六年……如果是長達十六年的布局的話,那就應該好好提防
十六年的時間可以做到很多事,奏者集合用了十六年準備,籌備一場演出……在哪裏籌備……那個廢棄小學?可是那個小學才多大?那裏就連一個舞台都沒有,怎麽才能滿足一個集合的演出?難不成他們把那個小學擴建了?不對……如果擴建了的話我應該發現得到……地下?他們在地下做了什麽嗎……
我記得奏者集合的特點就是把自身和樂器結合在一起,如果他們有足夠的的人,足夠支撐起一個樂團的話……他們想要做什麽?用一個樂團來釋放汙染嗎……他們不怕死嗎……如果那些汙染稍微露出一點苗頭,三日月不可能察覺不到,到了那個時候,等待奏者集合的也隻有被處理這個下
他們怎麽有自信在一場演出之後避免死亡……還是說,這一場演出重要到即便他們死亡也無所謂?高阪紐乃希望是前者,如果是前一種可能,那隻代表奏者集合的人掌握了某種不被發現的方式,但如果是後者,那事情就嚴重了……
高阪紐乃毫不在意被人看見腰間的腰牌,倒不如說,他需要別人看見,在後街道,在這個底層,想要不被打擾的唯一方法就是展現令人畏懼的東西,比如作為神使的這個身份,現在就起到了最好的作用,隻要是看見那個腰牌的人都半跪或者跪拜了下來,很好……節省了不少時
高阪紐乃行走的速度很穩定,在保證速度的同時讓體力的消耗降低到最低那個廢棄小學並不遠算起來也用不了多少時間,高阪紐乃行走著,忽然停了下來,他緩緩抽出腰間的刀,正對著麵前的某個方
“這種小把戲沒有意義,失去一個鋼琴家對你們來說無關緊要嗎?”
在他所指的方向,第二指揮家沉默地走了出來,他看起來很悲傷,以至於左手控製不住地抖動,不過,即便如此,第二指揮家也保證了最基本的禮儀,他對著高阪紐乃擠出一個微笑,雖然眼中完全沒有笑
“早上好,清掃者先”
“哦……無視神使這個身份嗎,這可不像你們的作”高阪紐乃感歎道,“我還以為你們會很聰明,至少也得知道什麽應該看到什麽不應該看
到,像現在這樣裝聾作啞可不是你們的風格啊……”
“第一指揮家女士逝去”第二指揮家打斷了高阪紐乃的話,“是你幹的吧?”
“不論我說是不是,你都會認為是我吧?”高阪紐乃的神色陰暗了下來,“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嗯?四分三十三秒,是這個名字吧?用一段旋律來困住我四分三十三秒有意義嗎?”
“我隻是需要一個和你對話的場合,清掃者先生,請回答”第二指揮家從口袋裏麵拿出了什麽,莊重嚴肅地捧在手中,“請回答我,第一指揮家女士的逝去,和你有關嗎?”
他手中的是一根指揮棒,灰白的顏色,卻又仿佛煙霧,朦朧之中似乎馬上就會潰
“我殺的,她既然敢在外界犯事,就應該要有死亡的準備,我本以為……我本以為昨天已經和你們說的很明白了,但很顯然,斷指和縫紉針的死不能讓你們醒”高阪紐乃的聲音逐漸加大,“難道你們所謂的一場演出比你們的生命還要重要嗎!”
“……清掃者先生,總有一些東西要比生命更重”
“”
“我們隻需要一點時間,四分三十三秒,這是我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選出的方式,在這四分三十三秒的時間之中,一切都是寂靜的,當這一首曲子結束後,我已經離開了,而你也可以繼續去尋找你的夥伴,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的時間就足夠”
“即便你們最終的結果是無一生還?”
“當我們在十六年前做出決定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接受了我們的結”第二指揮家抬起手,他的右手握著屬於第一指揮家的那一根指揮棒,“我們可以接受死亡,但是無法接受終止匯演,現在第一指揮家已經為此付出了生命,我要是退縮了,我又應該怎麽麵對她?清掃者,你不明白的,我也不希望你能夠明白,屬於奏者集合的樂曲,屬於下照命的囑托,如果讓神使理解了,那豈不是太可笑了嗎?藝術是孤獨的,活著的藝術家不會被人理解,唯有死去的藝術家才會被人珍惜!自古以來就是這樣!”
高阪紐乃手中的刀對著第二指揮家的脖頸劃過,但卻沒有任何切割的手感,一點阻礙都沒有,仿佛那一把刀什麽也沒有觸碰
“我該走了……四分三十三秒的時間快結束了……”
第二指揮家對著高阪紐乃微微欠身,朝著黑色之中走
《四分三十三秒》,一首無聲的音樂,在長達四分三十三秒的樂曲之中,全部由休止符組成,是的,這一首曲從頭到尾沒有一個音符,在樂曲被演奏的這一段時間之中,聽眾聽見的一切聲音都可以算是這首樂曲的一部
高阪紐乃沉默著,他知道在這一首曲子結束之前他不論做什麽也沒有用,這首樂曲是公平的,高阪紐乃什麽也做不了,第二指揮家也一樣,他們隻能夠交談,他們的交談便是這首樂曲最響亮的旋
直到這一首樂曲結束為
片刻之後,高阪紐乃才看見亮起的燈光,而在這個時候,他的視線之中已經失去了第二指揮家的身影,唯有一台紅白相間的鋼琴,琴蓋緩緩合上,遮住了琴鍵之中轉動的雙眼,也遮住了在一首樂曲後寂靜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