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
    還是那處高牆院落，依然是那口池塘。
    塘邊一華服青年，依然還拿著魚竿，不同的是，他腳邊的木桶中，多了一尾魚。
    一名身著樸素的中年人急匆匆走過來。
    “莫叔，不要亂了心境，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華服青年開口。
    莫叔笑了笑，自知失態，“少主當真是沉得住氣。”
    “難道就不關心那兩位誰贏了？”
    華服青年一笑，“莫叔說說看。”
    莫叔點頭，隨後開口，“鎮南王世子葉宇已從東直門出了京師。”
    “此番鎮南王府損失不可謂不大，至少十年安排，毀於一旦。”
    “哦？說來聽聽。”青年明顯來了興趣。
    莫叔隨後講起了今日兩邊拚殺發生的一切。
    好一會兒，他才意猶未盡的講完。
    “按照莫叔這麽說，鎮南王府在京師中的諜報人員幾乎都沒了？”
    青年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莫叔點點頭，“八九不離十。”
    “沒了諜報人員，鎮南王府就輕易得不到京師的消息，日後雙方拚殺，鎮南王府恐要吃虧啊，”
    青年輕聲呢喃。
    莫叔笑了笑，“少主的意思是？”
    “讓家族多送銀子，我們要在京師發展諜報人員。”青年開口，
    京師城外，葉宇一群人向北逃亡，為防止朝廷追殺，沿途更是有不少士兵自願把守路口，
    夜晚，距離京師城八十裏地的一片樹林中，篝火叢生。
    葉宇等人在這裏修整。
    “鐵牛，清點了嗎我們還有多少人馬？”葉宇開口問道。
    這個鐵牛乃是王府在京師中的一個諜報小隊長，今日逃亡路上，葉宇見壯碩異常，主動攀談。
    鐵牛連忙開口，“世子，我們還有一百七十二人。”
    “隻有這麽點兒了嗎，”葉宇輕聲嘟囔。
    鐵牛點點頭，“受傷的弟兄們，一路上都留了下來，還有一批黑衣人，不是我們的人，他們在出城五十裏後就自行離開了。”
    葉宇默然，離開的那些人應當就是之前送信給自己的那群人。
    “讓兄弟們好好休息，崗哨要留。”葉宇再度開口。
    鐵牛點點頭，起身離去，
    葉宇靠在一顆大樹下，微微閉上眼睛，腦海裏回想著的都是白天的場景。
    很多次都是別人幫他擋的刀。
    從高台到南華門，再到東直門，不知道有多少兄弟都把命丟在那座京師城了。
    京師諜報係統中，三位有品級的官員全部戰死，父王挑選的護送隊伍全部戰死。
    還有那一位位不知名，本可以有安詳生活的諜報們，他們扯下自己的麵罩，隻求一死。
    如果沒有自己這檔子事情，像鐵牛肯定還在京師的某個不知名小鐵匠鋪中錘鐵，有的兄弟肯定還在酒樓中當跑腿小二，也有早出晚歸的走卒販夫。
    他們的生活，都在文鬥的前幾天被打破。
    像鐵牛說的，他得知要護送世子後，難得的用錢給自己買了一雙新鞋子，想著死了也是穿著鞋子走的。
    剩下的銀子他全都悄悄放在了鐵匠師父的枕頭底下。
    畢竟自己打鐵的本事，就是師父教的。
    葉宇想著想著，眼角不自覺流出了淚水。
    一將功成萬骨枯。
    沒經曆過的人永遠不知道它的波瀾壯闊，以及生離死別。
    陽光從東邊撕破整片天空，一縷縷金燦燦的陽光同時也出現在天邊。
    葉宇從睡夢中醒來。
    深度睡眠的效果是很好的，他一身的疲勞消失了很多。
    鐵牛在這時連忙走了過來，“世子，您醒了。”
    “嗯，弟兄們休息的怎麽樣？”葉宇開口。
    鐵牛露出憨憨的笑容，“大家夥兒都挺精神，就是…”
    “就是什麽？”葉宇臉上露出疑惑，
    鐵牛撓撓頭，“就是大家夥兒有點餓。”
    葉宇心中一驚，一股餓腹感也在他的身上傳播。
    是啊，從昨天拚殺開始，到現在，弟兄們沒有吃飯，一定是受不了的。
    “鐵牛，前麵可有城鎮？”葉宇問道。
    鐵牛點點頭，“世子，再往前走幾裏地，有一處村莊，名為蓄水村。”
    像鐵牛這種諜報，他們記得住自己所在地附近的任何一個村子，這都是基礎功課。
    “好，讓弟兄們堅持一下，我們就去那個村子買點吃的。”葉宇開口說道。
    “本世子身上有銀子。”他直接從懷裏摸出一個錢袋，丟給了鐵牛。
    眾人知道這個消息後，非常振奮，趕路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另外一邊，鎮南王府。
    葉雄臉色很不好看，剛剛得到的消息，那京師之中的小皇帝，竟然對自己的兒子下手了。
    好在王府京師的諜報，奮力拚殺，這才讓自己大兒子逃得一劫。
    砰！
    他狠狠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小皇帝的所作所為，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本想著削藩，雙方也不至於這麽快有撕破臉麵，至少也能周旋好幾年。
    可沒想到，那小皇帝壓根兒不想等待。
    “來人，給本王披甲。”
    葉雄決定了，既然對方都已經出手，那他這個做皇叔的，要是不應戰，豈不讓天下人笑話。
    很快王府下人便為葉雄披上了那已經有許久未穿過的戰甲。
    他沒做停留，禁止朝著城外軍營而去。
    整個南域最精銳的三大營，已然開赴邊疆。
    可在後方，也還有諸多部隊，這些軍隊同樣都是熱血兒郎。
    京師城中的葉烈，臉色同樣很不好看。
    不斷的有人向他匯報，追擊葉宇的情況。
    當整個京師城中留下來抵抗的賊人全部被殺之後，京師的守將親自率領部隊，從東直門而出，向南追擊。
    快馬加鞭，一路狂追百裏，卻沒有見到別人的影子。
    葉烈的拳頭緊握，他哪裏還不知道，對方顯然是沒有朝南走。
    可另外三個方向，葉宇又是朝哪一個方向而去的呢？
    這一次和鎮南王府撕破了臉麵，他必須要趕緊整頓兵馬，前往南域一舉將自己的皇叔給打敗。
    朝堂之上，百官都死死的低著頭，沒人敢開口。
    葉烈的目光投向丞相公孫策。
    “丞相你說，派誰掛帥為好？”
    公孫策哪裏敢不回答，連忙開口，“陛下，臣舉薦禦林軍二品將軍吳劍。”
    葉烈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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