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儉的訴說下，他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昨晚，在和葉宇告別之後，張儉連夜前往存放國庫存放賬本的地方。
    為了提早準備，他打算好好學習一下國庫進出賬的“前任經驗”。
    但進門的時候，那些人的眼神很怪。
    就算不知道管理國庫的侍郎已經被抓，也不可能有如此抗拒。
    若不是張儉態度強硬，假借世子的命令，恐怕連門都進不去。
    “有此事？”
    “若是我去，他們可不會如此。”
    趙萬金眉頭皺起。
    每次他親自前往，國庫賬本的存放處，都是喜笑顏開迎接。
    當然，他沒有看到真的賬本過。
    “趙大人，我覺得戶部內部有些人在盯著你。”
    張儉開口道，“以前連郎中都沒做到，我隻能看到一點端倪。”
    說著，他繼續將昨晚的經曆說明。
    進去以後，那些官員態度很差，而且在拖時間。
    以至於很晚張儉才看到賬本。
    不過，當時張儉覺得事有蹊蹺，找了去茅廁的理由，偷偷溜了進去。
    “嗯，有過從軍的經曆，還算有些好處。”
    葉宇說著笑了笑。
    若是尋常的文官，可能就此作罷。
    “沒錯，所以我尋到了第二本同樣款式的賬本。”
    “本來我想立即將陰陽賬的問題報告給趙大人。”
    張儉點點頭緩緩將後話說出，“但隨手翻了幾頁，就發現了真賬本有被人撕掉的地方。”
    “先對一下，假賬本裏麵撕掉的地方是什麽支出。”
    了解整件事，葉宇便著手開始調查。
    對應中間撕掉的日期，是在葉宇回來前的這段時間。
    當時，正好嘉朝和南朝打起來。
    “確實有花錢的地方。”
    趙萬金一邊對著賬目一邊開口。
    “趙大人，看這個。”
    張儉很快檢索到了對應的位置。
    首先是士兵的軍餉糧草，支出幾次，一共是一千兩百萬兩。
    然後是武器裝備，一千萬兩。
    “要有這錢，我可就不止連下兩城了！”
    葉宇看到假賬本上的記錄，笑了起來。
    “我聽張將軍說，世子殿下戰鬥十分艱難。”
    張儉分析道，“若是有這些錢，至少能夠裝備不低於三萬人的軍隊。”
    “十萬人都行。”
    葉宇微微一笑，“當時的將士，糧草裝備，都很緊缺。”
    “畢竟是假賬本，錢要巧立名目拿出去的。”
    趙萬金歎了口氣。
    “郭妃在的那幾天，政務不處理，不少事情，都擠壓著。”
    “我們做自己分內事都有些困難。”
    周浩也跟著歎氣。
    “然後就是這兒。”
    葉宇跟著張儉指著的，看到了新的支出。
    陣亡將士安家費，按照每人三百兩計算。
    “這明顯不對！”
    張儉從軍的經曆在這兒反倒成了便利。
    不然，他得找兵部尚書和張掖楊疆這樣的將軍才能弄清楚。
    根據張儉自己的經曆，陣亡的士兵，每人是三十兩安家費，副將以上，是六十兩，到大將，才是一百五十兩。
    因為從最小的副將開始就有固定的俸祿，所以陣亡之後的安家費多少，他們無所謂。
    而士兵大多出自百姓，能夠有三十兩，至少一兩年不賺錢也行。
    “所以，這批錢，就是這麽出去的。”
    葉宇思索著開口，“送到了兵部。”
    “殿下，兵部尚書和幾位兵部侍郎和臣有幾分交情。”
    趙萬金開口道，“他們是不可能這麽弄虛作假的。”
    他這話，葉宇讚同。
    從他查到的貪官中，沒有一個是在兵部任職。
    “我不是懷疑兵部，隻是想跟兵部的尚書對一下這些軍費開支。”
    葉宇話音未落的瞬間，他和張儉都看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賬本沒有完全撕幹淨，在殘留的部分中他們看到了一個西字。
    然後由上一頁產生的墨跡將幾個字補全。
    “西山州”！
    “我記得西山州之前是連綿大雨，導致山體滑坡，殃及不少郡縣對吧？”
    葉宇緩緩道來。
    假的賬本中，西山州的賑災，是壓死國庫的最後一根稻草。
    整整兩千萬兩白銀。
    但在真賬本相同的時間，沒有任何關於西山州的記錄。
    這時候，葉宇有了一絲微服出訪的心思。
    他要看看這西山州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西山州在都城西邊的群山之後，是南朝境內三個州裏和都城聯係最弱的一個。
    不過在離開調查之前，他得先搞定部分東西。
    “今天先到這兒。”
    “趙萬金、周浩，就當給晚輩一個鍍金的機會。”
    葉宇命令道，“張儉，你主要負責這件事的調查。”
    “臣遵命。”
    趙萬龍和周浩點頭領命。
    “臣定當不辱使命！”
    張儉拱手領命。
    當然葉宇不會單單讓張儉一個人查。
    他打算讓潛伏在暗處的張掖也帶人查一下這些事。
    “你們都退下吧，有進展再見我。”
    聽到此話，三人離開書房。
    沒過多久，葉宇來到了工匠聚集處。
    短短幾天，工匠們已經製造出了自己設計的農具。
    “參見世子殿下。”
    工匠們看到葉宇前來，異口同聲地說道。
    “都起來，東西做得做得怎麽樣了？”
    葉宇看到工匠們圍繞著的東西，微微一笑。
    “殿下要的這些東西，我們已經做出，隻是……”
    “除了這幾個特殊的鏟子，其他的東西，我們都不清楚用途。”
    工匠們轉身看成品。
    “嗯，這些是農具。”
    葉宇開口道。“鬆土、耕地、播種，一整套。”
    但空說，沒什麽用，這些工匠依然是一頭霧水。
    就算是家裏種田的工匠，對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依然疑惑。
    “來人，弄些泥土過來，就到門外演示吧。”
    葉宇見他們還是疑惑，便拿著這些東西做示範。
    各種特殊的小鏟子是裝卸用的，主要還是一個長得像木牛流馬一樣的小車。
    用人力，就能完成播種的強力工具！
    沒過多久，門外便有一小片地堆上了土。
    葉宇直接從工坊將這小車開出來。
    此物采用的是“自行車”的人力作為動力。
    通過省力杠杆的幾個齒輪和鐵鏈作為傳動，甚至還能夠拐彎。
    而在這小車後麵，是一個可拆卸的曲轅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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